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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子里有一把钥匙,从锈迹斑斑能看出这把钥匙已经躺在匣子里有很长的时间了。乐芊墨反复把玩着钥匙和空了的小匣子,希望可以看出点什么头绪,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提示。
‘这把钥匙是做什么用的?’乐芊墨将钥匙放入小匣子里,然后揣入袖子兜里。
耳室里的布置像一间祭祀的禅室,有一张红木的案台,上面供奉着一张两米多高的画像。画像里画着一位柔弱的女子正立在一棵大树下思索着。
案台上散落的放着香烛、佛像、铜铃及一些水果的供品,那些水果供品的色泽很鲜艳,乐芊墨不由伸手拿起离她最近的一个桃子。桃子入手的时候有些凉,但很快她发现手里的桃子是用玉石雕刻而成的。桃子的线条和底座的托叶刻画的很逼真,丝毫看不出雕刻留下的任何痕迹。
乐芊墨看了看这间耳室的其他地方,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她抬起头看着供奉的画像,画像里女子的身材很好,穿着荷叶色的长裙,一手扶住树另一只手却背后身后。
看着画像里的女子让乐芊墨觉得她长得有些不同之处,仔细观看了一阵儿,她终于发现画像里女子的不同之处,画像的人是个有眼无珠的盲人。
‘这个女人真可怜!’乐芊墨叹息道。
走出耳室,她继续查看着内室里破裂的墙壁,当确定再也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时候,乐芊墨跨过了那面倒塌的石刻墙,看到通向这里通道的小门已经关上了。她走了过去拽了拽小门,小门纹丝不动关得很严实。
各种可以想的方法全部使用一遍后,小门还是没有被她打开,乐芊墨决定放弃并且离开这里,回到由全的宅院。
由全宅院里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乐芊墨自己弄了点吃的填饱肚子后,便躺在房间里的炕上。
乐芊墨自己一个人很节制的生活在这处宅院里,除了每天的饭食外,她把时间安排的很充实,不仅将由全传授给她的知识和自己在古墓里墙壁上看到的技艺融会贯通,还将那套双刀的刀法练得很娴熟。
她将地里成熟的稻子一点点收获到宅院的仓库里,将宅院房间及院子收拾干净后。乐芊墨整理好自己的行囊,换上干净的衣服,带上干粮、水和银两,离开了宅院准备她新的路程。
乐芊墨走到一片树林,打算在一棵大树下休息。忽然看到十几米远的大树下,一个中年男子正将一条粗布带子挂在树上,并且挽了一个圈,打算要上吊。
“你为什么想要寻死呢?”乐芊墨走了过去问。
“姑娘,一言难尽呀!”男子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你也不用劝我了,我是非死不可。”
“那你死吧!”乐芊墨在男子对面大树旁坐下“你有没有什么话或者需要交待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转达一下。”
“不用了。”男子摇了摇头说“地上的包裹里还有几十文钱,等我死了就都送给你当盘缠吧。”
“哦,”乐芊墨点点头看着男子说“看你的衣着打扮像个有钱的生意人,既然你都不想活了,把你的衣服都脱下来送给我吧,我可以去换一些钱买几个包子填饱一下肚子。”
“我死后,你想拿什么就都拿吧!”男子回答。
“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姑娘的?”乐芊墨说“我好不容易拿了一件男人的衣服换上,你怎么就这么容易看出来呢?”
“男子哪有长得想你这般秀气的模样呀?”男子笑笑说“你要是怕被认出身份,我建议你最好把脸画的黑一些,眉头也粗实一些,那个男人会有你这样的柳叶眉呢?”
“哦,那谢谢了。”乐芊墨说“不过你都知道我是女人了,让我去脱一个死人身上的衣服,那样是不是太不好了。如果正好有人从这里经过,名声会坏的,那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呀!”
男子将身上外套脱了下来放在地上,转身准备继续上吊。
“光脱一件不够啊,你把里面的都脱了吧,那样你死的干净,我拿走也方便。”乐芊墨说。
“你这姑娘怎么这样呀。”男子生气的说“难道你不怕看到我赤身**的样子吗?”
“你不是要去死吗?既然命都没了,要身上这些衣服还有什么用途呢,不如索性做个好人都送给我吧。”乐芊墨看着他说。
“拿去!”男子脱掉上衣,身上只剩下一条长裤。
“衣服的料子不错,你是做什么生意的?”乐芊墨问道“想死也不怕耽误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就和我说说为什么想死好吗?”
“我是卖纸的商人。”男子放下带子转过身回答。
“你先穿上衣服,和我说完了你的事情后,再脱了衣服去死吧!”乐芊墨说“我一直想当个生意人,但是却总是学不会做生意,现在还是一贫如洗的样子。”
“做生意只要肯于吃苦,就一定能赚到钱的。”男子说“我想死不是因为生意上的问题。”
“不是为了生意,又是什么原因呢?”乐芊墨不解的问“请问你高姓大名?”
“我叫柯胜,是大宋的商人。”男子穿上衣服说。
“哦,那不是生意的问题,你为什么会想寻死呢?难道是因为你的女人不喜欢你了吗?”乐芊墨继续问道。
“不是!”柯胜摇头说“我有妻儿,也有妾室,她们都很好。”
“那你为什么会想死呢?”乐芊墨问“不缺钱又有美满的家庭,你总要有个理由吧!”
“唉!”柯胜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想死,只是我这人有一个坏毛病,有点好赌。虽然每次与人打赌的赌注都不大,却不喜欢赌输了反悔。这次赌得有些大了,我感觉没有脸再活下去了,所以想在这里一死了之。”
“赌就是赌,这个毛病可不好!”乐芊墨说“那你什么原因输了呢?你都不想活了,说话还这么吞吞吐吐的。”
“我有一个做生意的朋友叫严宽,我们住的很近也经常一起外出做买卖,相互打赌戏耍本就是我们之间经常有的消遣。这次我俩赌的是我们家里的妻妾,我输了他赢了,严宽却头一次很认真的让一起走生意的人做证人,要求我将自己的家室如约输给严宽。”柯胜接着说“没想到他竟然要求我兑现,我觉得是上了他的当,却又无颜回家见家里的妻妾,因此想在这里一死了之。”
“哦,恐怕你早就被严宽算计了吧!”乐芊墨想了想说“如果我帮你解决这件事,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了?”
“你帮我?怎么帮呀?”柯胜回答。
“你只是觉得无颜见妻室而已,又不是打赌非死不可。”乐芊墨说“等会儿我和你一道回去,然后我乔装做你,你做我的手下,我试试看能不能帮你把你的赌输的都赢回来。”
“你扮作我?”柯胜疑惑的问道“咱俩长得不同,你又是一个女子,怎么能做到呢?”
“那就不用你去想了,你只要告诉我严宽的习惯、特点以及你的一些事情就好了,等我与他接触上,有些事情我不知道的,你想办法告诉我就可以了。”乐芊墨自信的说。
“好!”柯胜点头说。
严宽长得一副蜡黄的脸,一双死鱼重泡的双眼让人看起来很是别扭。乐芊墨按照逍遥门的制作办法将自己乔装成柯胜的样子,含糊的对严宽说“妻妾女人本是身外之物,既然你赢了就都送给你了,回到我家后,你不要忘了来取走她们呀!”
“真的吗?”严宽狐疑的看着乐芊墨说“兄长不嫌小弟赌的过大?”
“咱俩都是生意人,常年在外面奔波,家里的女人是一副什么样,你我也都清楚。既然你能从我手里赢到她们,让我少了几分口粮又可以再去找些新人,这样的好事我能不感谢你吗?”乐芊墨笑着说“如果我说兄弟你赢走了她们是帮了我的大忙,你一定会不高兴的,是不是呀?”
“嗯。”严宽低下了头。
柯胜的家住在甸县,几个买卖人的商队停留的客栈距离旬县有数月的路程。一路上,乐芊墨小心的查看过严宽,知道他的赌性很强,总喜欢借机与随行的人打赌。她就与严宽时不时的赌几手,无论是下棋、赌东道还是什么,她总是故意的输给严宽,并且装出一副沉迷于打赌懊悔其中的样子。
一同跑生意的几个人,乐芊墨也经常花些银两请客贿赂他们,使得大家与她相处起来都是一副很不错的样子。柯胜扮作的哑巴小厮站在商队里,行路几日后,竟然没有人发觉他与乐芊墨掉了一个包。
歇息在一处人家时,乐芊墨装出很疲劳的样子,打算进屋休息。严宽拉住她说“兄长呀,别睡的这么早,咱俩玩几手吧?”
“早上你刚赢了我一顿酒席,现在又玩不累吗?走了一天的路,实在是很辛苦的,要不我先睡一觉,你找他们几个玩一会儿,等我醒了咱俩再继续赌好吗?”乐芊墨假意推脱道。
“大哥难道是怕输了不成吗?”严宽拉着她说“我睡不着,他们又不肯陪我玩耍,兄长就陪我玩几把,咱们继续赌晚上的东道吧!”
“赌东道我赌不过你,要不咱俩赌骰子吧!”乐芊墨说“咱俩都是做生意的,玩几把也不差这几个钱的。”
严宽想了想说“好呀!那就玩骰子,不过一把十两银子可好呢?”
“十两也太多了吧。”乐芊墨摇头说“咱哥俩就是随便玩一玩,输赢也无伤大雅,你说呢?”
“玩骰子太快了,等会儿你不玩了,我不是又没意思了吗?”严宽说“小弟最近手气很好,兄长是不是心理没底呢?”
“有点。”乐芊墨点头说“要不你先把大家都叫来吧,既然玩就大家一起玩,这样我没钱了也好找他们几个垫付一些,等我回家了一定会如数还给他们的。”
“行!”严宽说“那兄长先起来,在院子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把大家都叫来吧!”
乐芊墨磨蹭的来到石桌前,院子里已经聚满了一同走生意的人。她朝着大家说“都谁一起玩呀?”
严宽坐到她对面的石凳上说“他们都嫌我最近手气太好了,不跟我一起玩,看样子就咱俩了。”
“这样不好吧!”乐芊墨露出胆怯的样子说“你运气这么好,他们都不玩,我输了怎么办呀?”
“输了他们会借给你的。”严宽说“咱俩将银子都放在桌子上,一把一结如何呢?”
“怎么一把一结呢?”乐芊墨装作不懂问道“要不每局一两吧,十两太多了,恐怕很快我就会倾家荡产的。”
“好吧!”严宽点头说“我们把银子都换好散银,一两一锭,赢了拿钱输了不可抵赖。玩骰子让他们在这里给我们作证,每局给他们抽二钱做东道。”
“开始吧!”乐芊墨拿起骰子在石桌上投起来说“这把我先开始了。”
“小弟奉陪!”严宽指着桌子上的五点说“看来兄长今天手气不错呀!”
玩了十几把后,二人互有输赢,严宽干笑着说“兄长今天运气比以往都好一些,不如我们增加筹码吧!”
“增加筹码?”乐芊墨装模作样的说“你不怕我大开杀气,赢了你的钱吗?”
“哈哈!”严宽笑起来说“这些日子兄弟我的手气一直很好,兄长还是先小心你身上的银子吧!”
“那我们增加多少筹码呢?”乐芊墨故意问道。
“十两一局吧!”严宽说“兄长不怕吗?”
“十两就十两!”乐芊墨点头说“走起!”
二人又玩了十几把,乐芊墨故意多输了几把。严宽的脸上乐开了花看着她说“好像兄长的手气不行了,要不咱们降低一点赌资可以吗?”
“降低?为什么要降低呀,十两一局太少了,我们五十两一吧!”乐芊墨咬了咬牙说。
“那好,就五十两一局!”严宽点头说。
小半个时辰过后,二人互有输赢,严宽忽然说“要不咱们再加大一点赌注?”
“加大?你打算赌多少?一百两吗?”乐芊墨问道。
“五百两可以吗?”严宽说“咱哥俩都是生意人,这趟买卖肯定是几千两的利润,既然胜负分不出来,加到五百两一局,柯兄敢玩吗?”
“有什么不敢,我婆娘也没有,留着那些钱给谁呀!”乐芊墨说“继续!”
旁边看热闹的有个老成一些的人开口“你俩这样加码玩,要是有一方输了,岂不是要伤害感情吗?我看你俩要是坚持玩就立一个文书,谁最后输了也不能耍赖,你俩看这样可以吗?”
“他俩总玩,怎么会耍赖呢?”一个年轻的人说。
“柯兄妻妾都输了都不当一回事,他绝不会耍赖的!”老成的人说。
“你的意思是我会耍赖吗?”严宽有些不高兴地说“要不我就立个文书,柯兄一起立个字据吧,咱俩谁输了不能耍赖,谁耍赖谁就离开这支商队,他名下的货物也都归在场的大家,这样可以吗?”
“好!就应该这样。”老成的人点头说。
乐芊墨与严宽画下字据交给老成的人后,又继续赌了起来。这会儿她已经开始不让着严宽了,在由全宅院里学艺的时候,她练习过使用暗器,知道怎么控制骰子。因此玩了十几把过后,将严宽桌子上的银子全部赢走了。
乐芊墨笑笑说“看来我的运气又来了,严兄弟用不用降低赌码呀?”
“不用!”严宽铁青着脸说“我在商队里还有货物,你家里还有我赢你的女人,这些可不可以作为赌资呢?”
“严兄弟手气不佳,要不然先休息一夜,等明天再玩吧。”乐芊墨推脱着说“既然你没有银子了,那明天玩你喜欢压女人压货物也随你了。”
“就现在玩吧!”严宽说“我就不信会输给你!”
二人又开始玩了起来,当严宽输尽了所有的东西后,乐芊墨站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对他说“严兄弟,你的运气开始不好了,现在你的货物和我的女人也都不属于你了,咱们都歇息吧!”
“不行!”严宽大声说道“我再借些银子,咱们继续玩!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你!”
“兄弟,休息休息再玩,没准你能涨涨手气的。”老成的人一边插话说。
“我不信我会输,柯胜,咱俩继续吧!”严宽瞪着眼说。
“不玩了,你都没钱了,玩五百两你能赌得起吗?”乐芊墨轻蔑的说“咱俩兄弟一场,你又立了字据,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倾家荡产呢?”
“笑话!”严宽打着哈哈说“柯胜,别以为你赢了几把就觉得你强过我,接着玩吧,我一定能赢回来的,你不是害怕了吧!”
“是你邀请我赌的,不是我逼着你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咱俩再写一个字据,如果你输光了家产,可不要再纠缠我!”乐芊墨说。
“我输光了绝不会纠缠你的!”严宽撇了撇嘴说“赢几把而已,别以为你就能总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