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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松雪选的不是小朋友们通常结伴喝水的时间,他和高丞曦二人接了水站在不锈钢水桶慢慢喝。覃松雪一口气喝完半杯,高丞曦不渴,只抿了一小口。
“高丞曦,我看一下你杯子好不?”覃松雪喝完水道。
高丞曦觉得奇怪,狐疑地把杯子递了过去。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说时迟,那时快,覃松雪一把接过,把大半杯水泼在了自己身上,然后把口袋里的两个星星扔出窗外,随即把杯子塞给高丞曦,然后嚎啕大哭。
如果用现在的词汇来形容高丞曦小朋友当时的心情,只能是“卧槽”二字。
那两个星星不是他前两天偷偷塞进覃松雪口袋里面的那两个吗!还有他泼自己一身水,这是要……
“覃松雪——!”高丞曦惊怒大叫,一松手杯子掉在了地上。
这动静自然引来了老师。
两个老师看覃松雪浑身湿哒哒的,两只白嫩嫩的小胖手不停地在眼睛上搓着眼泪,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怎么回事!”老师骂道。
“老师,他……”
“老师!高丞曦他……呜呜……他拿水泼我!还拿小星星砸……呜呜……砸我!小星星落到楼底下去啦!”覃松雪根本没给高丞曦开口的机会,一边哭一边大叫,因为是假哭,所以脸上并没有所谓的眼泪,但他脸上全是水,一时也看不出来,覃松雪浑水摸鱼地胡乱在眼角擦着。
“老师他撒谎!他撒谎——!”高丞曦气得满脸通红,跳脚道。
“你闭嘴!”老师道。
老师心里是有谱的,覃松雪虽然调皮但不爱打架,高丞曦娇生惯养脾气大,时不时和人动手,小朋友们被打伤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前段时间高丞曦和覃松雪又结了梁子,高丞曦一直没报复回去,想必这次冲突也因此而起。
“覃松雪,你讲下刚才是什么回事?”老师根本不听高丞曦辩解。
“高丞曦讲他口干了,让我陪他来喝水。我才喝完水他就拿星星往我身上丢,讲他要拿铅笔戳死我,我想去打他,然后他就接水往我身上泼!”覃松雪大喊大叫,这套说辞陈恪之教了他好几遍。昨天晚上陈恪之告诉他,要想出口气必须这么做,如果出了错,那他的血可就白流了。
覃松雪好不容易能帮陈恪之做件事,自然使出浑身解数,一瞬间化身覃大影帝。
“星星是从你口袋里拿出来的!”高丞曦咆哮,竭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这几天没玩星星,我一直在玩积木,怎么可能有这个星星!老师,你问下其他小朋友,他们都晓得这几天是高丞曦在玩星星!”覃松雪不甘示弱,比嗓门他还没输给过谁。
“我、我、我……”星星确实是高丞曦拿的,他一急之下支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只能狡辩道:“星星就是你拿的!你还自己泼自己水讲是我泼的!”
“别个都晓得我没碰那些玩具!你以前跟我讲你喜欢那个星星!肯定是你偷了幼儿园的!”覃松雪指着高丞曦的鼻子质问,“老师,你不信现在就去看一哈,星星是不是少了!”
老师不怎么相信高丞曦的说辞,倒是覃松雪说的一板一眼的看上去和事实差不离。而且这场冲突中覃松雪明显是弱势的一方,老师更偏向他一些。
第三个老师已经跑到楼下捡星星去了,上来的时候其他两位幼儿园老师一看,果然是幼儿园的物品。
“高丞曦小朋友,虽然你比其他孩子调皮,老师一直觉得你是个好孩子。如果你平时只打打架,不睡午觉,老师还可以原谅你。但是你怎么可以偷东西?小时偷针,大来偷金,难道你想变成小偷吗?你喜欢星星可以跟老师说,老师告诉你在哪里买,你怎么能够把星星拿走呢?偷东西是要坐牢的!被抓到山上当劳改犯,将来所有人都知道你高丞曦是个小偷,没人会和你做朋友!”
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高丞曦更是气得牙痒痒,他从小想要什么他爸不给他买,就是和小桌子一样高的变形金刚他也有两个。他会稀罕这两个巴掌大的小星星,还犯得着去偷?
“我没有偷!没有偷!没有偷!”
覃松雪没再理他了,任凭高丞曦一个人在撒泼。眼睛进了水有点不舒服,眼角红红的,跟真哭过了似的。他现在在老师眼中完全是一个受害者的形象,谁会想到一个五岁不到的孩子会这么诬陷另外一个?就像想不到另外一个孩子会趁人不备把东西塞进别人口袋栽赃一样。
小朋友们的世界也不是完全单纯的。
幼儿园老师教育了高丞曦足足半小时,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但高丞曦仍然不肯承认,咬定是覃松雪在演戏,老师又怎么会相信他的说辞?这么胡搅蛮缠只会令人更加觉得他是个顽劣不知悔改的“小太子”。
也许他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老师就会有所动摇了。可他不敢,抵死不承认被骂与偷东西之间他只能选择前者,偷东西是个什么下场他不敢想,他几乎已经看到了高父那愤怒的“铁砂掌”。
但幼儿园老师是会体罚的,高丞曦比较没骨气,尺子敲了二十几下就屈打成招了。覃松雪在一旁鄙视不已,昨天他被覃母打成那样都没松口,心道这高丞曦真没用,然后又开始佩服陈恪之起来。
这个计策实在太妙了!
而这个计策的始作俑者正在小学参加少先队员入队仪式,脖子上系着红领巾,听着义勇军进行曲,对着正在升起的用革命烈士鲜血染红的国旗敬礼。
陈恪之始终一副面瘫样,他还没告诉覃松雪那两个小星星其实是高丞曦放进去故意陷害他的,就凭覃松雪那小笨脑袋只可能有所怀疑,不可能肯定就是高丞曦。如果直接告诉他,照着他那个毛毛躁躁的性子,恐怕今天就控制不了脾气,直接和高丞曦打一架了。
那个高丞曦也不是省油的灯,小小年纪就知道栽赃陷害,虽然手法不怎么高明。陈恪之记得他爸是个什么总经理,所以高丞曦的性子是遗传外加从小熏陶的?
覃松雪必须离高丞曦远一点。
不过熬过了这个学期覃松雪就能来读学前班了,两人在一个学校,陈恪之可以完全掌握覃松雪的动向,包括他交了些什么朋友全都可以摸得一清二楚。
正在擦头发的覃松雪突然打了个喷嚏,嘀咕一句,今天又是哪个在想我嘞。
老师要叫双方家长来,覃松雪赶紧制止了,说他爸爸今天要彩排一个舞蹈,妈妈开会,不要耽误他们的时间。老师有点诧异,看不出覃松雪这个上房揭瓦的小王八蛋在大事儿上还挺懂事的,对他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这些说辞也是陈恪之教他的,陈恪之告诉他千万不能让覃父和覃母来学校,要不然他们的计策可能会被识破。覃松雪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陈恪之知道,小孩子的矛盾当时看起来很严重,但实际上称不上是大事儿。家长都来齐了就算是闹大了,人一多思维方式也多,他们的计划不是天衣无缝,仔细想想还是有很多破绽的。等幼儿园放学的时候风波渐渐平息下去,老师的描述就不会添油加醋了,覃父覃母只会以为是小孩子打架而不深究。
这天是高丞曦活了五年多来最憋屈的一天,他和覃松雪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晚上覃父跟覃母说了白天幼儿园发生的事,覃松雪说,是因为高丞曦和他之前的矛盾导致他被高父毒打,一心想整他,所以他们两个才会打起来。
孩子之间打打架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覃母在警告他不要惹是生非后就放他去练字了。
覃松雪一脸得意地向陈恪之炫耀他今天的战果,讲到高丞曦气得满脸通红的被高父扛走的时候,咯咯笑个不停。
“以后别和高丞曦待一块儿,知道吗?”
“我才不想和他一起玩,他是个二流子。”
陈恪之心道你平时没皮没脸的才像个二流子呢,无语地伸手往覃松雪肉嘟嘟的脸上掐了一把。
末了,陈恪之对他说:“球球,要是有人欺负你,打不过别一直扛着,告诉我就行。”他不担心覃松雪会忍气吞声吃哑巴亏,就怕这小王八蛋脾气上来天王老子都不怕,来个硬碰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覃松雪正高兴着,亲得陈恪之一脸口水,也不知道那句话听没听进去。
整治了高丞曦,接下来得给覃松雪洗刷冤屈了。
写完字覃松雪雷打不动的去看动画片,陈恪之洗完笔看见覃母正在看洗衣服,走了过去。
“黎阿姨,我有事跟您说。”
覃母有些意外地停下,转身看陈恪之。她从政多年,见过形形j□j各种各样的人,对于陈恪之这个孩子,心智成熟得让她无法将其视为一个八岁小孩儿来看待,早在几年前她就看出来这个孩子绝非池中之物。陈恪之很少这么郑重其事地和她谈话,面对这么一张严肃的小脸,虽然不知道陈恪之要说什么事,但她无法不认真去对待。
“你说。”覃母把手上的衣服拧干放在一旁的盆子里,拿挂在铁丝上的毛巾擦了擦手。
“黎阿姨,球球口袋里的星星是被别人放进去的。”陈恪之声音仍然稚嫩,但语气和神态却像一个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