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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兮若仰视着亦琰,墨黑的眸子中有惊恐,却不肯屈服,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掌控,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尖利,“你难道敢对我无礼?你疯了吗?”
烛光无风自动,明明灭灭,摇曳得非常厉害,妄图烘托出一种馥郁而旖旎的气氛。
四下里静得只能听见彼此快速地心跳,林兮若能感觉到他同样的紧张,但他眼眸里没有一丝退缩,就象紧盯着到手的食物的雄狮。
这样的安静,让林兮若的不安,不断提升,终于按捺不住,用尽全身力气转过身,去脱离他的掌控,她的举动对他而言完全就象是笼中困兽在做无谓的挣扎。
“亦琰!”林兮若飞快地曲腿,顶向他的要害。
亦琰轻巧的闪过。
林兮若的手趁势获得自由,重重地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掴向亦琰俊美的面颊。
亦琰竟然不避不闪的承受了她这一巴掌,嘴角逸出一丝血红,他握着拳,慢慢拭去嘴角的血痕,伏低头,微凉的唇不容她闪避的覆上她的唇。
林兮若对他又推又打的,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脱离他的束缚,但论力气,论体力,都无法与他相争。她的反抗不但没有让他停止下来,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强烈的占有欲。
在她惊恐和拒绝地注视中,亦琰慢慢伏低头,吻着她轻颤地唇瓣,很快变成了暴风雨般地热烈,有力的双臂紧紧箍着她柔软的纤腰,他的身体变得无比炙热,一波又一波接踵而来荡漾开的绵绵暖意,从他身体的某一处慢慢的扩展开来,让他情不自禁的想在她身上得到更多……更多……他的手指轻轻地滑过她细滑的粉颈,流连过她轮廓优美的肩膀……
她半弯身在榻前,手掌被亦琰紧紧压住,贴近了他的心,感觉到掌下砰砰跳动,急而促,像湍急的溪水流过无声的静夜,带着难以言说的沉静和收敛,在广阔的大地上引起深沉的共鸣,林兮若的心不由自主的也跳了跳,刹那间,仿佛和掌心下的心跳同一频率——一样的心情,不一样的心事,这冬夜凉风瑟瑟,却吹不破此刻深埋的寂寞和心惊。
她想反抗,双手被他紧紧钳制住,压在身侧,使不出一点力气,娇弱的身驱只能在亦琰灼热的目光下轻颤。林兮若的心慢慢下沉,仅存的侥幸随风飘散。
“亦琰……你若敢侵犯我,我定不会放过你!”这些日子来,不经意藏在她心里的某种旖旎的情愫慢慢破灭,不管他们之间之前有着什么,她都绝不能允许他对她的侵犯。
事实上,前世的阴影之下,她绝不允许任何一个男性对她的侵犯!其中,自然也包括他。
亦琰暗沉着黑眸,如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潭,将她的身体缓缓放下,凝视着她眸底的似水秋波,感受着玲珑柔美的曲线,这无一不将他对她的渴望煽到极点,他沙哑着噪子,轻轻的道:“不记得,你以前对我是怎么投怀送抱了吗?”
“我不记得,我不记得,那不是我,那不是我……”林兮若咬紧唇瓣,眼中慢慢透出绝望。
“是你也罢,不是你也罢,我只想要现在的你。”亦琰柔声轻语,缓缓的解开自己的衣裳,露出修长结实的身体,男性健美的体魄在烛光下泛着炫目的光泽。
他突然再次伏低身,向她姣好娥媚的身驱压伏下去,双眸却专注的逼视着她。
陌生的男性的体热与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住,滚烫而沉重的身体,给她带来的压覆力,避无可避,无处可逃。
惊惧和痛楚,象一只暗夜地底伸出的无形之手紧紧拽住她的心。她忿恨的瞪着眼前面色被欲火焚得微微泛红的俊美非凡的男子,大声嘶吼着:“亦琰!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放开我……”
羞愤而恐惧的她不顾一切地推打着他,可是压覆着她的伟岸身驱依然纹丝不动,所有的挣扎,只是更加刺激了他征服的欲望,他也竭力嘶吼了一句:“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吼完,他竟然放开她的唇,微仰起头,深吸了口气,压下差点冲泄而出的喷泉。
林兮若的心象崩紧了的欲断的琴弦,隐忍的泪水夺眶而出,在唇舌获得自由的瞬间,厉声吼喝:“亦琰,你是要让我恨你么!”
撕心裂肺的喊叫,悲愤的让人心碎,乌黑如柔软的上好绸缎般的长发散乱的倾泻下来,将她的肌肤衬得胜雪般的白皙细嫩,她的面颊因愤怒和心痛而泛着红,宛若等着人品尝的还在树枝上挑逗招展的熟透了的水蜜桃。
“兮若,既然你命中注定就似乎是甩不开那些黑暗,那为什么不能是我?”亦琰低垂着眼眸,看不清是何神色,语气却显得格外黯然而忧伤。
“亦琰!你别冲动!冷静下来,好么?”林兮若边说边往旁边慢慢退却,她想尽量远离亦琰,却冷不防手又被亦琰抓住,他将林兮若的掌心贴在自己脸上,清晰地道:“我的心烧着了,因为烧着而清醒。”
林兮若掌心下的肌肤不热,甚至有点微凉,让人想起雪峰山顶常年不化的深雪,如同这个有着冷冽而儒雅之美的男子,其气质一直是淡而冷的,然而那呼吸是热的,那眼神是热的,那紧紧捏着林兮若掌心的手,是热的,从体肤之下生出的细腻温润的触感,一直熨上心腑之间空而凉的地方。
一室寂寂,相对而立的男女,她的掌心贴在他的脸上,怔然无语,空气中气息静谧,幽美难言。
半晌,亦琰就着林兮若的掌心,偏转脸,将自己柔软温暖的唇转向她的掌心,轻轻印了上去。
那般温而凉的唇,软如锦缎似的娇艳的玫瑰花辫,又或是一束写满了心事的月光,那般的从掌缘拂向掌心,试图在与心连接的最近的地方,写上属于他的故事,那些前尘里珍藏着往事的花样年华,沉香屑里斑斑的泪迹,漆箱里旧衣中未散的淡淡香气,老屋里墙角处深深浅浅的苔痕,那些被世人遗忘,被他镌刻,并希望与她共同分享的记忆。
我的唇印,写在你的掌心,不留俗世的深重的印痕,却希望能烙上你的心。一印,蜻蜓点水,一印,心事千钧。
随即,亦琰放开她的手,转身,衣袂飘飘的转开去,林兮若怔怔的站在原地,手掌握成拳,掌心里那处微微的濡湿,很快被体温焐热消逝。心上的震惊,却还没能完全的散开,最终她摊开手,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上一刻的旖旎,迅雷不及掩耳。下一刻的放手,突如其来。都是那么突兀,无法预料。
一室寂寂,空留若断若续的细细呼吸声。
亦琰盯着林兮若,黑亮的眸子微微润泽了几分,他清清喉咙,竭力用自己能发出的最温柔的嗓音轻轻地道:“对不起……兮若!对不起!原谅我好么?”
林兮若立于原地不动,如秋水芙蓉般的面颊在烛火的摇曳荡漾之下绽放出点点淡光,半响,她轻轻开口:“我累了!”
“兮若……”亦琰审视着眼前疯狂眷恋了多年亦折磨了他多年的娇美女子,话到嘴边却又缩回了喉咙之中,强行咽了下去。
随后,林兮若重又落入了那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却没有任何情愫外泄,她闭上了双眸。
似乎是在空中飞翔了一会儿,林兮若听见了开门声,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了一张温暖舒适的床上。
等到房门轻轻闭合的声音传来,林兮若再次睁开眼眸,亦琰果然已经离开了。
紫檀雕花大床,淡紫色梦幻般的烟罗绫帐,和床是同一质地的梳妆台上有一面约莫半人多高的铜镜,打磨得十分精细,能将人照得清清楚楚,上方仍有紫檀木雕刻的花绘图案。半透明的屏风上绘着百态千姿的睡莲与翠竹,与外间相连的拱门,坠着玛瑙珍珠拼玉的珠帘,风大些,便能听到清脆的珠佩相碰的声音,虽并不是极尽的奢华,却也是样样东西力求典雅别致。
兜兜转转一圈,一切又回到原点了么?
溪汐、天枢、清音,你们在哪里?又只是我独自孤身一人了么?林兮若在心里默默呼唤并轻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