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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雪漪谷。悫鹉琻浪
雪澜国与风啸国的交界处有一座城名碧落,碧落城外有一座终年飞雪的山谷名叫雪漪谷。
通往雪漪谷的路崎岖险恶,气候也十分的寒冷,沿途冻死了不少飞禽走兽,经过千百年之久,化成一个个晶莹的冰雕。
雪漪谷被喻为极寒之地,可从未到达此地的众人不知,雪漪谷内却是四季如春,轻如鹅毛的梨花,纤细柔嫩的柳条,还有时常从谷外飞来的雪花,交织成一副绝美的画面,宛如仙境,与世无争。
漫天飞絮如雪落,万千雪花穿树过,在碧水暗杨柳堤旁,一抹红影如火如荼,绚丽如绽放的火花,手握一把银白色的剑舞的行云流水,飘逸的身姿仿若剑仙谪世,妖娆中透着一股霸气,魅惑中萦绕一丝冷冽。
他挥剑指向天空,剑气似凝结了霜花,万千飞雪同时静止,只剩一抹红影身姿灵动,眨眼之间一步十化,所有静止的晶莹雪花顿时碎成两半,随风更加肆意风舞,显得风流不羁,凄艳绝美。
“枫儿,你可记住了……”红衣男子将剑负在身后,桃花眼含笑的转过身来,凝视着眼前白衣胜雪的小男孩,心中恍惚想起了那个风华绝代的人,好看的眉梢不着痕迹的轻动了一下。这个小鬼怎么不像他爹,反而越来越像他的死敌了!
“美爹爹,枫儿记住了……”白衣男孩淡淡一笑,漂亮的琉璃眼眸弯成新月的形状,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他的笑容,即使是眼前这个自诩风华绝代的男子。
风湮洛手中长剑轻挥,一道气劲自身后射出,旁边的树枝应声而落,红影轻轻一移,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木枝状的剑。
风湮洛将剑扔到小男孩,慵懒靠着身后的树,自己双手环抱胸前,狭长迷人的桃花眼透着妖媚的光芒,一动不动的盯着舞剑的小男孩,陷入了某种沉思中。皇兄说自己失落的记忆在千梦夕身上,可他已经呆了七年之久,却记不起一丝一毫,皇兄在骗他吗?
小男孩十分聪明,只是看了一遍便熟记于心,十分流顺的将剑法舞出,虽没红衣男子的妖娆多姿,却自有一股清冷的风韵。
“枫儿,够了……”小男孩方才舞了一般,光洁的额头上便渗出一层薄汗,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风湮洛看出了他身体吃不消,便出声打断了他。
“美爹爹,枫儿还可以……”千景枫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却不愿如此轻易认输,坚持要把一套剑法练完,看着他倔强嘟嘴的模样,风湮洛轻笑着摇了摇,竟然想起了骁勇善战的北辰渊,心中顿时有些酸酸的,略带生气的瘪了瘪嘴。自此这个小家伙出生后,他那个可恶的娘一直围着小鬼转,害的他没有半点可乘之机,至今还没有俘虏她的心,也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子!
待千景枫舞完一套剑法,一直站在远处的千玉寒走了出来,冲着枫儿招了招手,小男孩咧嘴一笑,便开心的跑了过去,扑到千玉寒的怀中,学着娘亲亲自己的样子吧唧吧唧的亲自千玉寒,还奶声奶气的喊道,“寒爹爹,枫儿饿了……”
“好,爹爹这就带枫儿去吃饭……”一恍七年过去了,一向冷如冰霜的千玉寒在这个绝美的小男孩面前,卸下了所有的冷漠和淡然,俨然一个宠爱孩子的慈父,大手牵着孩纸的小手,清眸含笑的凝视着孩子,一步一步的向远方走去,留下一个个被飞絮覆盖的脚步。
风湮洛眯眼看着走远的两人,美丽的眼睛中升起熊熊怒火,愤恨的磨了磨牙,这个死心眼孩子一旦见了千玉寒,便忘了这个辛辛苦苦教导他的爹爹!他风湮洛那一点比不上千玉寒?可恶,实在可恶……
风湮洛大步大步的向前走去,很快便追上了前面开心大笑的两人,不着痕迹的牵着男孩的另一只手,又神气的扭过头摆出一个酷酷的表情,却见小男孩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然后甜甜的叫了一声“美爹爹”,他的心里却仿若吃了蜜一把甜腻了,整个人仿佛被熔化了一般,得意的的都快飞上几重天了。
好吧,爹爹原谅你了……
“爹爹,亲亲……”小男孩仰起白净的小脸,弯成月牙形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风华绝代的红衣男子,伸出的小手扯着他的衣袖赖皮着。
风湮洛扭过看了淡然无波千玉寒一眼,给他一计得意的眼神充满了挑衅,缓缓的弯下腰将俊脸凑到男孩的面前,正期待着大大的吻降临之际,只见一只小手突然捏住他的脸,小家伙学着某人的口吻有板有眼道,“真是太可恶了,皮肤比老娘都好!真应该狠狠的蹂躏一番!”
风湮洛倏然睁开了眼睛,冷冷的瞪着眼前漂亮的小男孩,明明长得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性子嘛——却是说不出的可恶!和他娘像极了!
就在风湮洛瞪眼之际,小男孩却扑倒了千玉寒怀中,拉眼睛吐舌头的做了一个鬼脸,在千玉寒的护送下逃之夭夭了。
凝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风湮洛俊颜一黑,第一次不顾形象……不,应该是继续不顾形象的将手插在腰上,对着前方大吼道,“千、景、枫、你、给、老、子、站、住!”
雪漪谷中有几座竹屋,四四方方的竹屋后,是一片葱翠的竹林,一名青衣女子将盘在摆在石桌上,看着迎面走来的雪衣男子含笑道,“雪衣,辛苦你了……”
轩辕雪衣缓步走来过去,精致无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将汤端在桌子旁,然后又去厨房端菜。
看着他纤瘦修长的背影,千梦夕久久无法收回目光,在感激的同时又升起一种莫名的情愫,但将全身心放在孩子身上的她,并无心去想太多,便开始动手摆筷子。
当初她回到冥月国后,休息不到三天的时间,便得知自己要被送去风啸的消息,而护送的队伍竟是由轩辕雪衣带领。
她当着千夜寂的面承认与南宫绯若的事,又加上她怀孕的消息,许是让千夜寂误会了,方才急着将她送往风啸国,免得败坏了她的名声,败坏了冥月国的名声,毁了圣女美好的形象。
三天后,她便离开了冥月,踏上了前往风啸的路上,轩辕雪衣对她呵护之至,也从她的言行中看出她并不愿前往风啸联姻,他虽不知原因为何,但却愿意帮助她离开。
原本嫁给南宫绯若也是无可厚非,即使南宫绯若不嫌弃她,那么嫁给深爱自己的人终老一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惜南宫绯若身为一国之君,心高气傲的他怎么能容下她腹中的孩子,她无奈之下,只能选择逃离,并决定赌一把,将此事告诉了轩辕雪衣。
就在轩辕雪衣设计让她离开之时,却突然遇到一群黑衣人的追杀,黑衣人的武功高强将他们团团围住,又使用了剧烈的毒药,他们周车劳顿一路惨败,只有她和轩辕雪衣几人突围,其余的人被黑衣人放火烧毁。
她本无意风啸国,便决定前往雪澜国,轩辕雪衣带着亲信一路护送她,到了冥月国与雪澜国的交界处碧落城时,又逢一大批身怀奇毒的黑衣人,她们的人死伤殆尽,只有轩辕雪衣不离不弃,拼死护着她逃离,眼见前方无路可走,便让她一人逃离,自己只身面对刺客。
马车行驶不远后,她从马车中下来,与马车背道而驰,却因身怀六甲,而晕死在路上,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到了雪漪谷中,遇见了谷主千玉寒。
七日之后,就在她身体好转之际,有两个人浑身是血的人来到了雪漪谷,那便是轩辕雪衣和风湮洛。
“梦,在想什么呢?”耳畔突然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打断了千梦夕的沉思。千梦夕僵硬的扭过头,对上眉眼含笑的轩辕雪衣,一时没忍住扑在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环抱他的腰,她害怕失去她,她不敢相信,若是那是他不曾回来,那她该怎么办?
面对她突然其来的举动,却是他贪恋了三年的美梦,轩辕雪衣微微一顿,挥手抱住了眼前的女子,安慰道,“当初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便一定会回来,轩辕雪衣说到做到,绝不让自己心爱的人伤心……”轩辕雪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到千梦夕的耳中。
听到意料之外的表白,虽然在情理之中,千梦夕脑子一乱,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便连忙离开了他的怀抱,背对着他手足无措。
看到她如此羞涩的反应,轩辕雪衣唇角扬起温润的笑,手若有若无抵在心口的伤疤上,突然觉得不再那么疼了,心也开始有力的跳动了。
“娘亲,救命啊……”这时,竹林外传来一道尖叫声,听着奶声奶气的声音,除了她家的宝贝儿子千景枫,千梦夕不做第二人选。
一道小小的白影出现,急急冲了过来扑在她的怀中,将小脑袋缩在她的怀中,双肩不停的剧烈颤抖,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
与此同时,一道红影飘然而来,卷起三千青葱竹叶,在竹林下静静落下,唯美,悠然。
千梦夕红唇一抿,冷冷抬眸看着眼前的红衣妖孽,弯腰将儿子抱在怀中,无声质问道:风湮洛,你想干什么?
看着眼前绝美的女子,风湮洛心中怒火顿消,桃花眼换上盈盈笑意,还没来得及出口说话,便见女子被怀中的小家伙夺取了所有吸引力。
“娘,坏叔叔欺负枫儿……”千景枫嘟起嘴,扯扯千梦夕的衣角,偷偷看了风湮洛一眼,又忙害怕的低下头,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风……”千梦夕磨了磨牙,正要教训眼前的妖孽,但见风湮洛弯下腰来,对着千景枫又亲又摸,眨巴眨巴桃花眼蛊惑道,“枫儿又胡闹了,爹爹爱你都来不及怎么忍心欺负你呢?”
千景枫小眼一眯,学着风湮洛发怒的样子,正要继续诬陷下去,只听风湮洛小声道,“臭小子,给老子乖乖听话,否则,今天的糖葫芦就没有了!”
被风湮洛这么一威胁,千景枫黑眼珠一转,甜甜的低头同意了,仰面对千梦夕道,“娘,枫儿肚子饿了……”
见宝贝儿子肚子饿了,千梦夕当然忽略了风湮洛,拉着儿子去桌边吃饭,其余三人也跟了过去,各自拿起筷子夹菜。
千梦夕还没来得及夹菜,只见碗中突然多了些东西,几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梦,尝尝这个……”轩辕雪衣给千梦夕夹了一块笋,含笑的说道。
“千儿,多吃点……”千玉寒给千梦夕夹了一块鱼肉,波澜不惊道。
“喂,女人给你的……”风湮洛给她扔了一块肉,一副神气的样子。
千梦夕干对着碗中的菜,偷偷扫过撑着小脑袋的儿子,正准备给儿子加一些菜,却发现那三个人又“攻向”枫儿,速度之快简直令人惊叹!
千梦夕嘴巴成了o型,只见三人眉眼含笑,淡淡然的低头吃饭,便也忙收回了错愕的目光,也开始低头扒饭,可等她将碗中的饭解决完,筷子都没有离开她的碗。
好不容易等饭走完了,千梦夕刚刚松了一口气,但几人齐刷刷的望向她,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几人又恢复如初,或者低头整理衣物,或者扭头与枫儿轻语,或者随意看看四周。
千景枫眯起小眼睛,狡黠目光扫过三人,打起来自己的小算:坏叔叔整天缠着娘亲,雪叔叔对娘亲关怀备至,这些天娘亲对雪衣叔叔越来越好,只有他的寒爹爹整日陪着自己,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关心着娘亲,可娘亲这个粗神经,怕是一辈子都看不到寒爹爹的好!他要帮寒爹爹!
千景枫打定主意,首先将算计的目光投向风湮洛,小手暗中扯扯他的,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做了一个口型,无声说道:糖葫芦,糖葫芦……
雪漪谷离碧落城很远,他运功来回要花七个时辰,就只为臭小子买一个糖葫芦,这种荒唐的事他死也不会做的!
风湮洛正要狠狠的拒绝,但见小魔王脸色一变,随即委屈的看向千梦夕,又连忙改变了注意,换上一副笑脸无声道:不就是糖葫芦吗?宝贝儿子乖乖呆着,爹这就给你去买……
“小梦,为夫还有事,先离开一下……”风湮洛对千梦夕一笑,抬手摸摸千景枫的头,便笑盈盈的离开了。
红衣如火,风华绝代。
为夫?
听到他这两个字,千梦夕差点咬掉了舌头,要不是为了给儿子营造了一个美好的氛围,她才不会让死妖孽这么占她便宜。
眼见最大的障碍已经走了,千景枫狡黠一笑,又开始实行下一步计划,小手撑着桌面,从板凳下跳下了,走到千梦夕的旁边,揉了揉眼睛,仿佛一个贪睡的小懒猫,撒娇道,“娘亲,枫儿练了一早上的剑,枫儿有些累了,枫儿要娘陪,枫儿要娘将故事……”
对自己的儿子一点办法都没得,千梦夕摸摸他的头,给轩辕雪衣一计麻烦了的眼神,便拉着儿子离开了,在经过千玉寒身边时,一只小手悄悄抓住了千玉寒的手,嘴角挂着奸计得逞的笑容,想着竹屋走去。
千景枫躺在床上,小眼一弯,满意的看着乖乖坐在床边的娘亲和寒爹爹,心中像塞了糖一样蜜,甜甜的的腻死了,暗道:果然只有两人在一起,才有爸爸妈妈的温馨感觉。
千梦夕单手撑着头,竭尽脑汁的想着故事,开口讲到,“一只老鼠深夜钻入主人房间偷吃东西,主人堵住房间所有出口欲置老鼠于死地,走投无路的老鼠镇定地对主人说,‘你不能这么对待我,论辈分,我还是你的长辈,不信你打听一下,他们都叫我鼠(叔)’”
讲完,千梦夕捧腹哈哈大笑,乐得眼角都滚下汗水来,但见一大一小两个白衣谪仙,同时张大了嘴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千梦夕笑容一僵,用手将脸恢复原状,准备将下一个故事时,只见两个冰山抱在一起哈哈大笑,不知是为她的冷笑话,还是因为她这个亲妈!
千梦夕不肯认输,鼓起来嘴巴,冷冷扫过不给面子的两人,等他们乖乖呆在一边,方才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有一只老虎感冒了,想要吃掉熊猫,熊猫顿时哭了,‘你感冒了,干嘛要吃掉我呢?我找你惹你了’,老虎狰狞着一张脸,爪子指向电视机,理直气壮道,‘睁大你的熊猫眼看清楚,广告上都说了,感冒就吃白加黑!’,哈哈哈……”
千梦夕先是扳大眼睛装熊猫,随即撕扯脸皮装老虎,说到一半的时候忍不住哈哈大笑,挥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抬眸一看,只见两人纷纷石化,仿佛看外星生物一般看着她,足足有几秒钟后,枫儿眨巴眼问道,“娘亲,电视机是什么?广告是什么?”
千梦夕顿时凌乱了,慌慌张张道,“这个,那个……就是……就是……”
虽然发生了一些尴尬的小插曲,但聪明的千景枫见好就收,见自己最爱的寒爹爹都快笑抽了,便绕过了自己“可怜”的娘亲,蒙着头装睡去了。
今夜的千玉寒怪怪的,从来没有笑的这么开怀过,还紧紧抱着调皮的枫儿,千梦夕以为他被自己逗笑了,又十分喜欢孩子便也没有在意,继续绞尽脑汁的将故事。
看着“乖”儿子终于睡着了,累坏了的千梦夕无力垂下脑袋,暗中松了一口气,和千玉寒对视一眼,轻声离开了房间。
静谧的竹屋外,是一片茂盛的竹林,想是他对竹子情有独钟,才会亲手种下这么多竹子。而竹子也不负厚望,玉树临风势可冲天,将淡淡青竹香味,尽数染在他的身上,令人流连不舍。
千梦夕张开双手,静静闭上眼睛,任清风滑过面庞,只感到无比惬意。当初她被千玉寒所救,之后便一直住在雪漪谷,日子虽平平淡淡,却充满了简单的快乐。她也一直很开心,但心中却仿佛空了,总觉得失去了什么,却有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好在她将注意力尽数放在儿子身上,便也无暇顾及其他。但她任性了七年之久,怕是不能再这么逃避下去了,该面对的,还是应该早点面对……
“你的讲的故事,很好笑……”耳畔传来清冷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来了回来,千梦夕扭头对上千玉寒的侧脸,只见他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美得恍若仙人一般,鼓鼓白袍在风中轻舞,下一秒似要乘风归去。
当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异世,睁开眼第一个看到是北辰渊,但当她身陷困境之刻,一次次出手救她的却是他,这个淡雅出尘与世无争的男子,看不出心中在想些什么,有时候,她觉得他心中有他,但很多时候,他的眼中却只有枫儿……
“你若喜欢的话,我可以每天讲给你听,不过你要多笑些,才不辜会负我的美意……”他一向都是面无表情的,只有等枫儿长大后,才渐渐多了些笑容,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时,她才知道一个人的笑竟能如此美好,净化世间一切的污秽洗涤人心的苦楚……
听着她略微嘶哑的嗓音,千玉寒清眸掠过一丝不忍,掏出腰间的碧绿玉笛,轻笑道,“你的讲的,我很喜欢,今日便由我吹奏一曲,你听着便是……”
千梦夕抚袖挥落台阶上的竹叶,弯腰做了下去双手撑着下巴看他,一袭白衣胜雪仿若羽化登仙,修长白皙的手优雅执着碧玉长笛,悠扬笛声和着簌簌风响,交织成华丽动人的乐章,闻者飘飘然如临仙境,忘却俗世一切哀与伤。
千玉寒背对着他,墨发被风吹到身后,只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在日暮斜阳下萧索如斯,连同他莫名低沉的声音。
他说,我这一生只怨过一个人,那便是我自己,若非当初我与南宫绯若联合,并不会害北辰渊兵败塞北,而你与枫儿也不会沦落至此,梦儿,你怪我吗……
“当然不怪……”见他语气有些不对,千梦夕挣扎着想起来,却发现四肢没有力气,无色无味能困住她的迷药,这世上只有他研制的软骨散,她目光一紧,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死死盯着眼前的男子,七年来第一次开始恐惧。
千玉寒身子一僵,似是鼓足了勇气,才向前踏了一步,颤着音轻声道,“那便好……”
“这支玉笛陪伴了我多年,是我爹送给娘亲的唯一礼物,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日后你可交给枫儿……”
千玉寒随手一扬,玉笛稳稳落在她的怀中,他却踏着坚定的脚步,向着未知的方向缓步离去,那摇晃的背影透露他心中的不舍……
但既然不舍,为何还要执意离开?
他究竟有什么苦衷,非走不可?
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千梦夕突然开始恨他,恨他恨到了极点,但也同时意识到,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她,爱上他了吗?
她,不清楚,亦不敢确定,但看见他消失不见,只觉得心碎了……
还记得当初大雨滂沱,他打着一把竹青伞优雅而来,遮住了绝美精致的脸庞,从北辰渊手中救走了她;
还记得当初不慎落水,他白衣翩翩踏水而来,拎着她衣领将她扔到岸边,却对她不屑一顾;
还记得自冰棺苏醒后,他为她隐瞒身份甘愿被困黑风寨,但在她归来之后,又不见那么静默的白影;
还记得路遇追杀九死一生,是他摇曳清风踏雪而来,将她带回来雪漪谷中,默默关心照顾了她七年;
而她的眼中,却只有自己的孩子,忽略了他,忽略了他所有付出,直到失去后,才知道她已经无法离开他了……
这一夜,一抹白影伤心离开,一道青衣独坐寒阶,对着漫天竹叶,述说着心中的想念……
第二天清晨,千梦夕从千玉寒的房间里搜出来两张人皮面具,交给风湮洛和轩辕雪衣令他们两人带上,一行人便离开了雪漪谷,踏上了寻找千玉寒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