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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纵眼底眸色一柔,“难为你念着母妃。”
沈苏姀唇角微抿,“西岐之事我暂且未提,等申屠定了案再说,大殿下既然是遭申屠和窦阀陷害,那么这‘畏罪**’一说便算不得数,加之这北宫骸骨案只是试水后面的苏阀通敌案才是重头戏,届时再审便是,只是若扯出西岐,怕到时候会有人拿你和天狼军做文章。”
嬴纵唇角微扬,“你尽管做便是,不必担心与我。”
沈苏姀眼下是真的有些恼了,满是无奈道,“怎生叫只管我去做,你如此全然不顾自己的相助与我,反倒是叫我心有不安。”
王辇徐徐而动,眼下已快出天圣门,车厢之中并没有暖炉,因此并不算暖和,嬴纵得面色微有些白,闻言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怀中来,墨袍一掀将她裹进怀中,狭着眸子看她两眼,语声低寒,“我帮你你心有不安,那该叫谁帮你你才心安?”
沈苏姀被他这话一睹便不知说什么才好,嬴纵唇角微扬像个鸟雀儿似得将她揽在怀中,语声绵长道,“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眼下你只管去做,不必挂念与我,若我连自己都保不住,又怎能在你面前夸下海口?”
沈苏姀抿了抿唇,只得将先前那话默默收回来,嬴纵规规矩矩的将她囫囵抱在怀中,没多时呼吸便和顺起来,沈苏姀缩着身子转过头去看他,只觉他面色实在有些不好,想到他曾经受伤还有那好似中毒的迹象一时心中一沉,当即一动未动的任他抱着。
车厢之中一时安静下来,今日王辇走的并不快,饶是如此,小半个时辰之后还是到了沈府门口,抱着自己的人未醒,沈苏姀眉头几皱看着这人,两人相贴极近,她极少这般近在咫尺的盯着他看,所以当某一刻嬴纵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沈苏姀正眸光发怔的瞅着她,见他忽然睁眼她眉头一挑,略不自在的转过了头去,嬴纵笑着在她肩窝蹭了蹭,“今夜还是过王府罢,你不在,总是挂着你有没有出岔子,睡不好。”
本就是个冷酷至极的人,这语气一软之下不知怎地简简单单的话便钻进了沈苏姀心窝子,叫她忍不住就想应下,她眉头几皱还未应声,却有一道马蹄声朝着这边而来,这王辇眼下停在沈府门前大道的一边,那马蹄声目的明确是来寻他们,二人一时都皱了皱眉。
“主子,是申屠将军。”
容冽适时的一声解答了车内两人的疑惑,这话刚落下,前一刻还语声温软气息慵懒的嬴纵当即便靠在沈苏姀肩窝里半狭了眸子,一转头,沈苏姀亦是眉头微蹙,嬴纵唇角微沉,“听闻华庭叫上了申屠孤与你们一道办案?”
沈苏姀听出了那话语里的冷意来,唇角微抿道,“极少……极少一起……”
嬴纵唇角勾起两分冷笑,一把收紧了搂着她的手臂,并没有放她出去的打算,沈苏姀轻咳一声,拍了拍他的手臂轻声道,“必定是关于那案子的事……”
嬴纵睨了她一眼,仍是不放,沈苏姀正做挣扎,马蹄声已经到了王辇之外,驻马在几步之外,申屠孤看着那王辇抱了抱拳,“拜见秦王,敢问洛阳候可在王辇之内?”
嬴纵果真是不愿放她的,却又不答话,沈苏姀不得已,苦着脸出了声,“本候在。”
王辇之外的申屠孤听到这声音眉头微蹙,而后常声开口道,“事关昨日王爷所说的御史台监察御史杜方,还请侯爷借一步说话。”
沈苏姀一听这人名立刻眉头一挑,当下便挣扎起来,奈何他二人离得极近,她一时连手上的功夫都使不出来,转过头去瞪着嬴纵,嬴纵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那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似乎在想此时此刻要不要做点什么为好,沈苏姀一阵心惊肉跳,赶忙转过身去朝那王辇之外的人喊道,“不知那杜方出了何事?请将军但说无妨。”
王辇之外的申屠孤深深地皱了眉,“今日午时,那窦阀在卿云阁当着楼中几十位京中权贵将七年之前帮着申屠陷害大殿下之事尽数道出,眼下已造成动乱,那杜方道申屠欲取他性命,眼下躲在卿云阁之中不敢出来,说定要亲见侯爷之面投案自首。”
“卫尉营连一个杜方都带不走,竟然还要洛阳候一个女儿家亲至卿云阁那种烟花之地去见一个罪臣?辅国将军当真是御下有方。”
申屠孤话音刚落,沈苏姀还未来得及回话那貌似未曾听申屠孤说什么的嬴纵竟然冷冷开了口,其意在指责卫尉营办事不力,一上来便给了申屠孤一耳光,沈苏姀眉头一皱,万分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嬴纵,嬴纵狭眸看着沈苏姀,那话却是对着外头的申屠孤说的,“辅国将军还是将人带至刑部罢,洛阳候在刑部见杜方。”
沈苏姀眉头越皱越紧,嬴纵却又对着外头的容冽开了口,“去刑部!”
容冽应声调转了马头,缓缓催马朝千步廊的方向而去,申屠孤银甲着身高坐在那红棕色的大马之上,眼睁睁的看着嬴纵的王辇离自己越来越远,眼底闪过两分冷光,默了默到底是扬鞭策马朝卿云阁的方向赶去,想到那边的烂摊子,申屠孤眼底生生溢出两分杀气!
沈苏姀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嬴纵两句话便将申屠孤打发了,连个脸都不曾露一个,眼瞧着王辇已经走出一段,她当下一叹放弃挣扎瞪向了眼前这个一脸冷色的人,“王爷这是何意?”
嬴纵仍是眸光半狭,反问,“你当我是何意?”
沈苏姀皱了皱眉,转过头去唇角微沉,“王爷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嬴纵一把转过她的脸来,“你这可不是点灯。”
沈苏姀眉头皱的更紧,“你倒是在介意什么?”
嬴纵欺近些看着她,“我周遭的女子皆是为我所用之棋子,我可没有对谁上过心,更莫说对谁三番四次出手相助的,没有哪个男人会对一个没有关系的女子接二连三的出手相助格外上心,如果他这样做了,只能说明他对这个女子有所企图……”
说着嬴纵便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眼底眸色一深,“比如眼下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