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作戏

土匪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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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花宅是一个私宅,住的人是一个老妇人叫庞氏。也许是一个人的缘故,庞氏经常会拿出一些女人的花样、饰品及小摆件卖给镇子里的女人。

    日子久了,绣花宅也变成镇子里为数不多的一个老商户了。

    乐芊墨来到绣花宅时,看到白丁正在挑选着簪子,忙走上前问“你不是替我看店吗?为何却出现在这里呢?”

    “店里有路甲和乐婉君在就可以了。”白丁回答着。

    “你不在,客人要是点菜,谁去做呢?”乐芊墨接着问道。

    “乐婉君烧得一手好菜,有她在就可以了。”白丁说着,手里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那我回去了。”乐芊墨转身正想离开,手臂却被白丁抓住“你拉着我做什么呀?”

    白丁拿起一支簪子摆在乐芊墨头上比量了一下说“这支簪子挺好的,你喜欢吗?”

    “不喜欢!”乐芊墨生气的说。

    “哦。”白丁手上轻轻一掰,簪子断成两截。

    “你在做什么呀?”乐芊墨惊呼道。

    “你不是不喜欢吗?”白丁默然的看着地上的簪子说“这是我挑了半天的东西,既然你不喜欢,留着也没意思。”

    “我要是喜欢,你有钱付给庞夫人吗?”乐芊墨反问道。

    “几两银子而已,我有!”白丁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到柜台上。

    “哇!好有钱啊!”乐芊墨惊奇的说道。

    乐芊墨准备离开的时候,庞氏留住了她,并邀请她在内堂吃茶。庞氏五十来岁,长得很富态,但是却生了一双很细腻的纤手。

    乐芊墨盯着庞氏说“不知道庞夫人有何指教呢?”

    “乐姑娘,老身有一事想求姑娘帮忙,如果姑娘能够帮助我,我一定会有一份厚礼相送的。”庞氏笑着说。

    “庞夫人太客气了。”乐芊墨回应着。

    “老身听说姑娘的意中人是异族人,不知道你们现在还有没有联系呢?”庞氏询问道。

    “夫人在谁哪里听说的?”乐芊墨说道“我还不知道我喜欢的人在哪里呢,哪能谈得上意中人呢?”

    “哦,看来谣传的东西是不可信的。”庞氏点头说。

    “我很好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闲言碎语出现,不过更想知道传播这些东西的人是一个怎样的目的。”乐芊墨回答着。

    “无风不起浪!”庞氏顿了顿说“姑娘觉得世上什么最宝贵呢?”

    “生命吧!”乐芊墨回答。

    “呵呵!看来老身问的不对了,”庞氏笑着说“权势、钱财、名声和人情看呢?”

    “这些都不好回答。”乐芊墨说道“这四样相互依存着,有任何一样都会有其他的。”

    “姑娘看得很透彻呀!”庞氏说。

    “老夫人想叫小女子做什么呢?”乐芊墨问道。

    “我有一个远房的姐姐在中都住,她的夫家是朝廷里的重臣。我姐姐身体已经不行了,恐怕熬不了三个月。虽然她是正房,并且有一个儿子,但她与她的儿子都不是很讨他的夫君的喜爱。她觉得自己要是死了,恐怕儿子会失去很多,因此来信希望我能帮助她。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出好的办法来,现在看到你,并且了解了你的状况。我想请你帮助我的姐姐,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给你的,包括你在大城里的麻烦我也会帮你妥善解决的。”庞氏解释道。

    “你的姐夫有几位夫人呢?”乐芊墨问道。

    “加上姐姐一共是三位夫人。”庞氏回答“三位夫人各有子女,比较起来,我的姐姐只有一个儿子,但她的儿子一向不守礼法,是姐姐非常头疼的事情。”

    “那你需要我怎么出现在她们家里呢?”乐芊墨说。

    “你是我的女儿,听说姨母身体不好,前去照顾她及料理后事应该是可以的。”庞氏回答。

    “那我也没有借口长期待在那个家里面呀?”乐芊墨说“姨母走了,我也就没有理由继续待在那边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的孩子和姐姐的孩子从小有姻缘亲事,这点姐夫是知道的。只是他不知道我现在已经不住在大城了,而是来到这里居住后,我守了寡,也死了女儿。”庞氏平淡的说。

    “您的女儿是怎么死的?”乐芊墨动容的问。

    “我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的,她和她父亲是同一天死去的,也许这里风水不好吧!”庞氏回答。

    “只要我能确保你儿子在家里的地位是不是就可以了吗?”乐芊墨说道。

    “对!”庞氏点头说。

    “但是你又怎么能保证我和你姐姐儿子的亲事只是逢场作戏呢?”乐芊墨接着问道。

    白丁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着说“因为我就是与你逢场作戏的人。”

    马车一路向西疾驰着,乐芊墨看着一身锦袍书生打扮的白丁文“你难道没有其他名字吗?”

    白丁放下手里的书说“家父姓白,家母姓丁,所以我叫白丁。”

    “庞氏不是你的姨母吗?为何她姓庞,你的母亲却姓丁?”乐芊墨不解的问。

    白丁用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老板娘,你的脑袋是不是待在客栈里久了生锈了?”

    “怎么了?”乐芊墨伸手揉了揉头说“轻点,好疼呀!”

    “姨母嫁给姓庞的为妻,姨夫死了,姨母没改嫁又怎么能姓自己的姓氏呢?”白丁解释道。

    “哦。”乐芊墨伸手用力打了一下白丁说“我说错了,你就告诉我,何必欺负人家?”

    “哎呦~”乐芊墨缩回被震得生疼的手惊呼一声。

    “哈哈!”白丁大笑起来。

    “我们离开了客栈,客栈岂不是又白白便宜了穆掌柜。”乐芊墨念叨着“我来客栈不到四个月,可是一分银子都没赚到呀!”

    “穆老头儿不会回来的。”白丁侧倚在车棚说。

    “为什么?”乐芊墨问道。

    “因为他现在中都白府!”白丁平静的说。

    “客栈原来是你的呀?”乐芊墨恍然大悟道。

    “客栈本来是我的,但是我打赌输给穆老头了,所以客栈就是他的,而我必须帮他干满三年的后厨。”白丁沮丧的说。

    “打赌?赌什么会输了呢?”乐芊墨好奇的问。

    “不说了。”白丁扭过一边闭上眼说“还要走很久呢,我先睡会儿。”

    “喂!说完了再睡。”乐芊墨拽了拽白丁。

    鼾声响起,白丁已经睡着了。

    “你离开白府多久了?”乐芊墨问道。

    “不长。”白丁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烧饼啃了一口说“你不饿吗?”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乐芊墨接着说。

    “当官的。”白丁用手抓起一把熏牛肉递给她说“这家牛肉做的很好吃!”

    “你是猪呀!”乐芊墨生气的说“吃吃吃!”

    “饿了不吃饱怎么有劲说话呢?”白丁满嘴塞满东西说。

    “你也不怕噎死!”乐芊墨小声说。

    “唔、吽~”忽然白丁涨红了脸用手指不住的指着自己的嘴,一幅噎住的样子。乐芊墨赶紧从一旁拿起茶壶对准白丁的嘴倒去,并用手使劲敲着她的后背。

    “好舒服呀!”白丁笑眯眯的转过身子看着她说“夫人不要那么用力,会疼的!”

    “你刚才是假的?”乐芊墨脸一红说。

    “夫人连为什么红了?”白丁说。

    “去死!”乐芊墨将茶壶扔向白丁。

    白丁身子一拧,将茶壶稳稳接住,放在一边说“夫人好敏捷的身手呀!”

    “别叫我夫人,我们是假的。”乐芊墨白了一眼白丁说。

    “我知道,可是白府的人不知道啊!我们先提前演练一下恩爱,否则穿帮了你可就帮不了什么忙了。”白丁解释说。

    “帮不了就不帮!”乐芊墨生气的说。

    “好!我错了还不行吗?夫人。”白丁一幅讨饶的样子说。

    乐芊墨叹了口气说“你这个样子,怎么会是个吃亏的主儿,看来我是上庞老夫人的当了。”

    马车停在中都的城外的一处大宅子门口。白丁将乐芊墨搀下马车,一同走进宅子。宅子古香古色,门口站着穆晓松。

    “穆掌柜,几日不见,一切安好?”乐芊墨朝着他笑笑说。

    “还行,我这一把老骨头要死也不要死在异乡。”穆晓松干笑着回答。

    “这里是白府吗?”乐芊墨说。

    “是白府的私宅。”穆晓松接过白丁手里的包袱说“这里现在是大公子的府邸,”

    “大公子?”乐芊墨用手一指白丁说“你说他吗?”

    穆晓松微笑着点头。

    “我听说他打赌输给你了,是什么事情呀?”乐芊墨小声的问。

    “别问了,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白丁拉住乐芊墨的手臂大步朝宅子里走去。

    宅子很大,有正房厢房偏房等数十间屋阁。白丁拉着乐芊墨走进正屋的大堂,正屋里是一个会客的大堂。

    白丁将乐芊墨拉到一张椅子旁松开手说“坐吧!”

    “为何不让我知道打的什么赌呢?”乐芊墨戏谑的说。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白丁吩咐家丁上茶点说“这里虽然是我的府邸,但是在这里的下人们比较杂,我不希望你我说的话,很快的传进白府那些人的耳朵里去。”

    “哦,”乐芊墨点头应声。

    家丁摆上茶点后退下,白丁端起茶说“一回来就觉得这里很压抑,很喜欢待在镇子客栈里的日子。”

    “你知道路甲和路乙的身份吗?”乐芊墨开口询问道。

    “不知道,怎么了?”白丁说。

    乐芊墨将市集看到路乙及厨房门口听到路甲路乙的对话说了一遍,白丁沉思了一下说“路乙明明是在集市,不可能飞到厨房里,恐怕厨房里有人会口技吧!”

    “口技?”乐芊墨问。

    “是呀!一个人扮演两个人的角色。”白丁说。

    “你是说路甲一人分列两个角色吗?”乐芊墨问道。

    “是不是路甲,我不知道,但这么做一定是与你有过节,我想不出路甲这么做的理由。”白丁说道。

    “我也觉得不是他。”乐芊墨回答。

    “谁会与你有过节?”白丁问道。

    “你!”乐芊墨生气的说。

    “怎么会是我呢?”白丁莫名其妙的说。

    “一路上你都做什么了?”乐芊墨接着说“不是与我有过节是什么呢?”

    “我错了!娘子。”白丁哭丧着脸说“你想我怎样才肯原谅我呢?”

    “告诉我打的是什么赌就可以了?”乐芊墨胜利的一笑说。

    “为什么你会对这个事情这么好奇呢?”白丁问道。

    “你为什么非要保密呢?”乐芊墨追问道。

    “我们俩真没有什么事情!”白丁低声说。

    “你不告诉我是什么事情,我就会睡不好觉,睡不好觉自然也不会饶过你的。”乐芊墨回答。

    “真的要说吗?”白丁看了一眼门口说。

    “你说吧!”乐芊墨点了点头。

    “那好,我说,不过这件事不能传给别人知道。”白丁走到乐芊墨身边,将嘴伸到乐芊墨的耳朵边小声嘀咕起来。

    “你!?”乐芊墨的脸涨红起来说“这么无耻的事情你们都作为打赌的比试吗?”

    “无耻?”白丁说“怎么无耻了?男人之间比试这个难道还有错吗?”

    “你是故意的!”乐芊墨说道。

    “真不是那样的。”白丁解释说。

    “那为什么你会输呢?”乐芊墨问道。

    白丁尴尬的看了看她说“你不是觉得我们比试的方法很无耻吗?为什么还要再问缘由呢?”

    乐芊墨住在白丁的私宅里,一住就是半个月。正当她有些厌倦的时候,穆晓松向她转达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大城沦陷了,另一个是白丁回到白府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日子依旧,乐芊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耐着性子继续生活在白丁的私宅里。两个消息对她来说,都不算好消息,但是她却也不觉得是坏消息。

    白丁离开一周后,一个身材富态的女人带着两个丫鬟来到私宅。穆晓松向她做了一下介绍,来的人竟然是白丁的母亲。

    看着相貌颇似庞氏的女人站在她的面前时,乐芊墨忽然感觉有些不舒服。但是脸上依然平静的注视着站在她对面的女人。

    女人打量着乐芊墨开口说“你就是我未来的儿媳妇吗?”

    “也许是吧!”乐芊墨回答。

    “我妹妹身体怎么样了?”女人接着问。

    “都挺好的!”乐芊墨说。

    “你在戒备我吗?为什么呢?”女人笑起来说“好像我的长相不是那么可怕吧!”

    “不是!”乐芊墨回答。

    “我听说你出钱买下了丁儿的客栈?”女人问道。

    “算是吧!”乐芊墨回答。

    “你为什么会买那家亏本的客栈呢?”女人问道。

    “我没地方可去了。”乐芊墨说道。

    “是这样呀!”女人点头说“看来你俩的姻缘是老天注定的了。”

    “是吗?”乐芊墨说。

    “当年老爷买下那家客栈曾经许过诺,哪个女人能无意买下它,哪个女人就是白家的儿媳妇。”女人微笑的说“丁儿是老爷最宠爱的独子,只是他一向不肯听老爷的话,但是当年老爷的这个提议,他是同意的了。”女人顿了顿说“你可以喊我婆婆,也可以先叫我白夫人。”

    “为什么白老爷会在那么远的地方,买一家客栈呢?他难道不怕白丁反悔吗?”乐芊墨好奇的问道。

    “穆管家是白府的管家,一向都很忠于老爷。丁儿是他一手带大的,他也希望丁儿能够幸福,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子。所以穆管家一直住在那个地方经营着那家客栈,他去经营客栈对老爷的唯一条件是让丁儿必须也在那里帮忙。”白夫人解释道。

    “我听庞夫人说白老爷有三位夫人,而且每一位夫人都有子女,现在看来恐怕都不是真的吧?”乐芊墨问道。

    “三位夫人是真的!”白夫人自豪的说“白老爷确实有过三位夫人,但是只有我为老爷添了一儿一女,另外两位夫人都没有孩子。”

    “哦。”乐芊墨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更胜了。

    “庞夫人是我的亲妹妹,她也是白老爷的三夫人。”白夫人接着说“大夫人已经不在了,我妹妹也是因为她而远离白府的。虽然她一直对我颇有些微词,但是她对丁儿一向很疼爱。”

    “这么说,我是被庞夫人哄来的吗?”乐芊墨说道。

    “这个等你以后能看到她时,当面问问她!”白夫人说“穆管家肯定和你说过了吧,大城现在已经失守了。副城周围的镇子村落,想必也都成为蒙古国的领地了吧!”

    “白丁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到这里呢?”乐芊墨问道。

    “这就是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白夫人回答。

    “夫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乐芊墨说。

    “听说你和蒙古国的大汗很熟,虽然蒙古国的铁军还没有打到这里,但是军情瞬息万变,大都的城破也是早晚的事情。我家老爷已经决定投诚了,丁儿有些其他的想法,但是他已经被老爷关起来了。现在我来这里希望你能劝他不要反对老爷。”白夫人解释着“虽然我不懂什么政事,但我知道老爷绝不会做损害这一城百姓性命的事情。”

    “你觉得他会听我的吗?”乐芊墨反问道。

    “听不听你的劝告是你的事情,我只是把我的想法说给你。”白夫人顿了顿说“你要是觉得在这里待着不舒服,可以和丁儿一起离开大都去其他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