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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声突如其来的怒喊,殿中众人皆是一惊,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转头朝门口望去。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皇甫翊高大挺拔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了殿门口,一袭紫金华服,玉冠束发,长发如墨披洒肩头,满身风华绝代万千。
此时,嫡仙般的脸上,各种情绪聚集,似喜似怒似哀似乐,让人见之好生奇怪。
他身后,一袭竹青色华服的贺章同样情绪万千,而眸中明显看得出悲痛来,就连两名黑色护卫也是表情怪异。
见是皇甫翊来了,殿中众人皆是心怀鬼胎,见他们如此神情,又无比疑惑,他们这是怎么了?
看到皇甫翊出现那一刻,苏馥珮的心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似觉得这个男人此刻来,是来与她作对的,让她莫名有些慌乱。
听到刚刚那声‘本王不同意’,轩辕谨已知皇甫翊此刻来的目的,不过他无惧无怕,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嘴角带笑地看着皇甫翊。
见到那道绝美无双的紫色身影,夏候冰清欢喜不已,终于见到他了,今日挺着重伤而来,总算没有白来。
他仍旧那般风华万千,让她的心狂乱不已,深深痴迷。
南宫夜夏候靖心头皆是一喜,皇甫翊来了苏馥珮便不会嫁去轩辕国,只要不被轩辕国夺去,苏馥珮留在皓月国,他们也还能接受。
毕竟皓月国最弱,就算强大起来,也是与他们实力相当,而轩辕国要是再变强,就超过了他们,他日轩辕国若起野心称霸天下,他们两国必要遭殃。
苏馥珮这个种粮奇材,要么自己得,要么皓月国得,否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一众文武百官皆在心底暗怨,本来都要成了,皇甫翊这是来捣什么乱?
浅柔第一次见到皇甫翊,眼前一亮,这个男人是谁,竟如此绝美,比她的谨哥哥还要美上几分?不过还是她的谨哥哥好,别的男人再好,她也不喜欢。
皇甫赢无疑是最开心的一个了,他正骑虎难下,皇甫翊的到来,让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当下大笑道:“翊亲王来了,快进来!”
皇甫翊应了声是,带着三人大步迈进殿来,身影挺拔,目不斜视,最后停在了殿中,紫眸一一扫了殿中众人一眼,视线落在轩辕谨上座的苏馥珮身上,紫眸中的痛意深了几分。
经此一看,忽略她脸上的遮挡,倒是十分像兰雪的,当初为何因为这遮挡而不愿细看她这张脸,否则也早已发现了不是?
夏候冰清紧紧拽着手中的丝帕,眸中全是爱慕,如此近距离地看皇甫翊,更让她的心狂乱。
他衣发有些凌乱,兴是因为来皇宫的路上走得太急,却未损他半分绝美,紫玉冠在殿中的琉璃灯下,潋滟着耀眼夺目的华光,满身紫气萦绕,温润如玉。
夏候冰清的眸子越发明亮,心中下了决定,她一定要嫁给皇甫翊,任何人也别想阻拦!
皇甫翊看了苏馥珮一眼,收回视线,带着三人抱拳朝皇甫赢一拜:“参见皇上!”
皇甫赢满脸喜悦,朝他们扬手道:“平身!”
“谢皇上!”四人起身。
皇甫赢端正坐好,一身明黄龙袍此刻显发出满身帝王威严来,他笑道:“翊亲王告病在府中,此时为何会过来?”
皇甫赢又转头看了苏馥珮一眼,眸中一痛,抱拳回道:“臣弟听闻今日苏姑娘要嫁给轩辕三皇子,特意赶来道喜。”
道喜?
闻听此言,殿中又喧哗起来,道喜是假,抢人才是真吧?刚刚那声‘本王不同意’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苏馥珮眉头一挑,看着皇甫翊默不作声,看他想怎么样?
轩辕谨随意地理了理衣摆,云淡风轻地笑问:“翊亲王也想娶珮珮吧?”
皇甫翊挺拔答道:“不是。”
她已是他的妻子,他还用得着再娶吗?
“既然不是要娶珮珮,那翊亲王今日前来阻止本皇子与珮珮是何意?”轩辕谨挑眉问道。
皇甫翊看着苏馥珮,悲喜不明:“本王有几个问题想问苏姑娘!”
问她问题?
苏馥珮眸子眯起,皇甫翊今日又要闹哪样?
移开情绪不明的视线,皇甫翊转向皇甫赢抱拳道:“皇上,臣弟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苏姑娘,望皇上恩准!”
皇甫赢当下点头:“准了!”
“谢皇上!”皇甫翊抱拳一拜,然后起身转向苏馥珮。
虽努力压制内心的情绪,脸上还是能看得出几分哀痛来,他轻声问道:“不知道苏姑娘可否回答本王几个问题?”
贺章三人也转身看着苏馥珮,心头紧张万分。
殿中众人都静静地看着,殿内又静了下来。
听到皇甫翊语气中的悲痛,苏馥珮心头有丝莫名的难过,想是兰雪对皇甫翊的那份心疼,让她也跟着受了影响。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道:“你问。”
轩辕谨仍旧浅浅笑着,又端起酒杯喝起酒来,满身洒脱不羁。
皇甫翊望了苏馥珮半响,柔声问道:“本王听贺章说起苏姑娘收养小豆芽的经过,心头万分酸涩,想问问苏姑娘所言是否属实?”
收养小豆芽的经过?
苏馥珮想了想,是第一次丰收时在小茅屋里对贺章说的,她答道:“是。”
皇甫翊心头一沉,眸中又痛了几分,再问道:“那么,苏姑娘说发现小豆芽时本王王妃兰雪已经死了,是真的?”
“没错。”苏馥珮想也没想地答道:“当初我见到小豆芽的时候,他娘已经病死了,我看小豆芽年纪那么小孤苦无依,所以收他为义子。”
天色已经晚了,她得尽快解决这些麻烦回去,这么久没见到小豆芽,她不放心。
众人静静听着。
皇甫翊拳头紧了紧,闭眸沉痛。
雪儿,果然是你,你真的是为了不回到本王身边才如此隐姓埋名的吗?
见皇甫翊如此难过,众人一脸疑惑,皇甫翊这是怎么了?
贺章三人也是一脸难过,站在那里无声无息地看着苏馥珮。
苏馥珮眉头微蹙,皇甫翊为何得知她收养小豆芽的经过如此悲痛?难道是心疼儿子?
皇甫翊沉了半响,然后睁开眼睛,转向皇甫赢道:“臣弟问完了。”
众人更加不解了,就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难道就能阻止苏馥珮与轩辕谨?
皇甫赢疑惑问道:“翊亲王问苏姑娘这个问题有何用意?”
皇甫翊答:“臣弟问了这个问题,苏姑娘便不能嫁给轩辕三皇子!”
众人疑惑之极,这是什么意思?
苏馥珮默不作声,坐在椅子上想着什么。
轩辕谨大笑道:“不过是问了收养你儿子的经过,这与珮珮嫁给本皇子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皇甫翊转头看向轩辕谨。
轩辕谨轻捻酒杯,脸上尽是轻狂的笑意:“洗耳恭听。”
众人也都静下来,看着皇甫翊,想听听其中缘由。
皇甫翊走向苏馥珮,在她面前停下来,紧紧看着她,眸中悲痛道:“因为她是本王死去的王妃兰雪!”
哗!
满殿哗然,顿时诈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
众人皆对苏馥珮指点议论,千般疑惑万分惊诧。
兰雪不是死了吗?她怎么会是兰雪?之前便传闻兰雪容貌丑陋,难道真的是这样?可是如果是这样,皇甫翊不可能连自己的妻子都认不出来吧?
轩辕谨手上一抖,酒从杯子中洒出,湿了他的手,他眸中一沉,看向苏馥珮,她是翊王妃兰雪?不可能吧?
皇甫宁本在边喝酒边看戏,听到皇甫翊的话,脸上的笑容一僵,猛地看向苏馥珮,她是兰雪?那个被他未嫁先休的女人?
苏馥珮不是曾说过,兰雪有倾国倾城之貌吗?她这长相怎么可能是兰雪?皇甫翊是想兰雪想疯了吧?
兰海兰香身子猛地一震,这个丑女怎么可能是兰雪?别人不知道兰雪长什么样子,他们父女是最清楚的,兰雪长得貌美如仙,这个丑女绝不是兰雪!
苏馥珮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抖。
皇甫翊怎么知道她是兰雪的?刚刚他问的问题并没有什么,但他眸中的悲愤哀痛却又让她清楚的知道,皇甫翊不是在开玩笑!
她不能承认,她若承认了,便成了皇甫翊的王妃,这辈子都要留在翊亲王府那个牢笼中,那么她的田园梦岂不是要破灭了?
还要守什么三从四德,七出之条,更要接受与无数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痛苦!
她是个现代人,无法接受这样的命运与束缚,更重要的是,她不爱皇甫翊,要她一辈子留在一个不爱的男人身边,她岂不要疯掉?
想到此,她豁然起身,大声否定道:“我不是!”
皇甫翊拳头紧了紧,雪儿,你究竟有多恨本王?为何现在还不承认?
他沉痛道:“你、是!”
苏馥珮死死盯着他,狠狠道:“皇甫翊,你的王妃兰雪已经死了,在去年三月,病死在了苦心村土坡上那个破茅屋里,我不是她!”论妃嫔职业素养
四下又安静了,皆看着皇甫翊与苏馥珮。
皇甫翊满脸悲痛:“雪儿,本王知道你恨本王,所以才不愿承认,你在怪本王让你过了四年地狱般的生活,还差点死了……”
“不是,兰雪真的死了,我是苏馥珮!”苏馥珮打断他的话,坚定道。
兰雪怎么会恨你?她到死还心心念念想着你,她之所以不愿回到你身边,是因为她的灵魂已经换成了苏馥珮,一个来自现代,接受现代教育的人。
在她的思想里,人是没有级别之分的,男女平等,婚嫁自由,人身自由,言论自由,她与你们的世界格格不入,你何必要如此强人所难呢?
“那这是什么?”皇甫翊突然把一张破烂不堪的纸,展现在苏馥珮面前。
苏馥珮看过去,是她曾写给贺章的赞助协议,她不明所以,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沉痛道:“这是你写的,为何与雪儿的字迹一模一样?”
苏馥珮心头一惊,再看向那张协议书,拳头慢慢拽紧,她竟愚蠢之极,在字迹上露了马脚!
皇甫翊必定清楚兰雪的字迹,看到这张协议,便一口咬定她是兰雪,如今该怎么办?
她看向贺章,发现他正一脸痛苦地望着她,还有一丝被人欺骗了的心寒,他一定是在怪她骗了他吧?
深吸一口气,她收回视线,突然想到什么,她看向皇甫翊道:“天下同样字迹的人何其之多,你仅凭这样一张破得看不清字的纸就说我是兰雪,未免太武断了!”
字迹而已,谁都可以模仿跟学,只要她不承认,皇甫翊也拿她没办法!
“你还不愿承认?”皇甫翊沉痛问道。
苏馥珮撇开头:“我不是兰雪,我承认什么?”
皇甫翊眸中沉痛万分,紧紧拽着那张破纸,慢慢收手,然后猛地一用力,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张纸化为灰烬。
“王爷……”贺章向前一步,伸手阻止。
却是来不及了,眼看着苏馥珮给他的唯一之物就这样化成灰烬,他心痛得如同万箭穿心。
既然不能再爱,他想留着这张协议做念想……可是却也化成了灰烬。
众人大骇,温润如玉的皇甫翊怒了?
轩辕谨放下酒杯,看着皇甫翊,以防皇甫翊对苏馥珮下手。
他想,这女人八成是翊王妃兰雪,昨日看到她的字迹时,他也惊叹了一番,如果苏馥珮是一个种地的小老百姓,她怎么会写一手这么好的字?
但她不愿承认,想必是有什么苦衷,这女人,真是让他头痛,唉!
苏馥珮也惊了一跳,紧紧看着他,他想做什么?
在众人的诧异下,皇甫翊将手中的灰烬洒落在地,眸中一片受伤,无比伤痛地望着苏馥珮。
雪儿,本王真的错的很离谱吗?让你如此痛恨,咬死不承认你是本王的妻子?你痛的四年里,本王也没好过一天,如此对本王,你可有想过公平吗?
他拳头一拽,本王不管,本王已经失去过你一次,这一次是绝不会再让你离开的,想嫁给轩辕谨,本王绝不同意!
你是本王的王妃,这是铁一般的事实,皇甫翊的女人,任何人也别想抢走!
“好,既然你不承认,本王就让你承认!”他眸中布上怒意,紧紧看着苏馥珮道:“你说你收养小豆芽时,兰雪已经死了,那你是如何得知兰雪的事?十月怀胎之苦,在黄豆下生下小豆芽,这些连小豆芽也不曾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本王想,这世上除了兰雪外,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如果你不是兰雪,你告诉本王,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苏馥珮眉头拧紧,无话可答。
当初她只想给兰雪平冤,没想到竟有一日,这会成为她身份败露的证据!
“本王手下有一名易容高手,一眼便看穿你是易容的,如果你不是兰雪,你为何要易容?”皇甫翊大声问。
易容高手?
苏馥珮暗惊,是那位身着青衫的女子?
在轩辕国时,看了她一眼,让她心中慌乱不已,原来她是易容高手,难怪她会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皇甫翊再道:“还有,本王查遍了整个皓月国,也不见苏馥珮的半分踪迹,如果你是苏馥珮,皓月国为何没有你的存在?”
苏馥珮愣住,他派人查她?
她拽紧双手,脑中思考着如何说,突然灵机一动,她答道:“你查不到我,是因为我是孤儿,居无定所!”
“好,这样说也合理,那么本王再问你,你的家乡是哪里?”皇甫翊盯着苏馥珮问道。
苏馥珮咬牙,我告诉你我是穿越来的,行不行?
她烦乱不堪,恼怒道:“我不知道,那时候年纪太小,走了太多地方,我忘记了!”
“你不是忘了,你是说不出来,因为你根本就不是苏馥珮,你是兰雪!”皇甫翊看着她那双皓月般的眸子,斩钉截铁道。
苏馥珮紧紧拽着拳头,腮帮子紧咬,我只愿在这异世寻一方安宁,你为何要苦苦相逼?
见苏馥珮怒瞪着他,皇甫翊心头一痛,移开视线,不愿看到她眼中的怒恨,再道:“如果以上都无法让你心服,还有小豆芽,小豆芽只有四岁,不会撒慌,他已经将你为何易容改名之事都告诉了本王,以上所说皆证明,你就是本王的王妃兰雪,由不得你不承认!”
小豆芽?
苏馥珮身子一僵,原来皇甫翊早就怀疑她了,今日前来已确定了她就是兰雪,无论她如何强辩,也是无处遁形!
小豆芽啊,你怎么也背叛娘捏?
众人已惊得愣住,这个丑女真的是翊王妃兰雪?
“哈哈哈!”正在众人震惊之时,轩辕谨突然大笑起来。
众人不明所以,朝他看去。
轩辕谨嘲笑着摇摇头,然后站起身来走到皇甫翊面前笑道:“这一切不过是你翊亲王的片面之词,不足以取信。”
皇甫翊眸子眯起,看着轩辕谨,等他说下去。
轩辕谨转头看了苏馥珮一眼,再回头对皇甫翊着:“那张什么破纸根本无法证明一个人的身份,本皇子是临摹高手,也可以写出这种字迹来。而知道翊王妃生前之事又有何难?本皇子知道一种问魂之术,可以通过魂魄附体得知一个死人生前的任何事情。
至于你那个易容的手下,她说珮珮易容的珮珮就易容了?本皇子也会易容术,可本皇子却看不出珮珮是易容的,莫不是你那手下没吃饱饭,饿花了眼看错了!
珮珮从小是孤儿,记不得家乡在哪有何稀奇?最后说说小豆芽,他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哪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你只要给他串糖葫芦,你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了,四岁的孩子能当证人吗?
本皇子看翊亲王是想王妃想病了吧?何不回去好好休息,病了就不要出来溜达了,以免扰了大家的兴致!”
众人闻听轩辕谨之言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那么,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苏馥珮心稍安,静不作声。
皇甫翊眉头一挑,嘴角勾起笑意:“轩辕三皇子真是奇才,既是临摹高手,又懂易容之法,还精通附体问魂之术,本王佩服佩服!”
浅柔眸中尽是爱慕,谨哥哥虽然是在为那个女人说话,但谨哥哥这样厉害,让皇甫翊都佩服了,好捧好捧!
“翊亲王过奖了!”轩辕谨下巴一扬,满脸得意,转头看向苏馥珮,似在炫耀般,女人,本皇子厉害吧?看本皇子如何帮你瞒住身份!
苏馥珮眸中闪过一丝暖意,无论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苏馥珮都铭感五内!
轩辕谨笑得更得意,女人,不要太感动,一不小心爱上本皇子,可就麻烦了!
正在轩辕谨和苏馥珮对视时,皇甫翊眸子突然一沉,犀利道:“轩辕三皇子这是强词夺理,她是本王王妃,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你以为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强行扭曲事实,就能改变吗?本王告诉你,你休想!”
轩辕谨回过头来,也收了笑意,语气重了几分道:“本皇子说的句句在理,要么你就拿出铁证来,让我们心服口服,要么你就回府养病,否则就你这毫不成立的片面之词,实难服众!”
皇甫翊眸子一寒,重重道:“你要证据是吧?好,本王让你们心服口服!”皇甫翊朝钟棋扬手。
钟棋得令向前,皇甫翊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钟棋点头,快速离去。
众人都好奇,皇甫翊所说的都被轩辕谨推翻了,他还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苏馥珮的身份?
苏馥珮又紧张起来,轩辕谨虽然把皇甫翊所说的话全都否绝了,但还有永远也无法否绝的,那就是她这张脸!
果然。
没过片刻,钟棋便端了一盆水进来,走到皇甫翊身边。
苏馥珮身子一僵,眸中尽是慌乱。
皇甫翊瞪了轩辕谨一眼,看着苏馥珮道:“你若真的不是兰雪,就证明给大家看,让大家看看你脸上的黑色胎记能不能洗掉!”
钟棋端水向前:“苏姑娘请。”
水里面加了青绝的药水,无论用的什么东西易容,都能洗掉,恢复本来面目。
苏馥珮拽着拳头,咬牙不作声。
皇甫翊挑眉问道:“怎么,你不敢?”男人如炉鼎
轩辕谨推开钟棋的水,笑道:“翊亲王看来病得不轻,你可知女儿家都是害羞的,你让她当着这么多人面洗脸,这……恐怕不妥当吧!”
皇甫翊收回视线,负手而立:“此事确实不妥,但为了证明苏姑娘的清白,本王也是不得已。”
雪儿,你若承认,本王何以出此下策,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如何会让你嫁给别的男人?
轩辕谨再道:“珮珮为何要听你的?本皇子相信她是苏馥珮,不是你那什么王妃!”
“三皇子这般为她强辩,她若真是本王王妃,三皇子今日之举,可是要贻笑大方!”皇甫翊厉声道。
轩辕谨挑眉:“如果她不是你的王妃呢?”
“如果证明苏姑娘真的不是本王王妃,本王愿给苏姑娘当面叩头谢罪,以恕本王冒犯之罪!”皇甫翊大声道。
殿中一片寂静,静静看着这两个男人的争夺,他们也很想知道,这苏馥珮到底是不是易容的,如果是易容的,那么她的真容是个什么样子?
“王爷!”皇甫翊旁边的钟棋劝喊道。
轩辕谨这般胸有成竹,若苏馥珮真的不是王妃,王爷难道真的要给苏馥珮磕头?
皇甫翊挥手止了钟棋,看向苏馥珮,问道:“苏姑娘敢不敢证明?”
苏馥珮紧紧盯着皇甫翊,我只不过想过平静安稳的日子,你却如此咄咄逼人,硬要拉我搅入这浊世纷争,那好,我成全你!
苏馥珮正要开口,轩辕谨突然转身搂住她道:“看来珮珮是不愿当众洗脸,要不今晚上回去洗了,打扮得漂漂亮亮再给大家看?”
既而轻声对苏馥珮道:“你的想法,本皇子都明白,只要你不愿恢复身份,本皇子可以护你周全!”
苏馥珮心头一暖,原来不是孤军奋战,在众人虎视眈眈之下,身边还有一人始终站在她这一边。
她记得那次在翊亲王府,贺章曾说过,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会站在她这一边,此刻,贺章正冷眼旁观。
皇甫翊抢小豆芽时,她已心寒过,此时,心寒再心寒……
贺章身子猛地一僵,苏馥珮此刻看他的眼神似无数把尖刀插入胸口,让他痛得窒息。
珮珮,我也想帮你,可是你是翊王妃,翊亲王视我如兄弟,我如何能……
我多希望你不是翊王妃,那么此刻我定不顾一切,也会站在你身边,可偏偏你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见轩辕谨抱着苏馥珮,皇甫翊眸中喷火,一把向前拽过苏馥珮道:“放开她,她是本王的王妃!”
“凭什么?”轩辕谨不放,反而更紧了紧:“她已经答应嫁给本皇子了,就是本皇子的妃子,你以为你抓了那小屁孩就能逼她就范?”
皇甫翊怒道:“小豆芽是本王的儿子,本王不需要抓他来逼谁,她是本王的王妃,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她已经答应做本皇子的皇子妃,就与本皇子有关,本皇子才不管你和你那死了的王妃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现在本皇子要带她走,你让开!”说罢拉着苏馥珮的手就要离开。
“你走得了吗?”皇甫翊紧紧抓着苏馥珮的另一只手,挡在他面前。
钟棋蓝鹫做好打斗的准备。
轩辕谨挑眉看向皇甫翊,厉声道:“那你就试试本皇子能不能走!”
双方怒对,谁也不让谁!
殿中众人大惊,这是要开战了吗?
南宫夜和夏候靖勾嘴一笑,有好戏看了,就让他们去争一争,看谁厉害!
皇甫宁也恢复了情绪,坐山观虎斗。
夏候冰清拧着眉头,究竟这苏馥珮哪里好,皇甫翊竟这般为她?
浅柔带着身后的四人站起身来,虽然不想让轩辕谨娶苏馥珮,但她始终是站在轩辕谨这边的。
轩辕澈眉头紧拧,想着到底帮哪边?
帮了轩辕谨,皇甫翊必不会让他好过,帮了皇甫翊,轩辕谨又会怪他,两难之中!
见两边人马就要动手,皇甫赢赶紧劝道:“轩辕三皇子和翊亲王稍安毋躁,有话好好说,大家是盟国,你们这是做什么?”
六弟呀,就算要夺,也是好好夺,不能打起来,打起来皓月国占不到半分便宜,这天下好不容易太平了,不能再起战事了!
轩辕谨嘲讽道:“是你们的翊亲王不与本皇子好好说话,占着是你们的地盘,以人多欺人少!”
“放开本王王妃,本王让你们走!”皇甫翊低喝道。
轩辕谨看着皇甫翊,眸中无一丝惧怕,重重道:“你做梦!”
皇甫翊冷哼一声,看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轩辕澈道:“既然如此,轩辕太子就别怪本王失言了!”
轩辕澈猛地一抖,赶紧站起身来,笑道:“翊亲王不要动气,本王的三弟不过跟翊亲王开个玩笑。”说罢拉开轩辕谨道:“三弟,不要胡闹了,苏姑娘既然是翊亲王的王妃,就还给他!”
你是我皇兄,竟然帮着皇甫翊?轩辕谨生气道:“不行,珮珮已经答应我了,就是我的女人,谁也别想抢了去!”
轩辕澈深吸了一口气,好脾气对轩辕谨轻劝道:“三弟,天下女人何其之多,何必要这一个!”
轩辕谨看了看苏馥珮,我不是要她,而是看不得她慌乱无助的样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突然表露出来那种无助和恐慌,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他收回视线,看着轩辕澈坚决道:“皇兄,我就要她!”
“三弟!”轩辕澈怒了:“你究竟是何意?当初带她去轩辕国时,我劝你将她留下,你不惜与我翻脸也不同意,如今我让你放手,你又不同意,你是不是就是要与我对着干?”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你要多少我都给你找来,你何必要抢皇甫翊的王妃?皇甫翊极为腹黑,别看他长得斯文,若要动你,你防不胜防!
听到轩辕澈的话,苏馥珮心头一惊,想起在轩辕国那次他们兄弟吵架的事,原来是因为轩辕谨不肯将她留在轩辕国,所以和轩辕澈吵翻了!
轩辕谨,你果然够朋友!
皇甫翊也是微微一惊,那时轩辕谨已决定让苏馥珮离开,他只是故意那样做的?
他突然有些看不懂轩辕谨了,他到底对苏馥珮是什么感情?
轩辕谨仰起下巴,答道:“那时候珮珮不愿嫁给我,我当然不会勉强她留在轩辕国,如今珮珮愿意嫁给我了,我自是不会放手的!”
轩辕澈彻底大怒了:“今日你必须听本太子的,否则本太子没你这个弟弟。”
“皇兄!”轩辕谨心头一痛,轩辕澈在他面前从来没有称过本太子,今日却自称本太子还要与他断绝兄弟磁系!
苏馥珮深吸了一口气,对轩辕谨道:“算了,轩辕谨,你不必在为我为难,我承认,我就是兰雪!”
既然皇甫翊咬死不放手,又让轩辕谨如此为难,她还执着什么呢?轩辕谨如此为她,她也不能害得人家兄弟不和!
既然如此,这一刻,就是她与皇甫翊之间的恩怨了!
随着苏馥珮的承认,殿中喧闹得如同菜市场一般,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沸沸扬扬。
兰海兰香都惊愣不已,她承认了?她真的是兰雪?
皇甫宁眸中复杂,静观其变。
轩辕谨眉头一拧:“珮珮……”
“轩辕谨,我知道你的心意,算了,既然翊亲王证据充足,我便不再隐瞒,我就是兰雪,翊王妃兰雪!”苏馥珮打断轩辕谨的话,定定道。
轩辕谨叹了口气,你这女人,用得着你为本皇子着想吗?本皇子一向狂妄惯了,再狂一次又有什么?
苏馥珮转头看向钟棋道:“拿水来,我洗给你们看。”
皇甫翊听到苏馥珮承认那刻,已是心头一喜,听到苏馥珮的话,赶紧让钟棋过去。
钟棋点头,端水走到苏馥珮面前:“请。”
苏馥珮看了看盆中的水,咬了咬牙,低头洗脸。
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将脸上的丑陋洗去,然后拿起帕子擦干脸,抬起头来。
惊诧!
众人惊得动弹不得,殿中顿时静如死寂!
钟棋蓝鹫大喜,果然是王妃!
贺章身子僵住,翊王妃果真倾国倾城,一直无缘得见,终见之时,却是以他最爱的珮珮来替换,谁能知道他心中是种什么感觉?
再见到这张绝世之颜,皇甫翊心中五味杂陈,雪儿,真的是你,你真的没死!
苏馥珮狠狠瞪了皇甫翊一眼,然后慢慢转身,背脊挺直,下巴轻仰扬,满身高贵,傲骨天成。
此刻因了这张绝美的脸,皓月般的眸子更加潋滟出无尽的光茫来,她一一扫过众人,让他们看清她的脸,让那些曾经骂她丑女的人,都惊掉下巴!
兰海愣在了那里,心中大喊,是兰雪,是兰雪!
兰香惊得捂住嘴巴,是那个贱人,她竟然还活着,这张脸仍旧美得让她痛恨万分!
见到苏馥珮容貌之时,皇甫宁心头一跳,拳头骤然拽紧,她便是兰雪?那个被他休弃的兰雪?
果然如苏馥珮先前所言,倾国倾城,绝世无双,比兰香都要美上无数倍?而他竟然休了她?把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推给了皇甫翊?掠夺星空
妃嫔席上的端太妃亦是大惊,她是兰雪,那个贱人的女儿?她竟然还活着?果然长得和那个贱人极像,一样让她痛恨!
她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对身后的宫婢说了句话,宫婢立即匆匆而去。
高座上的皇甫赢惊叹万分,她就是翊王妃?那个被传丑陋不堪的承相府嫡女?看来是世人都污浊了她,如此美人,天下间谁能与之媲比?
南宫夜夏候靖猛地瞪大双眸,她是那个丑女苏馥珮?她竟这般绝美,在场的女人个个都是貌美如花,此时在她面前却尽失了颜色,天下间竟有如此美人?
这美貌足以令他们的心突突地跳动,不受控制地跳动,满身热血沸腾!
夏候冰清和皇甫睿佳亦惊得张大嘴巴,下巴差点落了地,这个丑女竟然这么美?竟比他们还要美上无数倍,不可能的,这是幻觉!
她们猛地眨了眨眼,再看过去,那张脸还是那么美,天拉,在苏馥珮面前,她们才算是丑女吧?
轩辕澈心头猛地一跳,她是苏馥珮?不可能?她怎么会这么美?怎么会?
浅柔捂住嘴,一双眼珠子就要落地,面前这个绝世美人是那个丑女苏馥珮?天拉!这怎么可能?苏馥珮明明是个丑女,何以一眨眼成了这般貌美如仙?
可是她却亲眼看到了,是张鹅蛋脸,皮肤白嫩,眼睛又大又黑,泛着灼人的光茫,如同夜空中一轮皓月,明亮清透有神,鼻梁高挺透白,嘴唇饱满红润,这样的五官搭在一起,完美得挑不出一丝瑕疵来!
浅柔暗叹,上天太不公平了,竟造了一张这么美的脸出来,却不是她的!
苏馥珮最后看向轩辕谨,浅浅一笑。
轩辕谨亦睁大了双眼,紧紧看着苏馥珮,心中惊叹不已!
不过片刻功夫,被人唾弃的丑女,竟变成了天下间无人能敌的绝世美人!
老天爷,你不是在耍本皇子吧?
怎么办?他后悔了,当初不该以臭豆腐和苏馥珮换了那个条件,不过,他还没说,苏馥珮不知道他的条件是什么,他是不是可以反悔?换一个条件?
霎时,整个大殿人满为患,安静异常,只是时不时传来谁的咬牙声,拽拳声,以及倒吸冷气的惊叹声。
众人都愣在了那里,没有人说话。
曾经被他们骂作丑女,下贱的女人,片刻间竟成了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这无疑是在打自己的嘴巴!
有眼无珠啊!
皇甫翊最先回过神来,向前一步惊喜喊道:“雪儿!”
苏馥珮回头看向皇甫翊,咬牙道:“你满意了?那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要去哪?”皇甫翊急问,向前一步道:“本王带你回府,小豆芽在等着我们,我们一家团聚,这辈子再也不会开了!”
苏馥珮怒道:“你做梦!我是不会跟你回王府的,兰雪已经死过一次,现在的兰雪是一个新的灵魂,我要过我想过的生活,我要带小豆芽走!”
皇甫翊猛地拽住她的手,沉痛道:“不,雪儿,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是不会放你走的!”
苏馥珮甩开他,怒道:“可是我不愿意再做你的妻子!”
皇甫翊身子一抖:“为什么?以前是本王的错,但以后本王不会再犯这种错,以后本王会好好爱你和小豆芽,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半分!”
“爱?”苏馥珮冷笑问道:“你爱谁?兰雪还是苏馥珮?”
“这两个都是你,本王当然爱的是你?”皇甫翊答道。
苏馥珮瞪着她:“可你以前从来没说过爱兰雪,你只是可怜她,感激她六年前救了你,仅此而已!”
皇甫宁心头一震,原来六年前皇甫翊是被兰雪救了,所以才没死,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是兰雪救了皇甫翊!
皇甫翊身子一个踉跄。
苏馥珮向前一步再犀利道:“前不久在你翊亲王府,你可是对长相丑陋身份低下的苏馥珮说过,你爱上她了,那么现在我问你,你究竟爱的是谁?”
皇甫翊脑中一片空白,他爱谁?是兰雪还是苏馥珮?
“你慢慢想,想好了再来找我,我先走了!”苏馥珮冷冷说罢,抬步离去。
皇甫翊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拽住苏馥珮:“两个都是你,本王都爱!”
“哈!”苏馥珮冷笑一声,甩开他:“翊亲王好花心,同时爱上两个人,太可笑了吧?”
“雪儿!”皇甫翊紧了紧手,柔声劝道:“不要闹了,我们回家吧!”
“是谁在闹?”苏馥珮厉声道:“是他!”她指着百官之首的兰海,痛恨道:“他生下兰雪,十五载不闻不问,任其在后院那一间破屋子里自生自灭,十五年,若非连妈妈,兰雪早已死了百八十回了,若不是他在闹,他何以生下兰雪弃如草芥?
在兰雪的记忆里,父亲是什么?父亲就是给她带来痛苦灾难的人,她多想她从没出生在这个世上,可是这由不得她选择,某些人,只知生而不知养,图了身体上的快活,忘了快活过后,在一处破屋子里,有一个任人欺辱过得连蝼蚁尚且不如的——女儿!”
兰海面如死灰,全身僵直。
“还有她!”苏馥珮手指一转,指向那满身高贵端庄的兰香:“身为兰雪的妹妹,她眼中从未把兰雪当成姐姐看待,常常带着丫头婆子对兰雪非打即骂,骂兰雪抢了她的嫡女身份,抢了她宁王妃的高贵。
兰雪貌美如仙,满腹才华,而她却将这样一颗明珠狠狠踩在脚下,让兰雪蒙上了一层污秽,这就是——亲人?”
兰香花容失色,亦僵在那里。
苏馥珮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手指一转,再落到皇甫宁身上:“更有他,对兰雪未嫁先休,让兰雪遭受世人唾弃辱骂,把兰雪当成一件东西一样,肆意丢弃,最后丢到了你那里!”再指向了皇甫翊。
苏馥珮死死瞪着皇甫翊,痛恨道:“而你又是怎么在闹?府中女人个个奇葩,当面是人背后是鬼,把你骗得团团转,把兰雪害得苦不堪严,什么样的脏水都往她身上泼。
翊亲王,你简简单单一句我爱你,就能将这些都抹掉吗?天下间有这等好事?那兰雪十九年的痛苦,谁来买单?她活该生下来就受苦受罪?活该被人抛弃践踏?活该病死在那破茅屋里吗?”
皇甫翊拧紧眉头,身子僵硬。
苏馥珮狠狠收回手,背脊挺直,再道:“是,兰雪没死成,她活了,但她不愿再做兰雪,不愿再卷入你们的纷争之中,所以她改名换面,只愿带着儿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平静无忧的日子!
而仅是这么点点要求而已,你也不答应?偏偏要千方百计将她挖出来,再让她目睹一次你们的残忍与黑心,再承受那十九年的痛苦与无助?
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既然她要做苏馥珮,就没有任何人能拦得了她,请你记住,就算这身子这脸是兰雪的,她的灵魂早已不是以前的兰雪,她已脱胎换骨,她不会再软弱,不会再受任何人欺负,特别是你——皇甫翊!
请你不要再用那可笑的爱来束缚她,在她独自为你受罪的四年里,你早已失去了爱她的资格!”
四下一片死寂,众人惊愕,这是兰雪一身的遭遇?有府中被折磨十五年,又在王府被折磨了四年?
众人纷纷朝兰海兰香皇甫宁看去,天下最无耻之人啊!
兰海兰香满脸死灰,如同在众人面前被剥了衣服般,羞愧不已。
皇甫宁拽紧拳头,心中亦有一丝后悔愧疚以及心疼,如果再给他选择一次,他一定不会休掉她!
就连夏候冰清,皇甫睿佳和浅柔也是蹙了眉头,天下间有这么惨绝人寰的事?
皇甫翊拳头拽得一片森白,站在那里如同石雕一般,是吗?他连爱兰雪的机会也没有了?
因为他,兰雪死了一次,
因为他,兰雪脱胎换骨,变得这么强势傲骨,
因为他,兰雪不愿再做兰雪,只愿做一个丑陋不堪的苏馥珮。
在她眼里,他的爱是那般可笑?
他痛得闭上眸子,苏馥珮那些话,已如尖刀般插入他的心中,一进一出,血流成河。
皇甫赢、夏候靖、南宫夜、轩辕澈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何苏馥珮会那般倔强强硬,皆是因为受了太多的苦痛折磨,至之死地而后生了!
上天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决定为自己而活,不再理任何烦扰纷争,所以将自己的绝世之颜隐藏在丑陋不堪之下,只是为了躲开这些前尘往事而已。
轩辕谨慢慢拽了拳头,这便是你将自己弄丑的原因吗?原来你受了这么多的罪,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将自己武装起来,难怪你那么痛恨这些纷争俗世,想尽办法,费尽心机也要逃离这一切!
你只是不愿再想起这些痛苦,想带着你的儿子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你的心已经死了一次!
你怎么不早说呢?不然本皇子早已带你走了,还管什么皇甫赢准不准?
看着苏馥珮多次想哭,都将眼泪逼退,虽在诉说自己的痛苦,却站得无比挺直,坚强得让人心头发酸。
这女人,怎么让人这么心疼呢?
他走过去,拍了拍苏馥珮的肩膀,冷冷看向皇甫翊,挑衅道:“本皇子不管她是谁,本皇子以前的话,仍旧有效,只要她嫁,本皇子就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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