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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李月素与玉儿报平安,暮倾云又让羞花与羞鱼两人分别去了花布阁与忆洛宫。
去花布阁的羞鱼很快回来,而去忆洛宫的羞花却带着周平前来。
周平越过羞花疾步走上前,向坐在凉席下练功的暮倾云道:“娘娘!小人本是你的随身侍卫,荣耀共存,娘娘不可闲置了卑职。”
暮倾云微微睁开眼,眸中猝然闪出一丝狠意,“李才人最可恨!你帮本宫去杀了她!”
周平一愣,静思几秒,拱了拱手,大步向来时路走去。
穿梭在梅影中的男人步履极快,应该没有一丝犹豫。
她扭头冷眼瞧着周平,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花影中,才飞袭追去。
花布阁,刚给太后请安回来的李月素正坐在雕花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如画景致,突然宫人来报,说暮倾云的随身侍卫周平有事前来禀报。
她忙唤退了宫人,宣周平进来。
周平垂着头,依稀可见他寒着脸。
李月素便以为暮倾云有什么急事,站起来问:“香妃娘娘有什么事?”
周平一抬头,眼中猝然溢出一缕杀气,大手一抖,一柄匕首从袖中滑出向李月素当胸落下。
寒光耀眼,李月素花容失色,当场凝住。
就在这瞬息间,打开的雕花窗外突然击来一粒石子。
咣地一声轻微响,周平虎口一麻,即将要刺入李月素胸口的匕首落到了地毯上。
紧随着,暮倾云一把推门进入,冷冷地盯着面有愕然之色的周平。尔后自嘲一笑,云开见日,向周平挥了挥手,声音柔和,“退下吧!从今后,就跟本宫住在梅苑了!”
周平脸色一舒,好似恍然大悟。
他向她一抱拳,又向李月素拱了拱手以致歉意。就急速退下。
李月素双腿发软,几乎要跌到,捂住胸口惊诧地问:“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她扭头望向雕花窗,那一片片的绿色映入眼帘,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事!我们的计划里缺少得力人手,能用的都用上吧!”
李月素点了点头。支撑着向椅子上坐去,“却是我连累了姐姐!都怪我无用!”
暮倾云在李月素旁边的椅子坐下,安慰道:“妹妹!也不能这样说。如你不来,想皇上不会那么爽快地答应我搬到梅苑,也就没有了昨夜的事!”
“嗯!这下,不会再有夜里那传说的惨叫了!”李月素并没有喜色,淡淡哀愁笼罩着她,“姐姐没受伤吧?”
“还好!”昨夜的事一瞬间浮现在眼前,暮倾云无端地打了个寒战,毕竟还未听到柳一亭的一点消息,而以静养入住梅苑的她当然不会再去御书房,那不合常理。
李月素蓦然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推揉着思绪遥飞的暮倾云,“姐姐快走。我已经让绿儿去静等着皇上下早朝了!”
“那我得赶紧离开!”暮倾云敛了遥思,当即向门边走去,却倏地回头向李月素道:“若皇上问起,你就说本宫牵挂着你,来向你问安。”
“这能行吗?”历来只有身份低微的嫔妃给身份高的娘娘请安,这样说似乎不附合情理。
“这样说就对了。”暮倾云狡黠地一笑。接着踏出门去。
李月素一头雾水,直弄不清楚暮倾云为何要这样吩咐,可暮倾云既然这样说了,也只得照办。
在中午饭上来时,一群人便簇拥着夏侯一落款款到来。
夏侯一落没顾宫人侍候在侧,就迫不及待拥住她调起情来。
她闪了眼宫人,羞红了脸庞,巧妙地滑出夏侯一落的臂弯,向餐桌前走去,“皇上也不乏,还未吃中午饭呢!”
夏侯一落哈哈一笑,连连应着,在餐桌前坐下后问:“听说香妃刚来这儿啦?”
李月素扭头微微一笑,“是啊!香妃娘娘说来给贱妾问安!”
夏侯一落闪亮的眸子定格在李月素的脸上,眉峰微皱,“问安?”
“是啊!贱妾也不知道这是为何?”李月素暗自心惊胆战,脸上的笑容却愈加地灿烂。
思虑会儿,夏侯一落赫然一笑,嘴里轻轻地道:“爱妃这又是吃醋了,大清早的来讽刺于你!”
李月素的脖子往前伸了伸,原来暮倾云早料到夏侯一落会这样想。
她便顺水推舟,装着无辜地道:“贱妾也没干什么,香妃娘娘为何这般做?”
“女人的事,你想想不就明白了。”结论已得出,夏侯一落也懒得与李月素废话,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一股旋风吹来,却是凌飞惊慌失措地推门而入。
身为总统领,如此慌张!夏侯一落还是第一次见,他脸一沉,大吼道:“何事这样慌张?”
凌飞顾不得他怪罪的脸色,凑到他耳边一阵低语。
夏侯一落越听脸色越煞白,蓦然拍案而起,长腿一抬,明黄色靴子就向凌飞狠狠地蹬去。
他并不解气,狠毒地盯着倒地的凌飞又是一阵大吼,“怎么办的事,羞月有问题,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凌飞虽感身体不适,气血翻滚,却一骨碌翻身而跪下,“皇上!当时夜黑如漆,那侍女一直害怕地垂着头,如往日的侍女一样,卑职便没往坏处想。”
夏侯一落沉思片刻,恢复了常态,如鹰的眸光闪向垂首一旁的张圆,“告诉香妃,羞月那侍女死了。”
轰地一声响,张圆只觉得五雷轰顶,羞月可是老宫人了,与他关系也不错,可九五之尊面前,他岂敢露出一点悲伤,忙拱手退出门去。
李月素不动声色地观着,轻慢地问:“皇上!发生什么事了?”
夏侯一落未理她,背着手在屋内走了几个来回,杀气浓郁的眸光再次闪向凌飞,“到忆洛宫去搜搜,看人还在没有!”
凌飞施礼后大步流星地离开,而夏侯一落转而望着正仰望他的李月素,突然勾唇一笑,指头弯起,风趣地括了括她的鼻梁,接着负手向大门走去。
“皇上!你还没吃饭呢!”李月素愣了一下,忙向他的背影唤去。
他未回答,走路生风,连走在后面的宫人都是小跑才跟上。
死牢里,暮倾云挟着一股冷风推开没锁的铁栏栅,几大步进入,猝然扭头向张经等人怒吼,“羞月呢?我的侍女呢?”
“这……”张经摸了摸头,不敢说羞月被凌飞带了,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暮倾云如找宝贝一般,在牢里的角落不甘心地疯狂找寻,可巴掌大的地方虽幽暗,却一目了然,看得清楚。
她如彻底失望了一般,霍地一把封住最近的李甲衣领,恶狠狠地逼问:“让你告诉本宫,本宫的侍女到哪儿去了?”
李甲双膝发软,在她的威视下更是答不出话来。
“娘娘!”那几人一下子吓得跪在了地下叩头不止,却不敢道出实情。
她正待再次怒问,不想,就见夏侯一落一步闪现在眼前。
男人动作很快,因而他身后并没有人跟着。
他双手背负,表情傲慢冰冷,犹如是来看场好戏。
“皇上!你来得正好!他们……他们把羞月怎么啦!”暮倾云也顾不得夏侯一落到底知道多少,便疯了一般地奔出牢门,哭哭啼啼地扑向他。
夏侯一落双手僵硬地高抬,却久久地没有搂住她。
她嗅着那明黄色龙袍上的脂粉味,泪如雨下,哭得愈加惨烈,“皇上!张公公突然来给臣妾说,说羞月死了……”
夏侯一落终于缓缓地箍住她的纤腰,动作僵硬,有几分勉强,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好啦!羞月不是你打入死牢的吗?死是正常的!”
她仰起头,早哭得梨花带雨,撅着小嘴道:“虽说羞月冒犯了皇上,可她毕竟罪不该死,皇上!她怎么死的?”
夏侯一落扫了眼随后追来的张圆,“听回禀,是染上了恶疾!”
她猛抽了下鼻腔,刨根问底,“是什么恶疾,来得如此之快?皇上!你让臣妾见见羞月,她好呆也与我主仆一场……”
夏侯一落眉头一皱,好似有些不耐烦她的追问,阴暗划过凤眸时,小声地安慰,“算了算了,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恶疾本身就说不清楚,来得十分快,而且可能还会传染,朕已经让他们处理了尸体。”
她如遭当头一乍惊雷打下,直往夏侯一落怀中藏去,接着,扭头怯怯地望向铁栏栅内,“那……那这里消过毒了吗?”
“小……小人们已经喷洒过药水了。”张经迎着夏侯一落使来的眼神,马上心领神会,撒了个弥天大谎。
“怪不得,这里空气怪怪的。皇上!龙体要紧,还是赶紧出去!”她当即立断,麻利地拉着夏侯一落向牢道跑去。
见惯了她的率真古怪动作,夏侯一落只是加快了脚步。
转眼间,他们率先跑出,尔后,便是一干宫人。
暮倾云伸手一撸脸上的泪渍,虽小脸泪迹残存,却漾起一抹抱歉的浅笑,“皇上!臣妾刚才失礼了!”
“朕没怪你了!”夏侯一落勉强眨了下眼睑。
她的反应很正常,羞月死了的消息让她几乎忘了一切,很合情理。
他心里没有了质疑,双手轻柔地掌住她的双臂,眉峰忧虑地轻拢,“云儿!朕还有公务要处理,你自行回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