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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利威尔把路易斯埋在了地下街唯一照得到阳光的地方。
“路易斯，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金色的阳光透过石窟顶上的天然洞口照射下来，正好打在埋葬路易斯的小土堆上，简单的石碑上是利威尔一刀一刀刻出来的字，佩托拉敛下长长地睫毛抬手敷在墓碑上，冰冷的石面一点点夺走手上的温度，连带着心也坠入冰湖。
“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最后却要路易斯来承担！？”
伊莎贝尔是最为感性的一个像个孩子一般的哭的很凶，直到刚才还嚷嚷着要去报仇若不是利威尔拦下也不知道头脑发热的会去做些什么。
“冷静一点，我们还没有证据就是就是菲利特公爵派人干的这件事，如果确定了，你觉得利威尔会就这么不管吗？”
法兰伸手揪住伊莎贝尔的后领向着自己那边拽了一把，满眼的疲惫却依旧耐着性子劝道。
“菲利特公爵？”
佩托拉总觉得这名字隐隐约约有听到过，蹙眉转身询问的看向身后的法兰他们。
“善于利用人心的老狐狸罢了，你也多少听说过吧，原本是落没贵族的菲利特公爵因为娶了爆发户出生的丽米娅夫人为妻得以保住自己在贵族的地位，同时也是出了名的心善，每隔一段时间会发送粮食送给穷人。”
利威尔将手里的一束白花弯腰放到路易斯的墓碑前，目光冷然的对着佩托拉解释道。
“啧，很可笑是吧，这样的一个人却不择手段的都要把路易斯，他的亲生儿子抹杀掉，因为……一旦被他的妻子知道了路易斯的存在，他所拥有的一切就都会消失。”
佩托拉这才突然想起来她怎么会听说过这个名字，当初墙内爆发疾病的时候在艾伦的父亲医治成功之前，这对有名的贵族夫妇曾死于这个疾病，由于当时民心所向很多人还为此扼腕叹息。
但……事实上，在光鲜的表象之下真相是这般的污秽不堪。
“利威尔接下去打算怎么做？”
渐渐改掉‘利威尔兵长’这个称呼，隐去眼底的泪光，佩托拉已经变得和十年后那个她不同了，在地下街想要生存远比想象的要艰辛的多。
不是避免争斗就能够享受和平，而是只有手持利刃高举才能为自己寻得一片安宁。
“去问问鬼杰克吧。”
利威尔此言一出伊莎贝尔和法兰都是一脸的担忧，虽然不清楚鬼杰克是个何许人也，佩托拉也明白多半不是个好对付的货色。
“大哥！？”
“鬼杰克？就算是你也不一定可以全身而退吧。”
“啧。”利威尔对他们两人的反应不以为然，伸手拽过佩托拉扯了扯嘴角，“有这家伙鬼杰克大概能满意了吧。”
“什么？”
佩托拉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只是伊莎贝尔他们的眼神告诉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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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的香味搅拌着烟味让人感觉甜腻的几乎作呕，一个个香肩半露的女子都妖娆的摆动着身子，见利威尔的走来才想靠近就被他凶狠锐利的眼神吓的缩回手去，佩托拉跟在利威尔的后面一边捂着口鼻抵挡着股说不出的香味，一边摇头遇上利威尔这般不懂风情的人，美娇娘也没用。
这里是王都的黑暗交易所，情|欲、金钱、毒品……所有只能存在于阴暗面的丑陋交易在这里都有。
其中利威尔今天的目标便是拥有‘鬼杰克’之称的情报贩子。
“我也和你说过了，鬼杰克对你这种类型的女人有兴趣，当然风险是必然的你可以反对这个提案。”
利威尔见佩托拉紧紧地跟在身后，即便是这么拥挤的地方也没有落下半步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既然是能帮到路易斯，我不介意，比起莫名得到的消息，如果是有所牺牲换来的消息我还觉得更加可靠一点。”
佩托拉对着利威尔的背影勾起了一个笑，回想调查兵团的日子，所有关于巨人的信息不都是一代代士兵用着血的代价换来的？那些谎称发现了巨人的新习性的人从来不在少数，若是轻易相信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
“嘛……随便你。”
利威尔这次转身看了佩托拉一眼，然后蓦然揽过她的肩转为并行，感觉到佩托拉浑身一抖他将唇稍稍靠近她的耳边解释道：“太麻烦了，这样那群浑身散发着臭味的女人就不会来烦了，再说那些披着斗篷人面兽心的家伙也让你觉得很烦不是吗？”
所以这算是假装两人的关系互相利用作为道具省去麻烦？
佩托拉挑了挑眉算是接受了这个做法，之后一路上确实通畅了很多，之后利威尔带着佩托拉拐进了一家挂着一战大红灯笼的店面。
不大的店面里面也是一副空荡荡的不怎么景气的模样，也是全木质的家具只不过木头的颜色更偏黑一点，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不论是哪个角落皆是一尘不染。
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手不带一丝停留的抽走佩托拉恍了下神，接着只见利威尔一脚踩上一把木质的椅子上，用食指很有节奏的敲了几下桌面。
“阿拉拉拉~瞧瞧这是谁？地下街最有名的盗窃集团头目利威尔~听说上次敲了贵妇人一笔啊，她的那颗蓝宝石买了个高价啊，最近吃的不错吧！”
黑色的长发松松的在身后绑起，一双黑色的眸子闪烁着狡猾的光芒，来者是一名看起来莫约二十的男子，他先是这么不咸不淡的对着利威尔说了一连串，随即把目光停到佩托拉的脸上笑容加大。
“真懂我的胃口！说吧，是为了什么事情？我猜多半是路易斯的事情是吧？”
这下佩托拉真的对这个被叫做‘鬼杰克’的人刮目相看了，他说的蓝宝石便是她的第一次计划皮箱里宝石中的一枚，而且买了高价也好、路易斯的事情也好对方竟然都知道？
“这地下街可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哟，佩托拉拉尔小姐。”
越过利威尔鬼杰克大步向着佩托拉走近，却在离开她三步开外的地方不得不停下，因为此刻利威尔正一腿踹在柱子上上将鬼杰克面前的路挡住。
“知道为什么我会叫鬼杰克吗？因为哪怕是死人的事情我也了如指掌，就好像我能够和鬼谈话一样……”鬼杰克笑了，“话说利威尔你是不是该礼貌一点？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吧？”
“你能把你的嘴洗洗干净再出来我可能会考虑一下。”
利威尔毫不留情的毒舌反击，两人的关系看起来似乎很早就认识，但却很糟糕……
“你错了哟，这次不是菲利特公爵干的，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把私生子这个祸患处理掉了，是丽米娅夫人哟！哎……最毒妇人心啊~”
鬼杰克的袖口很大，甚至垂下来的部分再伸进去一只手也是绰绰有余，他也不恼利威尔横在他面前的腿，侧身就靠在柱子的另一侧，嘴里说着情报眼睛却紧紧盯着佩托拉。
“原来是这样。”
“那么利威尔打算怎么用这位小姐来支付报酬呢？”
鬼杰克早已洞悉了一切，笑眯眯的追问。
“让我揍你一顿怎么样？”
这家伙怎么看都是个厚脸皮的花花公子啊，佩托拉在保证自己的笑容不僵掉的前提下提出建议。
“啊拉，真是位幽默的小姐。”
“我有说会支付报酬吗？走了。”
利威尔使了个眼色给佩托拉撤下腿，被晾在一旁的鬼杰克不怒反笑。
“还真是做了亏本生意了，哈哈哈。”
确实利威尔一开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她带过来而已，佩托拉猜到了开头找她来的目的，却没猜到竟然其实是这么一个打算。
“我要求不高，就让我和佩托拉小姐说几句话吧，怎么样？”
鬼杰克看向佩托拉意味深长的说道，利威尔见佩托拉对着他点点头也只是哼了哼先一步出了门。
“墙壁里的大大小小情报我都有，但唯独你却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唯一和你重名的是一个还只有十岁的孩子，不过巧合的是你们不管是发色瞳色还是长相，都像是翻版，不过年龄对不上罢了。”
鬼杰克还是保持着靠着柱子来支撑身子，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佩托拉渐渐发白的脸色。
“你什么意思？”
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说不心慌绝对是假的，佩托拉一个人将这个关于她和利威尔未来的秘密埋藏在心底，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十年前，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就回去继续她的死亡……
但……
她从未想过会这么快就被人发现端倪。
“没有任何意思，只是好奇而已。”
……
“他该不会对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吧？”
利威尔抬眼看向走出来的佩托拉，随意的问了一句。
“恩恩……”佩托拉摇摇头，“杰克他似乎是个不错的人。”
“哈？你脑子被烧坏了吧？”
利威尔翻了个白眼，对佩托拉对鬼杰克的评价很不屑。
“啧，去讨回路易斯的账吧。”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