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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香青豆汤盛在一只透明剔透的琉璃碗里,浅绿色的汤面盈着清新之意,滋味清甜而不腻,一直是宋光吟的最爱。
可这会儿,宋光吟舀着汤匙优雅闲适地抿了一口后,眼波深处不可遮掩地流露出一股嫌弃。
见他盯着自己碗里的青豆汤不再动作,安拾锦惊讶了:“你怎么光看不喝啊?”
他蹙了下眉,抬眸轻瞥她一眼,表意不清地问道:“这里的东西你吃得惯?”
这里?安拾锦想当然以为他指的是这家餐厅。
“可以啊,至少不讨厌。”
宋光吟轻轻往后一靠,以一副“别逞强了,我知道你不喜欢”的表情看着她:“拾锦,你有时候太乖了。”
“什么意思?”
“乖”明明是一个褒义词,可从他嘴里吐出来,却让安拾锦刹那间察觉出了意味不明的味道。不像是在褒奖,反倒透着……怜悯?
宋光吟重新舀起汤匙喝了几口,寡淡道:“没什么。”
拾锦呆呆地看着他,坐在她面前的宋光吟为什么变得如此古怪?回程的时候,那辆重型机车被他开得一会快如流光,一会慢似蜗牛。她从身后搂着他,虽然依然能感觉得出他身体的僵硬,可那种近在咫尺的感觉莫名变得有些陌生。
“你不喜欢奶香青豆汤了?”她坚信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没有。”
“你撒谎。”
宋光吟微微一怔,忽而好笑地看着她,不说话。
沉默了半晌,安拾锦搓了搓手,迟疑道:“你没有问题要问我吗?”
宋光吟挑了挑眉:“什么问题?”
“就是……”安拾锦为难了,她要怎么向他解释先前所经历的变故。他是一直憋着不问,还是不愿相信,不想记起?
“拾锦。”
“嗯?”安拾锦小心翼翼地上挑着眉眼觑着他。
他站起身:“我们走吧。”
啊?
安拾锦错愕地睁圆了眼睛,就这样?
两人在她的宿舍楼下分道扬镳,安拾锦立在两层台阶上一路目送他离开,眼眶突然蒙上了一层水意。
她后知后觉地醒悟到,不会脸红的宋光吟一点也不可爱,真的一点也不可爱……
回到寝室,将独卫的门反锁,安拾锦从领口掏出琉璃珠呼唤莫尤,红光微弱地闪了闪,一秒、两秒、三秒……没有回应,光晕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黯淡,最后一丝光亮都不见。
“爷爷,你为什么不理我?”安拾锦捧着珠子,声音呐呐的,无限低落。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起,莫尤就算和她怄气,也一定会听由她的召唤,即便不和她说话,也至少会让她看见自己。这是第一次无声无息到连脸都不肯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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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拾锦最近的情绪徘徊不上,陈安悦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或多或少有所察觉。只是,这小丫头嘴巴严得很,不管问什么都一如既往地摇头,一连好几天,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撬不出来。
宋光吟那个傻小子去哪儿了?怎么不找她出去约会?陈安悦眼波一动,一下子恍然大悟。
这对小情侣吵架了?
翻到宋光吟的手机号拨了出去,关机。
陈安悦举着手机愣了愣,傻小子做得还挺绝。指尖一滑,找到他的一个舍友的号码。
那头喂了一声:“学姐,有何指示?”
“宋光吟呢,让他接电话。”
对方叹了口气:“他啊,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前两天搬出去住了。”
“搬出去住?”陈安悦惊呆了,看来事情比她想象得要严重。
“对啊,人家是富二代,想搬出去就能立刻找到房子。”轻飘飘的语气溢着不满。
陈安悦了然地转了转黑漆漆的眼珠,看来我们的好好先生引起民怨了。
挂断通话,陈安悦推开门从阳台外走了进去,戳了戳侧躺在床上发呆的安拾锦:“说吧,你和宋光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关机不说,还搬出寝室了?”
安拾锦双眼顿时一震,关机?搬出寝室?
刷地一下从床上窜起来,一言不发地快速穿戴整齐,咣的一声摔上门,等陈安悦追出去的时候,早已不见了人影。
安拾锦使用追踪术找到宋光吟现在的住址,距离学校倒是不远,就在附近的一处小区。乘上电梯直达7楼,她杵在门外盯着门牌号做了一个长而缓的深呼吸,正要摁响门铃,宋光吟主动替她打开了门。
他直挺挺地立在她眼前,眼波温润,眼尾上挑,原本就极为精致的五官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夺人心魄的魅力。
真是气质大变呢,安拾锦眼角一跳,脑海里倏地蹦出来一个词——貌美如花。
怎么会这样?
“进来坐。”他大方地邀请她。
安拾锦没有动,很认真地问他:“为什么搬出来?”
他歪着头想了想,也很认真地答:“那里太吵,我想要安静。”
“手机为什么关机?”她蠢笨地继续问。
宋光吟低笑,抱臂看着她:“同样的道理,我不想被人打扰。”
两人静静地对视,安拾锦没有再问问题,他也没有做声,就像那天没有询问在郊外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样,他对她的贸然出现并不感到惊讶,连一丝的疑惑都不曾袒露。
安拾锦紧张地握了握拳头,她觉得口干舌燥,心如擂鼓。她不愿意再继续呆下去,说了声再见,便火急火燎地从消防通道奔下了楼。
宋光吟挑眉笑了笑,轻声关上了门。
安拾锦顺着楼梯一步步往下跑,手里握着琉璃珠,用心念再次召唤莫尤。她心里很不舒服,她现在什么也不想问明白了,她只想要看到莫尤,哪怕一秒钟也好。
可是灵犀谷那边依然毫无动静,脚步越来越重,她不禁生出了一种被抛弃的悲恸,从来不觉得自己身在异世有多么的孤单,此时此刻,她却开始可怜自己。宋光吟说得没错,她有时候真的太乖了,乖到所有人都说她应该去寻找有缘人,她就二话不说痛快地启程;乖到她每次都好想回家,但只要莫尤叫她坚持她就一定会继续寻找下去;乖到接连好多天都联系不上莫尤,她依然安安静静地等,不哭不闹。
陈安悦见她回来后更加沉默寡言,还没等到正式放寒假,就有条不紊地收拾好两人的行李,拉着她回家住了。
全家人在陈安悦的私下爆料里获知小丫头失恋了,安澜看着不爱说话的女儿满眼都是心疼。
安湄幸灾乐祸地对陈安悦说:“你看看你看看,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为了个男人就要死要活的蠢货!”
陈安悦无奈地看着她妈:“您能消停消停吗?”
安湄瞧见陈安悦眼里不经意间流淌出的一抹厌恶,心慌地住了嘴。小女儿是她的命根子,她不能让自己在心肝宝贝心里失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