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

然小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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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不可以啊!”

    “爷,你三思啊!”

    霍纲等人齐齐扑上去,却被纳兰漠无情的挥袖甩开了。睍莼璩晓

    “爷……”

    “你说什么?熨”

    凤镜夜闲庭信步,悠然的看着纳兰漠。

    那副表情,好像早已猜透了纳兰漠的心思一般。

    似有似无的笑意中,带着故意的狡猾胶。

    纳兰漠,终究你要为了她,舍弃一切了吗?

    很好。

    那本王自当从你身边夺走这不属于你的一切!

    “他说你是痴人说梦!庸人自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噼里啪啦一串话从马车里突然响起,声音清脆急速,掷地有声,震得全场的人都愣了又愣。

    那个声音,好熟悉。

    不就是……

    “王……妃。”

    霍纲回头,如同见到了救世主转世般,两眼放光,喜极而泣。

    那个自马车里款款而行,衣袂如画般的女子,不就正是枫倾月。

    “倾月,你……”

    纳兰漠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他怔怔的愣在原地,看着亭亭玉立,长发翩然的倾月,眼底有盈盈的热意。

    “纳兰。”

    倾月笑意盈盈,柔美的月光映照在她玉般脸上,带着莹润的光泽,迷离朦胧,清姿绰约。

    好似一朵开在烟雨中的芍药,美得让人眩晕。

    “我醒了。”

    纳兰漠握着她的手,大手紧紧的包裹她的柔荑,只觉那样的绵软温热。

    细腻的温柔感,从她的指尖一点一点流进他的心底。

    握着她,就好像握住了他整个世界。

    那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让他冰冷的心瞬间温存了起来。

    他的小东西,竟然活过来了。

    “凤镜夜,本郡主是不会跟你走的,你少做梦了。”

    倾月反握住纳兰漠的手,冷冷的瞥向身后大吃一惊的凤镜夜。

    这不可能,这个女人,怎么会醒过来?

    她明明被人下了毒,而且毒来的凶猛异常,她根本来不及防范,连她体内残余的天香茴都被压制了。

    除非找到血毒的解药,否则到死她也不可能醒过来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

    凤镜夜皱眉,不可思议的盯着那张熟悉的脸,那张他铭记了十三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容颜。

    如今近在咫尺,却诡异的让他不敢相信。

    “凤镜夜,带着你的人,马上滚回你的西赫去。”

    “或者继续滚回北曜皇宫做缩头乌龟,我也不反对。”

    “好狂的口气!”

    凤镜夜被倾月毫不留情的呛的脸色冰冷。他倒退一步,死死的盯着她跟纳兰十指相扣的手指,笑的森冷。

    “枫倾月,你以为,凭你现在的本事,也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有没有,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璃风。”

    “……”

    倾月此话一出,无疑是丢下了一颗惊天炸弹。

    纳兰漠看着凤镜夜,眼底暗潮汹涌,简直难以置信。

    倾月刚才叫他,璃风!

    难道,一直蛰伏在他眼皮子地下十几年的就是那个傲暮大陆的第一高手,璃风!

    “枫倾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凤镜夜凉凉的转身,月白色的锦袍随风摇摆,身上那种淡淡的香气,又荡了开来。

    “璃风,你身为傲暮大陆第一高手,估计从未有人靠近过你一尺以内的距离,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你身上的特殊气息。”

    特殊气息?

    凤镜夜怔了怔,好似想起了什么,嘴角的弧度慢慢的扬了起来。

    这个小女人,真有点意思。

    他倒是低估了她了。

    “你的身上,有种浅薄的馨香,似有似无,正是离荷的香气。”

    “离荷是西赫昆莱山上大光寺神龛池里的圣花,寻常人是没有办法接近半分的,自然也不认识那花的味道。”

    “因为懂得的人少,所以你也无需遮掩,所以用凤镜夜这个身份时,身上的香也没有换过。”倾月看着面无表情的凤镜夜,眼神却愈发凌厉起来。

    这个比勾践还够贱的男人!

    竟然忍辱负重一咬牙就是十三年。

    这种在北曜受尽凌辱的日子,寻常人是根本没有毅力坚持的。

    而他,不但不动声色,却用另一个身份将自己的势利做声名鹊起。

    留着他,将来迟早是纳兰漠的阻碍。

    “就算我身上有离荷香,也不代表,我就是璃风,枫倾月,你这样妄自揣度,未免太天真了!”

    “是吗?”

    倾月闲适的向后靠去,整个人半倚在了纳兰漠的身上,姿态悠然。

    “纳兰,我如果没记错,你告诉过我,昆莱山大光寺好像是西赫的娴贵妃生前为其子祈福所建。”

    “不错。”

    纳兰漠反手搂住了倾月的腰,将她整个人搂在了怀中,温暖她的后心。

    “这么说来,除了凤镜夜,大光寺的神龛池除了凤镜夜,无人能随意进出了。”

    “这是肯定的。”

    纳兰漠答的随意,他们俩一唱一和的样子,压根没把凤镜夜放在眼里。

    “这就奇怪了,那日在将军府,璃风破了夜剪霜的结界进来救我之时,我却闻到了他身上这种香气。”

    “而这种香气,跟我在保贤殿外初遇六皇子之时,闻到的香气一模一样!”

    “六皇子,你能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周围的黑衣银面人不觉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盯住了倾月,整个山林上空的气氛顿时陷入了死亡的阴沉中。

    “你真的想知道?”

    “想知道。”

    倾月认真的点点头。

    “呵呵。”

    凤镜夜背着众人,莫名的笑了起来,冰冷的笑声在空旷的山林里来回涤荡,震得倾月眼角跳了跳。

    “枫倾月。”

    凤镜夜转身,叫住了倾月的名字,那声音竟带着戏谑的厮杀。

    “你可知道,知道本尊主真实身份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倾月,闪开!”

    就在凤镜夜话声刚落的一瞬间,倾月整个人被纳兰漠死死的抱在了怀里,在空中急速翻转了两圈,眨眼间就离凤镜夜

    足足有一丈远。

    就在纳兰漠抱着倾月落地的一瞬间,身后那辆万兽保护的马车,轰然间崩坍,化成了一地诡异的灰烬。

    剧烈的爆炸声将群兽吓得四散逃窜,哀嚎连天。

    电石火光间,凤镜夜快的让倾月连动作都没看清楚,只是觉得滚烫的气息扑面砸过去,直奔她的胸口,被纳兰漠稳稳

    的替她挡了过去。

    那到底是什么招式?

    倾月凝眉,朝着凤镜夜望去,却被吓了一跳。

    凤镜夜白净纤长的手掌里,正在燃烧!

    不错,是在燃烧。

    那一团诡异的蓝色火焰,在他手心里熊熊跳动,狰狞的蓝色火焰,泛着诡异的幽光。

    刺的整个山林官道上,都通亮的泛着火光。

    “纳兰漠,你以为今日你俩,还会有活路!”

    凤镜夜漂亮的凤眸眯成了一条线,冷魅的嘴角越扬越高。

    “可是,枫倾月,本尊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如果你现在后悔,考略跟本尊走,还来得及!”

    “哼!”

    倾月冷冷一哼,狂傲至极。

    “你以为,本郡主会怕死?”

    她声音宛如玉珠碎盘,清晰凛冽。

    死对她来说什么!

    她上辈子早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而且。

    即便是她死了,也要拉着你凤镜夜这个妖孽,做垫背!

    话声落,她整个人像道白色的闪电,见缝插针的气势朝着凤镜夜逼去。

    那姿态宛如出鞘的宝剑,寒气森森。

    她那把精心打磨的薄匕首,从袖口中划出,瞬间贴在了她的掌心中。

    “枫倾月,你那些三脚猫的功夫,对我而言不过是白费力气!”

    凤镜夜一个蓝色的火球朝着倾月奔去,肆虐的火光将沿路的树梢瞬间烧成了灰烬,那烧成的黑色粉末还未落地,就随

    风消散的无影无踪。

    一把火,竟把所有的东西烧的连灰都不剩!

    这到底是什么可怕的能力!

    倾月左右闪躲,无论她如何身手敏捷,却终究无法靠近他分毫。

    反倒被他急速灼烧的火光攻击下,躲闪不及,烧掉了半分的衣角。

    该死!

    “小东西,让我来!”

    突然,一直站在身后没有动作的纳兰漠噌的一下,蹿到了枫倾月眼前,一把搂住了倾月,将她抛到了霍纲所在的位置。

    “霍纲,誓死保护王妃!”

    “是!”

    小东西,虽然你醒了过来。但是我还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你身上那种冰冷的寒气还在流动。

    以至于她让你行动缓慢了许多。

    小东西,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你一根汗毛受到损伤。

    “六皇子,让本王领教下你的千冥火!”

    纳兰漠杀气铮铮,大手一挥,紫色的半透明长剑饮魔从衣袖中慢慢化成实体。

    龙吟虎啸之声,声声灌耳朵。

    震的整个山林都晃了晃。

    黑白两道身影,像两条蛟龙在半空中剧烈的厮杀了起来。

    强大的灵力震得天崩地裂,山林树木如同经历的狂风海啸一般,纷纷断裂,扎进土里成了块块残骸。

    纳兰漠和凤镜夜你来我往,不分伯仲。

    凤镜夜有些惊讶与纳兰漠的实力。

    “看来世人多有眼无珠,你纳兰漠才是傲暮大陆上真正的第一高手!”

    “彼此彼此!”

    纳兰漠单手将饮魔搁在半空中,正面挡住了凤镜夜无坚不摧的蓝色火焰。

    只可惜!”凤镜夜悠然的向后一退,笑的愈发诡异。“你很快就要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纳兰,小心!”

    不知不觉中,纳兰漠已经被凤镜夜步步紧逼,打到了靠近山坡悬崖峭壁的边缘,簌簌的乱石在纳兰漠饮魔的震击下,

    开始纷纷往悬崖上坠落。

    纳兰漠一脚踩在了碎石上,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就要摔下山崖去。

    “纳兰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凤镜夜看准了纳兰漠踩住碎石的一刹那,突然飞奔起来,整个人化成了锋利的尖刀直奔纳兰漠的正面袭去。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身形如风。快的让人无法捕捉,更让纳兰漠无法反击!

    高手过招,任何细微的闪失,都会成为致命的破绽!

    “纳兰漠,去死吧!”

    凤镜夜稳稳的一掌,直奔纳兰漠的心口打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过,那速度比闪电还要凌厉几分,竟超过了凤镜夜的速度,直直的挡在了纳兰漠身前!

    “是你!”

    “倾月!”

    “噗嗤……”

    纳兰漠撕心裂肺的吼声和凤镜夜不敢置信的喊声同时响起。

    倾月用身体,硬生生的挡住了凤镜夜致命的一击。

    那一掌,凤镜夜用尽了全部的灵力,足以让任何人粉身碎骨,内脏破裂而亡。

    在凤镜夜看清来人是倾月一刹那,慌忙中的要收回他的灵力。

    由于来势凶猛,根本没办法停下来。

    “倾月!”

    纳兰漠伸手去抓倾月,倾月整个人早已失去了直觉,犹如飘散在风中的断线风筝,苍白的令人窒息。

    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嘴唇,染满了白色的锦裙,飞散在半空中,飘到了纳兰漠的脸上!

    纳兰漠笔直的站在崖边,抬手却只抓到了她半个衣袖。

    光滑的锦缎顺着他的指缝,一点点的划走。

    纳兰漠的万箭穿心般,痛的撕心裂肺。

    不要。

    他不要倾月就这样眼睁睁的从他身边远走!

    “倾月,等我!”

    “王爷!”

    “不要啊!”

    纳兰漠抬脚,义无反顾的追着倾月也跳进了身后的万丈悬崖。

    他借着冲力,急速的追,一点一点追近飘在悬崖里,了无生气的倾月。

    “纳兰……”

    倾月迷离的睁着眸子,染血的双唇艰难的张了张。

    “倾月,我在。”

    纳兰漠咬着牙,单脚踢碎了悬崖上的枯枝,终于碰到了她的手指。

    他死死的拉住了她的手不松开,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顺势将她整个人的搂在了怀里。

    “为什么要……这么傻。”

    倾月靠在纳兰漠的胸口,鲜红的血染的他的衣襟暗沉斑驳,血腥弥漫。

    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头也越来越沉,纳兰漠的脸,在她眼底变得越来越不清晰。

    无论怎么抓,他都像远在天边朦胧的月色,让她无法靠近。

    “纳兰……”

    “我在,我在!”

    “我……好累,好……想睡。”

    “倾月,别睡!我们会没事的!”

    纳兰漠紧紧的搂住倾月的腰,另一只手揉进她柔软的长发里,温柔的安抚着。

    眼睛在不停扫视着悬崖周围有没有可攀岩的藤蔓,凸石。

    不行,他不能死。

    他更不能让他的失而复得的小东西,跟他一起死在这悬崖峭壁下!

    “纳兰……咳咳。”

    倾月张嘴话还没说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鲜红的血,喷薄在了纳兰漠的脸上,那温热的湿腻感,刺的他心底撕心裂肺的疼。

    “倾月,坚持住,我们会没事的!”

    “纳兰,没用的。”

    “你别说话!”

    “纳兰,你知道,即便没有凤镜夜的这一掌,我也活不过多久了。”

    倾月每说一句话,都像用尽了今生的力气一般。

    “别胡说,我一定会救你的!”

    “纳兰,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这个毒解不了的,既如此,不如就这样……”

    “可是,纳兰,我好舍不得你……好舍不得……”

    倾月慢慢的说完,虚弱的手指想要去抓,终究什么都没抓到。

    纳兰漠明明离她这么近,却感觉离她如此远。

    蓦地,倾月的手无力的直直落了下来。

    纳兰,如果还有下辈子,你还来找到我做王妃,好不好。

    “倾月,你醒醒,不要睡!”

    纳兰漠抬手,饮魔对准悬崖壁上一块突起的石头刺了进去。

    整个人抱着倾月停在了半空中,借着惯性身体一荡,贴在了悬崖峭壁上。

    他低头,看着怀里早已奄奄一息的倾月,手指微颤。

    小东西,即便是死,今生,我纳兰漠也要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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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崖顶断,凉风寂寂。

    纳兰漠追着倾月坠崖的一刹那,霍纲边带着所有人都寻路奔去了崖底寻找他们。

    山崖上,如今除了凤镜夜的人马,别无其他。

    “尊主。”

    身后领头的黑衣人看着凤镜夜站在崖顶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仍旧维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不由担心了起来。

    “尊主,时辰不早了,我们要不要……”

    “寒夜。”

    “属下在。”

    “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叫寒夜的领头黑衣人不由愣了愣,静默的片刻恭敬道,“世上没有人可以中了尊主全力的千冥火还活着。她,也不例外。”

    “这么说,我杀了她。”

    凤镜夜的声音很低,低的好似这山涧的凉风,虚幻的不真实。

    “寒夜,回去吧。”

    “是!”

    凤镜夜转身,摸了摸他的脸上,额间那一抹干涸的猩红,刺痛的他的眼底。

    这是,她的血。

    枫倾月,你为了纳兰漠,真的选择了这种方式。

    他抬脚,却觉得脚下被硬物硌住。

    低头,他的长命锁不知何时竟掉了出来。

    而那锁身,竟然破了。

    凤镜夜浑身一震,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锁断了!”

    他的长命锁,竟然断了!

    情锁断,良人绝。

    那个小女人,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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