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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的夜晚,极深,很美,清冷的天空寂寥的没有一颗星。睍莼璩晓越发映衬出孤苦无依的月光。
窗外,大片妖娆妩媚的黑色郁金香肆情绽放,在这最深的夜,显得优雅忧郁。此刻,处于北京市一处半山腰的私人别墅内,富丽堂皇的装饰竟难掩主人迫不及待的神情。
床上的小人已经陷入重度昏迷,丝毫没有要清醒的痕迹。她的睫毛很长而浓密,在晕黄的灯光下投下一枚生动的剪影。她只是这样静静的躺着,不说话,也不动,就像外界的一切再也无法打扰他,就像她是个与世隔绝的人。
大床边,贺连城紧紧的握住她纤细白希的手指,深情的望着她,难以想象平时就喜欢跟他唱反调的流氓女会突然变得这么安静,他还无法习惯的安静。你知道吗?为了你,我拒绝了所有的女人,就是为了那一个可有可无的开始。他没有回头,神色变得坚定,“我要你治好她,不惜一切代价!”
他的身后是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一副金边眼睛的男人,看上去很斯文,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他是贺家的私人医生,跟着贺少爷已有十年之久,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几乎要失去理智。他握着医药箱的大手一紧,心里有一种难掩的恐惧。但是他还是实话实说,顿了顿,他无比坦然的开口,“抱歉,贺少爷,苏小姐的病,我医治不了。”
贺连城就像是没听到一般,身体麻木了片刻,从而舒展开,面无表情的反问,“你说什么?”
穿白大褂的男人不介意再重申一遍,该面对的都躲避不了,他也不希望少爷是个无法面对现实的人,他知道他的过去,可是如果可以,他希望他可以避免一切的伤害,“贺少爷,苏小姐曾经做过心脏移植手术,受不了过大的刺激,不知道是不是心脏移植所带来的后遗症,她这样情绪反复对他的恢复造成了极坏的影响,我不知道她这是第几次昏迷,但是我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第一次,而这样的昏迷会一次比一次严重,到那个时候……”他刻意没说完,他知道,聪明如他,怎么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
“心脏移植?”这个词,让贺连城的眉头狠狠的皱在了一起。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让她到了必须做心脏移植手术的地步?他一直以为像她这样坚韧明媚的女子,一定是命好的。
男人扶了扶他的金边眼睛,默默的走了过去,就像是长辈那样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别难过了,虽然我不知道她在你眼里究竟有多重要,但是一定没有取代小颜在你心里的位置吧,还记得你刚失去她的时候,萎靡的那段时间吗?整整三年,你都沉浸在失去她的悲伤里,但是又有什么用?她已经回不来了,等你学会失去的时候就懂得快乐了。”
呵?学会失去会懂得快乐?
最后,贺连城反握住他的手,轻轻的笑开,“我没事,晏明,我觉得上天不会对我那么残忍,让我失去所有我在乎的人……”
那个被叫做晏明的男人苦笑了下,“放心吧,苏小姐会清醒的,情况还不是太糟,及时的得到救治还能来得及,上天做过唯一残忍的事情就是让你刚从失去颜小姐的痛苦里摆脱出来,又遇上苏小姐。”
贺连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回过头深深的忘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而疼痛,“嗯,我知道了,晏明,还是要谢谢你,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我会在这里等,直到她醒过来。”
晏明连忙摆摆手,摇摇头,“不用了,贺少爷,还是在这里等苏小姐清醒吧,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好了。”
“嗯,路上小心。”
晏明迟疑了下,便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隔绝了门内的两个人。
或许谁都逃不掉那种苏瑾泉身上的与生俱来的深情。
贺连城忧郁的眼神,微微泛红,狭长的丹凤眼悲伤晕染开,他抬起头,想让自己即将落下来的泪收回去。他握住苏瑾泉的手一紧,生怕一松,她就会从自己的手里逃脱一般。想起他在看到她昏倒在酒店门口的时候,他的呼吸便一窒。如果不是他强忍着内心的煎熬也要跟踪他的时候,他或许还不会知道外表强悍的苏瑾泉,竟然是这么脆弱。
他的双手深情的捧起她的手,语气温柔似水,“流氓女,既然你在乎的那个男人无法保护你不受伤害,那么回到我身边好吗?我一定会倾尽我的一生免你苦,免你悲,免你无枝可依……”
此刻,贺连城红着眼眶,他怕他会失去她,就像轻易的失去小颜一样。直到后来,他也不后悔现在的作为。
他说,我贺连城这辈子只爱过两样东西,一是钢琴,一是女人,他说,我贺连城这辈子,只爱过两个女人,一是爱我爱到骨子里去的小颜,一是我爱她爱到骨子去的如同小颜一样美好的苏瑾泉。
他说,爱过永不悔。尽管流氓女爱的人从来不会是他。
贺连城望着她的脸,那张和小颜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亲昵的吻了吻她泛白的指尖,不曾深情过,又怎么会薄情?
清晨,冬日里的阳光总是偏冷,打在人的脸上,带着一种极致的寒意,睡眠中的苏瑾泉睡得极不安稳,尤其是刚刚昏迷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人喊着她的名字,她想睁开眼睛,可是全身无力的感觉让她有些力不从心。她一度以为那是错觉,直到指尖传来冰凉的触觉,温暖了她的心,她太熟悉那种感觉了,那种湿润冰冷的触感便是她最害怕的东西——眼泪。这种无用的液体落在自己手背上,她的心就像空了一块,再也无法填补。
窗外大片清明的白光迫使她无奈的睁开眼睛,有些疼,她用力的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腹部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她才想起来,从昨晚到现在,他还没吃过东西。想起邵擎天,她有些埋怨与不甘,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宠她的男人会任由她受苦?
惯性的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却再也抽不回,右手被人握的紧紧的,她疑惑,望向身边,贺连城就这样背靠着阳光趴在她的手背上,陷入浅眠,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显得黑白分明,就像是明暗侧写。难道昨晚的那个人一直是他吗?贺连城?
似乎感觉到上方灼人的视线,贺连城猛地抬起头,先迟疑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明媚的笑开,“苏……流氓女,你终于醒了?”那种开心的样子,连眼睛里都是隐匿的笑意。
苏瑾泉白了她一眼,不屑一顾的切了一声,她还真不该指望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许久,没好气的说了句,“怎么?你很不希望我清醒?我还就是不随你意,说吧,趁我昏迷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苏瑾泉促狭一笑,又补充了一句,“这样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苏瑾泉第一次将视线全部落到贺连城身上,他的瞳孔极深,即使还带着睡意,却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美好到人神共愤。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包括在她昏迷的时候,她也是有意识的啊,他的话,她全部听到了,只是清醒的时候却无法和昏迷的时候一样,可以假装听不到看不到。贺连城,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强烈的希望自己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可是现在,我不得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我不知如何面对你,也不想每次遇到你,都只剩下尴尬。
贺连城歪了歪脑袋,动了动脑筋,她终于清醒了,是件高兴的事情吧,她宁愿她每天对着自己毒蛇,也不愿看她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她又反问道,“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他用眼神示意她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暧昧的笑开。如果说那是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么流氓女,我便承认。
苏瑾泉顺着他的视线,也一眼看了下去,连忙见鬼一样的惊叫了一声,她记得昨天自己穿的不是这套衣服,可是可是,眼前……明明是一套黑色的衣服如今穿在自己身上的却是纯白色的睡衣。
她气愤的忘了一旁得逞的笑着的贺连城,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你,你,你,昨天是谁帮我换的衣服?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贺连城倒是不隐瞒,老实交代,“我啊,但是,我保证不该看的我都没看到,哈哈。”
苏瑾泉一个抱枕丢了过去,圆溜溜的眼珠转了转,什么叫不该看到的?
“我是闭着眼睛帮你换的衣服。”贺连城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笑着解释。“真的,不该看到的我都没看到,就你那平平的飞机场,有什么看头,你说是吧,流氓女?”
“喂 ,你不是说你不该看到的都没看到吗?那你怎么知道我是飞机场?”话多了总会穿帮的,苏瑾泉重新审视他,没想到他是这种人,竟然趁自己昏迷,偷袭自己,太可恶了。
“摸得啊,真的没看到,是不小心碰到的,不过手感不错。”
瞬间,苏瑾泉想死的心都有了,片刻,又冷静下来,木然的反问,“老实交代,是哪只手?左手还是右手,还是全部都摸了?”
贺连城不明所以,不知道他想做些什么,“怎么了?问这个干什么?”
不过很快,贺连城就后悔自己不该胡说八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