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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妹妹!!”白九誊抱紧怀中的云半夏,手掌紧拍她的脸颊,冲她急唤:“夏妹妹,半夏,云、半、夏!!!”
朱砂和伊心两个皆被惊住。
白九誊毫不迟疑的把云半夏拦腰抱起。
“马上请梁大夫到牡丹阁!腼”
“是!”方醒悟过来的朱砂和伊心,赶紧答应着,伊心跟在白九誊身后,朱砂则去请梁大夫。
梁大夫就住在北辰王府的不远处,一刻钟后,梁大夫拎着药箱随着朱砂来到北辰王府的牡丹阁。
朱砂气喘吁吁的带着梁大夫回到牡丹阁,伊心忙为梁大夫端了椅子,让梁大夫坐在榻边为云半夏把脉揍。
朱砂焦急的以眼神询问伊心,伊心也是一脸担忧的摇了摇头。
朱砂、伊心,还有一旁一脸平静的白九誊三人,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梁大夫的结果。
梁大夫的手指刚搭上云半夏的腕间的脉搏,一双眉毛旋即紧紧蹙起。
待梁大夫的手从云半夏的腕间收回,朱砂急问:“怎么样?郡主怎么样?”
“是呀,郡主没事吧?”伊心也是同样急迫的想知道答案。
梁大夫摇了摇头,一脸的凝重:“郡主中了一种叫做曼金沙的毒。”
众人皆是神色倏变。
中毒!!
“这毒有没有解?”白九誊面无表情的逼问。
梁大夫点了点头:“有解,但是……曼金沙的解药与别的毒药不同,中毒者根据中毒者的身体,三到十二个时辰方会发作,它的解药制作同样也需十二个时辰,可是,依现在郡主的身体,恐怕撑不过……”
后面的话,梁大夫没有继续说下去,脸上满是担心的表情。
所有人一瞬间噤声。
那就是说,云半夏现在根本就撑不到毒药发作就会身亡。
白九誊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用力“卡嚓”作响。
“先做解药。”
“是!”
伊心盯着床上的云半夏,双眼有那么一会儿放空。
突然伊心趁着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走出了牡丹阁。
从北辰王府出来,皇甫正雄一直心绪不宁。
御书房内,皇甫正雄抚额沉吟着,眉头紧蹙,他的眼睛上还挂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
谷子立在一旁,担心的频频观察皇甫正雄的反应。
当皇甫正雄摸着茶杯,发现茶杯空了,眉头蹙的更紧。
“谷子,再倒杯咖啡来!”皇甫正雄命令道。
“皇上,您今天已经喝了七杯了,郡主曾经嘱咐过,咖啡这个东西容易让人上瘾,虽然它可以解乏,可是喝多了的话,对身体也是有害的……”谷子胆大的劝说。
两道冷厉的目光朝他射来。
“谷子,朕的命令,你也敢违抗?”“啪”的一声,一本奏折摔在了桌子上:“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朕?”
眼看皇甫正雄恼了,谷子吓得三魂掉了七魄,双腿一软跌跪了下去,连连嗑头求饶。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只是担心皇上的身体,奴才知错了!”
“担心奴才的身体?朕看你是因为朕太过信任你,现在已经越俎代庖了!”
“奴才不敢,就是给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谷子浑身害怕的颤抖着,声音里也夹杂着颤意,畏惧于皇甫正雄的怒意,
十年来,皇甫正雄向来性子和善,还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
“现在就算没人给你胆子,你也已经开始忤逆朕了,看来,朕的身边是不能再留你了……”
“皇上……皇上息怒。”谷子慌张的频磕头:“奴才再也不敢有下一次了。”
看得谷子的额头嗑得红肿、青紫一片,皇甫正雄的怒火收了几分,因怒失去的理智也紧跟着收回。
“好了,不用再磕了,再倒一杯咖啡来!”皇甫正雄的脸色缓和了几分,连带着音调也温和了许多。
这一次谷子再也不敢有半分违逆,匆匆忙忙的站起来,而他的眼睛已经红了一片。
刚才那一瞬间,他当真以为自己要被皇甫正雄处罚离开了。
“是,奴才这就去。”
谷子重新泡了一杯咖啡,再端到皇甫正雄面前。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中,夹杂着牛奶的鲜香丝滑感,温热的液体的滑入喉中,那种感觉也正如此刻他的心。
现在……陪着他的,就只是她亲手送来的咖啡。
“本宫要见皇上,让开!”云洁盛气凌人的嗓音在御书房外响起。
皇甫正雄皱眉。
“让她进来。”
话落,云洁一身华丽贵妃装扮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格外动人。
“皇上万岁万万岁!”云洁进了门,恭敬的侧身行礼。
搁下手中的茶杯,皇甫正雄定睛瞅着她。
“平身。”
“谢皇上!”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谷子赶紧冲云洁行礼。
“谷子公公不必多礼。”
“贵妃这个时候来做什么?”皇甫正雄眼皮微阖,话中带着几分不耐。
“皇上……”云洁咬紧了牙关,大胆的对上皇甫正雄的眼:“听说,您昨夜一夜未归!”
眼睛眯紧,皇甫正雄的嘴角冷冷的勾起,目光中夹带着寒光。
“朕原不知,原来贵妃你还派了人来监视朕。”
被皇甫正雄一番讥讽,云洁硬着头皮继续问道:“皇上昨夜是在王府里歇的吗?”
“啪”的一声,皇甫正雄一掌拍在桌子上。
“朕睡在哪里,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
“皇上睡在哪里都可以,可是……和您睡在一起的人,不能是臣妾的妹妹!”
“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来对朕说这些话?”皇甫正雄冷笑:“朕看你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再怎么说,臣妾也是皇上您用八人之轿从北辰王府抬进宫的,是皇上名正言顺的妃子!”
“名正言顺?”皇甫正雄慢慢的咀嚼着这四个字,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你以为,你当真名正言顺吗?”
云洁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皇甫正雄这样一斥责,她心底里隐藏六年的不平在这一刻被激发了出来。
“既然皇上你喜欢的是臣妾的妹妹,当初为什么要纳臣妾为妃?既然纳了臣妾为妃,为什么……为什么又……”云洁委屈的红了眼眶,艰难的吐出话尾:“又从来不与臣妾圆房?臣妾是皇上的女人!”
漫不经心的摊开奏折,皇甫正雄看也懒的看她一眼。
“既然你寂寞难耐,朕可以送一个侍卫陪你。”
皇甫正雄的话,如同一根鞭子,狠狠的抽在云洁的身上。
这句话,羞辱的烙在云洁心头。
“皇上,臣妾是您的女人,您现在说这些是……”云洁艰难的说着,字字钻心的疼。
“如果一个不够的话,朕就送十个给你,十个不够,就一百个!”
这句话,无疑在云洁刚刚被鞭伤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巴。
云洁绝望的自嘲一笑。
“臣妾从其他的妃子姐妹们那里,听说皇上一直独宠臣妾,却从来不入她们的宫中,一个个将臣妾当成众矢之地,阴谋、暗算,臣妾受了多少伤,又被人下过多少次毒,皇上却从来没有过问过,皇上……你把我们都当成了什么?”她含恨的质问皇甫正雄。
“是吗?”皇甫正雄淡淡的扬眉:“后宫全部由你执掌,她们若是犯了什么错,你全部可以依规矩处理。”
“臣妾要的不是这些权力,臣妾要的是皇上可以像正常夫妻那样。”她几乎是哀求的看着他。
“云洁!”皇甫正雄冷冷的一字一顿唤云洁的名字:“如果你不满现在的身份,朕现在就打你入冷宫,相信那里一定会让你清醒!”
云洁的身体一阵瑟瑟发抖,没想到皇甫正雄会如此无情。
突然一名侍卫匆匆忙忙跑来,将谷子招了出去,待那人离开之后,谷子脸色微变,快步走至皇甫正雄身边,悄悄的对皇甫正雄说了一句。
刚刚还一脸怒火的皇甫正雄,脸上突变,一言不发的站起身,越过云洁冲出了御书房。
从头到尾,皇甫正雄从未正眼看过云洁。
云洁诧异的看着皇甫正雄离开,然后堵住了谷子。
“谷子公公,皇上刚刚为什么突然出去了?”
谷子眼神闪烁着,心里十分纠结。
“谷子公公,再怎么说,本宫也是贵妃,你难道要逆了本宫的令吗?”云洁威严的眯眼,盛气凌人的姿态,教谷子难以招架。
“回贵妃娘娘,探子来报,郡主中毒了。”
云洁微眯眼,嘲讽一笑,脸上闪过复杂的情绪。
原来如此!
华城某客栈
一道纤细的人影快速的来到了客栈内,报上了要找的人之后,对方见她一身丫鬟装扮,便放了她上楼。
来到了所要找的客房门前,伊心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她以手捂着自己的心脏,免得自己太过紧张心脏跳出心口。
深吸了口气,她来到了客房门前,门外两名家丁装扮的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要找大公子!”伊心面无表情的道出自己的来意。
找大公子?那两名家丁装扮的人对视了一眼。
“你是什么人?找大公子有何事?”
伊心平静的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了一块紫玉佩,玉佩是凤凰形状:“只要告诉大公子,我的手里有紫凤玉佩,他就知道我是谁了!”
家丁半信半疑,小声的冲里面守在门旁的人咕哝了两句,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了。
里面呼伦烨的随从诧异的上下打量伊心。
“你就是拿着紫凤玉佩的人?”
伊心的双手紧握着手里的玉佩,深吸了口气,然后点点头。
“对!”
“进来吧!”随从狐疑的看着她,放了她进来。
在客房内厅的软榻上,呼伦烨半躺在那里休息,闻得脚步声渐近,他抬头看向伊心。
在看到伊心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掩不住的惊讶。
“没想到,拿着紫凤玉佩的人,竟然是你。”呼伦烨深感意外,脸上掩不住的错锷。
“多谢大公子还记得奴婢!”伊心双手捏紧,手指掐着掌心的肌肉,快要掐破皮了。
“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才三岁,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见过了。”呼伦烨感叹。
“大公子记性真好。”
“不过,没想到会在庆国见到你,而且……你还成为了云半夏身边的丫鬟。”
“这次我来找大公子是有事相求。”伊心的双手握的更紧,身体紧张的发抖。
“哦?”呼伦烨好整以暇的坐定:“你拿着紫凤玉佩来,是想要求我履行呼伦家和薛家两家的亲事?”
“薛家二十多年前就已不存在,奴婢也不会要求大公子履行婚约,这一次来,是有别事相求。”伊心认真的一字一顿道。
不是履行婚事?
呼伦烨笑了笑:“你要相求的事是?”
“请给奴婢曼金沙的解药。”伊心缓缓的吐出一句。
呼伦烨诧异了三秒钟。
“你说……要曼金沙的解药?”
“对!”伊心点点头:“据奴婢所知,曼金沙起源于金国呼伦一族,大公子您的身上一定有曼金沙的解药。”
“没错,我身上是有曼金沙的解药,不过……你要这曼金沙的解药有何用?”
咬了咬下唇。
“奴婢只问,大公子能否看在我们两家曾有过婚约的份上,送给奴婢曼金沙的解药。”
“你不说也没关系。”呼伦烨阴险一笑:“不过,曼金沙的解药非常珍贵,这么珍贵的东西我这样交给你,你要怎么报答我?”
伊心把紫凤玉佩递了出去:“奴婢愿意用紫凤玉佩交换。”
“我不想要你的紫凤玉佩。”呼伦烨阴冷一笑,一脸的嫌恶。
伊心僵硬的缩回手。
“那你要怎么样?”她用颤抖的声音问。
“只要你愿意帮我做一件事,我就把曼金沙的解药交给你。”呼伦烨提出要求。
“你……要奴婢帮你做什么事?”
“不要害怕,不会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呼伦烨以食指和拇指在眼前捏了捏比划着。
“只要不会伤害郡主和王府,奴婢什么都可以答应。”伊心要求。
“当然!”
“好!”伊心一狠心答应:“奴婢答应你。”
呼伦烨嘴角的笑容缓缓拉开。
待伊心离开,随从从窗子往下望去,看着伊心的背影,他担心的冲呼伦烨询问:“大公子,您真的相信她?”
伊心的出现,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呼伦烨一脸得意的笑。
“放心吧,我的计策万无一失。”
随从心里虽然不知晓呼伦烨打的什么主意,可他总觉得这件事似乎不太靠谱。
伊心拿着呼伦烨给的解药匆匆回到王府,她先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好一会儿后,她才从房间里出来,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她的表情有一阵清明,似乎放下心的模样,然后她才朝云半夏的卧室而去。
刚到了云半夏的卧室门前,阿丙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伊心!”阿丙唤住了她。
阿丙的突然出现,将伊心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
“你刚刚去哪里了?”阿丙的双眼灼灼的盯着她。
“我……”伊心不敢迎视阿丙的双眼,支支吾吾的撒谎道:“刚刚我到前院去有点事儿,怎么了?你找我有事吗?”
阿丙的的音调平和了些。
“没事,你进去吧!”
“好。”伊心心虚的绕过了阿丙往卧室内走去。
盯着伊心离开的背影,阿丙的神色略显昏暗。
在卧室内,白九誊握着云半夏的手,静默的坐在榻边,不时的轻唤床上云半夏的名字,可惜,云半夏一脸苍白的躺在那里,似无听到他的声音般,并未给予他任何回应。
子风突然从窗外跃了进来,悄悄的在白九誊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白九誊蹙眉,下巴努了努示意子风退下,子风会意的离开。
待子风离开,白九誊轻轻放下手中云半夏的手,心疼的摸了摸她苍白的脸颊。
门外伊心已经紧张的进来。
“我还有些事,朱砂刚刚去端热水了,你先在这里守着夏妹妹,我一会儿就回来。”白九誊嘱咐刚进门的伊心。
太好了,所有人都不在,更方便她给云半夏服下解药。
“是。”伊心轻快的答应着。
白九誊往外走去,而伊心听着白九誊的脚步声从房间里终于听闻不见,她急忙跑到门边打探了一下,确定白九誊已经离开。
这时,她赶紧把药包里的解药用开水化开了,再添了凉水,感觉温度差不多了,才走到榻边,扶起昏迷不醒的云半夏,挠开她的嘴巴,迫得云半夏喝下。
好在,她将解药的水喂给云半夏的时候,云半夏有着下意识的吞咽动作,只几下,整碗解药云半夏已全部服下。
做完这一切,伊心又匆匆回到桌边将杯子放回桌上。
午时前,朱砂又去请了梁大夫,梁大夫在发现云半夏体内的毒竟退了时,直呼着奇迹。
而伊心紧绷的脸上,在得到梁大夫亲口确认后,才终于缓释了。
这一觉,好似睡了很长时间,睡得她感觉自己快要与世界隔绝了。
以至于当云半夏睁开眼睛看到榻边烛光的时候,以为是来到了地狱。
白九誊冲她戏谑的挤了挤眼。
“夏妹妹,醒了吗?”
她试图发出声音,但是,她连续试了好几遍,她绝望的发现她没有办法吐出任何声音。
发现她异状的白九誊不慌不忙的为她解释。
“你现在中毒刚刚痊愈,梁大夫说,曼金沙的毒性太强,你现在身体刚刚恢复,起码有两天的时间无法开口说话,亦无法正常行动!”白九誊漫不经心的说着,提醒了她一个事实。
什么?云半夏的眼睛瞠的更大,似乎是为了证明他话的真实性,她试图动了动手臂,然,她的手臂像被灌了铅似的,根本无法抬起。
一只大手适时的握住她的肩膀,再把她扶了起来,白九誊坐在床边,扶她靠在他肩上,将她一只小手搁在他掌心。
“据说手指可以动,想要做什么,写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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