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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妃天帝轻轻的叹息着:“所以,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帮着你,解救天脉大陆……”
燕云辰马上断然叫道:“不!这大黑幕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一个不好你寄存在神运戒指中的这最后一缕魂魄可能都被反噬而亡!我坚决不会牺牲你的力量!你在我心中,也是重要无比!”
燕云辰完全是脱口说出这句话来。如果不是这特殊的时刻,他根本不会这么直白的袒露心声。
“能听到你这番话,我已经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师妃天帝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重要。这些年来,他们朝夕相处,日夜相伴。
他们两人,一个是从艰难解救族人的孤苦少年,一个是坠落凡界、力量散尽的昔日天帝。两个身怀着悲痛的人,在最为艰难的日子,走在了一起。
他们的感情是弥足珍贵的。对燕云辰来说更是如此。
师妃天帝对他而言,像是老师,又像是亲人。有着最长情的陪伴,也有着最温馨的守护。
他所有的秘密,师妃天帝都知道。他所有的苦痛,也只有师妃天帝能懂。
身边的惨叫声忽然变得密集起来,更多的武者难以支撑下去,倒在了血泊中。肚腹在凹陷进去,一缕缕光芒从他们的身上消散,这是天脉崩溃的迹象。
师妃天帝说道:“云辰,不要再犹豫了!我不过是一个人,而他们却是千千万万的人。他们中有你的父亲,有你的族人,还有你的朋友,他们每个人对你来说,都很重要……”
“我绝不可能牺牲你!此事不用再说!”
燕云辰几乎是嘶吼的叫道。
师妃天帝说道:“傻孩子,我是心甘情愿的,没有谁逼我。圣心莲花中的这些能量,我没有吸收到自身,还没法直接打出招式。等会我直接转送给你,你通过自己的招式,将我的能量释放出去。”
燕云辰惨然摇头,说道:“我说了绝无可能。我不接受的话,你的力量根本无法转送过来。”
“你……”
师妃天帝虽然着急,却拿燕云辰没有办法。
“可是更多的人在死去啊……”师妃天帝说道。
周围的场景更加的悲惨,就连武帝鄂犁,嘴角也开始溢出着鲜血。
巴鲁鲁这等皮糙肉硬的猛汉,也都喷出了一口鲜血。
可以想象,多少武者的生命悬于一线。
燕云辰目睹这惨象,凄然摇头。是的,只需他一个点头,师妃天帝就能解救这一切,但是他如何能点下这个头。
师妃天帝从来没有这个义务,要为凡人界的这些生灵,牺牲自己……
她本可以重塑金身,成为风光无限、高高在上的天帝啊。
他燕云辰更没有权利,用两人间的感情来挟持师妃天帝,强迫师妃天帝为了他而牺牲。
“苍天,何忍啊!”
燕云辰对着天际叫喊。
这么多人之中,没有一人比燕云辰更痛苦。
燕云辰的身上,背负得太多太多了。
轰隆隆!
随着众人力量的衰弱,天际的大黑幕终于是突破了一个临界点,重新碾压而下。
似乎是压抑太久了,这一次大黑幕下沉的势头十分猛!
哗哗哗!
只是一瞬,便有大变故。
众武者还来不及反应,就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天穹一炷香竟是熄灭了!
熄灭了!
天穹一炷香,对应着万年周期之轮回。这炷香存,则轮回不灭;这炷香亡,则轮回即将破碎!
众人誓死守护的天穹一炷香就这样灭了!
这岂不是意味着,一切都将结束?
所有的性命,所有的生灵,都将在一场大清洗中,彻底的消亡……
“啊!”
底下的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骇然。每一个人的面庞,都是惨淡无比。
这一刻,众人似乎都听到了一个东西破碎的声音。那是众人的信念吗?
坚持了这么久,就算为之不顾一切,也都抵不住宿命的碾压吗?
原来,信念是这般的荒谬。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那最后的终结。也许只是下一瞬,天脉大陆就要迎来一场天翻地覆了……
一片昏暗之中,忽然看到了一道身影像是大鸟一般,义无反顾的冲向了顶空,直迎大黑幕。
大家都看清楚了,那道身影是燕云辰。
燕云辰还是那么的勇敢,无惧任何东西。
但现在再冲向大黑幕,又有什么用。
一切都结束了啊……
没有任何人出声,大家麻木的仰起头,静静的看着那道无畏的身影。
呼!呼!
燕云辰飞在高空,承受着大风的撕扯,承受着空间的撕裂。
身体是如此的疼痛,但这一切都比不过他内心的痛。
在这最后的时刻,他终于还是答应了师妃天帝的请求……
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忽然变得漂忽起来,一道道虚幻的影像在视野中浮现,那么真,那么假,他似乎沉入到了梦境中。
是的,师妃,你说的没错,我还是无法坐视这么多生命的逝去,无法坐视我的家园天脉大陆的覆灭。
对不起,我还是接受了你的力量。
也许你将付出巨大的牺牲,就此永远沉沦。但,我会永远追随你。如果你死,我便陪着你死!
让其他人活下去,而我陪着你,永坠地狱……
命运太过残酷,让我做出这残忍的抉择。我没有其他的办法,这是我能做出的最终选择。
师妃,我燕云辰,终究,终究,永世愧对你……
在那片昏暗的高空,燕云辰和大黑幕对视。
从来没有一刻,他对力量这般渴望过。
如果自己能拥有足够的力量,该多好。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保护到自己的族人,朋友,还有一切爱的人了。
他如果够强,本可以彻底撕碎这片令人压抑的大黑幕。
“燕云辰,只恨你太卑微。”
燕云辰的嘴角溢出着鲜血,他的心,已经死亡。
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那上面蕴藏着惊人的光芒,那是师妃天帝转送给他的力量。
嗤!嗤!
有一道道光芒在右手中狂暴,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渐渐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