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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嫂两个说着话呢,村里的人也正说着苏英秀的事。
苏英秀要嫁人了,嫁的还是个城里人。
这个消息传开,立马压倒张卫红悔婚事件,成了小陈村头一件大事。
有的替苏英秀高兴,有那跟冯春苗或者苏英秀不对付的,暗搓搓地盯着苏英秀的肚子,还有的纯粹好奇苏家那个闺女不是在读书吗,怎么就转眼要嫁人了?
有那自认为跟冯春苗关系好的过去问,冯春苗一概说“我家英秀去年就下来了,不读了,她对象是城里的,我就让她往她二叔家待着。”
信不信的,大伙自个心里有数,他们更为关注的是苏英秀的对象是个城里人,也就意味着苏英秀将要成了城里人。
小陈村近几十年来,唯有苏德贵一家三口从地里刨食的一跃成为手捧铁饭碗的城里人,而现在还要加上个苏英秀。
你说这苏家咋就这么好运,一连出了四个城里人。
大伙心里无不酸溜溜的想,有的还深信不疑,远的不是,近的那苏英华,瞧她现在小日子过得多舒坦。
这话一出,就有人反驳说,“要我说,苏家可不算是什么宝地,你看他们哪个不是离了苏家这地,日子才好过的,苏德贵我是不清楚,可苏英华在娘家是啥日子,到了婆家过得又是什么日子呢。”
苏家风水好不好,一时半刻也得不出个结论,争论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地就说起苏家刚办过不久的婚宴和不久之后将要办的宴席。
苏英华婚事的简陋,当初村里人还在背后说了半天,但苏英秀的呢,定亲宴一桌不说,冯春苗放话说酒席十五桌,比苏英华的整整多出了十桌。
有眼睛的都发现苏家的厚薄彼此,心眼偏到咯吱窝里去了。
有那好事的明着替苏英华抱不平,实则幸灾乐祸地说道苏英华跟前,苏英华淡淡地看着她,陈四嫂被看的不自在,她跳着脚说:“志军媳妇,我这可是为你好,要知道……”
苏英华转开了头,她一点都不想知道,“陈四嫂,半斤酱油两毛钱。”她再跟冯春苗不合,也不会让个外人看笑话,而且还是个心怀叵测的人。
陈四嫂一顿,想起那是曾相识的一幕,随即恼羞成怒,把钱往柜台上一扔,夺过苏英华手中的酱油瓶,愤愤地转身离去,嘴里囔着,“我一片好心好意,不领情,呸,有你哭的时候。”
好心好意?苏英华不置可否,当初在背后说她谣言的可不也正是这个“好心”的陈四嫂,扬着声说:“陈四嫂,酱油加了水,容易坏。”她这才是真正的好心呢。
陈四嫂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稳稳了身影,飞一般地逃离。
苏英华笑了,重新落座,拿起针线做婴儿的小衣服。
陈邦强苦恼地来找陈国强说话,不顾她这个晚辈在场,竟然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她正尴尬着,陈四嫂来打酱油,她就借机躲到小屋来。看情况,陈邦强一时半会是不会走的。
每回在陈来娣那儿碰了壁,陈邦强总会来跟陈国强吐吐心中的苦闷,不管是五张大团结,还是陈邦强后来买的东西,陈来娣一概不收,这回他亲自过去陈来娣那,不过看他的模样,怕是受了刺激。
苏英华突然感觉屋内光线变暗,抬头看去,陈志军推着车站在门口,惊喜地说:“志军,你回来了。”
陈志军停好车,走了进来,拿走苏英华手中的衣服,“歇会,别累着了。”
她这才刚刚动手,不过苏英华也知道陈志军一向不喜欢她做针线,怕她跟陈阿婆似的累坏了眼,心里甜滋滋的,也不跟他争,顺了他的意,探着头瞧着空荡荡的车,“今天没收到鸡?”
以前村里养鸡是为了下蛋,养的也不多,这几个月来他们家差不多把村里和附近几个村的鸡收得差不多了,新养的小鸡也没长大,她家志军为了不让好不容易搭上送饭店的路子断了,每天起早摸黑去更远的村子收鸡。
“收了,十一只鸡。”陈志军拉过一条长板凳在她对面坐下,“路上碰上妈,给她了。”冯春苗开口就要二十只鸡,六百个鸡蛋,还是不给钱的那种,真当他家的东西是白捡来的,然后跟他抱怨苏英华的不孝顺,听她的口气好像之前跟媳妇说过。
陈志军看向苏英华,“妈来找过你?”他咋不知道?
苏英华到没有想瞒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嫂子说过妈要鸡的事没多久,妈就亲自上门来了,不过见我没应下,她就走了。”
事情当然不会像她说的三言两语,冯春苗哪是个善罢甘休的性子,当场就破口大骂,在娘家的时候苏英华能容忍得了冯春苗,可或许是怀了孕脾气变了还是嫁过来没受过委屈的苏英华立即发飙,不但把人顶了回去,还让刚到家的陈志党把人给赶出去,如果不是顾忌肚子里还有个小的,苏英华怕是亲自拿着扫帚把人打出去,要知道陈志党到的时候,她扫帚都拿在手里。
她也不是有意瞒着陈志军的,不过当晚跟陈志党喝多了睡过去,第二天她还没醒来,陈志军又出门,心疼他早出晚归,而且又不是大事,她觉得没必要说这件小糟心的事,省得志军在外还担心她。
都过去五六天了,陈志军不问起,她是真忘了这茬事。
冯春苗这是从她这里没得到满意的答案,想从陈志军身上下手?
苏英华轻描淡写带过,话一转,惊疑道:“你把鸡给她了?”不会吧?
见媳妇现在好好的,陈志军也不多问,“以后妈找你有事,你都推到我身上来。”他只是盯着冯春苗看,冯春苗张着嘴巴再也说不出个不字,话一转,“给了,妈花钱买了,下午再送四只鸡和三百个鸡蛋过去。”开门做生意,只要给钱,卖谁不是卖。虽然抹去了零头,可他还是有的赚。
冯春苗就是个欺软怕硬的,陈志军一口拒绝了冯春苗,她心里再气,可也不敢在陈志军面前撒泼,陈志军也没做绝,快速地算好钱,说给个整数,冯春苗便是不满意,仍跟陈志军买了鸡,苍蝇肉小也是肉,省着一点是一点,真到外边去买,费工夫不说,还贵上个几毛几块的。
不过买的量要比张口要的少多了,可见不要钱的东西,再多也不嫌多,自己花钱买就心疼了。
两口子说了会话,陈志军见天儿不早了,便要进屋去做饭,苏英华也不拦着,屋里那位是他亲爹,用不着避讳。
陈志军原来是想让媳妇跟自己一块进屋,这个点也不会有人来买东西,即使真有人来,小屋没人,也会找过了,可看媳妇赖着不走,外面又隐隐传来他爸的说话声,瞬间明了,“三叔来了?”
“恩,来了快一个小时了?”在你姐那受了气,来找你爸哭呢。苏英华瞧了一下表,“我也不清楚情况,志党还在二姐呢,没回来。”说来这个“公公”,就跟个孩子似的,在外受了欺负,向大人告状,可惜陈国强不会替他出头,反而喷他一脸口水。
苏英华正想着,陈国强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迟了,来娣是个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你想逗就逗,不想就扔一边不管。”紧跟着是若隐若现的哭声。
陈志军跟苏英华对视一眼,他们的爸这是生气了,陈志军迈着大步往外走,“我进去去看看。”瞅了一眼媳妇,示意她在这儿等着。
苏英华点点头,不用他说,自己也不会进去,瞧见丈夫那边的长辈哭,等陈邦强反应过来,那还了得。
陈志军进屋的时候,陈国强正指着陈邦强大门,他掩好门,走过去,眼睛扫了一下桌面,一片狼藉,水渍斑斑,一瓶所剩无几的白酒,一口大碗到在边上,“爸,三叔咋了?”
“怎么了,他……”陈国强抖着眉,正要说,也许是酒劲上来了,又或是被陈志军的一声“三叔”给刺激的,眼前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却叫自己三叔,远的那个闺女又不认自己,陈邦强心灰意冷,突然霍地站起来,怒吼一声,“恶妇害我。”边喊边踉跄地往外跑,撞到了他正前方的陈国强。
陈邦强在陈来娣那儿吃了个闭门羹,回来跟陈国强哭诉,也不知怎么地摸出一瓶白酒,喝了几口说起混话,陈国强听得来气,打翻他手里的酒碗骂,他是一时气急,没拄拐杖,本来站得就勉强,被陈邦强这么不知轻重地一带,人就往后倒,他感觉楼板在旋转。
陈志军先是听到陈邦强的声音,而后惊恐地发现他爸被撞到了,来不及细想,身子先脑子反应了过来,一个大步上前,挡在陈国强身后,双手扶住陈国强往下的肩膀,接住了人。
等陈国强站稳,陈邦强已经不见人影。唯有一扇大门敞开。
“志军,爸,出什么事了?”苏英华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指了院外的一个方向,“三叔怎么就走了?”陈志军刚进屋,陈邦强就出来,跌跌撞撞地往外冲,她喊三叔,陈邦强像是没听到似的,停都不停地从小屋前跑出去。
陈国强微微喘着气,催陈志军,“快,快跟去瞧瞧,别出什么事?”刚刚那一下真吓到他了,到现在心跳仍跳得飞快,这个三弟,怎么就没长进,越活越回去。但再不争气,现在就剩这么个一母同胞的弟弟了,他能不管吗?
陈志军快速交代媳妇照顾好陈国强,顺着媳妇的指名的方向追去,等他到陈邦强家的时候,陈邦强已经跟马盼娣干上了,看到抓着马盼娣打的陈邦强,陈志军的脸瞬间黑了。
自张青青几乎没命起,马盼娣的日子就不怎么顺心。
毕竟差点杀了人,马盼娣心再大,再泼辣,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心神不宁的过来一阵,等她慢慢缓过了,却发现家里变天了,张青青变得爱理不理,只管她自己跟三个孩子的,饭只煮他们母子四个的,衣服只洗他们的,家里的活都只干他们四人份的,连对志宝都不管不顾,把她这个婆婆当空气,有意无意隔开她与两个宝贝孙子。
但她现在对张青青犯怵,对她的所作所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正让她生气的却是陈邦强。
也不知道陈邦强哪个筋搭错了,竟然跟自己对着来,不但趁着她魂不守舍的那几天夺了家里的财政大权,而且对她开始指手画脚,这个不许哪个不行,尤其是不顾她的反对,拿钱给陈来娣,真真是反了天。
马盼娣又干了一天的活,累得要命,陈邦强回来了,闻着臭气熏天的酒味,马盼娣久憋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
好你个陈邦强,老娘在家累死累活,你到在外喝起小酒。
她气势冲冲地迎上去,嘴动了,话没说出口,陈邦强一拳就呼了上来,她躲避不及,拳头砸到了她的脸。
马盼娣当下就懵了,还是被陈邦强的巴掌扇姓,她下意思地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瞪着陈邦强,而后发了疯似的往陈邦强身上抓,只是她再怎么样终究是个女人,跟男人相比,力气落了下风,很快就被陈邦强压着打。
陈邦强的力道不停歇地重重地落到身后,脸、手臂、肩膀,以及腰部传来阵阵痛意,她一手奋力地想要挣脱陈绑在的禁锢,一手无助地护着脑袋闪躲、呻|吟,马盼娣从一开始的破口大骂,到后来声嘶力竭地求饶,陈邦强却无动于衷,嘴上恶妇,毒妇的叫着,掌掌有声,拳拳不落空。
见到陈志军,马盼娣的眼睛亮了,她从没有一刻想现在这样欢喜地看到陈志军,“志军,帮我……啊!”
马盼娣惨叫一声,光顾着陈志军,忘了护头,耳朵被打了个正着。
陈志军虎着脸,三两下地分开两人,“闹够了没?”目光凶狠,提着陈邦强到了水缸边,舀起一瓢水,又开了后门到了后院,照着陈邦强的头就淋下去,“醒了没,撒酒疯撒够了没?”
淡淡的语气,却叫陈邦强打了个冷战。
“然后呢?”苏英华帮陈志军擦头发问,“三叔真的是喝醉了?”不会是借机“报复”马盼娣。
陈志军接过媳妇手里毛巾,随意擦了两下,“他说自己喝醉了。”是不是喝醉不重要,打女人的行为,不管什么理由,都遮掩不过去,他宁愿陈邦强一如过往的窝囊。
他抓了抓头发,感觉差不多干了,毛巾往凳子上一扔,转身就要上床,“这事你别跟爸说,免得他操心。以后那些个杂七杂八的人让他少了。”他回来跟他爸说陈邦强回家,没提那对夫妻打起来,要不他爸又得气上半天。
苏英华知道后半句做不得数,听听就算了,拍拍陈志军,让他把毛巾给她,“还没干呢,我给你擦擦,等会再睡。”
陈志军盘腿坐起来,苏英华与他错着身,肩膀挨着他的后背跪坐,手上动作轻柔,他的头发又短又硬,苏英华擦了会儿,用手摸了摸,感觉干得差不多了,刚要说“好了”,她突然感觉肩上一重,垂眸,陈志军靠着她,双眼紧闭,已经睡了过去。
苏英华将毛巾放到床上,双手放在陈志军肩膀两侧,身子艰难地往边上移动,空出位置,然后手慢慢地往下沉,让陈志军平躺好,接着又把他的腿放好。
陈志军睡得很沉,等苏英华放好毛巾重新越过他的身子爬回床里侧,他都没动过,不过等苏英华刚躺下,陈志军的手就伸过来,搂着她,头放在她肩膀上。
要不是知道他累了一天,苏英华都忍不住怀疑陈志军在装睡,她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在陈志军富有节奏的呼吸声中,很快入睡了。
时间一晃儿过,转眼就到了苏英秀的结婚的日子。
苏英华的肚子已经六个月了,小腹微凸,陈志军紧张地扶着她入座,然后就被人叫走了,临走前一个劲地叮嘱陈爱玲照看好苏英秀。
“英华姐,我堂哥对你好吧?”陈爱玲调侃说道。
苏英华直到见不到陈志军的身影,收回目光,听了陈爱玲称呼陈志军堂哥,立马想起她当初两人在山路间上的谈话,笑着点点头,“恩,你堂哥对我很好。”大大方方,没有丝毫的扭捏,话一转,打趣起陈爱玲,“李东林对你也不错。”
李东林是陈爱玲对象,两人处了两年多了,李秀花再多的不舍,眼见闺女一日大过一日,终是松口两人的婚事定在年末,好在闺女是嫁回她娘家村,有外公外婆看着,李秀花也放心多了。
陈爱玲顿时泛起红晕,娇羞地说:“英华姐~”
到底是未成亲,苏英华见好就收,不过她真心替陈爱玲开心,李东林她见过一面,小伙子高高壮壮,精神得很,最关键的事两人感情好,陈爱玲一年大半时间是在她外家住,可以说两人青梅竹马。
陈爱玲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她希望陈爱玲能幸福。
苏英华跟陈爱玲闲磕着话,眼睛转了一圈,屋里就摆了三张桌子,刚刚进来看到院外只有四张,加起来统共七桌酒席,远远不够冯春苗说的十五桌。
她到没有怀疑冯春苗吹牛,要知道冯春苗可是问他们买了十五只鸡,一桌一只,刚刚十五桌,难道一桌还两只?
冯春苗可没这么大方。
人是经不起念的,正想着冯春苗,苏英华就看到她从楼上下来,苏英华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然后又飞快地把目光移到她脸上,发现她笑得有些勉强,脸上的笑意未到眼底。
这是怎么了?不是就要有心心念念的城里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