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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丫头……这般明目张胆地看了别的男人的身体,居然还敢给他如此理直气壮?
君怜卿听闻凤倾居然正大光明地看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体,心里就郁卒得紧,恨不能立即赶往禁忌森林,将云护法喂狗熊。他单手挑起她的下巴,黑眸幽幽地看着她。“老实交代,你当时都看到什么了?嗯?”那语调危险的,尤其是最后那一个单音,更是凉薄得可以。
凤倾却丝毫不惧,任凭君怜卿钳制着自己的下巴,笑得肆意风流,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有点……猥琐。“啊……什么都看到啦。唔,据目测,云护法的那个……呃貌似还挺大。嗯,与你的比起来,唔--”
“……倾倾,你、想、死、吗?”君怜卿脸色黑黑的,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这丫头不但看了,而且竟然胆大包天地作比较!
“啊哈哈,这个,那个,”凤倾自知一时口快说错话,连忙补救,“反正都已经看到了,索性就顺带着比较一下嘛。再说了,没有比较,哪里来的差别啊!”
“那、你、可、比、较、出、差、别、来、了?嗯?”君怜卿捏着凤倾下巴的手改为在她的薄唇上不疾不徐地摩挲,一下一下的,直叫凤倾毛骨悚然。
“唔……这个问题。”凤倾眼珠子转了转,注意到某人铁青一片的脸,心里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连忙改了口风,干笑着,“啊!当时夜太黑,没看清楚!嗯,就这样!”心里却忍不住哀嚎,以前和这朵小花儿在一起,分明都是她占上风的,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被他给吃得死死的了?
这丫头,撒谎还这么理直气壮……君怜卿冷哼,才不信凤倾的鬼话。“你当真没有看清楚么?”
凤倾立即举手表清白,“真的!我发誓!”其实当时真的没看清楚啊!早知今日,当时就该凑近点仔细看看才是啊!
“那刚才是谁说云护法的……很大的?嗯?”君怜卿明显不准备就这么轻易地给凤倾糊弄过去,游走在凤倾嘴唇上的手指微微用力,成功换来某人倒抽一口冷气。
“哦!那一定不是我!”凤倾妖孽的脸使劲地往后撤啊撤,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哎呀,你看今晚的月色可真美啊!正适合花前月下谈谈情说说爱了撒。来来,咱俩要不要好好谈一谈?”
君怜卿手上的动作一顿,黑眸看向凤倾,一脸的黑漆漆。“谈什么?谈关于云护法和我的谁的更大么?”
嘿!这男人这还没完了!凤倾愤愤地磨牙,欲哭无泪,脸上却笑得越发邪肆。“啊!我发誓,你最大!你最大!云护法的跟你比起来,那就是绣花针好不好!直接没法比!这总该可以了吧?您老满意否?”
“……”君怜卿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跟凤倾在这里讨论这种问题……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他眼底忽然间暗潮涌动,一句话不说,低头便吻了下去。原本只是想惩罚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可是当碰触到那两片柔软的时候,他的心忽然便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力道尽可能地放轻,动作尽可能地温柔,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那潋滟的红唇是那么得软,那么得香甜,那么得让人沉沦。丝丝如兰的气息流转于两人唇齿之间,美好得让他的心都醉了。
几番辗转之后,君怜卿微微后撤了几分,暗哑地声音说道:“倾倾,你答应过的,今晚……你是我的。”
凤倾的双手撑在君怜卿的胸前,呼吸有些不稳。此时的她发丝散乱,脸颊酡红,比之往日更多了几分妩媚妖娆。经过了刚才缠绵的吻,现在的她明显已经动情。如今听得君怜卿这般说,她不由得心跳蓦然加速。
从来都是大大咧咧自诩有着一颗汉子的心的凤倾,此刻竟是满心的紧张,那种属于少女独有的悸动,让她惶惶不安,让她期待雀跃,也因此她没有能及时回应君怜卿的话。
君怜卿还以为凤倾这是在拒绝自己,眼底不由得染上几分黯然。良久,他缓缓地说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
感受到君怜卿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失落,凤倾的心口一窒,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她忽然凑上前,主动送上自己的唇。
凤倾的主动无疑是一种邀请,这让君怜卿黯然的眸子瞬间被烟火点亮。那一刹那的芳华,直叫天际的月亮都黯然失色。他蓦地搂紧凤倾的腰,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上,用力加深这个吻。
素日的君怜卿多是温柔的,像春水一般柔和,似春风一般舒适,如浮云一般淡薄,恰雪莲一般圣洁,从来都自诩定力极强的他,何曾有过如此热情、如此失控的一面?但是这一刻,他却好似不知餍足的雄狮,将怀中之人抱得紧紧地,将满腔的热情付诸舌尖,辗转,吮吸,纠缠,覆吻得密不透风。
他霸道又急切地撬开她的唇齿,一遍又一遍地盘桓、探索,夺走她肺腑间的空气,又将自己的气息强势推送其间。月光皎皎,浮云翩跹,两人的气息在这静寂的夜里交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网,将彼此困住,仿佛这一困便是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凤倾下意识地勾住君怜卿的脖子,微微仰首承受着他忘情如暴风骤雨的亲吻,给予他最为热切的回应。
她虽是女子,性子却更像男儿,自然不惧羞涩为何物,很是大方地任君采撷。情至浓时,两人不知不觉间便倒在了青石之上,背后触及冰凉的青石,多少有些凉,凤倾的身体不由得僵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也足够君怜卿感知到了。他亲吻的动作不曾停歇,只是抱着凤倾的腰,技巧地一个翻身,两人的位置便瞬间调换了过来。
一个白衣如雪,一个紫衣潋滟。一白一紫两相交缠,彼此的墨发相互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那千丝万缕的青丝,就好似千千结,栓住了你,也缠住了我。
身下是冰凉的青石,身上是娇软馨香,君怜卿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都要飞扬起来。曾经险些失去,如今失而复得,满腔柔情爱意在这一刻化作无边的热情,点燃这一夜的光火。
当此时,凤凰木下树影婆娑,斑驳的月光里两人摒弃一切俗尘杂念于这一方青石之上尽情相拥,唇齿相依。
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得美好,仿佛合该水到渠成。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凤无殇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还没走进回澜阁的院门就已经扯开了嗓门嚷嚷:“倾儿!倾儿!那个……呃!”
话还没说完,凤无殇就傻眼了。看着青石之上迅速分开的两个人,这铁血男儿一张俊脸刹那间红了个透透的。
“你们……你们……继……继续啊!”凤无殇一旦反应过来,立即捂脸!向后转!高大的身躯挺得笔直笔直的,就好像以前在军营里训练的时候那个样。
姗姗来迟的凤无双一走进回澜阁就看到自家大哥那奇异的造型,不由得有些不解。“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说着,还下意识地探过身子看向凤无殇身后。
凤无殇从手指缝里看到了凤无双的举动,急忙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语速很快地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啊?”凤无双有些呆,伸手拿开凤无殇捂在自己眼睛上的大手,“大哥,你在搞什么啊?”
“嗯?我在搞什么?是啊!我到底在搞什么啊!”凤无殇挠挠头,干脆拉了凤无双就往外走,“走啦走啦,总之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就对了!”
“哎?大哥,你不是说有事找倾儿么?这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凤无双被迫跟着凤无殇往院门外走去,犹不忘追根究底想要回头,却被对方大手粗鲁地给掰了回去。
“走了!走了!”
两人拉拉扯扯好不容易到了外面,凤无殇松开凤无双,哼哧哼哧直抱怨。“这两个人也真是的,要亲热到屋里去啊,就在这院子里,也不怕着凉!”
“呃!”凤无双这次总算是明白自家大哥为何会如此激动了,温润的脸上不由得染上几许红晕。想起前些日子与赫连宁--他面色尴尬,干咳一声,“大哥,我看我们还是明天再来吧。”
凤无殇是个直肠子,有事说事,从不会藏着掖着。“嗯,也是。只是倾儿未免太不矜持了,居然是上面那一个!这让皇上的脸往哪搁!看来皇上夫纲不振啊!”
风无双:“……”大哥你能先矜持点儿不?
回澜阁里,两个人听着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和谈话声,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想到自家大哥说的话,凤倾就忍不住闷笑。
“夫纲不振?哈哈哈--”凤倾捂着肚子,直接趴到君怜卿肩膀上,笑得花枝乱颤。
君怜卿黑着脸,一把将凤倾扯进怀里,咬牙切齿道:“我们继续!”他一定要让这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叫做夫纲!居然敢嘲笑他?
继续就继续吧!凤倾眉眼风流,这么半吊子,她也不好受!于是,魅惑一笑,主动俯首吻下去,一边亲吻着,一只手划向他的腰间,如玉的手指轻勾,腰带瞬间被解开,胸前的衣襟便松松垮垮地挂在了他的肩上。
君怜卿不甘示弱,大手同样流连游走于凤倾身体每一处,轻拢慢捻,引起她一阵阵战栗。可是,正当两人衣衫半解渐入佳境之时,凤无殇两兄弟却忽然又杀了个回马枪。
君怜卿气极之余第一时间将凤倾按进自己怀中,将她身上的衣袍拢好,唯恐泄露一丁点的春光,只是那看着凤无殇和凤无双的眼神,实在不怎么和善。
看到君怜卿那好似要将人给生吞活剥了的神情,凤无殇和凤无双两个人不由得一阵老脸尴尬,头皮发麻。
“咳!那个--”想起母亲大人的嘱托,凤无双在凤无殇的怂恿下难得语气急速地说道,“娘说了,夜里凉,不要在院子里。还有,娘还说,阴阳有序,男女有别,那个,倾儿你、你不该、不该在上面!好了,我说完了,你们继续!”
好不容易硬着头皮说完,凤无双感觉自己都快虚脱了,赶紧拉了凤无殇拔腿就跑。艾玛欲求不满的男人好可怕!欲求不满的皇上更可怕!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君怜卿有些无奈地觉得,这一晚上要是再来这么两次,他就真该坐实那不举的传言了。
黑着脸,君怜卿有些抑郁地躺在青石之上,周身萦绕着浓浓的怨念。他俊逸无双的脸上写满了欲求不满,好似浸了水的黑眸幽幽地看着凤倾,语气哀怨:“倾倾--”
凤倾也很无语,谁能想自己那素来温吞的二哥竟也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啊!虽然是自家娘亲大人交代的!不过,被人这样接二连三打断的确不好受就是了!
深呼吸一口气,凤倾蓦地勾住君怜卿的脖子,在他薄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然后豪气干云道:“咱们回屋继续!”
“好。”君怜卿周身的怨念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他抱着凤倾从青石上坐起来,在她微肿的红唇上同样重重地亲了一口,这才弯腰打横抱起她来,大步流星地直奔房间而去。
房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凤倾双脚刚一着地,密不透风的吻就已经铺天盖地而下。两人拥吻地热切,大有一种壮士断腕的决绝,誓要将奸情进行到底!
一道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屋外凉风习习,屋内热火朝天。
君怜卿和凤倾两人一次又一次地拥吻在一起,辗转着,流连着,彼此挑逗、追逐、嬉戏,两个相互依偎相互纠缠的身影就好似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亲吻,旋转,在热情的海洋里徘徊徜徉跌宕起伏。
不知是谁先起得头,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衣袍如蝶翼渐渐散落了一地。紫的潋滟,白的如雪,相互交叠,相互纠缠。
当两具年轻的身体陷入床榻之上,彼此之间的热情之火便被彻底点燃。君怜卿不停亲吻着身下的人,时而温柔缱绻,时而霸道狂烈。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间觉得,就算这一刻立即死去,他也该是幸福的。
纵然再豪迈,再厚脸皮,到底还是女儿家,当彼此滑腻光裸的身体相互熨帖,凤倾本能地一颤,身子瞬间变得僵硬。
君怜卿似是感受到了凤倾的不适,渐渐放缓了动作,越发轻柔缱绻起来。今夜还很长,他有的是耐心来软化她,引诱她,邀她共舞。
灵巧的舌滑进凤倾唇齿之间,摩挲着,盘旋着,引诱着她,让她打开防线,任他予取予求。
凤倾僵硬的身体渐渐变得柔软,意乱情迷之间,她着实敌不过君怜卿不遗余力的诱惑。红唇微张,任君品尝。
长夜未央,红罗帐里,好风光。交颈鸳鸯,共赴巫山,*长。只不知,几番辗转,满室靡靡,直到天将大亮方才云停雨歇,暂时收场。
……
……
清晨,回澜阁里一片静谧。由于昨夜的事情,凤家的人都十分默契地没有再出现,而是将空间交给了屋里相拥而眠的两人。
直到日上三竿,房间里总算是有动静传出来。只听凤倾一声河东狮吼:“君怜卿你个王八蛋!”然后,伴随着的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君怜卿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及腰的黑发散落胸前背后,明明身无寸缕,却仍旧难掩其骨子里所散发出来的优雅从容。蜜色的肌肤上遍布的青青紫紫的痕迹,无不昭示了昨夜的火热和疯狂。
他一脸哀怨地看着凤倾。“倾倾,我又怎么惹着你了?”说着,还很是自觉地回到床上,掀开被子钻进去。
凤倾眼眸微眯,眼底危险流过,二话不说,又是一脚飞过去。“怎么惹着我了?你、说、呢?”这可恶的男人,上辈子是到底是有多欲求不满啊!一晚上险些把她给累死!可怜她的小蛮腰,都快折了好不好!
君怜卿伸手握住凤倾飞来的玉足,嗯,似乎不像之前那样冰凉了。“倾倾,我那也是情不自禁。谁叫你那么美味。”
“滚蛋!老子现在不想看到你!”凤倾用力抽回自己的脚,却发现因为刚才的动作,盖在身上的被子早已经滑落下去。裸露的肌肤接触到外面的空气,丝丝凉意直沁心头。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身子,赶紧去拉一边的被子。
君怜卿却忽然整个人覆了过来,黑眸里璀璨如星辰。“倾倾,冷的话,我们再做点别的,如何?”
凤倾的脸直接就绿了,她伸手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一推没推动,再推还是没推动,不由得愤愤磨牙咬牙切齿道:“君怜卿,你还有完没完?”
君怜卿眨眨眼,无辜道:“我只是想温暖你。”
“谢谢!不用!”凤倾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道,“赶紧给我起开!不然废了你!”
“……倾倾,废了我,那你怎么办?”君怜卿忽然笑得一脸邪恶,一只手忽然在凤倾的腰上捏了捏,那动作含着挑逗含着暧昧,直叫凤倾浑身一阵不受控制的颤栗。
凤倾俏脸粉红,却仍旧不肯服输,只是得意地挑眉。“天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得是。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倾倾--”君怜卿的脸色隐隐有发黑的趋势,语气明明很温柔,可是听在凤倾的耳朵里却是*裸的威胁,“两条腿的那都是太监,你找他们做什么?嗯?”
君怜卿说着,还很是故意地动了动自己的腰,好让凤倾亲身感受一下他与那些两条腿的太监绝对是不一样的!
凤倾嘴角微抽,这精虫上脑的男人!咬咬牙,“我要在上面!”
君怜卿有些浪客中文</A>为难,歪头道:“娘说了,阴阳有序,男女有别。”
“不管!我就要在上面,否则免谈!”
“可是我担心你会受不了的。”君怜卿抬手抚了抚凤倾额前的发丝,说得一脸和善温柔。
凤倾懒得跟君怜卿废话,直接将他掀翻到一边,自己紧跟着压过去。“受不受得了,不劳你操心!看本少爷今天不把你做到腿软!”
君怜卿也不挣扎,只随意地躺着,任凭凤倾在自己身上兴风作浪,须臾,幽幽一叹:“那好吧,只要你喜欢就好。”
凤倾冷哼,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是没过多久,凤倾便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趴伏在君怜卿身上不动了,直到现在,她总算是明白君怜卿为什么会担心她受不了了。都怪这可恶的男人,折腾她一夜。可怜她这老腰啊,都快折了,嘤嘤嘤。
软软地趴在那里,凤倾嘴里无力地咕哝道:“不行了,不干了不干了,睡觉!”
君怜卿却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轻笑,“好,你睡你的,我来侍候你。”然后,天旋地转,两人位置颠倒,在凤倾出口拒绝之前将所有一切尽数封尘于彼此的唇齿之间……
这一次,等到两人从房间出来,已经是日薄西山了。
自觉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凤倾,决定三六计走为上,即刻离开凤家。尤其是看到云晴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更是觉得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君怜卿自然知道凤倾这是害羞了,倒是很是体贴地主动请辞。临上马车前,憋了半天的云晴终于还是在凤元秋的怂恿下忍不住开口了,她沉吟着,缓缓说道:“那个,倾儿啊,皇上龙体金贵,有些事情,适可而止就好啊,别太频繁了,过犹不及。”
噗--凤倾直接内伤了。这到底是自己的娘啊还是君怜卿的娘啊!什么叫做皇上龙体金贵,有些事情适可而止啊!搞得就好像是她欲求不满似的!
“知、道、了!”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三个字来,凤倾一脸郁卒地爬上了马车。一屁股重重地坐下去,瞬间又弹跳起来,一手扶着酸软的腰,一手颤巍巍地指着面前那个犹自云淡风轻浅笑盈盈的男人,直恨得牙痒痒。
君怜卿难得看到凤倾如此吃瘪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直接坐到凤倾身边,伸手拥住她,低头轻笑道:“生气了?”
凤倾虎着脸,拿开君怜卿搁在腰间的手。“别烦我!我不想看不到你!”
君怜卿好笑道:“倾倾,你这个样子,倒真像是欲求不满了。”
“你还敢说!”凤倾胳膊肘对着君怜卿的心口用力一顶,恶声恶气道,“再敢多说阉了你!”
君怜卿吃痛,却也不敢再继续招惹凤倾。只得强忍着笑意,从善如流。“好,我不说就是。是我欲求不满,这总该可以了吧?”
“本来就是你!”凤倾声音闷闷的,这下好了,以后在家人面前,她估计是一辈子都摘不掉欲求不满无节制无节操的帽子了。这叫她以后如何见人!
“对,是我。都是我的错。”君怜卿也不计较,转而用下巴蹭着凤倾的头顶,眼底盈满柔情爱意。感受着怀中的温软馨香,只觉得人生从此都圆满了。
凤倾被君怜卿拥在怀中,这一刻困意袭来,竟是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她此刻所依靠的胸膛却让人无比安心。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就这样一直下去,直到地老天荒,也好。
*
一天一夜的放纵的结果就是,回到居住的小院以后,君怜卿直接被凤倾拒之门外了。看着紧闭的房门,想着之前某人咬牙切齿地威胁,君怜卿站在房门外思考了一刻钟,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到第五钰的房门外,抬起脚,就狠狠地踹了过去。
当此时,第五钰正衣服脱了一半打算睡觉,结果门就给人从外面踹开了。吓得他顿时如一只受了惊的兔子,险些跳起来。连忙拢好胸前的衣襟,他一双眼睛红红的,惴惴不安地看向门口。
君怜卿背着月光负手立于第五钰的房门口,掩在阴影里的脸看不清神情。明明是白衣风华,飘渺如仙,此时却犹如修罗现世,直叫第五钰心惊胆战。
“你、你来我房间做、做什么?”第五钰怯怯地问,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跟你说,男、男男授受不亲,你别过来!”
君怜卿微皱眉心,很是鄙视第五钰明明一个男人却动不动就哭鼻子掉眼泪。他身子微侧,沉声道:“出去!”
“为什么?”第五钰身体瑟缩了下,不解。
君怜卿懒得废话,直接大手隔空一抓,第五钰便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直接飞出了房间。第五钰吓得一通乱叫,直吵得君怜卿耳朵疼。
等到碍事的人终于被请出去了,君怜卿这才心满意足地踏入房中。既然凤倾不让进门,那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好了。不得不说,某人一点鸠占鹊巢的觉悟都没有。
然,君怜卿的步子刚迈出去一步,就听到隔壁的房门吱嘎一声开了。心中一喜,急忙跑出去,就看到凤倾身着中衣,只随意披了件外袍就出来了。
“倾倾。”君怜卿一脸欣喜,就要上前。
凤倾一个眼刀丢过去,“你给我站在那里不许动!”
君怜卿应声顿住脚步,有些不解凤倾的意思。然后就看到凤倾对着第五钰招招手,一脸纯善的笑容。“小五啊,今晚跟师叔一起睡。”
这丫头!君怜卿黑着脸,幽灵似的飘过去,一把搂住凤倾的小蛮腰,语气危险道:“倾倾,你要跟谁一起睡?”
凤倾很是淡定地将君怜卿的手臂扯开,冷哼一声,直接小腰一扭回房了。
君怜卿也不恼,只背负着双手,昂首挺胸,一脸若无其事地跟着走进去,就好像刚才那个生气的人不是他似的。
凤倾眼角的余光瞅见身后紧跟进来的人,嘴角瞥了瞥,轻叱道:“今晚打地铺!”说完,便滚到被窝里梦周公去了。
君怜卿倒是难得地好说话,“好。”然后关好房门,信步走到桌案前,批阅先前文试的答卷。一张一张地看过去,遇到好的,他便用笔在旁边加上几笔,不知不觉,竟是到了半夜。
当看到凤倾的答卷时,君怜卿的眼睛顿时一亮,饶有兴味地看下去。
“治国之道,富民为始。民富则易治,民贫则难治……”君怜卿一边看一边无声念读,“其后依法治国与以德治国,此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嗯,君怜卿眼露赞赏,前半部分是他为她所写的治国论里面的内容,后面依法治国与以德治国的论断倒是新鲜。自古帝王皆重刑法,轻德治,以至于失人心之事时有发生。如此,严法重德,恩威并施,倒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
目光落到答卷最下方一行小字,君怜卿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万分。只见上面这样写着:“胆敢不给老子第一名,回头切你小*!”
君怜卿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就感觉某处凉飕飕的。回头看向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某人,不由得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看到凤倾踢被子,便站起身来走上前,细心地为其盖好。然后便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凤倾之所以坚持入朝为官,君怜卿又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她应该是不愿意自己一辈子都窝在后宫那座金色牢笼里吧,她的心里终归是向往自由的。既然她喜欢,他便支持她。就算是翻覆整个天下,也在所不惜!
第二日,朝堂之上,君怜卿力排众议,新任命了一批年轻官员。当他提出,任命凤倾为左相之时,遭到了大批老臣的反对。
面对众人的反对,君怜卿不急也不恼,只缓缓地取出凤倾那把在练武场上大显神威的手枪指着众人来回瞄了一圈,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枪弹无眼哪。”
于是,原本聒噪的大臣们,立即乖乖地闭嘴了。反正凤倾文试比试都成绩遥遥领先,他们也没必要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不是?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凤倾走马上任,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马尾巴上,让朝中一批为人臣者惶惶不可终日。
前左相刘成祥因之前随尚武帝作恶多端,被朝中同僚弹劾揭发,所以在君怜卿登基之后,便欲为了保命告老归乡。却不想还未请辞,便被发现丧命于家中,死相凄惨可怖。而君承慑的母妃珍贵妃,身为先帝贵妃,也被流放到皇陵,为尚武帝守灵。但是,刘致远在军中的职位却依旧保留,其手中的兵权尚未收回。
刘致远身为正三品怀化大将军,手中握有将近二十万人马的兵权,势力不容小觑。他原本是想拥兵力保君承慑登基为帝,却不想君承慑还未来得及发动宫变便惨死于凤倾和君怜卿手中,仇恨之余便起了夺权篡位的心思。刘成祥死后,便带兵从边关直接远走潮州,虽没有直接占地为王,却也称霸一方。
君怜卿连发十二封诏书急诏刘致远归京述职,刘致远却趁机放出话来,声称若要他归京,除非帝君纳其嫡女刘玉儿为妃。君怜卿自然不可能答应,这件事便这样僵持下来。
刘致远那一日虽然听闻国师璇玑说什么君怜卿为天煞孤星,一生只有凤倾一人为后,但到底有些不甘心,便总想着趁着凤倾对外声称缠绵病榻三年的时机欲将曾经嫁给君承慑为三皇子妃的刘玉儿送到君怜卿身边。
刘致远的想法很符合当下男子的思想,那就是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何况还是一国之君!即便不能为后,做个妃子也好,到时候吹吹枕边风,也好多为刘家争取些利益,以为日后夺权打下更多基础。
刘玉儿虽然早已经被君承慑破了身子,但为人妇后,却生得愈发妩媚动人,且为人颇有几分小聪明。以前在对付君承慑身边的那些女人的时候,刘玉儿可没少耍心机。这也是刘致远为什么会选中她的原因。
自古皇室多禁忌,个别朝代,父子之间、兄弟之间共用一个女人的例子也不在少数,所以刘致远自认为君怜卿亦无法抵挡自家宝贝女儿的魅力。
如今凤倾刚刚走马上任,便有人提出此事有意难为。提出这件事的人,身份还比较特殊,那人乃是前太子君承威一派的人,礼部尚书上官枫。
此刻,众人站在朝堂之上,上官枫迈出一步,说道:“怀化大将军刘致远拥兵自重,危及我君氏江山。前些日子更是有传言称,刘致远意欲自立为帝,发兵潮州邻城博州。不知左相大人可有何高见予以化解?”
上官枫说着,目光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着凤倾,眼底闪过轻蔑和鄙夷。那一日,皇家练武场上,皇上对这凤三可谓关爱有加,更有甚者,在见到他遭遇危机之时亲自出手相救,并不顾大庭广众之下与之搂搂抱抱。不过一介毫无背景身份之人,竟然一下子官拜当朝左相,这其中的因由,不得不让人深思啊!
凤倾负手而立,并不把上官枫眼底的轻蔑和嘲讽看在眼中。她自然知道,朝中盛传她以色事主,暗地里爬上了君怜卿的龙床,依靠出卖色相,这才入朝为官。事实上,她也的确爬了不是?
“上官大人不好好管好你的礼仪、祭祀,倒是关心起这兵部之事了。当真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哪。想必兵部尚书王大人会很感激上官大人的。”
“你!”上官枫脸色一僵,果然就看到兵部尚书王长空一脸阴郁之色。王长空先前正是三皇子君承慑一派的人,后来改投当今圣上,但私底下他到底与刘致远是否还有联系,这谁又能知道?
上官枫不由得心中怒极,心道凤三果然狡猾如狐,倒是有几分手段,不过三言两语就趁机挑拨了自己与王长空之间的嫌隙。但他到底也是浸淫官场多年,早已经练就了一身虚假伪装,为人处事圆滑至极。他正色道:“左相所言甚是,只不过,本官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理应为皇上多多分担一些才是。本馆相信,王大人应该不会那般小肚鸡肠才对。是吧,王大人?”
王长空心中不悦,却也不肯表现出来,只淡定从容地回应道:“上官大人所言,亦是本官所想。我等身为朝廷命官,拿着朝廷发放的俸禄,自是要为君分忧,为民造福。”
切,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凤倾冷眼看着上官枫和王长空两人虚与委蛇面合心离,也懒得计较。上官枫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情,无非是为了引出纳刘玉儿为妃一事。她又不是傻子,吃饱了撑的给自己男人娶小老婆!
目光转向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君怜卿,凤倾没好气地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意思是,看吧,都是你惹得风流债!竟然连那种二手货都抢着想要登堂入室!
君怜卿无趣地摸摸鼻子,一脸哀怨,心道他多冤枉啊!他也恨不能离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女人越远越好啊!他黑眸微微眯起,看向正相互吹捧的上官枫和王长空,心中渐生冷意。看来,朝廷里是该大换血了啊,只是破格提拔了那几人还远远不够呢。
凤倾无视掉君怜卿眼底的哀怨,心中开始思考有关刘致远的问题。不过,看来那神棍的话还是不够起到威慑作用啊,竟然还敢有人顶风作案。想到此,凤倾心底对璇玑不由得多了几分鄙夷。
此刻,远在皓月国某处的某人忍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心中暗道,难道有人想他了?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凤倾想得没错,上官枫和王长空相互说了半天之后,终于还是切入正题了。上官枫对着君怜卿遥遥一拜,说道:“皇上,当日,国师曾言皇上不适合纳妃,但如今皇后娘娘缠绵病榻,无法侍候龙体,总归不妥。臣斗胆以为,何不暂且应下怀远大将军的要求,纳了那刘玉儿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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