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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西楼笑笑,“这几天你一直在想这个事了吧?看来,你还是关心他更多一些。”说着话,他眉眼灼灼的看向乔飞,“你嘴里说不在意但你担心他,是不是?”
乔飞叹气,“你要是出事,我也会担心的。”这句话倒是真的,必须,凤西楼帮了她不少,而且,到现在为止,她都是受惠者,一路走来,她早在心里认下了这个朋友旆。
“当真?”凤西楼眸光微闪,眼底一抹欣喜涌起,看的乔飞也笑起来,“比珍珠还真!”
“楚朝惜被越成亭给带走了,我一直在找人,可就是找不到——”凤西楼的话还没说完呢,乔飞唰的站起了身子,脸色极是难看,“你是说,楚朝惜落入了越成亭的手里?”
“嗯,是的。但现在,我找遍整个和越家有关的地方,但凡我能猜到的想到的,都没有他的下落。而且,”凤西楼眉头紧皱,即然把话说开,就没有了以往强装的镇定,他叹气,“我觉得,这件事,越成亭也不过是个棋子。”
“你的意思是说,在楚朝惜这件事上,越成亭只是一个执行者,他的背后,有人主使他对付楚朝惜?窠”
“应该是这样。”
“五驸马呢,他怎么说?”不是说五驸马最是护短,难道,堂堂一个驸马还护不了自己的属下,或者是,不愿护?乔飞的手紧紧的握住椅子两侧的扶手,她心情很是无力,楚朝惜又没了?
“五驸马保持沉默,一句话没说,如同没有这个人似的,整个五驸马府不见半点异样。”
好半天,乔飞眸光微闪,“你查了所有越家的地方?跟踪越成亭,没发现一点线索?”
“没有。”
“所有的事都指向越成亭,所有的事都和他有关,可所有的事却又都隐隐透着第三者——”深吸了口气,乔飞一拍桌子,“楚朝惜这事上,你把人从越成亭身边调回来,然后,咱们暗探五驸马府。”
“五驸马府?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乔飞挑眉,五指微屈,极有节奏的在桌面上轻敲着,“你不觉得五驸马的态度有问题吗?而且,这个时侯,你说,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怀疑越成亭,觉得是他暗中动的手脚,谁会去怀疑五驸马这个人?”
凤西楼也是一点就透,他之前不过是被乔飞的事情急了心,没往这方面想罢了,这会被乔飞一句话点破,眼底一抹厉芒掠过,“如果真是五驸马,那么,我只能说,咱们这位五驸马的手段可真真是够让人吃惊的。”
“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多少人把他当成良善之辈,在我眼里,他绝不简单。”一如当初乔飞所言,简单?若果真是简单,十年寒窗一朝龙榜可以,但被皇上钦点为驸马?而且,当初皇上是想把三公主许给他的吧,可后来,悄无声息的,却改成了皇上最得宠的五公主!
五公主最得皇宠,素来任性刁蛮。
现在,五驸马府却是夫妻琴瑟和鸣,感情极深,这一路看下来,乔飞可没发现半点五驸马那里半点简单的影子!
没有一定的功力和心机,做不到!
随着乔飞的述说,凤西楼也慢慢的拧起了眉,眸中尽是郑重,“我这就把话传下去,让人从越成亭那里撤一半回来。”顿了下,他重重一哼,“我倒是要好好的看看,咱们这个五驸马是人还是鬼。”
“他是人是鬼本来不关咱们的事,所以,希望楚朝惜别落在他手里。”乔飞虽然在笑,可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眸中冰冷一片——若是五驸马欺人太甚,她不介意陪他玩上一玩!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怕什么。
一间密室。
楚朝惜手脚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门外漆黑一片,屋子里撑了盏灯,灯影幽幽,倒映出他一个人的背影。
手脚上的绳索系的很紧,越动越紧。
勒的他生疼。
“有没有人,饿死了,我要吃东西。”背负着双手,楚朝惜抬脚用力往地下跺,扯了嗓子高喊,可惜,没人理他。
半个小时后,他的嗓子都要喊哑了。
外头,仍是没有动静。
楚朝惜有点气馁,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对方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呢吧?让自己喊累了,喊的筋疲力尽,心神疲惫,然后,对方趁虚而入。
那个时侯正是自己虚弱惶恐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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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对方问什么,不都是最佳时机?
想通这一点,他果断的收声。
屏气凝神,休养声息。
眼底滑过一抹怒意,他到是要看看,这个敢在他面前装神弄鬼的东西到底是什嘛东西!
以为把他弄到这么个小黑屋里。
四面漆黑,鬼影不见一个。
自己就会怕了?
咱们走着瞧!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楚朝惜觉得自己再也受不住,那种漫无边际的死寂让他连呼吸都不顺,开始喘着粗重的气息,心头有无数的躁意,忍不住要扯开嗓子拼命喊上几嗓子发泄时。
门外头,有很轻很轻的脚步声传来。
虽然很轻,可这地方本来就是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因此,这脚步声便显的很是明显,一步步而来,脚步在门前停了下。
屋子里,楚朝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对方,会不会进来?
他不怕人,更不怕鬼。他自己都是死过一回的,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鬼地方,鬼?没什么好怕的!可现在,他却觉得这漫天边际的死寂是对他最大最残忍的折磨!
门吱哑一声打开,一个人,自黑暗里走出来,一步一步,迎着黑暗走过来,站定在楚朝惜跟前,朝着他微微一笑。
“怎么会是——你想做什么?”用力的闭了下眼,适应那人手里的火把,楚朝惜再睁开眼,待得看清来人,他很是震惊,瞳孔里倒映着那人冷幽幽的面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没想什么,我只是想和你合作。”
合作尼玛个头!有这么个合作法的吗?
看着对方,楚朝惜想骂人,想爆粗口,可所有的话被他给咽下去,他只是压低声音,很是不解的看向对方,“你把我弄到这来,为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啥事都不会,就只能跑跑腿打打杂,你身边又不缺小厮——”
对方微微一笑,“不,你会。我说的这件事,你一定会。”微微一顿,他一招手,门外有小厮悄无声息的搬了张椅子放进来,他落坐,“之前外头排的那些戏,是你编出来的吧?”
“是又如何,难道,以你的身份,还要学编戏赚钱不成?”楚朝惜的嘲讽对方不以为意,只是低低一笑,“承认就好。我的确用不着那些戏,可是,我却用得着你脑子里其他的想法。”
楚惜惜眉骨一跳,“什么意思?”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给我说出制作火药的配一方,我就放你一条命,不然,呵呵。”对方手里的火把晃了两晃,光影之下,露出一张刀削般凛冽,线条分明的脸,眼底尽是扭曲的野心和阴霾,“楚朝惜,别想着抵赖,我知道你来自哪里,若是惹恼了我,把你当成妖怪烧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清楚。”
“不清楚?”那人吃的一笑,语气和眼神里尽是不屑,“我觉得我说的够清楚,可没想到,你还在装傻,西厢记,窦娥冤,六月飞雪,神话,哦,还有,那个所谓的每日报刊,也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你,你竟然是——”
“我是什么不劳你来说,主要是,我说的话你给我记清楚了,我要火药的配一方,不然,我就把你给当成妖怪烧了。哦,对了,或者,你不怕死,说不定一死还能回到那个世界?”那人勾唇一笑,耸耸肩,“不过,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若不信,尽可试试。”
那人说了这么些话,似是不愿再开口,只是看了眼楚朝惜,扭头走了出去,临到门口顿了下脚,“我保证,只要你说出来的有用,我一定护你周全,还给你莫大的荣耀。”
荣耀尼玛个头啊。
眼看着那人走远,椅子上的楚朝惜气牙疼。
自己怎么就瞎了眼,把宝押在他身上?
想起刚才那话,他又想骂人,
尼玛,炸药,炸个鬼啊。以为他是啥,万能的吗,他要是弄的出来炸药,先一把火炸死你个丫的好不。
可想归想,愤怒后冷静下来,楚朝惜也垮了脸,这下,可真的是惨了,要是自己弄不出对方所要的,这后半辈子他就天天祈祷自己早点回去吧。楚朝惜
啊楚朝惜,你要是有天回来,发现是这种局面,可别怪我。
老子也不是有心要坑你的!
————
某处庄园。
陈氏掐了腰,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你个小不死的,你知道我孙女是谁不,那是当官夫人的,小心我让她把你押到大牢去,让你吃官司。”
旁边,刘氏小心冀冀的劝着,“娘,娘您别这样,咱们,咱们这不是还没见到七丫吗?再说,这位嫂子也不是有意的,都陪了不是,要不,就算了?”
“算什么算,老娘我昨个儿才上身的新衣裳,你看看被她给扯的,这让我还怎么穿?”刘氏张了张嘴,想说不过是开了点线,回家扯了针线缝上就好,可对面,大嫂二嫂那避若蛇蝎的态度让她心头一悸,赶紧把滚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只是看着地下的人仍不忍心,小声道,“娘,您别急,咱们这几天就能见到七丫了,她那里肯定有好料子,一定会孝敬您用的,您便是想要十件衣裳都有,哪里还会在意这样一身衣裳?您说是不是?”
“这话倒也是。不过,就这样算了?”陈氏气呼呼的,可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顺着刘氏的话点了头,“今个儿老娘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计较。等我孙女来了,让你好看。”
“娘,我们扶您。”
眼看着事态平息,两个儿媳妇眼珠一转,一左一右上前,直接把刘氏拱到了一侧,“三弟妹你歇着,这些个小事,哪里有劳你动手的?娘这里有我和大嫂呢,你去歇着就好。”
“多谢两位嫂嫂。”虽然知道这两个妯娌没甚好心,可刘氏也确实不想跟过去,她家里还有一个小的呢,有什么比自己儿子最重要?
陈氏骂骂咧咧的走远,看着旁边一脸不愤,恨恨的看着她的半大孩子,刘氏不由的便想起了自己的长子,忍不住上前两步,轻声劝着,“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刚才也是你把我婆母的衣裳给扯坏,她生气,所以才骂了你。”
“不是我扯的,是她自己摔在地下弄坏的。”男孩也有十一二岁,身上的衣衫虽然干净,可却是粗布,不起眼的地方还多了两个补丁,但眉清目秀,清澈的眸子里这会看着刘氏,带着愤怒,“我只是在她身边走过去,看到她摔在地下,扶了她一下,可她却污蔑我——”
刘氏起身要帮他理顺衣衫的手被他一躲,就那么僵在半空,听到他的话,就是一怔,他说婆婆诬陷他,苦笑了下,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只是——
她温柔的笑,“你说的也有这个可能,估计是她心情不好,你别和老人家一般计较,我代她给你陪礼,我屋子里有还些果子,给你吃,你就别恼了,好不好?”她当媳妇的不能言长辈之错,只能安慰这孩子几句。
在一般时侯,刘氏这人还是可以的。
只是,她怯懦。
怕夫君,怕婆婆。甚至怕自己儿子不要她。
所以,拼了命的又生一个幼子。
就是因为王宝平不在她身边,她担心儿子以后不要她!
“我才不要你的糕点。”男孩子火大的转身跑走,刘氏站在地下,半响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头,半岁多的王宝荣正在坐在炕上翻跟头,她走过去抱在怀里,蹲在地下把了尿,小家伙哇哇的哭,她带着几分不耐烦骂了两句,给他喝了几口水,又丢到床上让他自己爬着玩,看向旁边的王庆祥,“咱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些天,也不见七丫她们几个,也不知道她们到底什么时侯来。”
“来什么来,依着我说,咱们这趟就不应该来,她现在有了本事,哪里还怕咱们放在眼里?”王庆祥轻轻一哼,可转而又叹了气,“你不听我的,娘也不听我的,我是真的不想来,那孩子也不容易,一个人在这么大的城市里,还带着八妹和平子几个,咱们再过来,不是给孩子增加困难?”
“有什么难的,哪里讨生活是容易的?”刘氏撇了下嘴,想了想又道,“要不,咱们自己个儿出去找找看?说不定能找到七丫人呢。”
“你给我闭嘴吧,这外头有多大?比咱们镇上大好几个,你去哪找人?”男人黑着的脸让刘氏有所顾忌,又悻悻的道,“我不是看着七丫一直不来嘛,咱们这样老是待着也不是法子啊。”
“现在,只能等刘先生的消息了。”
刘先生就是带她们来的那个人,一路上倒也是和颜悦色的,只是,不知道
是怎么回事,把她们安顿在这里之后就不见了影子,说是回去找人,可现在都第四天了,竟然没个音信儿。
可在这里吃穿又不愁的。
而且,比着在村子里时吃的可好了。
刘氏夫妻心里还掂记着长子,可陈氏几个却是拖家带口过来的,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中间在庄子里转上个几圈,哪里还想着去见什么乔飞?
第六天,在刘氏夫妻越来越忐忑的心情里,那位刘先生终于出面,只是,一见面,提出的事情却让刘氏夫妻大吃一惊。王庆祥更是脸色铁青,“你给我出去,我们是瞎了眼才跟着你过来。”又拉刘氏,“走,咱们马上回家去。”
旁边,陈氏却是嗷老一嗓子,“回什么家,我打死都不回。”经过如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几天过日子,她才不要再回那个旮旯里。
这样的日子才是她要过的!
朝着自己的三儿子身上扫了几巴掌,陈氏扭头,满脸谄媚带笑的看向对方,“是不是帮你做好这事,你就真的能把这个庄子给我们?”
“那是自然,这里,还有一百两银子。都是你们的。”刘先生眸眼带笑,手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两锭金子,瞅着陈氏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他微微一笑间开了口,“只要你依着我的话去作,不管事成不成,最后,这些银子和这个庄子都会是你的,你们一家子就再也不用回那个村子里去,以后,你们就也是皇城里的人了。”
“娘,娘,快点答应啊。”
“娘。”
几个人,几张嘴,几双眼都死死的盯着那银子,眼珠不眨一下,似是生怕下一刻那银子就消失不见,刘氏眼底一抹挣扎掠过,最后,她用力的摇头,“不行,娘,您不能答应这事,七丫,七丫她就是我亲生的。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能作这样的事。”她不喜欢不待见,可村子里谁家会把女儿捧在手心当个宝?
只有儿子才是养老送终的。
女儿就是个赔钱货!
可再是赔钱货,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啊。
而且,现在这个女儿可不是什么赔钱货。虽然乔飞从来没有回过家,也对这个家没什么感情,但王宝平和八妹有啊,她们往家里时不时的捎些东西,村子里多少人都在羡慕?
若是这个女儿没了,以后谁来赚钱给家里?
自己有两个儿子,以后都要花钱娶媳妇,建房子的,哪里不要花钱?牵涉到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刘氏脑子瞬间清明,素日的怯懦不禁也消退几分,她看着陈氏几个尽管双腿在打颤,可还是坚定的摇头,“不成,这事绝不可以,七丫就是我的女儿。”
“是你个鬼,她就是一个不知哪来的野鬼,占了我孙女的位子,她才不是我的孙女。”陈氏心头火起,猛的抬头冲着刘氏一吼,“我孙女早死了。在生下来的那一瞬就死了。你就别做梦了,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