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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惜这边爱不释手地摸着车灯,那边另两位大汉也到了,这俩都是不太多话的人,不知道是因为对她这个小屁孩儿没话说还是怎样,不过,因为驾驶室除了司机刘大头,就只能坐下一个人了,于是这俩被刘惜刚刚腹诽过的大汉就去了车后斗,让她很愧疚了一把。
她倒是有心尝试下卡车版敞篷车,就被刘大头拦住了,”你老实在车里呆着吧,市里还好,到了郊区,在后面可是要吃土的。”
闻言,刘惜倒是更愧疚了,刘大头心细地告知,平时那俩也轮流坐后面,她就心安了些,她从上辈子开始就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这种难还的。不过她没发现,她被老实的刘大头善意地骗了一回,因为虽然驾驶室只有两个座位,但三个大男人不讲究的挤挤还是能坐下的。
果然,就像是刘大头说的那样,刚出了j市,车况就越来越不好,倒不是她想象的都是土路,而是似乎到处都在兴建土木,就连不算宽的马路在被挖开了一半儿。
到处尘土飞扬的,让刘惜想起了后世房地产兴起时,时时处处大工地的样子了。
”这是修路还是修房啊?”越往前走,路边的小房子上大多都写着拆,就不知道这时候的拆迁补偿,有没有能补出个拆二代的。
”当然是修路,没看这么长一路都在挖坑吗?据说要新建一个立交桥,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建,有人走吗?”刘大头熟练地握着方向盘,在只比他的车宽不了多少的路上稳稳地开着,倒是让刘惜看得心惊胆战。
经他这么一提醒,刘惜倒是想起这个立交桥了,一般j市人只有出城,而且是去南方的时候,才会走这个立交桥。不过,即便是有先见之明的修了立交桥,后来这里还是会经常堵车,毕竟去南边儿的路只有这一条。
车子开了大约两个小时,路况越来越不佳的情况下,刘惜觉得自己没有晕车还真是太给面子了,不过可能也是因为车窗开的够大,汽油味没那么重的原因吧。
离着村子还远的时候,刘惜就看到了那座醒目的举人牌坊,果然,已经破败的已经看不出上面曾经刻着字,而且牌坊修得很是朴实,倒像是随意搭了几条长条青石上去而已。难怪没被推倒,恐怕也觉得推到这样的牌坊很没有成就感吧。
随着车子的进村,在村口晒太阳的几只大黄狗,就凑了上来,也不叫,倒是有几只在远处警告般叫唤着。还有跑回村子去的,像是去叫人的样子,刘惜觉得这些土狗简直要成精了好吗?尤其是对比后世被调侃到极致的傻二傻二的哈士奇。
没一会儿随着狗出来了一个穿着老旧中山装的男人,还有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豆丁,都围着暂时停下的解放车叽叽喳喳的叫唤。还有调皮的小子立马就想踩着车轱辘往上爬,被后斗的两个人一只手一个的提留上去,没一会儿,一车小豆丁跟着一起,车子在村长的指引下,缓慢到了村尾。
这里明显与成片的住宅区隔着不近的距离,周围都是田地,种的什么,刘惜这个城市儿童是不太可能认识的,反正不是小麦就是了。因为她知道已经麦收完毕了,刚刚路过的压麦场里还有成堆的麦秸,嗯,这也是刘大头给她科普的。
被四周天地围在中间的,就是那座破败的青砖瓦房了,说实在的,刘惜实在看不太出来它的原貌了。大门上方似乎有过小门楼,只可惜,已经塌了大半,青砖不知道是人为毁坏,还是自然风化严重,大都呈现灰白色,看着就不太舒服。
斑驳到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大门,只能看出木料不错,不过一看就知道多年没锁上过了,门鼻子一个都没留下。
”唉,人走了也好,省得还遭罪。”刘惜回过神儿时,就听到老村长的这句话,凑过去听了半天才听明白,这是在说这里的女主人刚刚过世。不过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十来年了,她这一去,她这一支就没人了,所以,这片地是要划归全村所有,其实也就是推平了种地罢了。
不过,在刘惜看来很得不偿失,因为这个四合院儿面积并不大,种地也种不了多少。而这房子虽然破败的厉害,但是好好休整的话,也算是这村子里的标志了。毕竟,一路走来,也就这座房子很有些古韵,其他的大都是新建的红砖瓦房,即便不是,也是很简陋的土坯房,据说下雨还会流泥浆,天晴了就得把泥土补回去。
拆不拆刘惜说了不算,所以,她只好给虽然破败,但依稀可以看到它曾经辉煌的老房子照了几张相,当作它的遗照。将来说不定能在网上火一把,最起码,也能给后世留点儿老建筑的念想不是?
看到刘惜开始照相,早就对她脖子上的照相机跃跃欲试的小豆丁们,都很自觉的围着刘惜,很有种你不给照就不让你走的架势。好在,在老村长的权威下,一帮子小豆丁照了一张大合照,老村长被迫蹲在他们中间。
得到了洗出照片就给他们寄过来的承诺后,这些小豆丁就都又围着卡车玩儿起来,对不给照相的照相机和刘惜,很是用过就忘的意思,真是,果然最直率不过小孩子啊。
刘大头几个似乎对这个老房子的破败程度有点儿意外,也不急着开始干活,一边跟老村长闲聊,一边儿逗都在暑假中,闲的发慌的小豆丁们。
刘惜则是摆脱了小豆丁们,走进了几乎看不出曾经一直住着人的屋子里,老房子特有的阴凉让在外面晒了半天的刘惜,感觉一阵凉意,但这凉意却没让她感觉多舒爽,摸了摸胳膊上瞬间立起来的鸡皮疙瘩,这是所谓阴气太重?
也许是这三间所谓正房太过颓败了吧,让她老觉得有点儿后脊背发凉,中间的正厅里有个缺了腿的八仙桌和一把同样摇摇欲坠的椅子。四周都是灰尘,唯一看出有人活动的就是右手边的屋子,应该就是卧室了,北方农村常见的火炕上,连一点儿铺盖都看不见,不知道是被一起下葬了还是本来就没有。
有限的几件家具都是损坏严重的,甚至站立不住的依靠在墙上,而如今,这墙也要被拆掉了。西厢房,则是空无一物的,也难怪,屋顶上破了一角,甚至可以看得到一大块蓝色天空。
果然就像刘大头说的,这里真没有什么收获了,顶多拆房子时把那根超级粗的房梁拉走,还有那几件缺胳膊少腿的家具,回去说不定能修好。不过刘惜觉得,见多了好东西的刘三叔,应该会直接把它们拆了当下脚料料吧。
刘惜又回到了东厢房,想找个能坐的凳子,那边儿半残的梳妆台前的小凳子,看起来还是挺结实的。她想拿出去,找个阴凉地儿坐着看他们拆房,虽然很无聊,但是她又不能自己两个腿走回去。
说实话,她都有些后悔来这一趟了,别说想要找的沉香木和边桌了,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木有啊。
正当刘惜因为怕脏,想用一根手指头勾起木头凳子时,没想到重量估计错误,明明一只小四脚凳,却是挺沉的。手指一疼,凳子直接咣当一声翻倒在地,怕砸到脚的刘惜条件反射地一跳。
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难道是传说中的铁木?刘惜提了提凳子有些犹豫,还不如去借个小马扎呢。其实她倒是不介意坐在地上,但是,她有点儿可惜自己这一身真丝小裙子。
扶起凳子时,刘惜竟然在地面厚厚灰尘里发现了一枚铜钱,就是那种普通的孔方兄,她最近倒是在文化市场常见。后世的她对这方面的新闻还真没什么印象,所以也就挑着好看漂亮的买了一些,倒是显得手上这个难看了点儿。
就写着乾隆通宝个字,背面是曲里拐弯的文字,应该是蒙语之类吧。虽然对铜钱不太感兴趣,不过,既然有铜钱,那就意味着可以寻宝啊,至于是不是真得有宝也难说,据说以前有往新建的房子的墙壁里压铜钱的习俗,应该是为了镇宅招财吧。
不过看这破败的房子,消逝的家族,所谓镇宅看来是不太有用的。刘惜环顾了下四周,除了右下角塌了一块的火炕外,也没有能寻宝的地方了。
刘惜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看了看,黑漆漆的,她可不敢轻易伸手进去,万一里面有老鼠呢。于是她一脸淡定地把还在外面闲聊的刘大头叫进来了,他看了她手里的铜钱倒是眼前一亮,看来也是想到寻宝什么的了,冲刘惜竖了个大拇指,”你这丫头运气可真好,就在这土炕里?”刘大头特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看他一副地下工作者的表情,刘惜觉得这家伙的老实憨厚形象都要崩塌了,”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敢伸手去摸。”
刘大头憨憨一笑,”这怕啥啊。”又不是武侠剧里的暗道机关,于是立马去只有碗口大的洞口伸手进去,正愁着这回白跑一趟,连汽油费也赚不着呢,要是能挖着大宝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