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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现在这副德行,姜云是极不满意的,不过却不曾想彻顿白见后竟连连点头,目光之中淫光闪闪,瞧得姜云一阵心惊肉跳。
“不错不错,还真有这么点样子。”彻顿白自顾自走到姜云身旁比划了下,满意地笑道:“身高也合适,行了,就这么定下了。楼曼,你通知下去,让四王立即赶赴图锡,本汗要成亲!”
楼曼却颇为不以为然,挑了挑眉道:“大汗,您真决定了?”她又瞅了瞅姜云道:“这人模样是挺秀气的,但与女子终究有不少差别,远看还行,凑近了一准露馅。”
“凑近?”彻顿白闻言不由嗤笑道:“凑近了瞧本汗的汗妃?借他们个胆!”
“他们不敢,但有人铁定敢,而且一定会瞧个仔仔细细,若是发现这人是个男的,呵。。。”楼曼翻个白眼道:“您的麻烦就来了。”
彻顿白似有所悟,疑道:“格林?”他伸出右手食指在下巴上弹了弹,凝眉道:“的确有些麻烦,不过也没办法,问题总是要解决的,算了算了,管这么多作甚?他格林又不是我爹,管得了这么宽么。就这么定了,吩咐下去吧。”
就在姜云因彻顿白的恶趣味而不得不暂留漠北,为成亲做着准备时,大周新皇姬启运的婚事已经完成,项蓉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这桩婚事严格意义上说算是一桩联姻,姬启运从中获得了巨大收益。他不但得到了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成亲之后,大周军方与皇室之间也正式进入了蜜月期,如胶似漆得几乎没有任何掣肘,让姬启运烦恼许久的问题得以解决。姬重死后,应该属于皇帝的权利已全部回流到了姬启运手中。
从这一刻起,他总算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帝王,属于帝王的壮志雄心也彻底迸发了出来。空出了手,且无后顾之忧,姬启运将目光投向那那些已成为了他心病的藩王,他准备动手了。
第一个拿谁开刀?姬启运琢磨了许久,最终决定为了保险起见,先小试牛刀一番,看看情况再说。他将第一个目标锁定了姬重与皇后所出的第四子,他的亲四叔,齐王姬明量。
一道圣旨,直接发往了青州府。
当姬明量接到圣旨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姬启运在圣旨中言明,要他立即启程上京,朝见皇帝。并且给出了确切的抵京时间,这就太不正常了。
谁都有个三灾六病的,除非犯了重罪,并且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皇帝才会对藩王下达这种圣旨。姬启运态度如此强硬,一看便是来者不善,姬明量如何敢遵旨而行?他立即招来幕僚,聚在一起开了个会。
说是说商量,实际根本没得商量。他是不想去的,问题是不去能行么?
京城距离青州府实在太近了,若是急行军,几乎可说朝发夕至。姬启运刚刚迎娶了项家小姐,这会正是春风得意,毫无顾忌之时,若齐王姬明量不去,只怕立刻就会被按上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而且他是藩王,抗旨的罪名可大可小,随时都可能转变为叛逆大罪。
其实从一开始,主动权就不在藩王手里,当朝廷下定决心不惜撕破脸皮时,藩王其实相当被动。摆在姬明量眼前的路只有两条,一是上京,二是造反。
齐地有造反的资本么?这个问题在所有人心中都浮现过,但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将其否决了。实力差距太大了,简直犹如螳臂当车,毫无胜算。
最后商量下来,一番简化之后,事情就明朗了许多。上京,未必会死,毕竟先前已有吴王姬明诚做了一个表率,不是安安全全离京了么?如此看来,姬明量也未必会出事。可若是不去,那铁定就是死路一条了。别无选择之下,姬明量将藩地诸事交托给了世子姬昕覃,带了几个随从,坐着马车满是忐忑地上京了。
可谁也不曾想到,就在马车缓缓北上,进入了顺天府范围时,忽然被数十个黑衣人伏击,包括齐王姬明量在内的一行六人,全部遇刺身亡。
这一下事情可就闹大了。
消息传入皇宫,姬启运不由大惊失色!完了,完了啊!他立刻明白过来,自己怕是被人陷害了。
皇帝想对藩王下手,所以下圣旨强行命令齐王立即上京。但齐王素无值得诟病的罪责,皇帝无奈之下只得派人半路伏击,干掉齐王。不用想了,这种剧本铁定在极短的时日内便会被有心人士构造出来。
姬启运明白了自己的危机,但他却没法给自己解释开脱。他前脚命齐王上京,后脚他就被人干掉了,若说是他人所为,会不会太过巧合了?巧合的跟说好了似的,太假了!
莫名其妙就陷入了这等局面,姬启运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笨,但反应却不快,凡事总喜欢深思熟虑,一切尽在掌握之后再去做,此刻事发突然,他慌了。
皇后项蓉得知此事,立刻前去找到了他,也不废话,开口便道:“陛下当立即拟旨,设法安抚姬昕覃。”
姬启运不由苦笑。“现在安抚还有何用?”
“无论有没有用,您是陛下,该有的态度必须摆出来。”项蓉沉声道:“这锅朝廷背不起。”
姬启运想想也是,立即又发了道圣旨前往青州府。朝廷的圣旨与姬明量的死讯几乎是前后脚抵达,齐王世子姬昕覃是个刚烈性子,心中悲痛的同时,怒意难忍,竟毫不犹豫地将传旨宦官当场给杀了。
继姬启运之后,姬昕覃也摊上了事,摊上大事了。杀了传旨之人,这就不仅仅是抗旨不尊这么简单了,姬昕覃的沉不住气,将齐地彻底推上了绝路。齐王死了,朝廷嫌疑最大,可毕竟没有确凿证据,他杀了信使,正好给了姬启运一个发难的借口,朝廷一旦得信必兴师问罪。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博上一搏!姬昕覃当即决定,跟朝廷拼了!他立刻召集麾下文武,齐地迅速动员起来。三日后,就在姬启运纳闷信使怎还没有回京复命时,姬昕覃忽然昭告天下,自封齐王,细数当朝皇帝姬启运十二条大罪,兴师问罪!
齐地集结六万大军,兵锋直指河间府!
消息一出,举国哗然,齐王。。。反了。
谁都没想到姬昕覃竟会如此干脆利落,朝廷也没想到,短短两日,河间府沦陷。首战告捷,姬昕覃不做停留,大军兵分两路,一路进攻天津卫,一路直扑保定府,只要两路成一,距离京城就只有一府之隔了。
战报传回京城,姬启运大惊!立即召集满朝文武商议。
齐地距离京城实在太近,这是把双刃剑,谁采取了主动,剑柄便握在谁的手里。天津卫与保定府都只有五千驻军,即便依靠城墙坚守,怕也难长时间抵挡六倍于己的青州叛军,这两处是京城最后一道屏障,支援势在必行。
姬启运当即下令,命宋国公武修明为平南大元帅,提京卫指挥使司大军三万,即刻赶赴保定府平叛。另命永平府,真定府一万大军立即开赴天津卫协助防守。
两道圣旨发出去后,姬启运依然不太放心。他又写了封信,派人送给晋王,信中痛斥姬昕覃的不肖忤逆,并大肆阐述朝廷立场,对郑王如何重视云云,让其莫要辜负朝廷信任。
大体意思就一个,朝廷正在组建京畿营,你河南大军可以不帮忙,但也别添乱,如果想不开要做点什么,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晋王姬岑收到姬启运的书信后只觉哭笑不得,他能做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啊!河南的地理位置连齐地都不如,后者好歹一面环海,只要吴地大军不动,姬昕覃就没什么后顾之忧,能全力和朝廷掰腕子。他河南北部有河北赵王,西有关中王,南有荆王,动?怎么动?这三家藩王但凡有一家心向朝廷,他后院就得起火。
引火烧身的事姬岑可不会干,他立即回信朝廷,大表忠心,同时派出一万大军,赶赴保定府助战。恩,纠正一下,一万老弱残兵。朝廷需要的只是一个态度,姬岑很明白,出兵太多反而不美,打个酱油就够了。
在各方注目下,保定府大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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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府。
姬锋捏着手中的书信,面色冷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炎舞。。。此刻已改回本名的萧炎驻足站在他旁边,静静陪着自己的男人。
他们尚未成婚,这事其实姬锋挺着急,只是婚姻大事,终究要先禀明父母,他母亲虽已亡故,但父亲还在。姬锋已派人前往长白山寻找吴王,只要消息回来,他便立即开始着手两人的婚礼。
只是幸福安定的日子未过多久便出事了,齐地叛乱,战火终于在大周内部燃起了。
“炎儿,这事你怎么看?”沉默了许久,姬锋淡淡问道。
萧炎想了想,问道:“你指的是?”
“四叔的事,究竟是谁干的?”
炎舞摇摇头道:“不知,反正不是你。”
“呵。”姬锋笑了,伸手将她拉进怀中坐下,抱着萧炎叹道:“炎儿,我不瞒你,当初得知四叔要启程上京时,我的确动过半路截杀他的心思。”
“啊?”萧炎有些吃惊。
“你惊讶是正常的,当初这念头出现的时候,我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姬锋将脸埋在她的秀发中,喃喃道:“若是百花会时我不曾遇见你,这事我一定会去做!亲情?我就是太重视亲情,才会险些失去了你。为了向姬启运讨个公道,我不介意变成他那样的人,甚至犹有过之。不过这事,的确不是我做的。”
“想到是谁了么?”
“有点眉目,只是没法确认。”
“哦?”
“这事的确干得很漂亮,无疑会给朝廷造成极大的麻烦。而对朝廷抱有浓烈敌意的,除了我之外,怕也只有那位心狠手辣的二叔了。”
“你是说。。。蜀王?”
“若是二叔做的,那你就看吧,这事没完,才刚刚开始而已。”姬锋淡淡笑道:“小云说的不错,二叔这种人绝无合作的可能。养虎为患定会害了自己,我江南备战业已完成,只等他跳出来了。”
“锋。。。”萧炎将他搂在自己腰间的双手挪开,屁股挪了下正对着姬锋道:“我总觉得,你好像变了不少,这让我感到有些不安。”
“变了么?”姬锋目光闪现一片茫然,随即摇头笑道:“人总是得学着长大,或许我是改变了不少,但炎儿你不用不安。无论今后发生什么,我姬锋对你。。。此生不变。”
是的,无论对怀中这个女人,还是守候在自己身边的这些“家人”,他姬锋绝不会变。只是对于敌人,对于即将成为敌人的对手,他不会再有丝毫手软和怜悯。幸福得之不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也要坚决地守住,不容任何人来破坏。
叔侄,兄弟之情,在他心中早已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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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大战正式展开,宋国公武修明的确是一位百胜将军。在开战的首日,他便施计让青州叛军吃了个大亏,一场漂亮的伏击战,眨眼间便歼敌三千余人,姬昕覃大军的锐气历时就被打散了。
面对来势汹汹的朝廷大军,姬昕覃不敢掉以轻心,他立即转攻为守,一面尽力拖住武修明,一面等待天津卫方面的战况。但局势不容乐观,天津卫那一万五千守军,依靠着城墙愣是坚持了一周时间。朝廷京畿营即将组建完毕,战况急转直下。
距离太近,几乎没有缓冲的空间,姬昕覃肩头压力可想而知。他不能再等下去了,若是京畿营南下,齐军便再无胜算。退路尽失,无奈之下,姬昕覃只得集齐齐军精锐,正面和武修明开战了。
从心里来说,姬昕覃对京卫指挥使司的大军兵不惧怕,历届演武,两军碰面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了,齐军胜多败少,两方对各自战力都很清楚。如今兵力相当,他没有怕的理由。所以他打了,义无反顾地从正面向朝廷大军发起了进攻。
但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演武的心态和造反的心态并不一样,而且差别很大。朝廷大军信心满满,对于平叛跃跃欲试,就等战功上门。而齐军却背负着叛军的名声,心惊胆战,更何况出兵的原因乃是“私仇”,俗话说得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了私仇反抗朝廷,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在这种心态下,他们恐怕连演武时的七成战力都发挥不出来。
两军正面接触之后,战局在瞬间就出现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