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离开

舞梦飞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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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清苑皇子的诅咒移到了陛下您的身上?”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红邵可不可置信的问道。在戬华王称病的当晚,红邵可穿着夜行衣来到了这里。他并不是为了戬华王的那道圣旨,只是对他突然称病闭宫感到奇怪。毕竟这位皇帝陛下可是处于壮年时期,而且这病来的没有任何预兆,戬华王本身也看不出来异样。红邵可想不出戬华王说谎的理由,所以只能如此猜测。

    “啊,有何不可呢?”戬华王毫不在意的说道。仿佛诅咒并不是转移到他身上一般无所谓。

    “为什么?”红邵可不明白戬华王这么做的理由。“为什么不告诉清苑皇子实情,然后按照我们一开始的方法去做?”

    “没有为什么。”戬华王摸着自己的头发,发质有些粗糙了呢,从诅咒转移到自己身上开始的那一天起,原本柔顺的头发就已经消失了。就如同自己的身体一样,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问题,但是其实已经从内部开始变坏了吧。“真要说原因的话,就是我对没有把握的事情不愿意浪费精力。”戬华王给了这么个理由出来。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该试一试。怎么能一开始就不抱希望?”红邵可知道戬华王的意思。他所说的理由也符合他的为人,但红邵可还是不能理解。“您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之后,才决定这样做的吗?”红邵可指的是宫廷里已经渐渐浮出水面的争斗。

    “啊。”戬华王诚实地点头。的确,他这么做的后果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不管是即将发生的宫变,还有不久后国家的动荡,百姓的困苦,社会的变化,一切的一切,他都早就料到了。

    “难道您忍心看着百姓流离失所,这是一个君王该做的事吗?”红邵可不自觉的口气加重。他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就如同他当初答应戬华王,会再次回来一样。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看到更多的人幸福的生活。所以他不在乎自己的手上染满无数鲜血,也不在乎任务有多么见不得人,甚至不在乎与自己最爱的家人们分开。

    “这是孤的国家,孤要怎么做是孤的事,与你无关。邵可,看来是孤对你太宽容了,不要忘记你的职责。你只需要听从孤的命令就好,不该过问的事情,就闭嘴。孤累了,退下吧。还有,记住这件事不准向清苑透露一个字。不然的话,别怪我言而无信。百合姬的性命可是掌握在你手上的。”戬华王的声音有些严厉。

    “是,属下逾越了。”红邵可纵然还想说什么,戬华王却已经不给他机会。只得黯然离开。

    “唉。”待红邵可离开之后,戬华王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过一件外套披在身上,下了床,来到窗边,打开窗户,看着蔚蓝的天空上闪烁着的那颗赤色妖星。“清苑,这一次算是孤给你的报酬。要珍惜得来不易的机会。以后的路就看你怎么走了?”戬华王难得的嘴角挂着一丝真心的笑容...

    如同戬华王所料,从他养病之后,那些个皇子就急不可耐的把一直暗中进行的争夺浮上了表面。四个皇子用尽一切可以用的势力,把整个贵阳弄得天翻地覆。官员们不管事情,只忙着站边,能做实事的官员手上却没有权利,只能看着百姓们流离失所。由于官员的失职,百姓们被各种困难折磨。吃不饱,穿不暖,生病也只能就那样拖着,直到死去的那一天。贵族们都纷纷关门闭户,冷眼旁观一切。只有红邵可一家忙着救人,然而难民太多,每天死去的人不计其数。红邵可看着这些人纵然心痛,却什么都做不了。他没有那个权利,就连救助也也有多半都是靠着红黎深的资助。霄瑶璇虽然帮助戬华王管理着这个国家,但是却没有丝毫的作为。如同那些贵族一般,高高在上的看着。

    某日,戬华王心情极好的出了寝宫,但也只是在自己宫廷里的花园逛逛,霄瑶璇在一旁作陪。

    “陛下,您后悔吗?”霄瑶璇看着天边一直不落的红星,问道。因为国家的动乱,这颗星星也越来越明显,甚至白天也能隐约看见。

    “没什么可后悔的,这是迟早的事情,与其等到我老死的那一天,看着他们争斗,却有心无力。还不如现在就把他们解决,趁着他们羽翼未丰的时候。”戬华王摘下一朵花,拿近了仔细一看。不知是否是因为国家的动荡,连花儿也没有什么生气。只是恹恹的开在花坛里,即使花匠花去无数心血,也无法让它们变得让人赏心悦目。

    “我说的是清苑皇子的事情。明明只是一个外来者,您又何必那么做?”霄瑶璇知道戬华王做了什么。对于自己选择的王,他没什么可不满的。只有这一次,他不能就莫不做声的看着。即使已经无法改变,他也想知道戬华王这么做的理由。

    “没有外来者,他只是我的儿子紫清苑。”戬华王回过头看着霄瑶璇。“霄,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戬华王对自己的这个心腹还是很了解的。他在乎的就只有一个人。对自己,只是因为他选定了自己这个王,所以才尽心尽力的辅佐自己。戬华王很清楚他对这个国家一点都不在意,更别提其他的人。

    “是。”霄瑶璇什么也没有说,退到一旁。这就是他认定的王,他与那个人约定了,只是看着这个国家,只听从自己认定的人命令,其他的他都不能插手。所以他只能遵守戬华王的命令。

    戬华王养病一年之后,也就是紫清苑十九岁的时候。在四个皇子斗得差不多的时候,霄瑶璇总算站了出来。执行戬华王赋予他的权利,将四个皇子及其党羽全部清除。现在戬华王的嫡亲骨血就只有最不受宠的两个皇子还留存于世。于是有人的心开始蠢动了起来。

    “清苑皇子在殿外求见。”传话的人跪在地上,低着头,声音很是恭敬。

    “让他进来吧。”躺在床上的戬华王轻声说道。

    “是。”传话之人站起来,弯着身子退了下去。

    “儿臣叩见父皇。”跟在传话的人身后,我进了戬华王的宫殿。低着头,跪下,向那个男人行礼。

    “起来吧。”戬华王的声音暗淡的从头顶传来。

    “谢父皇。”我站了起来,头却依然低着。

    “你有什么事吗?”戬华王看着面前的青年,淡淡的开口。这个孩子在这一年里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带着刘辉来的。每次都是来嘘寒问暖几句,然后就离开。只有那个时候,戬华王才觉得自己是个父亲。除了这个已经成年的孩子和刘辉之外,其余的人都没有来看过他。那些人都忙着拉帮结派,争权夺利。只有这一次,紫清苑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着刘辉。这就说明他有是跟自己商谈。而且是不能瞒着外人的,否则他会在半夜来见自己。

    “是...”我抬头看了两遍站着的宫人,欲言又止。

    “你们都退下吧。”戬华王挥挥手屏退伺候的人。“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等人都离开后,戬华王继续开口。

    “我想出去游历四方。”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我的脸上才恢复了真正的表情。

    “你的演技越来越好了,就连孤都以为你就是一个温和无害的人了。”戬华王看着面无表情的紫清苑说道。

    “多谢您的夸奖。”我并不想知道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和我说这话的,那与我无关。

    “为什么想要去游历?”戬华王不再寒暄客套,直接问了出来。虽然他知道原因,但是他却故作不知。

    “这您很清楚,那个人开始蠢蠢欲动了。”我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会有这样的事情也在预料之内。那个男人的野心从来就没有消失过。在只剩下两个继承人的现在,我的存在对刘辉就是一种威胁。即使在戬华王下了那样的圣旨之后,那个男人也不死心。

    “你认为那个男人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游历四方,什么都不做?”戬华王语气轻佻的问道。

    “当然不会。但是如果是当今陛下下令呢?理由就用儿子为重病的父亲寻找传说中的名医华娜的后代呢?这个借口够名正言顺的吧。”我将早已想好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确实是个不错的理由。但是就这么离开了好吗?你有可能登上皇位的哦。”戬华王点了点头,却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不会忘记我能够活下来的条件是什么?而且我不认为登上皇位就是什么好事。”我摇了摇头,因为是心中真实的想法,所以我并不畏惧的对着戬华王的眼神。真不知道这个男人都到这个时候了,想要试探些什么。先不说我对那个位置没有任何的兴趣。就算有,这些人也不会眼睁睁的让我坐上这个帝位。若是我真的动了这个念头,恐怕到时候被肃清的人就变成我了。

    “我明白了。不过你真的不在意孤对你的外祖父他们做些什么吗?”戬华王又抛了一个问题过来。

    “不在意,要怎么处置那帮人是您的事情,随您喜欢。”我摇了摇头,不带半点感情。

    “真是冷情啊,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人吧?”戬华王似乎很想看紫清苑变脸,这已经是他现在唯一的乐趣了。

    “他们并没有把我当亲人,我只是他们眼中可以操纵的傀儡而已。再说就算我在意,您难道会放过他们吗?”我的口气依旧冷淡,没有半分感情。

    “不会。”戬华王倒是很干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戬华王问了最后一个他关心的问题。

    “在下一任皇帝登基之后。”到时候刘辉应该已经登基了,我暗暗的想着。嘴里回答的不咸不淡。

    “是这样啊。你下去吧,你要的东西,孤会马上准备的。”戬华王突然语气变得很疲惫。挥了挥手,就不再说话。

    “是,父皇。”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见这个男人了,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那个男人,收回眼神,头也不回的离开。

    “即使没有学过任何关于为君之道,但你却说不定是最适合继承这个位子的人...”在紫清苑离开之后,戬华王才轻轻说道。

    一个时辰之后,戬华王的圣旨颁布了下来。然后紫清苑就开始收拾行装。其实说收拾,也只不过是拿了数额足够大的银票,两套换洗衣物,还有一柄神剑干将而已。

    “皇兄,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刘辉站在旁边,看着整装待发的紫清苑说道。

    “不行,父皇需要人照顾,你要留下来。”我摸着刘辉的头说道。

    “可是...”刘辉瘪瘪嘴,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虽然快要满十三岁了,但却比以前更依赖紫清苑。

    “别这样,刘辉,本来早在一年前,我就打算去的。只是当时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才没去。拖到现在,我已经很良心不安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你的东西了,所以我也该出发了。毕竟父皇的病情是不等人的。”要离开这个孩子很久,我也很不愿意,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只要他能登上皇位,我也就可以回来了。压抑着心中的不舍,我告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是这样啊。”刘辉喃喃道。没想到皇兄为了自己,考虑了这么多啊。“那好吧,你去吧。”虽然对那个父皇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也不想看到自己的亲人又再离去,所以刘辉只好忍着心中强烈的不舍,不再纠缠。

    “这才乖。”收回手,我走到了宫人准备好的马匹前。

    “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刘辉希望知道一个明确的时间。虽然他会一直等在这里,但是他还是想清苑皇兄能够尽快回来。

    “等找到名医之后,我就会回来的。”这次是我第一次向刘辉撒谎,心里像针扎一般难受,脸上却还要露出温柔的笑容。

    “我知道了,我会一直等,等皇兄你回来的。皇兄,你要快一点找到名医哦。”刘辉站在宫门口,大声的说道。

    “嗯。”我点点头,骑上马背。驾着马,离开了皇宫。

    刘辉站在宫门口,看着渐渐消失的身影,心中泛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没事的,皇兄答应了我的,会很快回来的,我只要乖乖等着,皇兄一定会回来的。”刘辉强压下心里的不安,不去想这不安的原因。

    不久之后,刘辉知道自己不安的原因是什么了。“二皇子紫清苑出了贵阳之后,再无消息,生死未卜。”紫清苑彻底失踪了,皇宫里派去的人一批又一批,但都是徒劳无功。之后也就没有人再去寻找,只留下刘辉一人还相信着他的清苑皇兄一定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