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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宫位于皓月国一处四面环山的山谷之内,其间繁花葳蕤,尤其以各种颜色的蔷薇花开得最为艳丽。
凤倾负手立于百花宫山门外,望着漫山遍野的蔷薇花,嗅着浓郁的蔷薇花香,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得知凤倾要独自前来百花宫,花桃夭自然是百般不愿,却也无可奈何,最终只得做出让步,在百花宫附近的小镇上逗留半月。如果半月之内,凤倾还没有从百花宫出来,他便带人杀进去。
凤倾知道花桃夭既定的主意很难更改,所以也就由了他去了。
有身着粉衣长裙的百花宫弟子前来接凤倾入内,她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就跟了进去。一路鲜花缭绕,仿佛置身于花海之间。
再见到离妄言的时候,他正半躺在宽大的躺椅之上闭目小憩,明艳的红掩映在无数蔷薇花间,美艳不可方物。
听闻脚步声,离妄言缓缓地睁开双目,黑眸璀璨如日月光华,直叫周围的百花也失了颜色。对着身边的一众侍女摆摆手,那些人一言不发地很快便退了下去。
“小家伙,过来坐。”离妄言懒懒地动了动身子,一只手拍拍身边的位置,躺椅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起来。
凤倾凝眉不语,脚下不动丝毫,只定定地望着那正对着自己邪气微笑的人。良久,她开门见山地开口说道:“无忧花给我。”
离妄言薄唇轻抿,微微坐直了身子,一手仍旧不疾不徐地拍着身侧。“小家伙,你很不乖哦。”
凤倾长睫轻垂,再抬眸时眼底一片深邃。她红唇微勾,轻嗤:“咱们彼此彼此。或者说,百里宫主不打算要解药了?”
离妄言仰首看看天空,万里无云,天清气朗。“我相信,小家伙不会那么笨。这无忧花可只有我一人知道所在何处,我若是一不小心被毒死了,小家伙可是会伤心的。”
“哼!那你就等着生不如死吧!”凤倾冷哼,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离妄言又怎么可能如了凤倾的意愿,早在她刚一转身的瞬间,手中便迸射而出一条三丈红绫,如利箭一般直奔凤倾腰间而去,却又在到达她身侧的时候,化为绕指柔,缠上了她的纤腰。
其速度之快,饶是凤倾,都没能躲得开。
凤倾被大力拉回离妄言身边,正好跌坐在躺椅的空余位置。腰间忽然多出一条手臂,将她用力一带,整个人顿时便落入了一个充满了蔷薇花香的怀抱。
不等凤倾挣扎,离妄言便轻巧地翻一个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两人身体相贴,呼吸交错,彼此的目光在半空相遇撞击出火花无数。
“让!开!”凤倾冷冷地一字一句道,指尖的银针抵在离妄言胸前,蓄势待发。
离妄言轻笑出声,丝毫不把那几根银针放在眼里,只是眼底却渐渐涌起狂风暴雨。“小家伙,这一招对我可没用……你怎么总是学不乖。”
“你当真不想要解药了?”凤倾郁卒,手中的银针又进了几分,可是却在最后关键时刻,怎么也刺不进去。心底不由得骇然,这个变态的男人,内力到底有多深厚啊,居然可以在体外形成一道保护层。
离妄言探出一只手去,不疾不徐地摩挲描绘着凤倾的脸颊。“小家伙,长得还真是好看呢,好看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毁掉。”
“哼,不过一副皮囊罢了,随便你处置就是!”凤倾懊恼地将脸扭到一边,试图躲避开那只游走在自己脸上的手,那冰滑细腻的触感令她很不舒服。
“当真任由我处置?”离妄言手上的动作微顿,继而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轻抚触摸。
凤倾不语。早在来百花宫之前,就已经猜到了离妄言不可能那么容易将无忧花交出来,所以在遇到此刻的刁难的时候,倒也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不过,她又岂会老老实实地坐以待毙,想到自己身上的毒,她忽然诡异地笑了笑。
“只要你有那个命在。”
“小家伙,你在威胁我?”离妄言眼神瞬间犀利了几分,这么多年来,还从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愿,凤倾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威胁又如何?”凤倾索性放松了身体,目光落在不远处开得正艳的蔷薇花丛。火红色的蔷薇花,就如同它们的主人一般,形似火,心冷如冰。
离妄言修长的手指捏住凤倾的下巴,迫使她直面自己。“小家伙,你所依仗的可是停留在小镇的花桃夭?”
“是又如何?”凤倾挑眉,既然这男人愿意误会,那她也没有道理为他解释。
“呵,你当真以为就凭他花桃夭,可以奈我何?没错,花桃夭是厉害,可是别忘了,这里是我的百花宫,不是他的桃夭殿。”
“那又如何?”凤倾仍旧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这让离妄言心底不悦。不悦的同时,还有几分挫败。
钳制着凤倾下巴的手微微用力,离妄言轻叹道:“小家伙,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
“笑话,我何时逼过你了?”凤倾嗤笑,眼底隐隐有轻嘲流转。
离妄言眼神微冷,“你的眼里只有君怜卿和花桃夭,甚至那离月歌你都会多看两眼,却为何偏偏对我视而不见?难道,我不如他们好么?”
凤倾实话实说:“你是没有他们好。”
“你!”离妄言气极,脸色隐隐发黑,他忽然邪气一笑,“小家伙,这可是你逼我的!”说完,他豁然低首,目标直取凤倾娇艳欲滴引人采撷的红唇。
凤倾眉心微蹙,下意识地将脸扭到一边,这个吻便落到了她的脸颊上。
被人躲开,离妄言也不恼,薄唇微转,便直接含住了凤倾的耳珠。惩罚性地微微用力咬了一下,换来对方不可抑制的颤栗。
凤倾薄唇紧抿,强忍着要将身上之人一脚踹开的冲动,任其兴风作浪,只是内心的厌恶却越来越浓郁。
离妄言起先还带着几分防备,可是吻着吻着,竟是渐渐着了迷动了情。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会如寻常男子一般沉迷于女子的身体。
幼时在青楼的几日,见多了世间肮脏龌龊之事,所以对于男女情爱,他一直都心有抵触,总觉得两个人抱在一起卿卿我我很是恶心。
这也是离妄言作为一个男人,又身在百花宫,每天面对着美女无数,都不曾动情分毫的原因。
可是,世事难预料,离妄言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此时此刻竟会栽在身下这个女扮男装、性子全然不见小女儿娇憨之态的人身上。这让他有几分懊恼,懊恼的同时,心底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
可是,这冲动来得突然,去得也仓促。正沉浸在这个吻当中的离妄言忽然一下子推开凤倾,身体偏向一侧,连着吐了好几口鲜血。
强压下胸腔内翻涌的不适感,离妄言修长的手缓缓地擦去嘴角的血迹,眼底渐渐地流露出一丝邪佞。
“小家伙,你敢算计我?”阴沉的声音透着隐忍和压抑,隐隐还带着几分不甘和……失望。
凤倾面无表情地坐直身子,低头抚了抚胸前的衣襟。“你以为我的便宜,是那么好占得?当我是什么了?青楼里的妓子么?”
青楼两个字让离妄言脸色微白,那段日子,他因为还太小,并没有被迫接客卖身,却也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每日里苟延残喘,凡事都要看着别人的脸色,战战兢兢地活着。动辄挨打挨骂,缺吃少穿,要不是心中执念太深,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坚持下来。
凤倾的话让离妄言心中一揪,脸色却越来越暗沉。他愤愤地瞪着眼前云淡风轻的人,“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毒?”
凤倾扬眉,“谁知道呢!”本来就不少,这次为了应对离妄言,更是在身体各处还有衣服内外都涂了毒。
“你!”被凤倾那极力压抑的得意和兴奋气得不轻,离妄言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杀意,然后蓦地起身,抱起凤倾便施展轻功消失在原地。
离妄言直接带着凤倾去了百花宫他的寝宫之内的瑶泉池,瑶泉池水雾氤氲,里里外外都用上好的玉石铺就,低调却奢华。
这是一处温泉,里面的水与外界相通,乃是活水,是他平日里沐浴所用。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不得使用。
凤倾一路上的不停挣扎,使得离妄言内心烦躁不堪,人刚落到瑶泉池边,二话不说便将怀里的人给丢进了水中。
凤倾冷不丁被人丢进水里,身子在水中沉沉浮浮,接连呛了好几口的温泉水。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她抬手抹一把脸上的水,顾不得满身的狼狈,就要飞身跃起。
只是,每一次凤倾才刚有所行动,就会立即被离妄言掌心射出的金叶子给逼回水中。而且不管她去哪个方向,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准确地判断出来,并迅速射出手中的金叶子。如此反复了十几次之后,凤倾终于怒了。
“你这个神经病,到底想怎样啊!”凤倾站在刚到胸前的水中,愤愤地瞪着蹲在岸边、一脸冷冰冰的男人。
离妄言垂眸把玩着手中的金叶子,勾唇笑得漫不经心。“等什么时候……小家伙你身上的毒都洗干净了,自然就可以上来了。”
“哼!你以为我身上的毒是那么容易洗干净的么?”凤倾斜睨了眼离妄言,暗暗观察着他的脸色。接连中了自己的好几种毒,估计他一直都在用内力强行压制着,她就不信,他还能百毒不侵!
离妄言的确也不好过,体内的毒素相互碰撞着,若不是他及时地用内力压制,只怕早就生不如死了。如今被凤倾如此挑衅,他不由得怒从中来。
干脆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迈入水中,离妄言神色冷凝,目光幽深,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凤倾,一步一步地向她迈进。周身的低气压,直叫人寒彻入骨。
“小家伙,你不要逼我。”
离妄言距离凤倾越来越近,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压也越来越具有压迫感。宽大的袖袍在水雾氤氲的池水里铺陈开来,好似大朵大朵的蔷薇花,美艳妖娆。
凤倾微微凝眉,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又因为倔强,身体不动如松,就那么定定地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人。她下的毒,她心中有数,别看离妄言现在还毫无异状,但是估计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她就不信,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对自己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果然,就在离妄言距离凤倾不过咫尺的时候,他忽然偏头,吐出一口黑血来。污血在水面快速渲染开,好似一幅触目惊心的水墨画,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前的奔波,再加上连续多次投掷金叶子,消耗了不少的内力,终于使得他体内的毒再也压制不住。
冷眼看着离妄言吐血不止,凤倾反而一派闲适慵懒地往后靠在了池边的墙壁上。“如何?毒发的滋味儿很*吧?”
离妄言右手捂着心口处,努力平复着紊乱的气息。黑眸幽幽地望向一脸没心没肺的凤倾,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算不上讨厌的女人,离妄言暗暗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她留在身边,即便是折了她的羽翼,也要将她牢牢禁锢。直到,自己玩腻了她为止。
被离妄言阴狠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凤倾轻抿薄唇,干脆转身就要踏出温泉。却不料,一只手臂忽然勾住她的腰,将她大力地给拽了回去。
“反正都已经中毒了,那么中一种毒跟中十种毒又有什么区别,你说呢,小家伙?”离妄言牢牢钳制住凤倾的身体,垂眸笑得冰冷。
凤倾眼底闪过一丝防备,尝试着挣扎了几下,竟发现浑身动弹不得。心知这个男人武功的确是高深莫测。“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懊恼地喝问。
“想……吻你。”离妄言云淡风轻地吐出这么几个字来,身体的动作却犹如雷霆万钧不容任何人有所抗拒。
凤倾气极,体内的潜能瞬间被激发出来。她迅速的曲起右腿,朝着离妄言两腿之间狠狠地顶了过去。
但是,凤倾的膝盖还没有接触到离妄言的身体,他却忽然又一次偏过头去,口吐黑血。
趁着这个机会,凤倾一把推开离妄言,面无表情地爬出了瑶泉池。身后,离妄言的身体缓缓地倒下,最终跌落在水中,消失不见,水面上只剩一串水泡,伴随着泉水汩汩的声音。
站在池边犹豫了几秒钟,想到无忧花,凤倾不由得低咒一声,赶紧又跳入水中,一头扎进水里,将那个已经沉入水底的人给拽了出来,动作粗鲁至极。
“靠,老子欠你的!”凤倾用力将意识已经有些昏迷的离妄言给丢到了水池边,自己也紧跟着爬上去。一手提起他的衣领,一手有意加重了力道拍在他的背后,带着几分恶意报复的意味。
接连吐出好几口水,离妄言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带着几分迷蒙,如同水中望月雾里看花,虚虚实实让人看不真切。体内中毒太深,又险些溺水而亡,一直靠内力维持的缩骨功便渐渐破功。
望着离妄言的四肢奇迹般地伸长,凤倾眼眸微微撑大。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识到所谓的缩骨功,只见原本如同女子一般娇小的身体慢慢被拉长,四肢也跟着舒展开来,甚至连妖艳的五官都产生了变化,多了几分属于男子的英俊,还有那份独属于他的邪气。
只可惜,这会儿受体内的毒折磨,离妄言的脸色苍白得很。
身体里就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不停地啃噬着骨髓,细细密密的疼痛,让他禁不住冷汗直流。又好像整个人被人放在火堆上炙烤,一边烤一边用沾了盐水和辣椒水的鞭子狠狠地抽打着,直到打得皮开肉绽。
忽然,体内的灼热又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冰寒,寒气侵入骨髓,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最要命的是,就在身体达到了最冷的那一刻,却又忽然感觉被人兜头一盆滚烫的沸水浇下来,顿时就有种骨肉即将分离的钝痛。
不过一会儿功夫,离妄言可以说是被凤倾的毒给折磨得死去活来。但是,身体尽管疼痛难忍,他却仍旧强忍着,拒绝发出任何示弱的声音。只是用一种平静至极的幽幽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她。
凤倾被这种眼神看得颇有几分不自在,虽然离妄言曾经几次三番找她麻烦,但是说到底,他和她彼此之间并不存在真正的深仇大恨。何况,实际上,他也没有真正地伤害过她。
“喂!”凤倾站在离妄言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伸脚踢了踢他的身体,“到底怎样才会将无忧花交给我?只要你把无忧花给我,我保证立即给你解毒。”
离妄言眼眸微眯,不语。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包裹着颀长清瘦的身躯,映衬着苍白的脸色,显得很是虚弱。
凤倾气极,又踢了几脚。“你到底想要怎样!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耗!而且你也耗不起!”
离妄言显然是被凤倾踢得烦了,黑眸愤愤地瞪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咬牙切齿道:“想要无忧花,也可以。换上女装,在百花宫小住三日。”
“凭什么?”凤倾不干。穿女装,那是女人才干的事情好吧!嗯,实话说,在这一刻,某人很是自觉地将自己给划分到了男人的行列。
离妄言扭过脸,赌气不去看凤倾。
凤倾恨恨地磨牙,继续踢。“换个条件!”
离妄言豁然转回脸,声音冰冷。“不可能!”
“那好,那我现在换了,你现在就把无忧花给我!”凤倾不得已做出让步。
离妄言暗暗地翻个白眼,不鸟凤倾,无忧花三日后才开花,即便他愿意给,现在也没有啊!
凤倾挫败地蹲下身,伸出两只爪子在离妄言毫无血色的脸上使劲地蹂躏了一通,直到感觉出气了,这才恶声恶气道:“三天就三天!警告你,三天后,若是不把无忧花交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你这百花宫!”
似乎是被凤倾凶狠的模样给莫名逗乐了,离妄言轻嗤一声,“只要你有那个胆量。”小家伙要是真敢把百花宫给烧了,那他一定会拉着她陪葬的,黄泉路上有人相伴,也不是不可以。
“哼,有没有胆量,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凤倾倏地一下子站起身来,从身上取出几个瓷瓶来丢到离妄言身上,“把这些吃了,可以暂且压制你体内的毒。不过,每次只能压制一个时辰。要想彻底解毒,得等到三日后,我拿到无忧花跟花桃夭会合以后才可以。”
“你!”离妄言语结。一个时辰毒发一次,还不如给他个痛快的,一次痛个够!小家伙还真是好狠的心哪!
凤倾却歪头笑得坏坏的,凤眸里难掩狡黠。“哦,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和花桃夭呢师出同门,通常情况下,都是我下毒,他解毒的。”
“……”离妄言重重地喘一口气,任命地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为净。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要不是他这会儿还对凤倾感兴趣,一定会拿她做花肥!
服用了凤倾的药,离妄言总算是缓了口气,身体也没那么痛苦了。走出瑶泉池之前,他运用缩骨功将自己变成了女子的模样。
再一次亲眼见证了缩骨功所带来的神奇效果,凤倾咂咂嘴,“唔,缩骨功果然厉害。可男可女,可攻可受,佩服啊!”
说着,凤倾又忍不住上前,前后左右上下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地将离妄言给打量了一个遍,目光最终停留在他的胸前。忍不住伸出手去,小小地戳了戳。
“咦,里面塞的什么啊,手感还不错!”
一句话,让离妄言红了脸,心道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身为女子的觉悟都没有,脸皮厚得饶是他一个男人都有些自愧弗如。
冷哼一声,“无聊!”离妄言一甩衣袖,当先离去。
走出瑶泉池,离妄言直接吩咐侍女带着凤倾去偏殿换衣服。虽然实际上,他更愿意亲自效劳,但是之前毒发时候的滋味儿实在是太*了,他轻易不想再尝试。
趁着这个功夫,离妄言也走入内殿换了一身衣服,同样是明艳的红色,只是款式上略有不同。等到他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恰巧就看到凤倾在几名侍女的簇拥下,缓步走出偏殿。
望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凤倾,离妄言有一刹那的失神。
只见凤倾一身飘逸的红色长裙,长长的裙摆在身后铺陈开好似漫山遍野中那朵最艳丽的蔷薇花,映衬着如雪般细腻的肌肤,整个人美艳不可方物。一头如瀑布般的青丝,仅用一根红色发带高高地扎成一个马尾,随着走动左右摇摆。额前的碎发半遮眉眼,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却遮不住眼底潋滟的水光。
脚下的步伐下意识地快了几分,离妄言有些失神地走到凤倾面前,黑眸久久地凝望着她。几名侍女低眉顺眼地退了下去,目光并不敢在两人身上有所停留。
直到寝殿宫之内只能下彼此两人,离妄言这才幽幽地说道:“真美。”
凤倾不为所动,只神情冷然。“女装我也换了,你也见到了,希望你三天后遵守承诺!”
离妄言邪气一笑,“小家伙,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办到。等到三天后,无忧花开,我便将花摘了送你。不过,这三天之内,你都必须听我的安排。”
“你就不怕三天之内你便毒发身亡?”凤倾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
离妄言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反正已经毒发过一次了,不在乎再多几次。倒是小家伙你,不远千里跑来百花宫,求取无忧花,怕是有不得不的理由吧?”
凤倾心神一凛,立即提高警惕。“那与你无关!”
“是否与我无关,这个就要看小家伙你的表现了。”离妄言微微前倾着身子,黑眸凑近凤倾,经过这半日的思考,他已经很肯定凤倾既然敢跑来这里,就说明无忧花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而那个需要无忧花的人对她来说,可能还要重要一些。
“或者说,我心情不好了,将无忧花给毁了。我相信,到时候,一定会有人陪着我一起共赴黄泉的。说不得,能拉上一个垫背的,我也不吃亏。”
“你!”凤倾深呼一口气,压下心头愤怒,“好,三天就三天,三天内,只要是在我接受范围之内的事情,我都听你的安排就是。但是,如果你胆敢耍阴招,就别怪我不客气。”
“嗯,我等着看小家伙你如何对我不客气。”离妄言直起身子,笑得悠然。
凤倾愤愤磨牙,“神经病!”
“呵,是啊,我就是个神经病。”离妄言不怒反笑,“你可知我为何喜欢穿红衣?”
“因为你变态呗!好好的男人不做,偏偏做女人!”凤倾气极,脱口而出。
却换来离妄言一声嗤笑,“那小家伙你呢?你何尝不是好好的女人不做,偏偏做男人?”
“我……”凤倾暗恼一时最快,说错了话,她气哼哼地扭过头去,有意不看某人欠扁的脸,“我跟你不一样!”
“可我们终归是殊途同归不是么?”离妄言背负双手,目光落向不知名的虚空,声音少了几分邪气,多了几分飘渺。
“我扮女装,是为了生存。之所以喜欢穿红衣,却是因为,红色和血是一个颜色。无论我受多少伤,流多少血,红色的衣服都可以将那些完美地掩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伤口和脆弱,那样我就可以告诉自己,我是有尊严的,我还好好地活着。”
不得不说,离妄言的话对凤倾多少造成了一些触动。穿红衣,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藏起满身的伤痕,为了在人前维持那卑微的坚强和尊严。
就在这时,一道鹅黄色的娇小身影忽然娇笑着跑了进来,乍一看到凤倾,琉璃不由得惊呆了。她瞪大了双目,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你是好看的……哥哥?”琉璃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有些搞不明白眼前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
凤倾无奈扶额,“琉璃,我不是好看的哥哥,我是……姐姐。”
“你--”琉璃呆呆地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前一刻,她还因为听说凤倾来了,而欢天喜地,想着好看的哥哥果然说话算话,这么快就跑来百花宫下聘了。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好看得哥哥就变成了好看的姐姐?
“你骗我?”琉璃水眸里涌起一层水汽,声音隐隐带着几分颤意。很显然,凤倾是女子的事,给她的打击不小。
凤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若说欺骗琉璃,她从未有过。但如果说没有欺骗,可后来到底还是戏耍过她一次。
短暂的沉默过后,凤倾抬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轻叹道:“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你竟然骗我!”琉璃忽然变得激动起来,眼角的泪滴将落未落。
凤倾有些无奈,她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么经不起开玩笑啊。求救似的看向离妄言,离妄言会意,轻叹一声,对着琉璃说道:“琉璃,别闹。回房间呆着去。”
琉璃咬了咬唇瓣,大大的眼睛雾蒙蒙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姐姐,你早就知道对不对?连你也在骗我对不对?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欺骗我!”
“琉璃,别闹了!”离妄言声音低沉了几分,脸色也有些挂不住。这个妹妹向来被他骄纵坏了,却没想到居然会如此无理取闹。
“姐姐,你居然凶我?”琉璃哭着控诉,神情悲戚。
离妄言走上前,伸出手想要安慰琉璃,却不曾想,竟被她给躲了去。
“我讨厌你们!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琉璃忽然大喊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不去追?”凤倾看着消失在远处的背影问道。
离妄言微微凝眉,许久,这才缓缓说道:“无碍。她哭一会儿就好。”却不知,独自跑远的琉璃,已经被人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