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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李桃终是在陆城为期将近半个月的软磨硬泡下,搭上了飞机去京城陪他见父母。那厮在机场的时候,还一直牵着她的手,怕她跑掉。
北京,全国的首都。雄伟的建筑和悠久的历史,给这座城市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想她当初知道陆城是北京来的世家子弟后,对北京的向往感就愈发强烈。那城市得什么样,才能培育的出陆城这样没脸没皮的人物。
结果长大后毕业了,繁忙的工作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根本没有时间来北京城游玩。再加上,在她的心中陆城和北京城早已划上了等号,当时想到陆城就鼻酸怎么可能还去游玩,她又不是自虐上瘾了。
到达陆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陆城牵着她的手走入机关大院。期间还遇见一些人,似乎陆城与他们挺熟的,笑着打招呼
“陈叔叔好”
“哟!这不陆城嘛,好些个日子都没有见着你了。怎么这是准备带着媳妇儿见爸妈呢”
“是呀,这是我媳妇儿,李桃。李桃叫陈叔”他笑容堆满了脸,特别是说她是她媳妇儿的时候。让她想起了九年前,陆城也是这样,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有个媳妇儿叫李桃。
陆家好几代都是从政,到了陆司儒和陆司国这一辈才有些不同,陆城的父亲陆司儒从政而陆司国却从商。到了陆城这一辈儿,几个小的尚未成年,独独成年的陆城却是从商。陆司儒为了这事儿,烦闷了好一阵子。
兜兜转转左拐右拐他俩终于在一幢屋子前停下,门口站着一位妇人,盘着头发着着紫色旗袍,颇有民-国时期的军阀太太的模样。她握着陆城的手紧了紧,因为她知道那个站在门前的妇人是谁。
是如眉。
因为如眉和阮曼曼也就是自己的母亲是好友的关系,如眉有一阵子时常去自己家,那时候她还会咧嘴笑容满面的叫着“阿姨好”。
“妈,您怎么出来了。”陆城看到门口的妇人,加快了脚步。
“这不是等着着急嘛,哟这姑娘是谁啊”如眉的脸上满满的和善,眼尾虽有一些鱼尾纹但还是依稀可以辨出她年轻时倾城的模样。
李桃抬头勉强从嘴边扯出一丝笑,望向如眉时她感觉到了如眉狠狠颤动了一下。从小就有人说她是七分像母亲三分像父亲,在某个固定角度望向她的时候,简直就是和她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如眉有这种反应,她不觉得惊讶。但不过还是在心里想,为什么不像父亲呢,这样说不定能让她的负罪感便得更强不是吗。
“这是李桃,李桃叫妈”陆城在商业界混迹多年,早已精的跟猴一样,怎么会看不出李桃这点儿反应。但疑惑埋在心中,脸上依旧波澜为起,好整以暇地朝李桃说。
她怎么可能会对杀父仇人叫妈,她虽然说爱陆城,但不过那爱情还没有伟大到这种份上。广大妇孺皆知的礼仪她当然也明,当然也没有那么不懂礼貌的不说话,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从嘴中挤出了仨字:“阿姨好”
陆城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而如眉虽是嘴上应着李桃的那句阿姨,但还是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李桃走入屋内后便看到了陆老爷子,老爷子虽年过五十,但神色依旧十分精神,气场十分强大威慑力极足。一番寒暄后,陆老爷子竟是对李桃十分满意,这点儿倒是出乎了陆城的意料。老爷子竟然没有摆脸色,或是说些“门不当户不对”之类的屁话,委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殊不知,在李桃还没有入屋之前,如眉就千叮咛万嘱咐给陆司国做了好几天的思想工作,总算把这老头根深蒂固‘门当户对’思想给祛除一点儿。可这根深蒂固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说祛除就祛除,这也得亏李桃的上司陆司儒在他面前说了李桃好些个好话。再加上李桃从小就知道要在长辈面前装出一副大方得体,大家闺秀的模样,这点儿也是讨了陆老爷子的欢喜。
吃过晚饭之后,陆城陆司国爷俩围在客厅下围棋。她本是准备坐在旁边观战的,但如眉却笑意盈盈的说是有些事情要和她说。她起初还不愿委婉的拒绝,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陆城。可陆城以为自家媳妇是害羞,便挥了挥手:“没关系,媳妇儿,我妈她不吃人。妈,我媳妇儿只借给你半小时。”
听得如眉直笑骂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并说着让陆司国好好管教陆城这混小子。
李桃刚上了几个台阶,便听到客厅穿来陆城的嘶叫声:“爸,您还真打我啊。”李桃扑哧一笑笑出声,若不是听李澜之说了父辈那些事儿和父亲的死因,打死她也不会相信面前这和蔼的妇人会是当年间接杀了父亲的女人。
走入卧室内,她便择了个沙发坐下。柔软舒适的皮沙发却并未让她紧张的心情放松片刻,握着青瓷茶杯的手力道愈发加重。
如眉坐下后,直截了当的开始话题,并未有半分拖沓“你是阮曼曼和李皓之的孩子,李桃吧。”
对于如眉的直截了当她当时在心中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下,她本是以为她会说说‘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话题再开始主题的,没相当竟然是这般的直接。既然她这样直接,她当然也不是一个废话的主儿“是的”
如眉垂下眸沉默了一会儿,半响才从嘴中挤出一句话“当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你想说什么。放心,我嫁给陆城是因为我真心真意爱他,并不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我来这儿的时候,足足想了有半个月之久。既然我来了就说明我放下了,关于之前的事儿我就当作我不知道吧”她这半个月真的想了好久好久,有一次她关在屋子里面三天没有出门。陆城起初没有发现异常,因为他那一阵经常早出晚归。但不过第二天他便觉得不大对劲了,第三天早晨撞门进去的。
那三天她几乎腹中没有进食唯独喝了几杯水,早晨的时候昏在房间她的浑然不知。她被陆城拖到医院吊了好几天的葡萄糖,并被陆城训斥了整整一天。
就在陆城拧着眉看着挂着的葡萄糖药瓶时,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内心真正的选择。
就是陆城。
如眉惊讶的抬起头,一脸震惊“你在说什么?”
李桃对如眉这一幅惊讶的面孔,只当她在做戏,脸上溢满了不屑。“以前的事情难不成需要我再解释一次?你难道不清楚?你杀了我父亲!你杀了李皓之你自己不知道吗!”
如眉显然是被李桃说的这么一大串话给震惊到了,她拧着眉沉思了片刻。俄顷,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终是相通了一般,拧着的眉液渐渐舒展开来。端起茶杯,茶香袅袅灌满了鼻子,轻抿一口:“李澜之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看来她还是不明白当年皓之的死,或者说是根本就想明白。”
被她这一番话说的一阵迷糊,柳眉蹙起,想从她面上寻找出几丝做戏的神情,却寻找不出。“你在说什么,这又和李姨有什么干系”
“孩子,看来你被蒙蔽了好些年了吧。”她将茶杯放下,望向李桃的眸中添了几分柔情。这孩子和她的母亲长的还真是相似。“当年李澜之和李皓之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模范情侣,他们是从高中就在一起的,然后李皓之却比李澜之高一个年级。我们三人是在大一的时候认识的,认识之后关系十分的铁。然而那时候刚开学,李皓之和李澜之的恋情没什么知道。这时候你母亲误打误撞,在某一次遇见李皓之之后就一见钟情。后来才发现他居然是自己好朋友的男朋友,所以曼曼就把这份感情埋藏在心。这一埋就是四年”
“后来,大四的时候李澜之申请了留学金,就去国外深造去了。她离开的当晚,李皓之都是不知情的,最可笑的事情是,当晚是李皓之准备向李澜之求婚的时候。李澜之走了李皓之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时候李皓之整个人都颓废了。阮曼曼可以说是陪你爸走过了他最艰难的时刻,最后阮曼曼将自己尘封多年的爱意说了出来,你爸最终是娶了你妈没多久就有了你。”
“那个女人,就是李澜之。她没有回来之前,你家是有多么温馨多么幸福你不是不知道。当初我爸要我嫁给陆司国的时候,是因为要政治联姻的干系,你是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么羡慕你们那一家子人。因为我认为联姻都是没有好结果的,因为联姻而组成的家庭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因为这个落初文学就不是因为两个人相爱而在一起,而结婚的。这是因为要达到某种目的才结婚的。这种婚姻,相比起当时你们家可真是鲜明的对比。但不过后来我发现联姻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如果说你遇见了对的那个人也可以开始另一种爱情的。”
“这些直到李澜之回国之后,这些温馨就都没有看见了。可能因为你小你不记得了,但不过我可还记得你母亲当时给我打电话时颤抖的声音,说是李澜之回来了还来她家了。”
其实她隐约还是有点影响的,只是模模糊糊记得不大清楚。她记得当时家里来了一位阿姨,她当时好像是坐在地上玩积木,那位阿姨的轮廓记得不大清楚,但不过她记得十分清楚的是母亲阮曼曼看到那个阿姨时脸上的惊讶。十分清晰的是,她看见母亲拿杯子的手都是颤抖着的的。
“你母亲当时和我说,怕李澜之再将李皓之抢过去。我当时还说人李澜之可不是一个吃回头草的主,再者说了这么多年李皓之难道没有半分对你母亲的感情。当时我已经嫁到北京城了,北京城又离B市有段路程。我一想到李澜之回国可是带着一孩子回国的,所以我也就没太把李澜之回国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我这没有想到,那李澜之还真的就是一吃回头草的主,活活的不把人家庭给拆散了她就不舒服。”
“日子一直都很平静,直到有一天你母亲给我来了一电话。说是李澜之今天把李皓之约了出去了,我叫她不用担心人李皓之的人品。李皓之仪表堂堂的,不至于干出那些个不干不净的事情来。再说了,你当时已经出生了不是,再怎样,他还得顾及着你这个小宝贝疙瘩的存在。”
她记得那时她依旧早早九点上床睡觉,起床去厕所的时候,看到了母亲坐在沙发上,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屋外。仿佛在观察着什么,生怕遗漏了什么似的。后来她又隐约听到了,开门声,依旧父母吵架的声音。
“后来,你母亲和我说李澜之约她出去,她说她会打扮得跟个贤惠的好妻子模样,让李澜之知道她和李皓之的恩爱,让她知难而退。你是不知道她烧个菜都可以把厨房给点着喽,还去扮贤惠”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笑了一会儿,眯着眼仿佛好像能听见当时挚友说这句话的神情。“再看到你母亲的时候,是在医院的停尸间了。你母亲是死于车祸,案发当天就是你母亲和我打电话的那天。她上午刚和我打完电话,下午准备去赴约的时候就死了”
那一天她还记得母亲和她说冰箱里面准备好了吃的,让她放到微波炉里面加热两分钟就可以吃了。她还记得母亲当时难得的穿了一次正装,走的时候还直问她:“怎么样好不好看”
如眉眼睛一酸伸手一摸掉了好几颗金豆子:“后来经检查,说是有人在刹车键上做了手脚,导致死亡。谁知道,凶手布局精心,几乎是天衣无缝,根本就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可是人在做天在看,在一天晚上,我在你家给你妈清理遗物的时候觉得烦闷便去后院散散心,结果就被我发现了一个耳环。这个耳环是当年上大学,李皓之还和李澜之在一起时李皓之准门给李澜之订做的一对儿耳环,那时候李澜之还可劲炫耀来着。她天天当宝贝儿似的放在身上,估计死也没有想到,这个会成为她人生中的一败笔。”
“当我还没有来得及去质问李澜之,没有来得及将这个交给法院。局子那边儿就传来消息,说是有人自首了。我还以为是李澜之幡然醒悟知道悔改了,没想到我去局子里面一看,嗬!居然是李皓之”
她当时看到李皓之便以为是李皓之和李澜之联合将好友害死,只差没有一脚就踹到他脸上,直骂他是陈世美。
“后来,你爸等到我平静以后才和我说了事情的真相。他说,当时李澜之把他约出去,说要他离婚,他直截了当说了他很珍惜现在的家庭不像离婚。李澜之那个女人心是出了名的狠,近五年的感情都可以因为要出国这种事情国而放下,有什么旁的事情做不到?李澜之在做了刹车的手脚后,便找到了李皓之,没多久你妈那边儿就出事了。李澜之索性将一切都摊牌,一切都告诉了李皓之”
“那为什么,我爸不直接将这件事情告诉警察”她对于如眉说的事情半信半疑,但如果是真的,那么她九年前对陆城做的一切,就全是自己在给自己扇嘴巴了。
“当时我也是这么问的,但不过你爸说这是他欠李澜之。后来我才知道,李澜之出国没多久就发现自己有了李皓之的孩子,最后还是狠心将Ta打掉了。他说的欠估计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吧,但最令我惊讶的是你爸说的那句话。你爸说:如眉我知道你夫家的实力,你动用你家的关系把我的死缓变成死刑吧。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爱阮曼曼,我想和她一起死,没有她在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如眉说的时候,脑海中仿佛浮现了李皓之说这句话的神情。虽然时隔依旧,但不过她还是记忆犹新犹如昨天发生的一般。那时候的李皓之满脸的颓废,在说起‘阮曼曼’这个名字的时候眸中才燃气点点星光。
“那时候我才相信你爸是真的爱曼曼。曼曼其实在这场战役里面既赢了又输了,赢得是她终于将李皓之的心从李澜之那儿夺了过来。输在她对你和你爸之间的爱情,不相信,或者说是不敢相信,毫无自信。”
“后来你爸让我照顾好你,结果当我托陆司国让他动用关系将死缓改死刑的时候,你就被李澜之接走了。从此之后,我托了好多人找你的消息,都没有找到。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你居然成了我的儿媳妇。你妈那时候一直嚷嚷着,说以后要结亲家的,还真是成了她这心愿了。”她谈起阮曼曼的时候眼泪又在眼眶打转,金豆子又掉了好几滴。
李桃完全没有缓过神来。这么说,她坚信了九年的事实,她当年和陆城分手的真正原因,都是因为那狗屁的假真相。但这九年的事实毕竟在她心中坚信了九年,早已根深蒂固,就仅凭如眉这一番话,她怎么可能就轻易地相信了。
如眉摸了摸眼,抬头看到了沉思的李桃。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出一个盒子,捣鼓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来。走到李桃面前,将纸递给她:“这是你爸当年要我给你的信,你看吧。”
纸张有些泛黄,看起来是有些年头了。她小心翼翼的将折叠着的纸张慢慢打开,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父亲的字体她自然熟悉,父亲的字是他一直引以为豪的东西,小时候常对她说“桃桃长大后写字要像爸爸,不要像妈妈。你妈妈好歹是一大家闺秀,写字居然一点儿都不娟秀。”这番话常常会让爸爸遭来母亲丢过来的枕头
桃桃: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没关系,你还有如眉阿姨照顾你,你一定要听你如眉阿姨的话。可能当你长大以后你会憎恨爸爸,爸爸也不会乞求你原谅爸爸,因为是爸爸狠心,独自丢下你留在人世。但不过我好怕你妈妈在天堂会孤独啊,她那个人最害怕孤独了。以前还没有你的时候,我去出差只留她一个人在家,第三天我回家的时候发现她躲在卧室里面都哭了。就是因为一个人呆在家里害怕极了,所以哭了。但不过怕我担心,又忍着没有给我打电话。自从那之后起我就再也没有去出差,如果公司非要我去,我总是会拿各种借口搪塞,你说她在那儿一个人我怎么放心的下呢。对不起,虽然这样很自私但不过我还是请求你的原谅。
李皓之
绝笔
整封信她看得极慢没有错过一字一词,好像怕漏掉什么。看完后,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儿,红了一圈。半响没有说话,只是呆坐在那儿,神情有些呆滞。
如眉见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更是心疼。这样好的孩子,却摊上了这些个事情,旁人看了都会忍不住怜悯感叹。九年前自己儿子陆城和她分手时,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当初她心疼极了。只想打探和陆城恋爱的那个姑娘是什么底细,可以让她这个无法无天的儿子失魂落魄到这种地步。不打听还好,一打听才发现居然就是自己好友阮曼曼的孩子。
她第一时间赶了过去,看到的就是李澜之那副可憎的嘴脸。她碍于身份不好上去动粗,若不是这军区司令夫人的身份搁这儿,她早上去抽丫的了。李澜之说什么也不肯将李桃交给她,她本打算心平气和的李澜之谈这件事情的,哪想到,她把李皓之对她说的话全数都告诉了李澜之。李澜之疯了一样将面前的茶几推翻,一直以来维持的温婉贤淑模样彻底推翻,双眼睁的老大,面上的狰狞着实骇人
“皓之爱的是我,一直都是我!怎么可能因为阮曼曼陪在她身边的那些年说走就走?如眉!别狡辩了,是阮曼曼要你这么做的对不对!阮曼曼自己在车上做了手脚,宁愿死也不想让我过得安宁!皓之是被你逼着进监狱的!皓之的刑罚本来是死缓活生生的被你用那些个见不得人的手段改成了死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也怀疑我和皓之之间有暧昧关系,以及是为了给你的好友阮曼曼报仇是不是!?如眉!我也是和你同窗四年,我也是和阮曼曼一起认识你的!你为什么就这么偏袒阮曼曼?!为什么!”
她用自己编造的谎言来告诉别人,说着说着自己也被自己编造的谎言所迷惑。失心疯到相信自己说的谎言是事实的真相,抗拒着现实。
如眉想她这一辈子都会记得那一次李澜之蹲在房间角落里面,抱着头蹲下来,隐隐约约还听到了她温柔尖细的声音说着自欺欺人的话语:“皓之怎么可能会不爱我,皓之不可能会爱上别人,阮曼曼怎么能抵得过我们之间的那些深情。”
她和如眉出来的时候陆城正在楼梯旁等着她,看见她俩并肩走下楼,终是按耐不住的冲了上去,跑到她旁边。看见了她红肿的双眼,低下头声音也柔了好几分:“怎么了,怎么掉金豆子了?”说着转头望向身旁的母亲,皱着眉:“妈,你把我媳妇儿怎么了。”
如眉看见陆城这副模样好气又好笑,最后拍了一下他的头,便转身下了楼朝客厅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儿说着:“陆司儒,看看咱俩养的白眼狼。真是应了那句理儿——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眼睛还是酸疼的厉害,但不过被陆城这么一句话却逗乐出声。陆城一看更是楞了,这一笑一哭的,他媳妇儿来一趟她家怎么还弄得神经不正常了。陆城把手放在她的发顶,揉了揉她柔软的秀发。盯着她精致的五官,若有所思喃喃道:“本来脑子就不灵活,这下还摊上神经不正常了。”
李桃直接一巴掌就拍到他的肩膀上,气鼓鼓的嘟着小嘴“喂!说什么呢你”说着,转身就准备下楼去。
“暧暧暧……我错了还不成吗”他眼尖连忙扯住她的手,往他怀中一带,将她紧紧的禁锢在他的怀中。下颚抵在她的肩头,鼻息间萦绕的全是属于她的气息。他贪婪的享受这份美好,因为它美好的让他感觉到不真实。这么触手可及,一点都不真实“真没事儿?”
她摇了摇头慵懒的窝在他的怀中,笑了几声“嗯没事儿”说实话,李澜之告诉她所谓‘真相’全部都是她一手杜撰的,那么九年前的那些个幼稚举动可不都是自己扇自己的嘴巴了吗?这九年,旷废了太多她太多韶华,和他们之间的感情。但不过又会暗自庆幸,若没有这九年的空白期,他俩真的能走得这么长久并且结婚吗。
九年,说不定在这九年里面,他俩会慢慢对彼此的爱意慢慢减少,依赖感也慢慢减少。说不定,会遇见除彼此之外生命中的另外一个人呢。说不定,这九年的空白期也是好的呢。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的为那空白的九年,勉强添上一个幸福的借口。
但不过……如果陆城会遇见除她之外的另一个唯一,真是不敢想象。如果陆城再一次离开她……不!陆城才不会离开她,陆城再也不会离开她。想到这,她环着陆城腰际的手愈发用力,惹得陆城在她耳边吹着热气揶揄道:“媳妇儿,这还在爸妈家。你注意点儿,我可不想在这儿就把你给办了。”
“你能不能给我有一点儿正经思想!”她跺着脚气急败坏的抬头,杏眸瞪得圆圆的。几秒后,还是叹了叹气将脸埋在陆城的怀中。半响过后,在他怀中闷闷的出声:“陆城?”
“嗯?”
“对不起,九年前那样的我让你那样的难过,但不过我也很舍不得啊。我也很后悔,其实你走的第二天我就后悔了。当我准备放弃你的时候,结果你又凭空出现了。我的愧疚和我的自责还有一些其他的情绪混合在一起,我就根本不知道处理了。我只想远离你,但不过我发现即便我心里想着远离你,但不过我还是会下意识的靠近你。其实我不后悔,即便是知道了我和你之间会有那样的九年,即便那九年是我人生中最肮脏的一个阶段我也不后悔。因为——我好喜欢喜欢你的我。”
他当然知道她舍不得,对于她他又何曾舍得过?九年前的那一切只是一个过往,人要往前看不是吗。再者说了,他怎么会让她媳妇的生命中出现第二个男人,即便他是离开了九年但不过这又不代表他会离开他媳妇儿。听到她最后的那一句话,他又将她搂得很紧,温润醇厚的嗓音吐出世间最美的情话:“九年前的事情我们不要再提了好吗,我其实早就知道了。”他没有理会李桃惊讶的目光,继续说着:“其实我没有失忆,这是一个幌子,是让我重新回到你身边的幌子。九年只是让我们双方都冷静一下,我怎么会真的离开你。媳妇儿,我怎么舍得你受丁点委屈,但不过不让你受一点委屈,你又怎么会逼着自己去看清楚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么重要,你又怎么会逼着自己承认你那么爱我?你在我心中那么重要,我怎么舍得你离开我。”
李桃笑着眼泪喷涌而出,刚准备说点儿什么感人的话,脑海中又再次浮现起他刚才的那一大段话来。几秒过后,从陆城的怀中蹦出,插着腰,朝着陆城吼道:“陆城你又拐着弯的夸你自己!我才没有那么爱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