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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
“若不是本小爷不愿娶芈烟儿那泼女,这正妃之位无论如何也落不到你身上。哼,如今看来,你于她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赢成蛟大概是回想到了他踢开门之后所看到的那一幕,皱着眉头满脸厌恶道。
“你说够了没?!”我忍无可忍。一个十四岁的小毛孩儿说话干嘛这么刻薄?
“你……?!”大约是没想到我会厉声反驳,赢成蛟着实又被我惊了一把。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你不想娶本公主,本公主也没说过愿意嫁给你。既然我们两个都是迫不得已,何必弄得针锋相对呢?仇家宜解不宜结不是?”我义正言辞道。
莞芥站在我身后,轻轻地拽了拽我的衣袖。
赢成蛟怒气冲冲,转而又低眉若有所思。
“我知道与我成亲非你自愿。但你既选择了我,便说明我于你还是有所用处。既然我已嫁于你,自当与你结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私下里还是各自相安为好,井水不犯河水,如何?”赢成蛟已经有所动摇,我再接再厉道。
“哼,本小爷何需你指指点点?我若执意不肯此般你又能奈我何?”赢成蛟嗤笑一声,满是不屑。
“那……篱心只好自降为妾室,将这正妃之位,拱手让于芈烟儿了……”我轻笑着曲膝作揖,可惜道。
“你敢?!”赢成蛟张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小女子别无他法,定会说到做到。”我低眉,假似无奈道。
“好,甚好,”赢成蛟气急,连连后退道,“倒是个能说会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给小爷记住了。哼!”说罢气冲冲地拂袖离开。
“诺!”我曲膝作揖道。
“公主,不是说了凤冠要公子成蛟亲自取下才算礼成吗?公主为何要擅自摘下?”莞芥焦急道。
“那么重,脖子会断掉的。”我盘腿坐下,揉着脖子道。
莞芥叹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转又问道:“公主方才为何要走那步险棋?若公子成蛟当真另娶楚国公主芈烟儿,公主你岂不是要沦为姬妾?”
“呵呵,他才不会娶芈烟儿呢。接连娶回两个泼女,他今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我捏起一块点心边吃边道。
“哪有自己称自己为泼女的?”莞芥噗嗤一声笑道。
新婚之夜就这么平安地过去了。第二天清晨便要早起穿戴洗漱,按照秦国王公贵族的婚嫁习俗,新婚夫妻第二天是要去拜见众长辈的,我自然要和赢成蛟一起进王宫拜见众人。
夏季初来,万物繁盛。清晨的天空还是朦朦胧胧的,百灵鸟歌鸣着低空飞旋。兀地,东方璀璨日光乍现,仿佛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我踏着轻快的步伐迈向府邸大门,门前立着一个略显稚嫩的侧影,却比同龄人高出许多,正逗弄着一只小鸟,不时发出几许孩童般的清朗笑声。
晨曦中,少年澄澈的眸子仿佛能泻出一湾清泉。我这才发现原来赢成蛟长的很好看,最贴切的形容词应该就是“干净”二字了。白净的面庞挂着婴儿般纯洁的笑脸,恰到好处的唇红齿白,俨然一个明媚的阳光少年。当然,前提是他不那么毒舌。
“快点,磨磨蹭蹭的。”赢成蛟见我走来,随即放下鸟笼,满是不悦地瞥我一眼道。
我瞪他一眼,自顾自地步上马车。
古人习惯早起,太阳初升便早早地开始各自的生计。道路两旁的商行摊贩陆陆续续地开门摆出,一幅忙碌热闹的景象。
“女子乘车时是不许向外张望的,尤其是已婚女子,燕国人难道都是这么不守规矩?”赢成蛟斜眼看我,轻蔑道。
“切,小屁孩。”我放下窗帘,白他一眼嘀咕道。
“你说什么?”赢成蛟瞪着我问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连连摇头摆手道。
“到了宫里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别让宫里人都知晓本小爷娶了个不知礼数的山野女人。”赢成蛟皱眉,嫌弃道。
“你?!……诺!”臭小子,真是那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赢成蛟听罢便阖眼假寐。人畜无害的睡脸让我想起清晨他在门外逗小鸟的那一幕。
“那什么……我给你说个故事听听吧?”我试探性地问了问。毕竟他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虽然嘴巴损了点,但还是童心未泯的。
“你会说何故事?”赢成蛟睁开眼问道。
“嗯……”看,上钩了吧,“就讲个灰姑娘的故事吧。”
哼哼,这讲故事可是我最拿手的。想当年在孤儿院做义工的时候,小朋友们都是最喜欢听我讲故事、最喜欢和我玩的。院长开心地合不拢嘴,直夸我是个“孩子王”,就差送面锦旗了。
我一口气把“灰姑娘”的故事说完,当然,其中有些情节必须改动改动。
“这太子好生糊涂,为何不先问清灰姑娘姓甚名谁,是哪家姑娘?”赢成蛟已经完全陷入“灰姑娘”的故事情节里。
“他如何知晓灰姑娘不能待过亥时呢?许多事情都是这样来不及、想不到。” 是啊,太多事情都是这样来不及、想不到……
“哼,这太子竟花费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去找寻一个女子,日后继位也必定不是个明君。”赢成蛟冷哼一声道。
“呃……其实,这则故事里有一处很明显的错误,你听出是哪一处错了吗?”
“何处?”赢成蛟皱眉疑问道。
话音未落,便已到达秦宫。
步入这座庄严冷峻的王宫,心里万分忐忑。虽然昨晚已经跟莞芥学习了相关的秦国礼仪,但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而是落后野蛮的奴隶时代,可能一句话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究竟是何处错了?”赢成蛟百思不得其解。
“你再想想。”我低声回道。
乾寿宫的大殿内华丽非凡,凡是有雕刻花纹的地方都镶嵌了金子,阳光透过门窗照进来,更是处处生辉。
正前方的案几前坐着一位衣着奢贵的老妇人,两鬓花白,凌厉的眼神让人不敢与她直视,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强烈压迫感。
右侧的案几前端坐着一位年约三十岁的美妇,身着紫红色穿金丝深衣,小巧的瓜子脸上略显沧桑,美艳的丹凤眼一睁一眨间媚态尽显,好一个媚骨天成的绝世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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