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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独孤若璇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而且躺在正在赶路的马车上。睍莼璩晓
她微微一愣,看到坐在一旁的龙映寒,正对她温柔的笑。她亦微微一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安。即使她躺在陌生的地方,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可是只要他在她身边,她便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目光一转,开始打量起马车来。这辆马车明显是经过改装的,空间极大,更像是一间房子。而且还是一间如八宝箱一样的房子,生活用品应有尽有,要什么有什么。
龙映寒没有说话,而独孤若璇亦什么也没问。如昨日一般,龙映寒开始为她穿衣,然后替她净面,再给她绾发,最后给她描眉。
独孤若璇梳洗完之后,就开始给龙映寒绾发。龙映寒一头黑发披散着,显然是特意等着独孤若璇为他绾发的。而独孤若璇虽然手法依旧有些生疏,但是挽的髻明显比昨日要漂亮些。
他们彼此之间没有言语的交流,却是十分默契,仿佛属于他们的每一天早晨都是如此的安稳,无声胜有声。
两人都梳洗完毕之后,龙映寒打开一道暗格,搬了些吃食出来,摆满整整一张小榻,全是独孤若璇喜欢吃的。
独孤若璇拿起一块梅花糕放进嘴里,看向龙映寒道:“阿映,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红叶山。”
龙映寒盛了一碗荷叶粥,放到独孤若璇的面前。
“四季如春的红叶山吗?”
独孤若璇顿时眉开眼笑,心里满满都是期待。
“嗯。红叶山离京城不远。我记得你说过想去看看,这两日我总之是无事,不如带你去玩玩。而且现在已是严冬,你又极其畏寒,红叶山应该会暖和些。若我们运气好的话,没准能赶上花期。”
龙映寒抬手轻轻抚了抚独孤若璇的头发,看着她宠溺的笑。
独孤若璇心里顿时喝了蜂蜜一般,甜蜜蜜的。她想,阿映对她真好。那是她还在云国的时,她从书上看到红叶山,便无意中提到想去见识一下这个传言中四季如春的红叶山。若不是他现在提起,她都不记得有这么回事了,没想到他却一直记得。
她屏息听了一下,发现车外除了一个赶车的,再无其他人。
“就只有我们两人吗?你不带侍卫么?”
“嗯,不带。这两天就我和你,不让别人打扰我们。赶车的是阿逸,他只将我们送到山下。我们自己上山,他在山下等我们。”
龙映寒又给独孤若璇夹了一个包子,而他自己却一直未动筷子。不是给独孤若璇夹这夹那的,就是看着她吃。
“好!不给别人打扰。”
独孤若璇同意的点了点头,见龙映寒给她夹包子,她调皮的咬住龙映寒伸过来的筷子,然后一口叼住包子,鼓着腮帮子道。
龙映寒好笑的看着独孤若璇摇了摇头,生怕她咽着,连忙喂了她一口荷叶粥,喝完之后,还细心的用绵帕给她擦拭嘴角。
“阿映,你怎么不吃?”
吃饱喝足的某人,终于发现龙映寒竟还未吃上一口。
“得先将你喂饱。”
龙映寒脸上笑意浅浅,仿佛他正在做着一件极其快乐的事情。
“好!现在我吃饱了,该你吃。这些全部都要吃完。”
独孤若璇将剩下的吃食全部推到龙映寒面前。
“嗯,好!”
龙映寒低头开始吃起来,头顶上属于她的那道温柔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原本对这些食物没有什么食欲,却突然间闻到缕缕清香,味口大开。
“阿映,我也喂你,好不好?”
“好!”
“好吃么?”
“好吃。”
“喂,你干嘛吃这么急?慢点,慢点。”
“好吃,下次还让你喂。”
…………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便已到了红叶山下。
“璇儿,到了。”
龙映寒牵着独孤若璇走下来,然后两人往山上走。
而暗夜逸将马车停在一旁,待再也看不到两人的身影时,才将马车往回赶。主子今早吩咐阿雪为娘娘准备了一些东西,他需要在天黑之前将那些东西带到这里来。而宫中也有人易容成主子和娘娘的样子住在凤鸾殿,除了他们几个,无人知道主子和娘娘已经出了宫。不过这些事情主子吩咐不能让娘娘知道。
红叶山确实很神奇,明明山下还是严冬,待独孤若璇和龙映寒走到半山腰时,已经能感觉到气温在回暖了,而且山中树木也是绿油油一片。
“阿映,这里真的比山下要暖和呢。”
独孤若璇侧过头对龙映寒道。
“嗯,我似乎看到山顶有桃花。看来我们运气不错,赶上桃花盛开。这可是红叶山的一处奇景。”
龙映寒柔柔的一笑,带着暖暖的温柔,瞬间万物失色。
“那我们快些走,到山顶去看桃花。”
独孤若璇顿时雀跃起来,能在严冬看到满山遍野的桃花盛开,那确实是很难得的。
“璇儿,我背你上去吧?”
龙映寒突然道。
独孤若璇微微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阿映,我没有那么柔弱,我可以自己走。”
她不答应他背她,还有一个原因。阿映看起来很疲惫,不知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其实刚才在马车里,她就想说,可是见阿映虽然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却是兴致很高,所以不想扫他的兴。
“我知道。可是我想背你上去。我想试试整个天下都在我背上,是个什么感觉?”
“整个天下都在你背上?”
“嗯,你是我的整个天下。”
“好!我是你的整个天下。”
那一瞬,他笑了,她也笑了。那样的笑容,你若见过,永远不会忘记。温柔了岁月,惊艳了时光。
龙映寒背着独孤若璇往上走,原本他可以走得快些,可他却故意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慢慢的走。
璇儿,如果可以,如果我能,我愿意背着你这样走一辈子。
“阿映,重不重?”
“当然重。”
“可是我明明不胖啊!”
“整个天下都在我背上,能不重吗?”
…………
两人边走边玩的到了山顶,入眼处便是满山遍野的桃花,有白色的,粉红的,鲜红的,淡红,浅绿,洒金等色;有重瓣或半重瓣,交织成一片花海。纵使历尽千山万水,也不得不被眼前的美景所惊艳。
独孤若璇欢呼的跑向桃林,而龙映寒站在她身后,淡笑的看着她,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优雅从容的漫步在桃林间。独孤若璇白衣胜雪,如蝴蝶一般穿梭在桃林间,对着满林的桃花,这里摸摸,那里嗅嗅,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山间,宛如飞入花间的精灵。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龙映寒目光温柔似水,自始至终追随着独孤若璇的脚步,万花丛中只余那抹白色。她若在,不管繁花似锦,还是百花争艳,万物瞬间失色,唯独只有她。
“璇儿,合奏一曲。可好?”
此情此景,突然间想要听琴。他的萧已经寂寞的太久。
“好啊!好久未曾听阿映吹萧呢。有琴么?”
独孤若璇转过身,疾步如飞的奔向龙映寒,如一只快活的小鸟。
“稍等。”
龙映寒转身离开,须臾,便抱着一把古琴而来。
“原来阿映早就准备好了。”
独孤若璇接过琴,席地而坐。
“嗯。想听你弹琴了,昨日便让阿逸准备了。”
龙映寒往腰间一摸,拿出从来不离身的墨玉萧。
独孤若璇望着龙映寒,突然神秘的一笑。然后也不说要弹什么曲子,手指轻轻一挑,便开始抚琴弹奏起来。
龙映寒微微一愣,然后随着琴声的起伏,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明媚如春,灿烂如夏。手一抬,萧声融入了琴音中,宛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琴萧合鸣,共同演译一曲《凤求凰》。
一曲毕,龙映寒嘴角微勾,笑意蔓开。心里刹那暖起来,如春水,如骄阳,明媚艳丽。世间最美好的语言,所有美好关于幸福的辞藻也难以表达他此时的激动。任时光清浅,任岁月如梭。这一刻,是属于她和他的永恒。
“璇儿,我好欢喜。”
“阿映若喜欢,往后我日日弹给你听。不过阿映也要给我吹一曲《凰求凤》。”
龙映寒全身一震,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
璇儿,我要如何告诉你,我们兴许不会再有往后;我要如何告诉你,你说的日日于我却是那么的遥远。
“璇儿,我有些饿了。我们去做饭,好不好?”
龙映寒牵过独孤若璇的手,转移了话题。
独孤若璇脸色一暗,瞬间又明媚的笑开。
“嗯,好!”
龙映寒牵着独孤若璇来到桃林旁边的小木屋里,小木屋里的生活用具应有尽有,连做饭用的食材也备好了。
“我们要自己动手吗?”
独孤若璇微微一愣,毕竟从小到大,他们都从来未进过厨房。
“不是。是我给你做。”
龙映寒笑了笑道。
独孤若璇更加惊讶了,“你会?”
倒不是她要怀疑龙映寒,只是从小到大,他们根本连进厨房的机会都没有。
“会的不多,只会做几道菜而已。这不刚学会,就想着让你第一个尝尝,所以让阿逸特意准备了食材。”
龙映寒开始挽袖子,准备下厨。
独孤若璇半信半疑的看着龙映寒真的忙活起来,竟是有模有样。而且还极是熟练,任谁也想不到他是第一次下厨。纵使他此时站在简陋的小木屋里,一手拿菜刀,一手拿白菜,做着与他身份极为违和的事情。却依旧极致的优雅,举手间皆是高贵。
那一瞬,独孤若璇眼睛突然湿润了,她被深深的感动着,被深深的震撼了。她的阿映,是云端高阳,世间最尊贵的男子。就是这样的他,却愿意为她洗手做汤羹。世间男子愿意如此的又有几人?而她何其有幸?这样的他,让她如何不爱。在他身边,感动无处不在。每过一天,就会多爱他一分。
“阿映,我觉得我真得很幸福。”
独孤若璇突然从背后紧紧的抱住龙映寒。
龙映寒微微一愣,轻轻拍了拍独孤若璇的手。
“璇儿,我但望你能幸福,唯愿你能幸福。我只怕我做得太少。”
“阿映,别人一定会嫉妒死我的,我有这么好的你。世间最尊贵的男子,你那双最尊贵的手只用来给我做饭。你说,我会不会遭天谴?”
独孤若璇轻轻的笑。
“胡说!做饭怎么了?在我心里什么都没有你重要,万里江山也不及你一分。”
龙映寒语气薄怒。
“好一个爱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
独孤若璇“咯咯”的笑,说不出的悦愉。
“昏君就昏君。我本来就只求你一人。”
龙映寒轻敲独孤若璇的头,墨眸里隐着天日不可见的宠溺。
“我也来帮忙。”
“好!”
于是两人开始忙活起来,虽然独孤若璇有些手忙脚乱,不是打翻了盘子,就是摔碎了碗。可是龙映寒却极是享受的为她收拾烂摊子。
半个时辰之后,四菜一汤便摆上了桌。虽然独孤若璇纯粹是帮倒忙,可是龙映寒却是真材实料的,于是这四菜一汤还真称得上色香味俱全,而且全是独孤若璇喜欢的菜。
饭桌上,独孤若璇狼吞虎咽的,而龙映寒笑意旖旎为她布菜。一碗饭下去,独孤若璇见龙映寒居然都没动一下筷子,于是夹起一块五花肉塞进他的嘴里。于是一顿饭下来,就便成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吃得不亦乐乎!
饭后,原本独孤若璇抢着要洗碗。可龙映寒以她的手只能来弹琴为由坚决不让,独孤若璇抗议,他的手还不是要吹萧,还有批奏折,指点江山。于是最后就变成两人一起洗碗。结果可想而知,盘子和碗又一次光荣的牺牲了不少。
最后两人又合力将小木屋收拾了一番,便手拉手去桃林散步。
两人漫步在花间,微风吹过,桃花簌簌而落。
独孤若璇伸手接过落下的花瓣,侧过头问道:“阿映,你喜欢桃花么?”
龙映寒薄唇微抿,“不喜欢,你的桃花太多,我剪都来不及。”
独孤若璇一愣,知道他说的此桃花,非彼桃花。她真的很冤枉,哪有嘛?她真的有惹出那么多的桃花吗?她怎么都不知道。还是她的心全都在他身上,管他桃花,牡丹花,还是菊花,她哪里有心思多看一眼呢?
“彼此彼此。从小到大,我给你剪了多少朵桃花,我都数不清了。”
“我就要你这一朵梅花,桃花太麻烦。”
龙映寒轻轻的搂住独孤若璇,深情的道。
独孤若璇扬眉一笑,笑意直达眼底。
“你的桃花,开在我这里;我的桃花,也开在你那里。”
“嗯。再多我们一起剪掉。”
龙映寒有些咬牙切齿,甚是恼怒。
“阿映,不如我们一起埋一坛桃花酒吧?明年的今日,我们再一起来挖。”
独孤若璇突发奇想的提议。
“酒鬼,又馋了?”
龙映寒嘴上骂着独孤若璇,手却已经开始摘桃花了。
“哪有?关键不是酒,而是酿酒的人。阿映酿的酒,只此一家,我当然馋。”
独孤若璇撅着嘴,嘟嚷道。
制作桃花酒极其简单,只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一坛桃花酒便已经酿好了。两人选了一颗最大的桃树,将桃花酒埋在树下。独孤若璇准备在桃树上做记号,龙映寒抬手阻止了她,然后在桃树的周围摆了一个阵法。独孤若璇也略懂阵法,她看着龙映寒摆的这个阵,虽然简单,但是阵眼就在他们埋酒的地方,若有人想要偷酒,必死无疑。
一番折腾之后,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两人携手一起回了小木屋,一起洗菜,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洗碗,一起入睡。
简陋的小木屋,平凡的男女,平淡的幸福,生平所愿,此生唯愿。
那一夜龙映寒依旧一夜未眠,静静的看了独孤若璇一宿。只他不知道,独孤若璇依旧一夜未眠,只是装作睡着了而已。
隔日,独孤若璇日上三竿依旧未醒。而龙映寒没有唤醒她,也没有起床,而是陪着她一起赖床。
若这是属于他们的最后一天,他希望她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他。
这一日,他们的时间大多都是在床上度过的。独孤若璇直到晌午才睡醒来,起来之后一直懒懒的,而且特别黏人。连吃饭的时候,都要拽着龙映寒的一只袖子,似生怕他会跑掉似的。除了吃饭,就是他抱着她,她坐在他怀里,静静的坐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只是谈谈他们的曾经,那些艰难险阻,那些生死离别,那些聚少离多,那些爱恨情仇。只是此时说来,苦是甜,甜是甜,全是甜。
声音渐渐低下来,怀里的人呼吸均匀。
龙映寒将怀中的人放到床上,盖上绵被。然后下床,往外走。
“主子。”
暗夜逸从窗户外飘了进来。
“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龙映寒眸光沉沉,看不出深浅。
“姑娘爱吃的糕点,爱喝的酒,爱看的书,四季的衣服……整整备了三大车,全在山脚下。”
“她爱玩,难免有个磕磕碰碰,暗夜阁自制的金创药不仅可以止痛,还不会留疤。有给她带上吗?”
“有的。”
“她喜欢弹琴,前些日子云帝送来的贺礼天下第一琴碎雪,她甚是喜欢。别忘了一并给带上。”
“也有。”
…………
明明知道暗夜雪向来细心,他交待备下的东西,她定能事无遗漏,可还是忍不住再细细的问一遍。兴许漏下了什么,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自欺欺人的再留她一晚。
“有,都有,全部都有。主子,你明明舍不得姑娘,为什么还要……”
暗夜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姑娘可是主子的心头肉,如今这般,无疑是让主子亲手一块块的割出自己的心头肉。怎能舍得?怎能不痛?他从来不曾质疑主子的命令,可这一次,他却想抗命。他不想主子再回到一年前刚从无尘谷出来那般模样,他不想再看到主子痛苦。
“住口!再多说一个字,就不要再跟在我身边了。”
龙映寒双眸一眯,眸中寒光一闪。
“是。”
龙映寒已经动了怒,暗夜逸不敢再多言。
“他人在哪里?”
龙映寒没有说是谁,暗夜逸却是知道,他指的是风弄。
“已经在山下。”
“阿映,你要送我去哪里?”
龙映寒还未来得及下命令,独孤若璇的声音插了进来。
龙映寒一惊,回过头,看到独孤若璇清冷的站在门口,目光冷洌的看着他。
“璇儿。”
“别叫我。说,你要送我去哪里?你想要丢下我,是不是?”
独孤若璇目光如寒潭一般,冰冷刺骨。将龙映寒整个凝住,令他无处可逃。
“我……”
那一瞬,龙映寒竟然不敢直视独孤若璇的双眼。
独孤若璇已经走到龙映寒的面前,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就那样直直的看着龙映寒,说不出寒,说不出的冷。
“你和风弄做了什么交易。是不是?”
龙映寒全身一震,手一挥,迅速出手,点了独孤若璇的穴道。她既然已经知道,唯一的办法便只能强绑着她去。
“阿映,你又想给我下迷药。是不是?”
龙映寒又是一惊,她竟什么都知道。他怕自己狠不下心送她走,便在她的饭菜里下了些轻微的迷药。没想她竟然都知道,也许他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她其实在马车上醒来那一刻已经察觉出不对劲。
“璇儿,对不起!”
龙映寒墨眸里是深深的痛苦,浓浓的不舍,还有更多的是无奈。
“龙映寒,收起你的自以为为我好,别让我恨你。”
独孤若璇清瞳瞬间睁大,眼里布满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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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甜得都溺死了,你们都不表扬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