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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下旬,烟云关战胜的消息沸腾了整个皓月国后,烟云关又传来了两个更加振奋人心的消息。睍莼璩晓
一个是,已战死沙场的翊王皇甫翊竟然还活着。
另一个是,翊王不知用什么方法与三国协定了永不再战,还了天下一个太平安宁!
消息一传出,皓月国举国轰动,百姓欢欣鼓舞,大赞翊王威武神勇,乃皓月国第一战神,翊王之名在百姓心中神化得至高无上!
消息传回京城,立即一片动乱,众人喜怒哀乐各怀鬼胎。
皇宫内自是一片欢天喜地,皇甫赢接到喜报,仰头大笑,直呼先皇庇佑,当下赏了报信之人百两纹银。
皇甫宁则在宁王府发了雷霆之怒,桌椅杯碟全被他踹得粉碎,大骂三国太子,竟不与他商量就答应永不再战。吓得府中众人一个个龟缩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丞相府哀声阵阵,翊王活着回来了,兰雪与人私通之事就包不住了,丞相府就要颜面无存了。
丞相兰海捶胸痛骂,只恨生下此辱没门楣之女,丢尽兰氏颜面,愧对列祖列宗!
丞相夫人付雁霞则暗暗着急,当初兰雪带着孩子回府,是她羞辱了兰雪一顿赶走了,若翊王念及夫妻情份找她要人,该如何是好?
她赶紧去宁王府找女儿兰香商量对策。
翊王府一片欢欣雀跃,江莲香带着府中众人将王府大肆整顿了一番,把有关兰雪所有的东西全部清空,喜迎皇甫翊荣耀回府。
这日傍晚,江莲香被丫头拥着去前厅用膳,得意洋洋地走在回廊上,拖着一袭荷花如意云烟裙,袖口和裙摆都绣着半开的荷花,看上去清丽脱俗,高贵大方,活脱脱一朵圣洁的莲花。
刚走了几步,有下人来报:“禀王妃,宁王妃和丞相夫人求见!”
自从皇甫翊去了烟云关,江莲香便让府中众人唤她为王妃,四年里,上至其他侧妃,下至下人丫头,没有人敢喊她侧妃。
江莲香杏眸微转,想必她们是为了兰雪之事来的,她柔声浅笑道:“请到客厅,本王妃就来。”
“是,王妃。”下人恭敬一拜,转身而去。
江莲香得意地扶了扶头上的镏金点翠步摇,由丫头拥着往客厅而去。
翊王府上下都知道,这步摇是江莲香嫁入翊王府之日,太后亲赏的,她每日都戴着,以示自己身份高贵,高人一等。
一路慢悠悠到了客厅,已见得兰香和付雁霞端坐在椅子上,虽满身贵气,神色中却隐隐透着焦急。
江莲香杏眸扫向兰香,只见她身着湖蓝色烟云千水裙,头上珠玉步摇,高贵端庄。鹅蛋脸,皮肤胜雪,五官精致,是个难得的美人。
江莲香勾嘴一笑,难怪宁王会将兰雪未嫁先休,果然是个美人,只不过宁王肯定没想到,被传言无才无德无貌的兰雪却比兰香还要美上几倍!
视线转向她旁边的丞相夫人,一袭深红色贵妇绫罗,头上几支绿翡翠簪子价格不菲,足以显示她的身份,三十多岁,容貌仍旧俏丽,可见得年轻时的貌美。
江莲香不知,如此姿色与身份的付雁霞何以当年只做了妾室?
收回视线,江莲香再扶了扶头上的步摇,轻步进了客厅。
兰香和付雁霞立即起身,三人互相行过礼后,落了座。
“不知宁王妃与丞相夫人这么晚了,来找莲香有何要事?”江莲香端坐在椅子上,礼貌问道。
兰香正打量完江莲香,发现她虽为侧妃,穿着打扮不输给她这个正妃,深知太后宠她,倒也无可厚非。
收回打量的目光,兰答笑道:“想必江侧妃已知翊王要回来了吧?”
听到侧妃二字,江莲香心头如被针扎极为不爽,却并未表露出来,大方得体,浅浅盈笑道:“当然。”
兰香看了付雁霞一眼,问道:“本王妃嫡姐之事,侧妃可有想到应对之策?”
江莲香早就料到她们的来意,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急不慢道:“宁王妃何以这般问莲香?你嫡姐是翊王府正妃,我只是个侧妃,她要如何,我哪敢左右?更何况……”她顿了顿,看着兰香道:“……她是与人私奔!”
“私奔?”兰香微惊。
付雁霞闻言脑中转了转,立即眸中一喜,笑道:“江侧妃所言有礼,翊王妃是与人私奔,带着野种跑了,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回过丞相府!”
兰香豁然开朗,如此一来,不但没有人追究兰雪的去处,还把兰雪贯上了淫妇的骂名,一石二鸟,高!
“兰夫人果然聪明,难怪可以坐上丞相夫人的位置!”江莲香夸赞道,再扶了扶头上的步摇,眸中尽是神气。
付雁霞心头得意万分,看到江莲香头上的步摇,喜笑夸道:“臣妇哪及得上江侧妃?江侧妃深得太后宠爱,恩泽不断,又得翊王看重,将若大的翊王府交由你打理,这次翊王凯旋回京,王妃之位空悬,非江侧妃莫属了!”
兰香也附和道:“母亲说得没错,江侧妃大喜了!”
江莲香更加得意了,下巴一仰道:“借二位吉言,希望我这苦日子熬到头了。”话虽自苦,语气却尽是欢喜。
看了看天色,她问道:“二位用过晚膳了吗?没用过的话,在翊王府用吧?”
母女俩立即起身,兰香答道:“本王妃与母亲已用过,就不打扰江侧妃用膳了,告辞!”
“二位慢走。”江莲香亦起身,让下人送出去。
母女俩刚走,各院的侧妃也围了过来,花红绿柳嘈杂一片。
“王妃,这可怎么办?王爷要回来了,要是知道我们那样虐待兰雪母子,一定不会饶了我们,这可如何是好?”说话的是陈侧妃,身着烟霞色如意云纹衫,出水芙蓉,美艳动人。
“是啊是啊,王爷那么疼爱兰雪,这下可怎么办?”旁边的王侧妃,郑侧妃,吴侧妃一齐急道。
江莲香眸光一冷,扫向众人轻喝道:“各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在这乱说话?谁虐待兰雪了?”
四人被江莲香眸中的寒意吓得一抖,立即禁了声。
她们本来与江莲香平起平坐,都是翊王府的侧妃,但因她们是先皇赐给皇甫翊的,而江莲香是太后赐给皇甫翊的,先皇已死,江莲香深得太后喜欢,皇甫翊又把王府交由她打理,因而她们在江莲香面前都低了一等,平日里便怕极了她。
见众人愣着不说话,江莲香再冷问:“你们谁看到兰雪被虐待了?”
众人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纷纷点头答道:“是是是,没有人虐待她,是她自己与男人私通,带着奸夫的孩子走了。”
江莲香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扶了扶头上的步摇道:“知道就好,王爷马上就要回来了,谁要是说错了话,到时候小命不保,可别怪本王妃没有提醒她!”
众人点头应道:“妾身都知道了,知道了。”
看着众人惧怕的样子,江莲香满脸得意,心中狠道,兰雪,我让你名声扫地,看你如何与我抢王妃之位!
皇宫,御书房。
皇甫赢坐于龙案前,一身明黄龙袍尽显帝王威严,将看过的一本奏折和三本国书往桌案上一扔,眸中一片复杂。
沉了片刻,他朝旁边候立的贴身太监福禧招了招手。
“皇上!”福禧立即过来,弯身一拜。
皇甫赢凑到福禧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福禧点了点头,匆忙而去。
福禧刚走,有太监来报:“皇上,宁王已在殿外等候!”
皇甫翊朝太监道:“宣。”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案上的三道国书。
“是!”太监立即扬声喊道:“宣宁王进见!”
话落,皇甫宁大步迈进殿来,一身深蓝色皇室龙纹华服,衬得他满身俊气,高贵不凡。
他恭敬朝皇甫赢跪地一拜:“臣弟参见皇上。”
“七弟请起!”皇甫赢笑道。
皇甫宁依言起身,问道:“不知皇上宣臣弟进宫,有何要事?”
皇甫赢仍旧轻点着桌案上的国书,笑道:“七弟,这次六弟凯旋回京,朕希望你们之间能和平相处!”
皇甫宁抱拳一拜道:“皇上放心,臣弟虽与六哥脾气相左但始终是手足,父皇临终遗言,不可手足相残,臣弟始终铭记于心!”
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把皇甫翊骂了百八十回了!
皇甫赢闻言眸子一眯,转而大笑道:“这样就再好不过了。”笑罢拿起那三本国书,起身走到皇甫宁身边,递给他道:“七弟看看这个。”
皇甫宁恭敬接过,打开一看,眸子微沉,看向皇甫赢道:“三国要来给太后贺寿?”
可恶!先前与皇甫翊协定永不再战他便不知,现在要来皓月国他亦不知,三国这是什么意思?
皇甫赢点头:“没错,虽说得冠冕堂皇,一为交邦友好,二为太后寿辰,但朕想,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甫宁恢复神情,问道:“皇上的意思是?”
皇甫赢朝外面阴沉沉的的天空看去,道:“他们为了我国的种粮之人而来!”
“苏馥佩?!”皇甫宁心头一惊。
皇甫赢点头:“烟云关一战胜败皆因粮食,苏馥珮之名已传遍天下,你认为有如此能人,三国能不惦记吗?”
在市集一见,已知她不凡,他果然没看错人!
皇甫宁眸中一片暗沉,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成了抢手货,他得想办法将她弄到手!
一念至此,皇甫宁问:“皇上有何良策?”
“静观其变,看三国有何举动!”皇甫赢满眸深隧道。
皇甫宁愤怒不已:“皇上放心,有臣弟在一定不会让三国之人乱来的,苏馥珮是我皓月国的子民,就只能为皓月国种粮,任何人也别想夺!”
皇甫赢重重点头,忽然笑道:“现在她的名气与六弟并驾齐躯,不容小觑!”
皇甫宁眸中闪过一丝阴狠,苏馥珮只能为他皇甫宁所用,否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沉了片刻,皇甫赢再道:“她种粮如此厉害,朕闻所未闻,所谓民以食为天,国以农为本,如果能将她的种粮方法普遍整个皓月国,皓月国再也不必惧怕他国!”
“皇上所言极是!”皇甫宁抱拳应道。
皇甫赢回过身来,看向皇甫宁道:“朕想让她入宫,请她将种粮之法传给皓月国百姓,七弟帮朕跑一趟,找贺章一起游说她进宫。”
皇甫宁颇有不满道:“皇上只要下道圣旨宣她入宫即可,何必要臣弟亲自去请?”
“不,朕在市集已见识过她的脾气,她是个极有傲骨的女子,朕若强行招她入宫,怕她不会同意,到时适得其反,落下个逼迫之名。贺章与她关系不错,有贺章出马,必能成。”皇甫赢道。
“这个臣弟倒是深有体会,那女人脾气又臭又硬,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确实不是善茬。”皇甫宁想到那张丑陋的脸却满脸傲气,他就一肚子火。
“哈哈哈!”皇甫赢仰头大笑:“七弟还记着市集上的事?”
那次的刺杀一直没查出主谋之人来,但他心中却是有数的,算起来,苏馥珮还是救驾有功之人!
皇甫宁不作声,岂止是市集之事,他们之间还有好多账没算。
“苏馥珮现在十分重要,此事必须办妥,不得有误!”皇甫赢淡了笑容,严肃道。
皇甫宁抱拳拜道:“臣弟领旨,一定不负皇上圣望!”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苦心村这偏僻的山村却一片安静,村民们只听说打了胜战,外面正闹腾得欢,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也没多打听。
苏馥珮只对粮价感兴趣,其他的也都不关心,因而对于皇甫翊还活着,领三军凯旋回京的消息,苏馥珮一无所知。
村长家磨豆腐了,苏馥珮带着小豆芽去看,也想学。
三娃子转动着石磨,村长在旁边加豆子加水,两个儿子媳妇在一边看着。
“这豆腐说白了,比你的粮好种,先把豆子泡上几个时辰,然后和水一起磨,再煮滚了,加上石膏水冷却就成了。不过这磨挺难推,挺费力的,你若想吃了,就跟俺讲,俺让三娃子帮你磨。”村长一边加豆子一边对苏馥珮说。
苏馥珮点点头,笑道:“行,只怕三娃子到时候嫌我麻烦。”
三娃子擦了把汗答道:“苏妹妹教俺种地都不嫌麻烦,不过帮你磨豆腐而已,俺怎么会嫌麻烦?”
“没错,妹子是和俺三弟亲近才来麻烦,别村那些小伙子可没这个福气!”大儿媳妇笑道。
小儿媳妇也笑道:“大嫂讲得对,妹子是看得起三娃子呢!”
“是这话,媳妇和娟子讲的是这个理。”村长的大儿子也附和道。
娟子是村长小儿媳妇的名字,大媳妇叫金花。
不上学堂不考进士,村长也懒得给几个儿子取名,大儿子就叫大娃,二儿子二娃,三儿子三娃,只是个称呼而已。
而两个孙子的名字是先生取的,叫什么苏馥珮也不知道,只不过跟着村子的人这样叫。
听着这一家子人话中有话,苏馥珮也不点破,笑道:“知道你们都疼我,把我当自己人,所以我也没想与你们客气!”
村长一家子听到这话都乐坏了,心中暗想,三娃子有戏。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乐融融,还真像一家子。
豆腐磨好了,三娃子帮苏馥珮拿了些回茅屋,抱着小豆芽说了会子话就走了。
苏馥珮把豆腐端到屋子外吹干水分,明天再打成小块,放着让豆腐长霉,做霉豆腐吃。
然后进到屋里,打算将屋子整理一下,可看到四处破烂她又没了整理的心思,马上入冬了,到时候很会冷,现在有银子了,还是盖间屋子吧。
这样想着,苏馥珮进屋把埋着的银子挖出来,摆到桌子上数。
小豆芽拿了一包炒花生坐在床上吃,这是苏馥珮炒的,花生壳炒得黑麻麻的,剥开花生壳,里面的花生粒很嫩黄,放进嘴里一嚼,满嘴香脆,但小豆芽可爱吃了。
小白搭着两条前腿在床边,可怜巴巴地看着豆芽吃,小豆芽见它模样可怜,便拿了一粒花生粒放在手心给小白吃。
小白轻轻用舌头去舔,似怕伤到小豆芽一样,舔进嘴里后立即跑到一边爬在地上啃咬起来,边啃边摇着尾巴,十分欢快。
苏馥珮数了数银子,先前的一百多两还剩下八两零六个铜板,加上后面赚的一千三百五十两,她总共还有一千三百五十八两零六个铜板,可以盖间屋子。
苏馥珮把银子装进钱袋,银票用纸包重新包好,再埋了回去,然后拿出纸笔来,开始画图。
先画了一个堂屋,两个卧房。等小豆芽长大了,一人一间。
厨房必不可少,再盖一间杂屋,用来放些种子神马的,苏馥珮在纸上画着,很快将屋子画了出来。
小豆芽看到苏馥珮又在画画,赶紧跑下床爬到凳子上看,看了好一会儿,看不懂,小豆芽问:“娘,这是什么?”
苏馥珮答道:“这个是我们的新屋子。”
小豆芽欣喜道:“娘,我们要盖新屋子了?”
“是啊,小豆芽高不高兴?”苏馥珮笑问。
小豆芽猛地点头:“孩儿高兴,可是……是不是要很多银子呢?”
苏馥珮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道:“娘有的是银子,盖个屋子而已,足够了!”
“真的吗?”小豆芽惊喜问道。
“真的。”苏馥珮点头,将小豆芽搂进怀里,畅想着未来有屋有车有田的日子。
小豆芽依在苏馥珮怀中,满脸幸福的笑容,要是爹还活着就好了,能和他们住在一起,那该多好?
翌日,苏馥珮起了个大早,挑着两个水桶去小溪边挑水,十一月底的天气,有些凉意了。
夏天的时候,苏馥珮怕热,便把里衣中衣都甩开了,直接穿了外衣,现在感到有些冷了,得去买衣服过冬。
到了小溪边,山林中仍旧有些薄雾,朦朦胧胧的,极静极美。
苏馥珮打了点水把木桶洗了一遍,然后再装了两桶水,用扁担挑着回去。
小豆芽和小白跟在身后跑笑着,十分欢快,笑声在宁静的清晨格外清脆悦耳。
苏馥珮心中一片安宁惬意,这样安静不染世俗的日子,真好。
路过田间时,苏馥珮把水桶放下,去田埂上拿了一小捆禾杆,把泥尘拍去,扯去一些萎黄的稻叶,捆好让小豆芽抱着,然后挑着水上了土坡。
进屋放了水,便把禾杆铺到一个大簸箕中。
大簸箕呈圆状,周边凸起,是用竹篾编制而成的,苏馥珮特意让牛叔帮她买的,就为了做霉豆腐。
铺好禾杆后,便把昨天吹干了水分的豆腐用刀切成小方块,放进簸箕中。
小豆芽在一旁看着,苏馥珮拿了块小豆腐给他吃,其余的拿到屋里放着让豆腐长霉。
小豆芽边跟着苏馥珮身后进屋,边咬了一口豆腐,笑道:“娘,很嫩滑呐。”
苏馥珮笑问:“你喜欢吃豆腐吗?”
“娘不喜欢吃吗?”小豆芽不答反问。
放好大簸箕,苏馥珮又舀水将刀洗干净放好,这才答道:“娘小时候就不喜欢吃豆腐和白菜,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寓意一穷二白的意思。”
小豆芽挠了挠小脑袋道:“那孩儿也不喜欢吃了。”
苏馥珮噗嗤一笑,在衣服上擦着手上的水,道:“你这小家伙怎么变得这么快?”
“娘不喜欢吃的东西孩儿自然不喜欢!”小豆芽拉着苏馥珮的衣摆撒起娇来。
苏馥珮蹲下去,将小豆芽搂进怀中亲了亲:“小豆芽真好,娘有你真的很满足了!”
小豆芽捧着苏馥珮的脸道:“孩儿也一样!”
苏馥珮又亲了亲小豆芽的脸,宠爱不已。
小豆芽看着苏馥珮的脸,嘟嘴道:“娘晒黑了。”
苏馥珮摸了摸脸,问道:“真的吗?”
小豆芽不说她还没注意到这个事,天天在田间晒确实会晒黑,才十九岁不要晒成黄脸婆!
“真的,娘自己去照照。”说罢从苏馥珮怀中起来,拉着她往水桶边去。
苏馥珮走到水桶边一照,果然比以前黑了,她蹙眉,前世长得不好看,她注意保养倒也白净,这世得了张花容月貌,却被她糟蹋了,太憋屈了吧?
不过她有绝招,自制的美白面膜,很快就能将花容月貌拯救回来!
安了心,苏馥珮和小豆芽吃过早餐,便拿着图纸去村长家让他请人帮忙盖屋子。
村长拿着图纸看过后,问苏馥珮:“苏丫头是盖木屋还是土屋,要盖在哪里?”
苏馥珮想了想道:“木屋,就盖在小茅屋旁边,那土我不准备种菜了,腾出来盖屋子吧!”
村长点了点头:“成,这事交给俺,俺一定给你盖个扎实的木屋出来。”
苏馥珮道了谢,从怀中取了五十两银子出来给村长:“这些你先拿着,不够再说。”
村长忙退却:“用不了这么多,俺们村子的山上有树,俺带村民去伐些回来,只是请木匠要耗些银子。”
苏馥珮往村上手上一塞,坚持道:“您先拿着,剩了再给我就是。”说罢不等村长再拒绝,拉着小豆芽走了。
村长笑着摇摇头,只好收下了。
苏馥珮刚出了门,便遇上贺章带着一群人来了,小豆芽高兴地扑过去,亲热地喊道:“贺叔叔。”
苏馥珮看到贺章也是一笑,却看到他旁边的男人时,脸立即就黑了,可恶的黄七,他来做什么?
黄七这次看到苏馥珮倒没有嘲弄了,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做声。
贺章一把将小豆芽抱起来,笑道:“小豆芽又重了好多,想贺叔叔吗?”
“想!”小豆芽糯糯地答。
娘说贺叔叔是摇钱树,所以他当然也想摇钱树啦!
贺章笑得更开心了,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夸了两句,然后看向苏馥珮问:“珮珮,近日可忙?”
苏馥珮冷冷撇了黄七一眼,看向贺章答道:“种子都种下了地,没什么忙的,今日怎么会来?有事?”
贺章看了黄七一眼道:“是有点事。”
苏馥珮也看向黄七,她与这个男人天生犯冲,他来肯定没好事,冷哼一声,对贺章道:“有事就回屋说吧!”说罢走过去把小豆芽抱下来,拉着他回茅屋。
贺章和皇甫宁带着人跟上去。
到了茅屋,贺章心情不由得就沉重了。
皇甫宁看到这么破烂的地方,心中也有一丝沉重,这个女人竟住在一个这样的地方?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他府中的马房也比这间破茅屋强百倍!
“汪汪汪……”苏馥珮打开门,小白见到这么多人进来,立即狂吠起来。
皇甫宁便让护卫守在了门外,他和贺章走了进去。
人少了,小白仍旧没停,径直冲着皇甫宁狂吠。
苏馥珮嘲笑道:“这畜牲都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皇甫宁本就被狗吠得火了,听到苏馥珮这样说,怒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他吼道:“哪来的疯狗,来人,给我宰了!”
门外的护卫立即冲进来,拔刀要杀小白。
小白不但不怕,反而冲着皇甫宁叫得很大声了。
经过上次刺杀的事,小豆芽心有余悸,听到拔刀声吓得直往苏馥珮怀中躲。
苏馥珮心疼不已,抱紧小豆芽,眉头一拧,朝那些拔刀而来护卫吼道:“谁敢动老娘的狗?滚出去!”
上次的事她还憋了口气没处发,今天还敢吓她儿子?这可恶的男人!
护卫被苏馥珮一吼,下意识地停了动作,一齐看向皇甫宁。
贺章赶紧道:“七爷别忘了今日来的目的!”
皇甫宁不得不压下怒意,扬手挥退了护卫。
苏馥珮瞪了黄七一眼,道:“至于和畜牲一般见识吗?”说罢招手制止了小白。
小白闷哼了几声,爬到了桌子下,紧盯着皇甫宁。
皇甫宁怒瞪着苏馥珮道:“女人,嘴巴放干净点,别以为你现在炙手可热,我就不敢动你!”
“你不敢吗?你若不敢,就不会派人来杀我!”苏馥珮咬牙回道。
皇甫宁脸色微变,急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派人杀你了?”
“敢做不敢当,你还是不是男人?”苏馥珮抱着小豆芽坐在凳子上,冷嘲道。
“放肆!”皇甫宁大吼一声,他是皓月国的宁王,人人都怕他敬他,只有这个女人,每次见到他都像只老虎,说话夹枪带棒,非得惹怒他。
她不过一介穷老百姓,有什么资本狂?
“七爷!”贺章赶紧劝道:“大丈夫何必与一个姑娘计较!”
苏馥珮心中暗道,就知道贺章在你动不了手,打不了你,气也气死你,谁让你吓着我儿子?
皇甫宁紧紧拽着拳头,该死的女人,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的手中!
看了贺章一眼,皇甫宁锦袖一甩,走到一边。
贺章看向苏馥珮,摇了摇头,这丫头,怎么胆子这么大?难道不知道宁王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吗?真让人不安心!
叹了口气,贺章走过去问苏馥珮:“珮珮,皇上有旨,让你进宫一趟!”
“进宫?进宫做什么?”苏馥珮面色微变,问道。
贺章坐下来道:“这次烟云关战胜一事,多亏了你的粮食,皇上有意让你教百姓种粮。”
苏馥珮想也没想,答道:“不去!”
她只想带着小豆芽种田挣钱过宁静的日子,要是教百姓种粮,她还能安宁吗?
而且皇室那地方,她是不会去的,要是被人发现她是兰雪,麻烦便会源源不断地来了。
闻听苏馥珮之言,皇甫宁喝道:“圣上的旨意,由不得你不答应,难道你想抗旨不遵?”
“圣旨在哪?拿来看看!”苏馥珮朝皇甫宁伸手。
若有圣旨,一进门就宣旨了,还用得着这般?
皇甫宁脸色一沉:“我奉的是皇上的口喻!”
苏馥珮嗤笑:“少在老娘面前装大头,别说没有圣旨,就算有,老娘不愿意,也没有人敢拿我怎么样?难道你们是看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吗?”
“你……”皇甫宁答不上话来,这女人果然伶牙俐齿!
贺章不解地问:“珮珮为何不愿意?”
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好事,如果她真的答应教百姓种粮,身份就大不一样了,到时候也不必住在这种地方,他亦可以向爷爷表明他的心意了。
爷爷那里,他一直很担心!
苏馥珮答道:“我只想种田养活我儿子,过平静安宁的日子,什么国事战事与我无关!”
兰雪在翊王府受尽虐待和委屈,最后活活冻死,皇室管了吗?那四年里一千多个日夜的以泪洗面,忍痛吞血,皇室管了吗?小豆芽饿成豆芽菜之时,皇室管了吗?
现在要她为皇室做事,凭毛啊?
“你这女人如此自私,你别忘了,你是皓月国的子民,你踩着皓月国的地,就得为皓月国做事!”皇甫宁喝道。
“我不是皓月国的子民,你……”苏馥珮满眸利光道:“……没资格命令我!”
她是苏馥珮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不听任何人的命令,她要如何活,由她做主!
“本王姓皇甫,你踩的是我皇甫家的地,本王如何没资格命令你?”皇甫宁咬牙切齿火冒三丈道。
本王?皇甫?他是王爷?
苏馥珮利眼一眯,笑问:“请问,您是哪位王爷?”
“宁王!”皇甫宁负手而立,满身倨傲地答。
苏馥珮眸子猛地一沉,宁王!
是那个退了兰雪的婚,让兰雪颜面无存,又娶了兰雪的庶妹兰香,还设计将兰雪嫁给皇甫翊的——宁王!
苏馥珮拳头紧紧拽起,难怪她看他如此不顺眼,原来真是天生的宿敌!
很好,宁王是吧?
苏馥珮心头冷冷一笑,起身把小豆芽抱到凳子上坐好,然后朝皇甫宁走去。
贺章赶紧跟着起了身,站在苏馥珮身边,一脸担扰。
苏馥珮走到皇甫宁面前,狠狠盯着他,锐利如箭道:“如果别人来请我,我可能会考虑一下,但是你皇甫宁,除非你跪下来求老娘,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老娘为皓月国做事,你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
皇甫宁眸中顿时闪现万丈冰寒,齐齐射向苏馥珮,拳头拽得咯咯作响,紧咬着腮帮子!
就算你是天下都想要的人,就算你是始无前例的种粮高手,本王今天也要杀了你!
怒意再也无法控制,皇甫宁聚集内力在手,猛地朝苏馥珮打去。
苏馥珮不闪不躲,死死盯着皇甫宁,今日若杀不了她,日后她必与他势不两立!
贺章快速挡在苏馥珮面前,及时抓住了皇甫宁的手,急道:“宁王息怒!”
“走开,本王今天就要杀了这个找死的女人!”皇甫宁一把打开贺章的手,再朝苏馥珮打去。
“请宁王以大局为重!”贺章再次挡住皇甫宁劝道。
皇甫宁两眼皆是怒火,吼道:“本王身为皇室,何以容得这个平头百姓如此辱骂?”
“正因为宁王身份贵重,才更应该有容人之量,她不过一介女子,此时的身份也非比寻常,你今日若在这杀了她,传出去让人如何看你,如何说你?”贺章挡住皇甫宁再劝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宁王为皇上办事,受点委屈又何妨?”
皇甫宁眸子一沉,顿了手。
贺章说得有理,这个女人现在天下尽知,此刻他若在这里杀了这个女人,会惹来百姓口实,对他日后成大业不利。
见皇甫宁停了手,贺章再道:“既然珮珮不同意,此事先作罢,我们走吧!”
皇甫宁瞪了苏馥珮一眼,冷哼一声,带着满身怒气,甩袖而去。
贺章松了口气,转身看向苏馥珮道:“你这丫头,怎么性子这么烈,他可是宁王,你这样直接与他起冲突,若我不在,他定会杀了你,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苏馥珮撇过头道:“一时气不过,看到他我就来火!”
你若知道兰雪的遭遇,难道不与我一般怒?
她现在能为兰雪做的只是骂这个男人而已,她已经愧对这尊身子了!
贺章叹了口气,柔声道:“你这脾气,真让人放心不下,答应我,下次如果我不在,别激怒他!”
苏馥珮看了贺章一眼,知道他也是好意,不好驳了他的话,便点了点头道:“我尽力!”
贺章微微放心:“我先走了,我说的事你考虑一下吧!”说罢再看了苏馥珮一眼,转身而去。
看着贺章远去的身影,苏馥珮心中有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贺章对她有些奇怪,但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娘!”苏馥珮正望着门外出神,小豆芽突然喊道。
苏馥珮赶紧回头,走到他身边搂住他道:“小豆芽别怕!”娘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以前的委屈,再也不会!
“娘,那个叔叔好可怕!”小豆芽怯怕道。
苏馥珮紧了紧小豆芽道:“因为他是坏人,以后我们要离他远远的。”
小豆芽依在苏馥珮怀中答道:“嗯,再也不要见到坏叔叔。”
苏馥珮叹了口气,不见恐怕是不可能,现在皇室在打她的主意,以后怕是没安宁日子过了。
不过她不怕,谁都不能破坏她和小豆芽的生活,就算是皇帝也不能!
贺章和皇甫宁回到高升粮铺,见皇甫睿佳正坐在里面,身着降红金丝百花裙,发髻高耸,珠玉银钗,衬得她满身高贵,美艳动人。
见到贺章和皇甫宁回来,皇甫睿佳赶紧起身迎上来,笑道:“七哥,贺章你们回来了?”
“睿佳,你不是在宫中陪母妃吗?怎么出宫了?”皇甫宁拧眉问道。
“我来找你啊,顺便看看贺章,上次匆匆一别,都没机会出来,听说七哥奉皇上的旨意过来办事,所以我就跟来了!”睿佳看着贺章笑道,绝美的脸上尽是想念。
贺章抱拳朝皇甫睿佳拜道:“贺章参见公主!”
“贺章快起来。”皇甫睿佳赶紧去扶贺章。
贺章心头一阵反感,轻轻躲过,朝二人扬手道:“请坐。”
皇甫宁一脸黑沉,坐在了椅子上。
皇甫睿佳没扶到贺章,嘟了嘟嘴,也跟过去坐下,问道:“七哥,皇上交待的事办妥了吗?”
皇甫宁怒道:“没有,那个刁妇简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本王差点被她气死!”
贺章闻言沉了脸,还不是你自找的?每次见到她都喊打喊杀!
皇甫睿佳道:“这女人确实性子烈,上次敢骂本公主,这次连皇上的旨意也不听,七哥,要不带人直接将她绑回京城吧!”
“不可!”贺章赶紧阻道:“皇上的意思是要珮珮心甘情愿同意,若来硬的,以珮珮的性子,必会闹得满城风雨,对谁都不好!”
“珮珮?贺章你倒喊得亲热!”皇甫睿佳语气中尽是醋意。
皇甫宁怒道:“如果不来硬的,那女人会同意吗?贺章你别忘了,现在三国的人也要来抢她,若让三国先下了手把她弄走了,对皓月国可不利!”
贺章自信道:“以珮珮的性子,如果她不愿意,没有人能左右她,宁王放心!”
皇甫宁冷笑一声:“希望如此,要不然,到时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贺章眸子一沉:“这是皇上的意思?”
“这是本王的意思!若让三国之人抢了去,不如就毁了,谁也得不到!”皇甫宁狠毒道。
贺章心头一跳,急道:“没有皇上的旨意,宁王可别乱来,她现在可不是一般的平头百姓!”
皇甫宁冷哼一声,若她是一般的平头百姓,他早就杀了她,还由得她在他面前狂妄,该死的女人!
贺章心中不安,得进宫为珮珮求一道平安符,宁王为人太过阴险,还是早防着点好!
突然。
外面响起一阵马蹄声,没过片刻,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进了铺子,朝皇甫宁皇甫睿佳拜道:“参见宁王睿佳公主,翊王还有一日就要到达京城,皇上请王爷公主还有贺章公子回京。”
皇甫宁起身道:“本王立即回去!”这破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待了。
贺章也答了声好,把高升招到身边,嘱咐了几句,便与皇甫宁兄妹一起走了。
村长的办事效率永远让苏馥珮满意,才吃过午饭,便带着村民去后山伐了树,请了木匠开始劈树盖屋。
打桩劈树的声音啪啪直响,村民们都围上来看热闹。
苦心村有好些年没有盖过新房了,大家都觉得很新鲜,你一句吹捧,他一句夸赞,土坡上笑声肆意。
天黑时分,已经将大柱子都下了桩,隐约可见得屋子的形状,村长带着村民收了工,明日继续。
苏馥珮望着这些树桩,看来得盖好些天。
反正离天冷还有些日子,苏馥珮也不着急,带着小豆芽把不要的木头木屑扫起来,晒干了当柴烧。
夜幕降下,四下开始黑了下来,小豆芽伸着小脑袋望了望,摸着下巴问苏馥珮:“娘,为什么没有听到青蛙唱歌了呢?”还有萤火虫虫也没看到了。
苏馥珮抱着一抱木头堆到茅屋旁边,笑答:“因为冬天来了,青蛙怕冷,就躲到洞里去了,这个叫冬眠。”
放好后,又转身去抱。
“冬眠?那萤火虫虫也冬眠了吗?”小豆芽跟着苏馥珮身后问。
苏馥珮动作一停,想了想道:“萤火虫都死了吧?娘也不知道,没研究过这个问题。”摇摇头又抱起一抱木头过去放好。
“死了?娘,萤火虫虫好可怜。”小豆芽哭丧着脸道。
捶了捶腰,苏馥珮笑道:“世间万物生死交替循环,不过时间长短而已,小豆芽不必为它们难过,它们离开了人间,去了另一个更美好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天堂。”她指着天空道。
小豆芽抬头望了望天:“那它们在天上看着我们吗?”
“是啊!”苏馥珮抱完木头,又将木匠劈好待用的木桩子摆放整齐。
望了会夜空,小豆芽看着苏馥珮忙碌的身影,摸着小下巴又问:“娘,青蛙什么时候出来呢?”
“明年春天吧,等天暖花开之时,青蛙就出来了,到时候小豆芽又可以听到青蛙开演唱会了。”
小豆芽拍着着小手欢快笑道:“太好了,孩儿最喜欢听青蛙唱歌了。”
苏馥珮摇摇头,那么吵,小家伙还喜欢?
手中拿了根柱子,苏馥珮想到小时候学过有关青蛙的课文,对小豆芽道:“娘教你念书好不好?”
小豆芽欢喜点头,甜甜地答道:“好。”
苏馥珮放下柱子,把小豆芽搂进怀中,坐在柱子上,用最温柔的声音缓缓念道:“下雪啦,下雪啦!雪地里来了一群小画家。小鸡画竹叶,小狗画梅花,小鸭画枫叶,小马画月牙。不用颜料不用笔,几步就成一幅画。青蛙为什么没参加?他在洞里睡着啦!”
听着苏馥珮温柔的声音,小白也爬在地上,静静地听着。
小豆芽靠在苏馥珮怀里,听得入迷了,苏馥珮念完后,他问道:“娘,小鸡是福奶奶家养的鸡吗?”
苏馥珮点头,宠爱地捏了捏小豆芽的小鼻子,答道:“是啊,小鸡是福奶奶家养的母鸡,小狗是小白,小鸭是村长家的大鸭子,小马就是拉马车的马儿。”
“娘,青蛙好懒,它在洞里睡觉,不出来画画。”小豆芽嘟着小嘴道。
“哈哈哈。”苏馥珮被小豆芽的表情逗乐了:“是呢,青蛙在冬天最懒,但是它夏天勤快,帮我们抓害虫,让我们的稻谷长得好。”
小豆芽这才咧嘴笑道:“恩,青蛙是累了,要睡觉。”
“小豆芽真聪明!会了吗?念给娘听听!”苏馥珮抱着小豆芽问。
“孩儿会了。”小豆芽得意地答,然后缓缓念起来:“下雪啦,下雪啦!雪地里来了一群……”
听着小豆芽糯糯甜甜的声音,苏馥珮脸上尽是笑意,她紧了紧怀中的小人儿,静静听着他念,好满足好幸福。
夜色中,四处极为安静,小豆芽的声音格外干净好听,就连山林中的鸟儿也静了下来,听着小豆芽念儿歌。
元成带着人在暗处看着苏馥珮母子,脸上不由得扬起笑意,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温馨画面。
这一刻,仿佛万物都沉浸在小豆芽干净甜美的声音中,心灵被触动了,如同徜徉在一片温热的海洋中,无比舒适,安宁。
沉浸在这刻的美好中,以至于不远处站了很久的男子他们也没发现。
南宫夜已到了好一会儿了,当听到这对母子的对话时,心突然像被什么揪住了,让他迈不动步子。
他身为南晋国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宠,却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温暖的亲情。
重重宫闱中,只有无尽的勾心斗角,虚情假意,没想到,在这样一个穷山僻壤的地方,让他见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一向冰冷残酷的他,却不忍去打扰她们的宁静快乐。
风微微吹起苏馥珮的发,夜色下,只见得她皓月般的眸子潋滟着无尽的母爱,将这夜色渲染得如痴如醉。
南宫夜看到那双眸子时,心头徒然一阵触动,为何这双眸子那般像静儿?
似受蛊惑般,他轻抬步子走了出去。
“汪汪汪!”爬在苏馥珮身边的小白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山林中狂吠起来。
“谁?”苏馥珮也听到了树枝断裂的声音,一个激灵回到现实中。
小豆芽吓得停了下来,往苏馥珮怀中缩了缩。
元成听到苏馥珮的声音,也回过神来,见正有一男子缓缓从树林中走出。
元成大惊,这人武功好高,离他们那么近,他们竟然都没有发现。
元成示意众人做好准备,如果此人对苏馥珮不利,立即出去保护她。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馥珮看到山林中走出来一名男子,身着滚金边黑色华服,满身冰冷,还未黑尽的夜色下,可见得男子俊美不凡的脸和一双如鹰般睥睨无物的眸子。
男子步子极轻,若非听到山林中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苏馥珮根本听不到这人的脚步声,可见得此人武功之高。
她立即抱紧小豆芽起身,定定地看着这名陌生男子。
男子一出来,小白竟不敢叫了,吓得躲到苏馥珮身后。
南宫夜在苏馥珮面前停了下来,望着苏馥珮的眸子,看了片刻,失望地收回视线,阴冷问道:“你就是皓月国的种粮高手苏馥珮?”
种粮高手?苏馥珮蹙眉,谁给她封的?
但她是苏馥珮没错,便答道:“没错,你是何人?”
“别管我是谁,只要你是苏馥珮便可,跟我走吧!”说罢一把抓住了苏馥珮的手臂。
苏馥珮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来不及反应,已被男子拽住了,她本能地抽手,怒道:“放开,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小豆芽紧紧抱着苏馥珮的腰,依在她怀中,这个叔叔好冷好吓人,比白天的叔叔还吓人。
男子却不再多言,拉着她就要往黑林中飞去。
元成等人相视一眼,就要飞身而出。
这时。
“女人,魅力真不少啊,又勾搭上一个!”一阵风飘过,落地声轻响,地上已立了一个蓝衣男子,狂傲不羁,满身轻挑。
元成赶紧止了众人,先静观其变。
苏馥珮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那个被牛追的男人。
小豆芽看向轩辕瑾,这个叔叔倒是不吓人,长得也好看。
南宫夜止了动作,却并不放手,侧头看向轩辕瑾,并不吃惊,冷冷道:“你也来了?”
轩辕瑾笑道:“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而且你抓着的是我的女人!”
南宫夜看了苏馥珮一眼,眸子深隧:“你的女人?”
苏馥珮眸子一沉,看向轩辕瑾皮笑肉不笑地问:“你今天是不是摔跤了?”
轩辕瑾想了想答:“没有啊?怎么了?”
苏馥珮怒道:“我以为你把门牙摔掉了,嘴上没有把门的,在这胡说八道!”
轩辕瑾:“……”
南宫夜蹙眉,这女人竟然敢骂轩辕瑾?她好大的胆子!
沉了片刻,轩辕瑾笑道:“性子仍旧这么烈!我喜欢!”
南宫夜更加惊讶了,一向以狂公子著称的轩辕瑾竟然不生气?
“你还不放开,是想老娘跺了你这只爪子吗?”苏馥珮怒瞪了轩辕瑾一眼,然后森寒地看向南宫夜拽着她的手。
语气中尽是凌厉,夜色下,目光如同冰冻三尺的寒剑,摄得南宫夜手上下意识一松。
这个女人的目光竟比他还要冷,令人心底徒生寒意!
苏馥珮趁机甩开南宫夜,抱紧小豆芽退后了几步道:“要旅游参见随你们的便,我要回去做晚饭了!”说罢转身就走。
南宫夜冷眸一挑,身影一闪挡在了她面前,又要伸手去拉她:“跟我走。”
苏馥珮这下有了防备,猛地跳开:“你做梦!”
轩辕瑾立即闪到苏馥珮面前挡住南宫夜,玩世不恭地笑道:“她是不会跟你走的,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南宫夜眸子冰寒,看着轩辕瑾道:“没有人能挡得住我!”
“那就试试!”轩辕瑾下巴轻抬,一副我没所谓的样子。
南宫夜拳头一紧,内力已聚集在手。
轩辕瑾也动了动身子,准备出手。
苏馥珮见这两人要在这打架,立即喝道:“要打走远些打,别把我家新盖的屋打坏了。”
南宫夜轩辕瑾皆是一顿,朝旁边打的树桩子看去,这就是她的新屋子?
“妹子,你家还有盐吗?嫂子家的盐用完了,问你借些。”正在这时,芝麻的声音传来。
南宫夜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妇人正爬上了土坡,他暗想,今日有轩辕瑾在,他是达不到目的了,他的身份不能暴露,还是另寻机会带走这个女人。
一念至止,南宫夜看了苏馥珮一眼,飞身而去。
轩辕瑾也扫了芝麻那边一眼,转身对苏馥珮笑道:“我还会来找你的!”说罢也飞身而去。
苏馥珮看向两人飞离的方向,心中暗猜,他们到底是谁?
“妹子,你在不在?怎么也不点灯,乌漆麻黑的。”芝麻已走到茅屋门口,正要推门。
苏馥珮赶紧回过神来,抱着小豆芽过去道:“嫂子,我在这!”
苏馥珮一走,黑暗中观看好戏的夏候靖勾嘴一笑,飞身而去。
元成等人暗中看着这一切,觉得这事很不简单,这三个男人不像是皓月国的人,同时来找苏馥珮是为什么?得马上告诉少庄主。
听到苏馥珮的声音,芝麻推门的手一顿,笑道:“妹子,天都黑透了,你还在忙屋子的事呐?”
苏馥珮笑道:“是啊,我拾叨了一下,嫂子是要盐吗?”她赶紧推门进去,摸着黑把小豆芽放在床上,然后去点蜡烛。
蜡烛一点上,屋里立即亮了,芝麻端了个破碗进来,打量了一番道:“这屋果然够破,苦着妹子和小豆芽了。”
苏馥珮已经接过芝麻的碗去装盐,回身来道:“我最不怕的就是苦了,老百姓哪个不苦?”
芝麻眼中满是赞赏,笑道:“妹子说得是,唉,想当初俺刚嫁给铁蛋他爹时,那才叫苦,怀着娃六七个月了,还没吃上一口米饭,真遭罪。”
怀着孩子没饭吃?苏馥珮闻言看向床上的小豆芽,有谁知道,兰雪怀着小豆芽时在做什么?生小豆芽时又在做什么?
想到此,苏馥珮眸子尽是怒火,兰雪,你放心,总有一天这仇我会替你报的!
芝麻自顾自着说,涂抹星子乱飞,说了好一会儿,没见苏馥珮没回话,停了嘴朝苏馥珮看去,只见她端着盐在发愣,满身寒气,吓人极了。
芝麻不由得喊道:“妹、妹子?”她这个样子,太像那次打断她手骨的时候,好可怕。
苏馥珮回过神来,恢复平日的神色,笑了笑道:“没事,我想起以前的事了,给。”说罢将盐碗递给芝麻。
芝麻这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了,惹得苏馥珮生气,看着苏馥珮递来的盐碗,她笑了笑,却不接:“不能接盐,搁桌上吧,俺来拿。”
不能接盐?她怎么没听说过?又是村子的风俗?她摇摇头,把碗放在了桌子上。
芝麻这才端起来,道:“菜还在锅里呢,俺先回去,等买回盐来再还你”
苏馥珮笑道:“就这点盐还要还?嫂子太生份了。”
“讲得也是,那俺先回了。”芝麻笑了笑,转身走了。
苏馥珮送走芝麻,再转身回来看向小豆芽,小豆芽朝苏馥珮甜甜一笑,苏馥珮这才放了心,没有吓到他就好。
天晚了,晚饭还没做,苏馥珮懒得去管那些破事,挽起衣袖做饭去了。
小豆芽孩子天性,刚刚虽然有两个陌生男人出现,却没动手,也听不懂在说什么,所以一会子便在床上打滚玩乐了,一边打滚一边念着苏馥珮教他念的儿歌。
苏馥珮已经淘好米架了锅在闷米饭了,听着屋子里小豆芽的声音,心中慢慢平静了下来,小豆芽是她的命,她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小豆芽。
前三年,小豆芽过着不是人的日子,往后,她一定要让小豆芽无忧无虑地成长!
米饭煮出香味来了,苏馥珮撤了大火,用小火慢慢闷着,然后在旁边架了锅开始炒菜,今晚上吃干豆角炒肉丁。
干豆角是以前用青豆角晒的,苏馥珮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吃这道菜。
先烧滚了水把干豆角泡开,然后拿出来洗干净,切成小段,再把肉切成丁,切好姜蒜干辣椒。
切好菜后,烧红铁锅,放猪油烧开,先将姜蒜辣椒放下去爆香,再放干豆角爆炒,加肉丁,撒些盐巴炒一会儿,放些水闷着,再起盖倒些酱油,便可以了。
这时米饭也闷好了,米饭香菜香飘出,小豆芽赶紧从床上爬下来去拿碗筷,知道可以开饭了。
饭菜端到桌上,小豆芽已经把碗筷准备好了,苏馥珮朝小豆芽笑了笑,拿碗给他呈了碗米饭,自己也呈了一碗,母子俩坐下来吃饭。
小豆芽嘴里嚼着干豆角,喜笑道:“娘,好香好脆。”
苏馥珮笑道:“那当然,这菜娘最拿手了,喜欢吃就多吃点。”
小豆芽点点头,而后想到什么,又摇头:“娘,小豆芽都成胖豆芽了,还是不多吃了,娘还很瘦,要多吃。”说罢帮苏馥珮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中。
苏馥珮欣慰极了,笑道:“你在长身子呐,要多吃,胖一点没关系,不要再像以前瘦成豆芽菜,娘就喜欢小豆芽胖胖的肉肉的。”
小豆芽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整齐的牙,满脸天真快乐:“好,孩儿和娘一起长胖。”
她可不要长胖,她要保持苗条身材,但又不想驳了小豆芽的话,答道:“好,开始吃饭!”
小豆芽赶紧低头扒饭,母子俩边吃边笑,小白时不时地欢快叫几声,小茅屋虽破,里面却全是幸福快乐。
母子俩将饭菜全部解决了,撑得肚子圆滚滚的,苏馥珮把碗筷洗了,洗漱好,便抱着小豆芽在床上坐着给他讲故事,吃得太多了,睡不着。
茅屋里时不时传来笑闹声,直到月明星稀才慢慢安静下来。
元成在暗处听着,心中异常安宁,她们母子的日子虽然过得苦,可是却很快乐,让他十分珍惜。
翌日天微亮,村子里便传来开门的声音,不一会儿炊烟四起,苏馥珮也起来了,先去挑水,再回来做早餐。
吃过早餐,村长他们继续盖屋子。
苏馥珮把碗放回去,拿了把镰刀带着小豆芽去田间看菜,顺便割些草丢到鱼塘里,反正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路过芝麻家,两人唠了一会子嗑,路上遇上村长家的大媳妇金花,领着隔壁村子的几个新媳妇,要去找福奶奶学纳鞋垫子,也说笑了片刻,后面又遇上了些村民,又聊了聊。
再一看天色,已过了半个上午,苏馥珮赶紧带着小豆芽下了田间。
此时的京城,百姓早已等候在城门口,个个面带喜悦,仰着脖子朝城外张望。
得知今日翊王回京,他们早早便起来守着,抢占个好位置,一睹翊王风采。
传言翊王风华绝代,容貌似仙,如今又战胜三大强国凯旋回京,整个皓月国已把翊王神化得天上有,地上无。
万千少女亦将翊王当成了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个个打扮得花技招展,希望能博得翊王青睐,嫁进翊王府。
因而城门口人山人海,虽是萧条的季节,却一片姹紫嫣红。
早上等到中午,眼看到了午饭时间,仍旧没见到翊王的身影,百姓们都快按奈不住了,脸上开始出现焦急的神色,交头接耳讨论起来,是不是翊王今日不回来了?
少女们更是失望不已,她们特意精心装扮给翊王看的,翊王怎么能不回来呢?
热情和激动慢慢消耗,个个像焉了的茄子,没精打彩的。
“哒哒!”突然传来两声马蹄声,所有人立即像打了鸡血一般,抬起头两眼放光地望去。
只见宽广的京道上,正有一身着士兵服的男子驾马而来,手中举着一面锦旗,上面若大的翊字威武霸气,男子边跑边洪声大喊:“翊王领三军凯旋回京!”
没过片刻,便看到男子后面缓缓而来一名骑着宝马的男子,紫衣玉冠,满身风华,傲立在马背上,紫气昂然,威武不凡。
男子一马当先,身后跟随着黑压压一片兵马,马蹄声脚步声,顿时有种地动山摇之感。
轰!
城外立即诈开了锅,笑声喊声震耳欲聋,有的挥手,有的大跳,有的整衣,有的扶髻,个个喜笑颜开,欢欣鼓舞地大喊道:“翊王回来了,翊王回来了!”
那个举旗的男子已到了眼前,百姓赶紧让开一条道,恭敬候立两边拥挤着张望。
举旗的男子一阵风般穿行而去,冲进了城中,远远还听到传来喊声:“翊王领三军凯旋回京!”
城内又是一片尖喊欢呼。
皇甫翊静静坐在马背上,一步步朝这四年未见的京城走去,感到熟悉而又陌生。
四年前领兵而去,无数个日夜的边境苦战,终换来今日凯旋回来,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天下安宁了,也算对得起因他而死的父皇,亦可以陪在兰雪身边,永远做她的依靠。
四年未见,不知兰雪是否如初?
皇甫翊身后紧跟着大将军杨翰,一身盔甲,威武不凡,脸上尽是骄傲。
钟棋带着一众翊王府亲卫军跟在杨翰身后,亦是满脸骄傲。
看着那紫衣如玉绝代风华的男子缓缓而来,百姓再也仰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澎湃,扬声大喊:“翊王,翊王,翊王……”
少女们收甩着丝帕,满脸爱慕,有的捂嘴羞笑,有的直呼爱意,好不热情。
听着这些喧闹皇甫翊微微蹙眉,轻轻拉了拉僵绳加快速度向前,身后的兵马立即快步跟上。
到了城门口,皇甫翊拉马停下来,钟棋立即挥停众人,静静等候。
皇甫翊一停下来,百姓的喧闹也嘎然而止,跳的不跳了,尖喊的不喊了,甩帕的也不甩了,直直抬头看着马背上气宇轩昂的皇甫翊。
心中却咆哮着,澎湃着,尖喊着,翊王果真绝美,轮廓刀削,五官精美极致,那温柔的目光,那高挺的鼻梁,那性感的唇……
天拉!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美的男子?
特别是他满身的紫玉贵气,脱俗不凡,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边境苦守了四年的人!
皇甫翊没有说话,百姓也没有出声,人山人海的城门外,顿时一片安静。
风微微吹过,将皇甫翊的衣发吹得一阵飞舞,满身紫玉之气萦绕,美如嫡仙。
众人一阵惊愣,两眼直直望着皇甫翊,果真如天神下凡啊!
百姓看得如痴如醉。
皇甫翊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勾嘴一笑道:“谢谢大家。”
看到皇甫翊的笑容,如同温柔的三月阳光,好舒服好惬意,听到他的声音,温如暖玉,将他们站了半天的疲累全部扫尽。
一人突然回过神来,跪地大呼:“参见翊王。”
众人立即都回过身来,扑通扑通全跪了地,大声拜喊:“参见翊王。”
喊声雷动八方。
杨翰等人挺直背脊,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一刻这般神气,全城百姓相迎爱戴,光宗耀祖了!
皇甫翊眸中无喜无忧,再道:“大家都请起,回去吧!”
百姓更加激动了,不但不起来,反而更大声呼喊:“翊王威武,翊王威武……”
皇甫翊温和一笑,微微侧头,轻道:“进城!”然后僵绳一拉,在百姓的拜喊中驾马进了城,紫衣飘扬,青丝如墨。
“进城!”杨翰大喊一声,快速跟上。
身后的兵马亦跟了上去,一阵雷动声响,尘土飞扬。
御书房。
贺章和皇甫宁正在禀报苏馥珮之事,皇甫赢听完,看了皇甫宁一眼道:“七弟与她真像冤家,逢面便喊打喊杀。”
皇甫宁不服气道:“是她目中无人,多番辱骂臣弟,臣弟已经极为忍耐了!”
皇甫赢颇感无奈,问贺章:“贺章认为该如何是好?”
贺章抱拳答道:“苏姑娘性子直爽,不拘小节,只不过一时较劲,等过些时日,贺章再去找她谈谈,相信她会同意的!”
皇甫赢点头:“此事就交于你了!”
“贺章领旨。”贺章抱拳领命,再道:“贺章有一事相求!”
皇甫赢道:“你说。”
“贺章想请皇上答应,无论苏姑娘同不同意教百姓种粮,皇上都能保证她的安危!”贺章认真道。
皇甫赢不解问:“朕何时说过要杀她?”
贺章看了皇甫宁一眼,不作声。
皇甫赢也看向皇甫宁,半响醒悟,笑了笑道:“贺章放心,不用你说朕也会保证她的安危,不说她现在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看在她以前救过朕的份上,朕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她分毫的!”
“谢皇上!”贺章心头一喜,拜谢道。
皇甫宁冷哼一声,本王就不信,贺章你能护她一辈子?
这时,有侍卫来报:“启禀皇上,翊王进城了!”
皇甫赢闻言大喜道:“六弟回来了,七弟和贺章与朕一同出宫相迎吧!”
“是!”皇甫宁贺章抱拳一拜。
进了城,皇甫翊加快了速度,在百姓的欢呼声中,径直往宫门口而去,到达宫门口时,已见得皇甫赢领着文武百官皇室贵胄等在那了。
御驾威严,御林军站在两旁,一派肃穆。
皇甫翊脸色微变,赶紧领着众人下马快步过去,掀袍朝皇甫赢抱拳跪拜:“臣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翰钟棋以及三军皆齐齐跪地,大呼万岁。
跪地声拜喊声一波高过一波,让人闻之热血沸腾。
“哈哈哈!”皇甫赢龙颜大悦,赶紧向前扶起皇甫翊,喜笑道:“翊王请起!”
皇甫翊依言起身,看到皇甫赢旁边的贺章,朝他点了点头。
贺章回以一笑,立即朝皇甫翊抱拳一拜:“参见翊王。”
兰海心中忐忑不安,亦领着文武百官朝皇甫翊行礼:“参见翊王。”
皇甫宁虽不耻,也不得不朝皇甫翊行了一礼。
皇甫翊看向皇甫宁,眸中一暗,然后看了兰海一眼,再抱拳对皇甫赢道:“依仗皇上龙威,臣弟不辱使命,平定了外乱。”
“好!”皇甫赢满脸喜悦,紧执皇甫翊之手,夸赞道:“翊王用兵如神,击退三国,协定永不再战,扬我皓月国威,功不可没,朕甚感欣慰。传朕旨意,封翊王为翊亲王,其王位由长子继承,众兵将连升三级,赐御酒犒赏三军。”
福禧立即将圣旨捧上,递给皇甫翊。
皇甫翊接过圣旨,跪地一拜:“臣弟谢皇上隆恩。”
杨翰领着三军也跪地大拜:“谢皇上隆恩。”
皇甫宁眸中尽是杀气,翊亲王!好高的荣耀,也要看你有没有命享受!
皇甫赢赶紧扶起皇甫翊,笑道:“翊亲王为国效力,至今膝下无子,太后一直念着此事,此次回京,翊亲王可要好好调养生息,圆了太后的念想。”
皇甫翊抱拳答道:“多谢皇上太后隆恩,臣弟定当尽力。”
“恭喜翊亲王,贺喜翊亲王。”众人一阵恭贺。
皇甫翊淡淡笑着,背脊挺直地接受众人恭贺。
看了看天色,皇甫赢道:“翊亲王一路劳累,先回府休息,朕已为翊亲王准备了庆功晚宴,我们兄弟多年没一起喝酒了,今晚不醉不归。”
“臣弟谢皇上隆恩。”皇甫翊朝皇甫赢恭敬一拜,起身准备离去。
突然,从四面八方飞来无数黑衣人,杀气腾腾。
“护驾!”皇甫宁第一时间挡在了皇甫赢身前,护住他。
福禧吓得尖声喊道:“护驾,快护驾!”
百官一片混乱,赶紧护着皇甫赢往后退去,御林军纷纷冲了过来,挡在了皇甫赢面前。
钟棋和一众翊王府亲卫军立即立即冲了上去,护住皇甫翊,贺章也挡在了皇甫翊身前。
黑衣人一落地,便挥刀朝皇甫翊杀去。
皇甫赢见是来杀皇甫翊的,赶紧朝御林军大喝:“保护翊亲王!”
御林军立即领旨朝黑衣杀去,双方打斗起来。
皇甫翊却平静无波,淡淡扫了皇甫宁一眼,嘴角带笑。
皇甫宁眸中一片复杂,亦看着皇甫翊。
百官见不是来杀皇上的,立即松了口气,皇甫赢这边的戒备顿时松了下来。
正当黑衣人与御林军打得火热之时,空中再次飞来无数黑衣人,直直朝皇甫赢杀去。
皇甫翊眸子一沉,第一时间飞身而去,挡住了杀向皇甫赢的刺客。
“护驾护驾!”福禧刚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再次冲着御林军大喊。
皇甫宁眸中闪过杀气,也飞身朝黑衣人而去。
钟棋贺章也赶紧飞身过去,挡杀黑衣人。
御林军听到喊声立即调头,一众黑衣人也跟了过去。
一时间,你杀我,我杀你,不知道谁在杀谁。
皇甫宁却乘此机会对皇甫翊暗下杀手。
皇甫翊岂会不知,多次躲开了皇甫宁的暗手,皇甫宁半点便宜没占到,他心头暗惊,四年没见,皇甫翊的武功竟高了这么多?
皇甫翊等人皆是高手,又人多势重,没过片刻,一众黑衣人全部围杀歹尽。
众人停了手,皆退到一边。
皇甫赢挥开挡着他的众人,勃然大怒:“岂有此理,天子脚下,竟有人如此狂妄,竟敢刺杀朕和翊亲王,若让朕查出来,非得株他九族!”
众人闻言全跪了地,直呼:“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皇甫赢哪能息怒,再骂了几句,看向皇甫翊与皇甫宁道:“刚刚多亏了宁王和翊亲王第一时间挡住黑衣人,有兄弟如此,朕甚感欣慰,传朕旨意,翊亲王救驾有功,赏黄金万两,宁王救驾有功封为宁亲王!”
众人大惊,翊亲王封为亲王因四年为国征战,立下奇功,这宁王却仅因刚刚一场不出汗的打斗就封了亲王,这……
皇甫宁大喜,抱拳谢道:“谢万岁隆恩!”
皇甫翊眸子一寒,亦抱拳拜道:“谢皇上隆恩!”
“都起来吧!”皇甫赢沉声道,然后看向地上的黑衣人道:“把这些刺客的尸体拖去跺碎了喂狗,以泄朕心头之愤!”说罢领着宫人怒气而去。
御林军立即抱拳领旨,将一众黑衣人的尸体全拖走了。
百官贵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皇甫翊皇甫宁恭贺了几声后,纷纷离去,杨翰也领着兵马离去。
皇甫翊的亲卫军退到一边,远远等候。
皇甫宁得意地扫了皇甫翊一眼,大笑道:“六哥长年在外辛苦了,还是快快回府吧,看看四年没见的王妃们,哈哈哈!”说罢满脸得意大步离去。
“可恶!”钟棋忍不住就要向前。
皇甫翊轻喝:“钟棋!”
钟棋止了步子,不服气道:“王爷……”
皇甫翊扬手止了他的话,看向眼前这座巍峨的皇宫,权利和*面前,哪有亲情可言?
贺章也察觉到不对劲,看向皇甫翊道:“这些刺客不止是宁王的人?”
皇甫翊收回视线,看向贺章点了点头。
贺章眉头一拧:“王爷……”
皇甫翊轻道:“本王心中有数。”
贺章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想到另一事,他道:“三国之人找过苏姑娘了!”
皇甫翊眸子微沉:“他们的速度挺快,本王没猜错的话,他们没有得手!”
贺章点头:“没错,三国之人都想抢苏姑娘,谁也不让,谁也得不了手!”
皇甫翊勾嘴一笑:“本王早料到会如此!”
贺章也并不担心,有元成他们暗中保护,现在又得了皇上的旨意,没有人伤得了苏馥珮。
见时候不早了,他抱拳道:“翊亲王一路辛苦,先回府休息,贺章也要回龙泽山庄看望爷爷,晚宴时再喝酒畅聊!”
“好。”皇甫翊点头。
贺章抱拳一拜,离去。
皇甫翊再看向这座威严肃穆的宫殿,紫眸中一片深隧,半响轻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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