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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帝病倒了,,
听闻这个消息,素来淡定持重的雨公子居然怔住了,原本扶住君若的肩头的手猛地一收。
“Ouch,”君若吃痛地回转过脸看向晏雨,他还犹在震惊中,半天回不过神。
见到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君若忍不住内心OS到,“本姑娘生病的时候,也不见他这么着急啊……莫非北翟大名鼎鼎的国师雨公子……和炎帝有不可告人的基情,”
越想越觉得还真可能是这么回事,本着开放友爱的同理心,君若拍拍晏雨的肩,一副“我了解”的样子安慰道:“雨公子亲,先别着急,凡事等我们进宫摸清楚情况后,才好再做打算呐。”
不知他是不是还没缓过劲来,雨公子竟也郑重其事地朝君若点头。这令君若更加肯定自己的推理判断是正确无疑的,顺便小小的佩服了一把自己。
一国之君病倒到底是件大事。经老宫人和他的小徒弟这么大闹了一场,君若几人衣裳都来不及换,就风尘仆仆一路朝宫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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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气氛好像不太对啊!”放下马车的帘子,君若有些纳闷。一路上官兵的数量明显增多,整个皇城弥漫着一股肃穆紧张的气氛。
谢长安眉开眼笑地挤兑她道:“就连若若这种缺心眼儿的人都能感觉出来这苗头不对,依我看谯城的士兵势必是增派了一倍有余的。”
这话气得君若直拿眼角剐他,冷哼了一句:“确实,我是挺缺心眼儿的。就怕得了缺心眼儿,一个传染俩,我还是觉悟高点,自觉的离你远点儿吧。”边说边往晏雨坐的地儿挪了挪。
这边小谢立马点头哈腰地不停赔不是。
君若诚心想气气他,偏不搭理,看着晏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表情凝重地好像一团乌云罩在他头上似的。
这皇帝病重,自古以来急得应是皇储和权臣。他一个国师,无非是做做法,讲讲禅,和政治权利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闲职。若不是皇帝是他的心上人,他在这抽什么风,装什么深沉啊。
一定内有玄机,君若完成沉溺于YY貌美国师与年上皇帝的*情节中,并径自给晏雨定了个痴情受的位置。
邻近皇帝的九阳殿,四人下了马车,还无一例外地得接受内侍的搜身。喝,这安检还挺规范的。
虽然过了正午,日头还是有些毒的,九阳殿外乌压压地跪了一干人等。除了君若,慕容礼等三人也得跪于殿外候着消息。
临进殿,君若还特意宽慰地对雨公子道:“你放心,我替你留意着。”说完,便跟着引路的侍从赶进殿内。
雨公子和小谢,慕容礼三人对看了一眼,完全不知她所云为何。
殿外日头虽毒,却是大家各自规规矩矩地跪着,肃穆无语的。殿里头却是截然相反的光景,太后眉头紧皱地坐在床边,刘皇后和谢凉秋分别立在她两边。床上是一脸黑青,昏迷不醒的皇帝,床脚处或跪或坐的都是王孙,也不知他们是真伤心还是装腔作势,一群人哭哭啼啼得很是吵闹。
君若先向太后皇后等依次行礼请安,凑到太后边上,乖巧地跪着给她老人家捶腿,柔声劝道:“您也别太伤心,父皇吉人天相,不待多时定会醒来。不如先请王孙们在宫里寻处地方将息着,全在这里候着也不是个事儿,非但无益于父皇休息,还怕惊扰父皇龙体,也叫您闹心。”
太后揉揉额角,略略思量了下,朝刘皇后点头,示意允了。
刘皇后不急不慌地从袖中抽出了块帕子,压了压眼角,作哽咽状道:“皇上龙体有违,诸位伺候多时,大约也乏了。都早些回去休息吧,别累坏了身体。皇上病着的时候,社稷江山还要多仰仗着各位呢。小芸,派人引着皇亲们在朝庆宫歇息吧。”
王孙们听罢,又惺惺作态地呜呼哀哉了一阵才全退了出去。独留了太后,刘皇后和公孙宏,谢凉秋和君若。
太后看着昏睡不醒的炎帝愁眉不展。从君若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发现她头顶的发几乎全白了。
太后何许人也,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能把她愁成这样,看来这次北翟的皇帝这病着实不轻。君若虽还不知皇帝病情究竟到何种程度,但是察言观色,心里也有了几分底。默默地站到太后身后,替她捏肩。
偌大的九阳殿,一时静得除了皇帝粗粝地呼吸声,就没了其他声响。
“皇儿的情况究竟怎样,现在殿里没有外人,你照实说来!”王孙大臣们终于不在了,太后再也按捺不住,问了出来。
陈御医听了,跪在地上,使劲往地上磕头,瑟瑟发抖:“愚臣学艺不精,不敢妄断。”
“放屁,你乃御医之首,若是连你都学艺不精,整个御医院我还养着做甚,全砍了算了。”太后盛怒,抄起手边的茶杯就向陈御医脚步砸去,“照实了说!”
陈御医更加用力地不住磕头,渐渐地上有了血印子:“臣……臣……皇上,皇……”
不知是不是被吓的,还是炎帝的情况着实不妙,陈御医哆嗦了半天,也没说上一句全的。
连君若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怕照这么下去,太后一气之下就直接把他拖出去斩了,那更没人可以救治炎帝了。再怎么说人陈御医好歹也是御医之首,能坐上这个位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于是,她好心地敲着边鼓:“既然太后发话了,大人您就照实了说吧。只有知道了事情,我们才好谋划着如何处理啊。父皇乃天子,即便一时情况不好,终归会吉人天相的。”
这话一说,太后的面色也缓和了些。
陈御医抬头看了一眼太后,同时似是用余光请示似地望了眼刘皇后。才徐徐说道:“恕臣无能,立时救治不了皇上。现只有用天参吊着,遍寻民间奇医,或有机会。”
太后眉头一皱,压低了嗓子追问:“那若是寻不到什么民间奇医呢?”
“臣不敢说。”
太后眼睛一闭,道:“天参可续我皇儿多久?”
“天参续命,加以悉心照料,可保一月无虞。”陈御医整个身体都要趴在地上了。
一个月。
太后无力地摆了摆手,让陈御医退下。
“你们都听到了。”太后佝起了背,似泄了气道:“若是……皇儿只有一月寿命。皇嗣乃国本,北翟的皇嗣只有君若,宏儿和嘉儿。君若乃公主,宏儿年幼,嘉儿不足一岁,该如何是好。”
阅历再丰富的人,遭遇如此的境地,也会觉得无力吧。太后站起身,边喃喃边踉跄地朝殿外走去:“这该如何是好。”
刘皇后跟上前,搀扶着太后,道:“立储之事,依我看为时尚早,皇上乃天子,自有上天保佑。”她话虽这么说,可是嘴角却分明带着些许笑意。
待太后和皇后走远,谢凉秋忍不住冷哼:“口是心非,这副嘴脸真叫人恶心。皇上的病如此古怪,怕是有人暗中加害也未可知啊。”
君若惊得跳起身上前捂住她的嘴,连道:“淑贵妃,无凭无据的话可不能乱说,事关皇命更是不可胡言。”四下张望,发现无人靠近才舒了口气,拉起谢凉秋的手,道:“贵妃娘娘一向谨言慎行,怎的今天反倒要我提醒你了。”
谢凉秋好似没听见君若的话,挣开君若的手,一个人走到炎帝床榻边跪下,黯然道:“皇上,您这样病倒了,留下凉秋和嘉儿母子二人,如何自处?刘皇后如此歹毒,没了您的庇佑,凉秋怎能敌得过她?”
刘皇后虽然执掌后宫,但是炎帝厚爱谢凉秋,从未叫她受过委屈。公孙嘉尚是襁褓幼儿,若是公孙宏即位,以刘皇后的度量,定是容不下谢凉秋母子的。
以她目前的境况来看,却是堪虞呐。
君若轻抚她的背,安慰道:“贵妃娘娘且放宽心,有长安和君若在,定会力保娘娘和嘉皇子安全。”
谢凉秋非但不感谢,反倒是冷哼了一句:“公主殿下何处此言?若是刘皇后贱人的儿子继承大统,公主都自身难保了,何来保我母子安然一说?”她眼里精光一闪道:“除非你我合力,让嘉儿即位。他日我为太后,你是长安的妻子,我定会厚待你。”
象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君若惊恐后退了两步道:“娘娘自重,还是想办法医治父皇要紧吧。慕容礼一向人脉广阔,或许他可以找到医治父皇的人,我现在速去找他。娘娘恐是累了,才会胡思乱想,还是早些休息才好。”
或许是因为事发突然,谢凉秋失了方寸,才会言语失度吧。君若这样安慰着自己,谢凉秋是长安的亲姐,她不想看低了她。
走出九阳殿,君若忍不住回首,心想,吃人的究竟是这至上的权力,还是人自己贪婪地心呢?
这些是是非非看似和她毫无关系,却好像冥冥之中,又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想逃离,却好像仍在原地打转,逃也逃不出。
残阳似血,看着前路。君若叹,若是这权力的更迭就是她来到这异世的宿命,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