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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明白了寒羽话中的涵义,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顺着海天在眼前铺展开来,似乎没有一个角落自己看不到,没有一个声音自己听不见。
整个人仿佛俯瞰众生的神祗一般,看着人间的生生死死,花开花落。
可是这感觉却如此孤寂,如此冷清。这,便是王眼中的人界,这,便是王眼中的三界么?日日一人站在高处俯瞰一切,就算并不情愿也会不由自主袭上心头的感触,那只有两个字:
遥远。
望着寒羽依旧清冷淡漠又温暖的眸子,雾突然觉得懂了他很多。
在心中微微一笑,王,从今往后,就有雾儿会一直陪着你,在你身边,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即便万物成灰,生生皆灭。
又过了几个月,雾被风花雪月带去林子里面用手砍树,砍倒了还要劈成木头片,然后用手指在上面抄书。一开始每每刻得十个指头都鲜血淋漓,时间长了,指上疤和老茧结了一层又一层,用仙水洗掉,掉了又结。
看得筱筱在一旁心疼的眼泪鼻涕一把又一把。
雾却也只是咬着牙硬要坚持。
之后难度升高,竟然要她在千年玄铁上面削刻。雾学会凝气,日子长了,不知觉间,一双手却是变得灵活无比,摧金断玉,削铁如泥,修炼反而算是略有小成。
风花雪月也一阵心疼,只觉得这几个月以来雾儿跟疯了一样拼命的逼着自己。
夜晚,雾劝说完筱筱回去休息,一人偷偷跑到竹林里面来练功。
竹林里,此刻,月色正好。
正挥舞着九尺星辰,突然一道白影飘了进来,速度又轻又快,吓得她小命都去了半条。
待雾看清楚,是王……
寒羽在空中一个腾空,动作十分优雅,长发和长袍跟着一飞,颠倒众生,让人看着都觉得会被迷恋。
一刹那只觉得他身后月光的清辉瞬间暗淡失色。
寒羽看着小小的她:“不要忘了口诀和心法,但是最重要的是要和九尺星辰融为一体,感觉它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想往哪飞就往哪飞,自然就不会掉下来了。”
说着犹如天外飞仙一般,携着雾缓慢而轻盈的腾起。
这是什么?王要现在在亲自教我法力?什么都抛却脑后,只是呆呆的伸出手去,任他握住,冰凉如水,整个人似乎都浸没了,她没了呼吸,没了出路。
只突然预感自己此生再也逃不开了。
寒羽突然飞离九尺星辰,和雾面对面的停在空中。
“我现在试着和你打斗一番,你要注意把握住九尺星辰的灵活性,做到和它融入一体。”
雾一听,我的天啊!和王打斗一番?还不如让她直接自杀。
“调整呼吸,别怕。”
寒羽话一出,一拂手,便向雾出击。
吓得雾踩在九尺星辰上摇晃了几下,赶紧避让,看见白光从自己的身侧飞了去,心中大呼:“好险。”
寒羽又极快的发出很多道白光,由于太多太快,雾只感觉九尺星辰在空中完全没有章法的曲线乱转,忽上忽下,简直就是在慌忙逃窜。
而那些白光从雾身边飞过去,也未伤害到任何一片竹也落下,寒羽肯定不会伤害到雾。
在大树间绕来绕去,实在有够危险。
啊。雾在心中尖叫,看见前面有棵大树眼看就要撞上去,连忙闭上眼睛,突又想起和九尺星辰要融为一体,连忙凝神聚气,用力把九尺星辰拉到一边,树叶擦身而过,她满头大汗。
“对,就这样,你现在差不多可以灵活飞行了,躲避很快的攻击,逃跑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寒羽停下来说道。
雾心中一衰,逃跑?原来自己在王的心里还是只有遇到困难逃跑的份……这时,一阵晚风迎面吹来,雾感觉到一阵清爽。
寒羽见她孩子气的脸庞如蒲公英在夜风中轻轻摇摆,似乎一不小心就要飘散开来,顿了顿又道:“夜深了,回去休息了吧!以后也不用那么可以练功,随意就好。”
雾又想了回来,王锻炼她飞行躲避逃跑的能力,是让她遇到妖魔的时候且也有个逃生手段。他竟是为她着想至如此之细微,叫她如何不肝脑涂地?
跟着寒羽,背影渐行渐远……
仿佛做了一个遥远而悠长的梦,梦中有无数瑰丽而色彩鲜艳的诡异舌头,蛇一样向她吐着鲜红的信子,滑腻腻又粘湿的在她身上舔着。她的腹部涌出绿色的鲜血,滴在大海里,整个蔚蓝的海洋变成绿色,鱼儿全死了。无数的妖魔鬼怪围着她扯着她的头她的四肢,狰狞的笑着想要将她分尸活吞。然后她被撕拉成几截,头在争抢中掉入尸坑。旁边都是鲜血和内脏,她睁着眼睛看着寒羽和慕婉在天上飞来飞去,出双入对十分相配分外好看。她想开口求救,可是已经没有脖子没有嗓子叫不出来。一张恶鬼的脸又出现在她面前,张开血盆大口向她咬了过来。
她惊叫一声坐起身子,朦胧的睁开眼,低低的唤了一声:“星姨,我又做噩梦了。”
窗外已经有了少许的微亮,天快亮了。
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任何人回应她,案上的香炉里檀香缭绕,寒羽已经不在了身边,筱筱还没有过来。
沉默的呆坐了良久,这才想起来,星姨已经不在了,而自己,也有能力保护自己,再不用怕那些妖魔鬼怪了。
娘,星姨,虽然雾儿没有遵守你的遗愿去妖界找若晗,但雾儿和这世上很厉害、最仁德、最慈悲、最伟大的神在一起,并且会一步一步开始变强,你们在地下,可以安歇了。
雾下床,换上便衣,自己开始梳洗,绾发……
半个时辰过去了……
雾无奈的三下五除二的绾了起来,望了望镜中,叹了口气,算了,就这样吧!
待梳洗完,天也已经开始全亮了。
早起的鸟儿们开始鸣叫。
筱筱以为雾还在像往常一样沉睡,轻轻的推开门,却见雾已经梳洗完毕坐在窗边画画在那自娱自乐了。
“雾姑娘,你怎么……”
雾转头微笑着看着手里端着早膳的筱筱:“怎么样,我的绾发技术也还行吧?”
筱筱只能无奈勉强的点了点头,说实话,真的不咋地。
雾起身拍了拍衣服,和筱筱一起吃了早膳,便又去了竹林玑玄图里面了,昨天风花雪月通过激烈的讨论,最终达成一致,雾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法力基础了,学有小成了,今天开始可以慢慢的开始接触月的意念了。
月也和雾一起盘膝背靠背的坐在了玑玄图中心,依次不乱的说着心诀,因为意念完全要靠心去控制。
“雾儿,运用意念的时候,不可被周围的一切所干扰,一定要心神合一,心如止水,心无杂念,心自升华。否则意念毫无作用,这也是在练心。”
雾领悟的点点头说道:“是,月姐姐。”
风花雪依然坐在旁边,她们四人这些时日一直都和雾经常呆在一起,早已和雾建立了深厚的姐妹情感了。
风和花依然喝着茶,这段时间教雾,她们顺便养成了一个习惯,喝茶。
花瞧着二郎腿,一只手撑在石桌上,斜着身子磕着瓜子,这姿势,这阵势,完全就一青楼的猥琐公子。
“喂!风雪,月的意念还是蛮厉害的哈!有机会我找她讨点经验,我的意念怎么一直没什么提升啊!原地踏步。”
雪一口没喝得及,险些被呛到,忙提起宽大的袖袍遮住嘴擦拭。
风淡定了一下放下茶盏看着花:“练意念要心神合一,心无杂念,你天天满脑子的美男,你的心能安定得下来?”
风一说完,雪捂着嘴笑着看着花。
花一脸花痴状,丝毫不被刚才风的话所打击:“女人就应该活成我这样,懂不?”
风和雪都无可奈何的看着花。
花又凑近风雪说道:“我天天都幻想王被八光。”
风和雪一愣,还好雪嘴里没有了茶,不然肯定又被呛到。
风难得开玩笑的拍了拍花的肩膀:“花,这个艰巨而具有挑战的任务就由你去完成吧!”
“既然是艰巨而具有挑战,那我肯定完成不了。”
风和雪额上全是黑线……
花继续磕着瓜子:“话说灏王也是一个绝代的美人胚子昂。”
风一脸呆滞的看着花,无言以对了。
雪痛苦的摸着额头:“花,你不会对王下手不成,转移目标灏王吧!”
花可能嗑瓜子嗑得口有点渴了,端起杯子猛喝了一口说道:“去,灏王还太嫩。”
还没等风和雪做何反应,背后就突然出现了灏的声音。
“花,你平时穿的什么伪装衣,借给我穿穿。”
筱筱在一旁还聚精会神的看着玑玄图里面的雾,根本也不知道这边寒灏已经悄悄降落了许久。
由于月和雾在玑玄图里面练意念,不知道这边的情况,风花雪可是连忙跪下行礼。
“参见灏王。”三人皆是低着头,互相看了一眼,不用看也知道寒灏现在脸色肯定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只是心里琢磨着灏王的法力怎么又增长了这么多,如此之快……他落在身后,她们居然都毫无知觉,特别是花的脸色,此刻天知道她有多悲催。
“起来吧!”寒灏一挥袍,坐在了一个石凳上面。
“谢灏王。”
风花雪站起身来,却没人敢再坐在那个石凳子上。
花心里万般呼唤着:“雾儿啊!好像平时你和灏王的关系还不错,你转头过来看看,救命啊!你花姐姐我要命丧黄泉了。”
可惜雾还在和月聚精会神的学习意念,根本就不知道这边情况,而且,此时中间的两人皆是心无杂念。
“花,看不出来喔!你居然还有这么优秀的一面,平时我一直以为风花雪月都是冷静恭顺的女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