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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峰...现在变得越来越强了呢...强到，已经不需要任何人,在他的身边了呢。”
“我知道。”
“其实我...在你们没有发现的时候,也成长不少了呢...只是,你们都没有发现罢了。”
黑子抬起头看他。
“小黑子一定觉得，第一个不再适应帝光这个群体，第一个提出解散的人,一定是小青峰吧,”黄濑一直微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人感觉很不自在,“小黑子有没有想过，第一个想离开的人，有可能是我呢？”
“黄濑君...？”
“不过小黑子不要担心，我不会那么快离开你的...”仿佛是安慰似地，黄濑对黑子笑笑，不知道为什么，不仅一点没有安心的感觉，反而觉得，这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小黑子和小赤司，做了吗？”
黄濑突然冒出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黑子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几乎把手中的汤勺丢在地上，好不容易平下心静下气来，“黄濑君你在说什么啊！”
“哦，抱歉抱歉呢，也是，这种问题不应该这么直接地问出来呢...”黄濑话锋一转，“不过看小黑子的反应，我大概也猜出一两分了呢。”
“没有就是没有。”黑子把吃完的甜点推到一边，自然而然地拿来菜单翻着，“我还要这个...黄濑君去给我点...”
“果然...虽然是小黑子把我叫出来，但到头来还是要我请客吗？”黄濑无奈地笑笑，“而且，小黑子这是故意岔开话题吧？”
黑子不做声了，自顾自地把玩巴菲上插着的小纸伞。
其实自己和赤司，并没有他们想象得那种更深一层次的关系。
不过是贪恋那个人怀抱的温暖罢了，不过是抓住那个人不想放手罢了，不过是理所应当地接受他给与的一切疼爱罢了。
即使如此，两个人并没有超越最后的界限。
甚至是暑假去海边那次，两个人之间的牵绊疯狂得几近沸腾，就连四周的空气都暧昧得点火就着，几乎是剑在弩上的气氛。拥抱，亲吻，甚至更深层次的亲密，但是...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年纪还尚小，即使是赤司，也难免在这样的时候露出本不该属于他的青涩本性。虽然连黄濑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占有欲如赤司般强烈的男子，居然可以那么简单地放弃...得到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的机会。
虽然在身为情场老手的黄濑看来，除了脑子进水...还真的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黄濑虽然看上去纯良，但是与那些女孩子交往的时候，要是有天时地利，再加上气氛尚佳，女孩子也还蛮可爱动人的话...黄濑也不会白白地和她看一宿月亮聊一宿人生的。
更别说对象是黑子的情况下，毕竟也是男人，怎么可能甘心当柳下惠。
黄濑不是赤司，不会有那么多想法和考虑。不会像他一样，在游刃有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格外谨慎的心。
黑子不是那些莫名其妙的花痴女人，不是那些身经百战的小牌模特，在他真正接受与赤司的关系之前，赤司不会强迫他做任何有可能伤害到他身心的事情。
虽然，这份心情黄濑不会理解，黑子更不会理解。
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倒是方便解决了，没那么正式的开始，没那么深刻的关系，倒是能更容易、更彻底、甚至说是更理所应当的结束。
“小黑子，不要再想那个人了，也不要再为小青峰头痛了，其实，有的时候仔细想一想，你的身边，并不是只有那么两个人的。”
“我也会变得很强，我也会有一天，用我的模仿完美地超越整个一军队伍，我也会有一天，凭借着自己微弱的光，在属于我的地方打拼出一个一席之地，”黄濑凄凉地笑笑，“小黑子，太阳背后的光，即使很微弱，即使总是被埋没，你也不能，无视他它的存在啊...”
“黄濑君，我...”
“停，”黄濑摆手打断了黑子，“请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就说一些令我绝望至极的话，好么...至少，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未来的可能性，好么？”
黑子在那一瞬间才发觉，改变的，并不只是青峰。
这六个人之间，不知道有什么...渐渐地变得不一样了，不知道有什么...渐渐土崩瓦解，无论怎样，都再也拼接不回来了。
在冬季赛的时候，上场之前，赤司一如往常地给队员们讲解这次的比赛战略，青峰也一如既往地，慵懒地站在一边发呆。
并不是一切未曾改变，只是习惯，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
青峰不耐烦地挖了挖耳朵，“只要和往常一样，让哲传球给我就好了吧？”
当青峰意识到自己下意识说出了错话时，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了，尤其是黑子，把头压得几乎看不见。
“不，大辉，”赤司却缓缓地开口，拍了拍肩膀，“这次，你自己来。”
黑子突然抬头，眼睛茫然地眯着，仿佛不明白似地。
“大辉，这一次，我们不需要光影组合了，”赤司并没有躲避黑子的目光，在各种复杂的注视下，赤司的表情仍旧没有波澜，“应该说是...以后都不需要了。”
“赤司...”黄濑刚要开口辩驳，就被绿间狠狠地撞了撞手臂，丢来一个“少多嘴”的眼色。
黑子已经没有力气和赤司辩驳什么了。
你想做的事情，从来都是一意孤行，我又有什么办法。
你这么坚决地向拆散我们，不是么...我又有什么办法。
“好的。”青峰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甩开赤司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青峰只是点了点头。
紫原“咔”第一声咬断了美味棒，这一声脆响，在这死一般的沉寂里，格外刺耳。
比赛的时候，黑子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个队伍中，毫无用处。
习惯性地，黑子在第一时间趁对手不注意...悄然无息地截掉了对方手中的球，可是当他兴冲冲地要传给前锋位置的青峰时，却发现...他根本没在自己视线之内。
甚至说，他自顾自地...甚至不曾注意黑子一眼。
黑子只是犹豫了几秒钟，迅速地收回了眼中的落寞，火速把球传给黄濑！
黄濑利落地接过来，没有像平时一样，接到球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疾风一般的速度，流星一般的灌篮！
他的动作，虽然还略显稚嫩，但是不经意间，与一年前的青峰...有三四分的相似。
原来如此...每个人都在改变么...
被丢在原地的，原来只有我么...
黑子的眼神有点凄凉，却没注意到，绿间，赤司，甚至是紫原，都在默默地注视着他。
青峰仍旧飞扬跋扈，对他来说，对方虽然是名校，但是不过是二流队伍的实力，对付起来简直是游刃有余。
既然游刃有余...就要找找乐子，不是么...
对方的王牌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人物，不过相比起来，其他的队员实力就不可观多了。
尤其是对方的控球中枢，个子并不高大，瘦瘦小小的样子，总是小心翼翼地，努力想要呛到球。
看着他发色略浅的短发，青峰想到了黑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想法，完完全全地激起了青峰的施虐*。
假装出疏忽的样子，让那个小个子有机可乘，在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青峰甚至能感觉到他颤抖的喘息声。
太像了。
和他...简直一摸一样。
那副明明很努力，却怎么也做不好的样子。
青峰带着几分莫名的笑意，在他人不解的目光里，仍由那个速度并不快的小个子越过自己高大的身躯，一点点靠近篮板...
嘛，反正已经赢了他们这么多分了，也不差这几分。
小个子仿佛获得了莫大的鼓励一般，甚至都没有传球给自己队伍的大前锋。
青峰相信，那一瞬间，这个小个子是抱着证明自己的勇气，投出了那个小心翼翼的三分的。
顺利地出乎意料，他屛着呼吸...看着这个还算流畅的抛物线，一点点接连篮板的轨迹。
就在它马上触及篮板瞬间，青峰突然起身将它盖掉！
“我听五月说过，你虽然防守很一般，不过...三分还是有些能看的，只是在队里没什么存在感，一直没有机会投罢了...”青峰狞笑着看着他惊呆了的表情，“现在...感觉怎么样？一开始就不要对自己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落空的时候也不至于这么难过，你说是吧？”
对方只是咬紧了牙齿，手指关节用力握得发白。
黑子看不下去，“青峰君，够了。”
“你和他一样，”青峰眯着眼睛打量着黑子，“哲，他和之前的你，真像...突然觉得自己没有用途了，很难受，是不是？”
“青峰君...”黑子看青峰的眼神，很哀伤，也很决绝，“青峰君现在的篮球，我不喜欢...”
青峰君，你现在也能毫不在意地说出这样过分的话了呢。
你不在需要我，我就没有用途了是么。
你知道我有多怀念...那个时候，我如此地笨拙，而你却不厌其烦地陪我练习，那个时候，我除了耽误你的练习进度也无法为你做什么，我除了奢侈地接受你的鼓励也无法有什么提高，可是即使在那个时候，你也没有像这样地厌恶我。
青峰君，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呢？
“随你便...反正我的篮球，从来也不是为了你而存在的。”
青峰那句话，并没有对黑子造成多大的冲击。
不过是轻飘飘地，埋葬了整个帝光时光的记忆。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