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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经深沉,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但是苏爱军的书房里,依然亮着灯。苏爱军的写字台上,烟灰缸里已经是满满的,屋子里烟雾缭绕。
苏爱军放下了手中的笔,捏了捏眉心,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体,打开了窗户,立时一股清新而带着凉意的小风涌了进来。
苏爱军看着远方星星点点的灯火,脑子里却又转到了下午的常委会上。
在下午,赵绪安提出了对潼宜市未来用水如何得到保障的忧虑。潼宜市地处黄土高原,每年的降水量虽然不低,但是大多都很难保留下来。在潼宜境内共有五条河流,最长的是武亭河,从潼川进入潼宜,再流出潼宜进入平川,最终在奉元境内与渭水汇为一体,是潼宜主要的地表径流。
在八十年代初期,武亭河的上游,修建了一座水库,从此,原本河道宽阔的武亭河,除了在雨季之外,就变成了涓涓细流。而且随着潼川的经济发展,一些高污染的工业企业在沿河两岸建立起来,获得了可观的经济收益的同时,大量的工业废水也就这样被放入了武亭河的河道中。这造成了位于武亭河中下游地区的潼宜、平川等地区,在非雨季时期,武亭河的地表水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潼宜目前的工农业用水,主要是使用的地下水,但是就在不久前,方明远将一份委托省水利部门,对潼宜地区地下水和地表径流的调查结果让人放到了苏爱军和赵绪安的桌头。
以潼宜目前的水资源,支持目前的已有的和已经建设中的工业规模和人口,是没有问题,但是如果说工业规模再翻一番,人口增长到了八十万的时候,潼宜的水资源就将面临着入不敷出的窘境。
在报告中,专家们提出来,一方面潼宜市要加强境内的水土流失治理,尽可能地将天上的降雨保存在境内。另一方面就是要从现在开始,对未来水资源的使用,做出一番规划来。要在找水的同时,加大节水力度和水的再利用。
对于这一点,两人在入主潼宜市的时候,其实方明远也和他们谈过,只是没有这份报告这样的详细。方家将在潼宜兴建新型高产的自来水厂,以满足城区居民们的需要。同时,方家也会在潼宜建设大型的污水处理厂,将工业废水和居民的生活废水处理后,重新再利用。以保证潼宜用水的需求。
但是,俗话说得好,这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潼宜的发展速度和外来人口的涌入数量,超出了他们事先的最好估计,如今潼宜境内的常住人口已经超过了四十万人,其中外来人口占到了八九万人。而且到了今年年底的时候,这一数字很可能要突破十二万人。如此大量的人口迅速地涌入城区,对于潼宜目前的水厂供水能力也是个不小的压力。
而随着新城一期面临着竣工,如何更好的管理水资源,这一问题,也提上了政府的工作日程。
自来水厂生产自来水无疑是需要资金的,而污水处理厂处理污水,同样也是需要资金的。而潼宜一直以来,虽然有一个九十年代初期建立起来的自来水厂在保证城区的居民用水,但是还是有不少单位和居民是直接使用的井水。至于污水处理厂,别说潼宜了,就是对潼川来说,也是没听说过的新鲜玩意。所以,这水费和污水处理费要如何收取,定价几何,就成了令人头痛的一件事情。
定得低了,水厂和污水处理厂没有足够的运营资金,要么潼宜市政府进行补贴,要么就只有停运。停运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就是他同意,方明远也不会同意,否则的话,他又何必投入巨资建设?那个污水处理厂,投资可是上亿元呢。据说,这还只是一期工程,日后还会有二期和三期工程。直到实现潼宜的废水零排放。
而定得高了,肯定会引起潼宜居民们的不满,虽然说,在华夏,政府官员很少会正视辖区内民众这方面的要求,但是苏爱军和赵绪安都不想做那种人。他们之所以决定到潼宜来,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提升机会,另一方面也是想“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所以,如何选择好这个平衡点,是一个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
赵绪安在会上,还提起了另一件事,那就是潼宜可以控制自己境内的水污染问题,可是来自上游的水污染,却不是潼宜所能够控制的。而且,赵绪安也希望潼宜能够从上游的水库中为潼宜要来更多的地表径流,而如果说不能够控制好潼川境内的工业和居民生活废水的排放问题,水库中的干净水经过河道后,也会被污染,这就完全失去可利用的价值。
只是,这个道理大家谁都懂得,但是要潼川政府整治境内的污染企业,改造河道,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即便如今的潼宜在级别上已经高潼川一头,在这种事情上,也很难避免潼川在这上面阳奉阴违。
潼川很穷,做为一个纯粹的资源型城市,在多年的开采和挖掘后,地下的资源已经是面临着枯竭,但是潼川对于日后城市转型的方向却仍然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而解决污水排放问题,也就意味着地方和企业都必须要在治理环境污染方面加大投入,这又会令原本就捉襟见肘的地方财政和企业原本就不多的利润更加的吃紧。而这个问题,却不是潼宜一家所能够解决的,需要的是整个武亭河流域的整体治理!
苏爱军不禁叹了一口气,当初,若是将整个潼川地区,包括潼宜在内都划为新特区就好了,这样的话,水资源的使用就可以进行统筹规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虽然上游有着一个库容还可以的水库,却根本无法利用地表径流。
“水资源是有限的,也是宝贵的,这个观念一定要深入人心,让所有的潼宜人都明白,水不是无穷无尽可以随意挥霍的。”苏爱军在纸上写了下来。
方明远这一次前往美国,将会考察美国的污水处理系统,做为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就已经出现了污水处理雏形的国家,到了现在,已经有近八十年的运做历史。汲取他人的丰富经验,去粕存精,可以避免已方多走弯路。潼宜的发展时间有限,没有时间也没有更多的资金来交学费。
“本厂日处理污水二十七万吨,是西雅图市处理能力最大的污水处理厂。我们处理后的污水,已经可以达到直接排放回河道的标准。”污水处理厂总工程师尼古拉斯.巴图姆一脸自豪地道。
“那么,你们处理后的再生水,都是直接排放回河道的吗?”方明远道。
“不不不,那样太浪费了。”巴图姆连连摇头道,“我们的再生水大部分都是用作城镇绿化、农业用水、工业用水和其他洗车、冲洗厕所等市政用水,既可以防止城镇污水对水环境的污染,又能大大节省本地的淡水资源,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会排入湿地,再经湿地进入河流。这样的话,对环境的污染程度已经可以忽略不计。”虽然说不知道这个年青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能够有波音公司董事莫泰尤纳斯和华盛顿大学的校董布莱恩物陪同,巴图姆自然是不敢怠慢。不但在接待的过程中客气有加,亲自陪同,而且在讲解的时候,也是尽最大的努力,用最通俗易懂的言语来为他解释污水净化处理的原理。
方明远点了点头,虽然说来之前,他也已经做过功课,巴图姆又尽可能地深入浅出地给他讲解,但是听到了现在,他也已经是听得头晕脑涨。
“世界上的污水处理技术,如今最先进的已经可以做到将污水处理到可以直接饮用的地步,当然了,考虑到运营成本和人们的心理接受能力,污水处理厂极少有做到这个地步的。但是保证不污染环境,已经不是一件难事。”巴图姆道。
“那么,巴图姆先生,能不能告诉我,贵国污水处理厂处理一吨污水的成本大约是多少?”方明远问道。污水处理能不能够顺利地在地方推行开来,并一直坚持下去,成本无疑是很重要的因素之一。
“这个不大好说,要根据不同地区,不同的污水来源,以及厂子所用的污水处理技术和厂子的规模来看!”巴图姆琢磨了半晌道,“绝大部分大概应当在零点三美元到零点五美元这个区间。”
方明远点了点头,这也就是说,换算成国内的货币,大概在两元多到三元多之间,考虑到两国土地和人工的成本,还可以再降低一些。但是,如果说不能够全负荷的运转,成本无疑又会更高。这样的价格,对于华夏的国情来说,确实是有些高了,难怪在前世里,国家兴建了那么多的污水处理厂,污水处理能力已经与美国大致相当了,但是水污染的情况却没有得到有效的缓解。没有充足的财力,根本就无法负担得起污水处理厂的运转费用。
不过,他也记得,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将是污水高级深度处理的关键技术——膜处理技术广泛应用的时期。当初,膜的过高价格曾经是制约其推广使用的主要障碍之一,但在接下来的十年中,随着新的高分子膜材料的开发和规模化生产,膜的价格已经下降了约百分之九十。也就是说,随着科技的发展,污水的处理成本也会不断地下降。
“而且这也要考虑到再生水回用的程度,总的来说原污水的污染程度越严重、输送回用水的管网越长,再生水回用的成本就越高。其中,管网投资是再生水回用成本的主要组成部分,通常占再生水回用总投资的百分之六十以上。而再生水回用的程度越高,从整个水资源利用角度来说,污水处理的整体成本也会随之下降!”巴图姆解释道,“比如说……”
根据巴图姆的说法,像那些水资源紧缺的地区,与其花大力气建立水库,或者说建设水利工程从其他地区远距离调水,还不如加大污水处理力度,充分地利用这些再生水。像这个厂子总投资近三亿美元,其中一亿三千万美元为回用厂建造费用,一亿七千万美元为再生水的管网建设费用。项目日供水能力二十七万吨,相当于新增了一亿立方米的可用水源,这样算下来,平均每立方米水资源耗资三美元多一点。而美国加利福尼亚某县为拓展供水水源,修筑的蓄水量一点二亿立方米的水库,投资四亿五千万美元,算下来平均每立方米水资源耗资…七美元,比再生水要贵近零点五美元。
而且,发展再生水回用具有不可替代的环境效益和社会效益。如果再把再生水回用所具备的减少污水排放、维护生态平衡、增强供水的稳定性和可靠性等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纳入到成本计算之中,与其他拓展水源的方式相比,再生水回用具有明显的综合效益优势。
巴图姆滔滔不绝地说了足足有十几分钟,这才意尤未尽地停了下来。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在大人物的面前表现一下,要知道莫泰尤纳斯和布莱恩特在西雅图市都属于上层社会的精英,对于市政建设是有着一定发言权的,让他们意识到污水处理和再生水的回用重要性,无疑可以进一步地保证市政府部门对于污水处理系统的重视。
“巴图姆工程师,可是哈佛大学的高材生,在污水处理厂已经工作了近三十个年头了!”不知道何时,处理厂的厂长克利斯.比尔顿在一旁笑道,“是当之无愧的这方面的专家!是我们厂子的骨干。”
“三十个年头!”方明远几人都不由得肃然起敬。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