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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11-05
半年,她想明白很多事,对于世菲的那件事,她的确错怪了他。只是那时震撼太大,最好的朋友,最爱的人,任谁见了那场景都要失去理智。她想的太简单,处理的太仓促,离开的太决绝,她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可他竟也不解释,任她流落在外。其实,一切已经不言自明。他,不爱她,在爱情的这场游戏里,她输得一败涂地。
她对他,早已不报任何期望,只是心却不肯死透,每每听到他的消息,总有一种死灰复燃的气息。她该是个无情的人,却偏偏长了一颗长情的心。她,对自己无能为力。
一句话,让面前的人呆滞了许久。她低着头,像是在回忆,又像在逼迫自己失忆。他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他,想起了那些或好或坏的过往。他不阻止她,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等着,等她回神。
他是个不受命运眷顾的人,尽管生在皇家,却总在和重要的人错过。他似乎总是慢人一拍,月儿也好,勾栏也好。他很庆幸,命运之神终于听到他内心的祈求,拨乱反正,这一次,他不会再错过。
“你知道,青楼女子多薄情,我能忘了他,那么,同样,总有一天,我也会负了你!”
依旧是拒绝,依旧是拿青楼说事,不同的是,这次还带上了他。范宸晞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阴郁来形容了。
“我是我,他是他,你能忘了他,我却不会给你机会忘记我!”他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让自己的语气听到去友好如初。
“你是你,他是他,我是我,你不是我,怎知我这辈子成不了你命中的恶人?恶人当久了会厌,其实,我早就已经厌了!”情这东西,她是不敢,也不想再碰了。初生之犊不怕虎,她或许曾经无畏过,却处处碰壁,撞的满头鲜血,她想,她是不敢再勇敢了。
“你这是诡辩!”范宸晞瞥她一眼,“我不是瀚海的祭司,不能预见未来,如果你真的如此胆小,或许你该回瀚海,去找祭司,呆在白塔里,那样,你就能拥有一个没有任何悬念的未来了!”
白塔?祭司?勾栏笑而不语。人都道祭司能预见未来,却不知有些东西即使是瀚海的大祭司也是无法预见的。这世上,没有神,只有人。
“如此,你就当我胆小好了,至于你的提议,我不能接受!”顺水推舟,范宸晞有意的嘲讽给了彼此很好的台阶。她的拒绝并不是因为他的不优秀,而是她的胆怯,这似乎并不伤人自尊,可他依旧不满足。
“如果说,我愿意拿勾栏玉来换一个机会,你会答应吗?”
男人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勾栏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坚决。从他身上,她感受的到喜欢,但那种如水般波澜不惊的感情真的能让他做到这个地步吗?生死八卦,那并不是玩笑。
“范先生,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你知道八卦门为什么至今还能残存于世吗?不是因为武学,也不是……”
“我知道,是因为那个阵法!”范宸晞满不在乎的说道,“可是那又如何,我要的是你的答案,这些东西,你并不需要考虑!”
“怎么能不考虑!”勾栏怒了。这人的脑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她并非冷血,做不到无视有鲜活的生命因为她的缘故陨落。
“你走吧,不要再尝试说动我!”丢下最后一句话,她转身出了房间。她想,他是该感到庆幸的。因为她是个又卑鄙又自私的小人,如果他现在拿得出勾栏玉,那么对于他提出的要求,即使会感到愧疚,她还是会答应的。人就是这样,明知不应该,却还是会忍不住的自私起来。
“果真不再考虑考虑吗?”范宸晞追赶几步,冲着她的背影大喊,“你就这么肯定我取不到玉?我给你三天时间,三日后,正午时分,程府后院,不见不散!”
给出最后的期限,他没有再做纠缠,爽快的离开了。反而是勾栏,听了他那番“豪言壮志”之后便无法镇定。她挣扎着原路折回,却发现那人已经离开。她强压着心头自私的念头,在心里默念,希望他与玉无缘。
三日很快过去,勾栏却并不想赴约。镜如失踪了三天,她很担心,却无从找起。程言依旧每日过来,陪她聊天解闷,而身边总也少不了她的哥哥。他总是一副愤愤的表情盯着她,生怕她吃了他的宝贝妹妹。当然,他也有柔情的时候。他总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问着她镜如的下落,她骗他说她回了家,他信了,却仍是一遍遍的问着归期。
“哥哥!你到底有完没完啊!”兄妹两的吵闹勾栏已经习惯,这是他们与众不同的相处方式,每日争吵,感情却每日递增。她突然回想起以往在宫中的情景,心头没由来的涌上一阵厌烦。趁着两人争吵之际,她悄无声息的抽身。
正午的太阳很猛,照的人睁不开眼睛。若是换做往日,镜如一定不会这样由着她在烈日底下晃悠,即使劝不了她,也一定会撑了伞举过她的头顶。
越想越烦,勾栏甩甩头,努力想要静下来,只是静下来了,心却止不住的开始忧伤。剑舞至今下落未明,现在,连镜如,也离开她了……
范宸晞顶着烈日在园中最高处等了勾栏半个时辰,他觉得他身上的皮都要晒掉一层,可那人却依旧没有出现。他知道,她不会来了。可他并不打算放弃,她不来找他,他可以反过去寻她。
他是程府的贵宾,借着献曲的名头,他在这园子里穿梭自如。府里的人很尊敬他,见了他都恭恭敬敬的唤他一声“范先生”。他们很淳朴,他有困难,他们便争着抢着帮他指路,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淳朴,其中也不乏一些善妒的丫头,她们私底下咬着耳朵,说着月公子的不是。
“妖孽公子!”一见到那人他就止不住的想要去调戏她。她着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吐着舌头趴在亭子边的栏杆上休憩,像极了一只中了暑的小狗。
“走开,我没力气和你扯皮!”勾栏耷拉着脑袋,挽着她已经发皱的长衫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头昏眼花,胸闷气喘,她被这日头折磨的够呛。
“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勾栏赶他他也不恼,兀自的一撩衣衫就坐在了她的身旁。
“那是你一厢情愿,我根本就没承诺过会赴约!”被日头晒红的脸上挂着不耐,勾栏提起气,转了个身,背对着那人。
“你不得不来!”那人理直气壮的掰过她的身子,不温不热的手掌贴上她的额头。她的脸热的发烫,那人不温不热的手掌缓解了脸上的灼热,她觉得舒服,便不自觉的靠近了些。
贴了贴那人的额头,再摸摸她有些微凉的四肢,最后,他得出结论,那人中暑了。他有些微恼,又觉得好笑,恼她不懂照顾自己,笑她中暑了狗一样的属性。
“你中暑了,我带你去医馆!”没等她点头,他已经抱着她起身。她有些生气,却终究提不起精气神,就这么赖在他的怀里。这人的怀抱很温暖,和那人不同。那人的怀抱是个致命的诱惑,渴望着,畏惧着,呆在那里,她会不安,而这人的怀抱,明明陌生,却让人安心。同样是**的人,同样不懂得尊重他人的意愿,可他们给她的感觉却是这样的不同,似乎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