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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她恨,真的好恨,恨冷轩,恨那个让她身陷地狱的人。殢殩獍晓
纵使她被长生盅折磨的生不如死,她亦未曾恨过任何人。可这一刻,她恨,她怨。那个人,她的亲生父亲,为何对她如此残忍?长生盅,十年的折磨还不够么?又送她一粒毒药,让她的后半生如活死人,没有尊严的活着。
一年后,绝尘谷。
“四皇子,这是带郡主去哪?”
小环在门口碰到欲抱着若璇往外走的龙映雪,便开口问道。
龙映寒微微皱眉,“小环,这里没有皇子和郡主。往后称公子和小姐便可。”
然后继续往外走,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道:“小环,你再去取一件披风来,我带你家主子去看看梅花。”
小环连忙进屋取来披风,暗叹公子对主子是何其的用心!若璇身上披着狐裘定是温暖无比,可公子却仍是怕主子会受冻。
她愣愣的站在门口,看那两抹身影越走越远,抬手抹了抹眼泪。
公子对自家主子的深情,纵使她这个局外人亦为之动容。
她身份卑微,可是却也曾经憧憬过。若世间有一个男子如公子对待主子一般对待她,那么她死亦无撼,也不枉她来人世走了一回。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他始终对你不离不弃。
她犹记得,那一晚公子身染风寒,高烧不退。可公子放心不下主子,抱病亦要宿在那张小榻上,无论谁劝都没有用。公子贵为皇子,从小绵衣玉食,纵使从小在冷宫长大,也常得到太后娘的照拂。何时又睡过如此简陋的地方?可自从主子昏迷那日起,他一直宿在那张小榻上。
她唯恐公子病情加重,便一直不敢睡。那一晚的后半夜突然下起了大雪,她连忙到主子房里去查看,可是她站在门口却止住了脚步。
一个时辰之前,她离开这间房里,公子因发烧睡得迷糊。可是现在,她看到公子赤着脚,从柜子里搬出被褥替郡主盖上,脸上柔情宛如那散下的一汪明月光。
她以为公子会为自己添一床被褥,可是公子却没有,转身欲回到榻上去。只他没走几步,便晕倒在地。
她一惊,连忙跑过去扶他。她的手触到公子的额头,竟是滚烫,明显公子的病情加重了。
“璇儿,不怕,不怕。”
公子的嘴里反复说着这一句,这时她才知道,原来公子此时竟是处于神智不清的状态。可纵使他神智不清,却依旧担心主子受寒。心心念念的只有主子,这是怎样的深情?
梅林。
龙映寒将若璇放到榻上,再松开若璇身上狐裘两襟的带子,又将披风盖在若璇身上。他欲起身,又伸出手探了探狐裘,触觉手里暖洋洋,才放心的直起身子。
狐裘很大,铺在榻子上,刚好可以将若璇整个身子包裹住。而那张榻子亦是龙映寒专门为若璇做的,采用无尘谷天然玉石雕刻而成,冬暖夏凉。
他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侧过头,对着躺在榻上的人儿浅浅的一笑,像夜色下的清湖,无边的温柔相笼,安宁满足。
然后手往腰间一摸,墨玉箫便已在手中。
“璇儿,你总说想回来看看绝尘谷的梅花。你看,今年的梅花开得如此艳。往后,我每年都陪你一起看,可好?”
纵使知身后的人,无法给出任何的回应。他亦是眉目含笑,脸上满是期待和无限柔情。仿佛身后的她,正浅笑嫣然,慵懒的躺在榻上,会突然窜到他身边,告诉他,好。
“璇儿,你一直睡着,这箫我好久未吹奏了,都生疏了。”
说完,行若流水的箫音便缓缓而起,清雅脱俗不带尘气,如见绿水青山,如叹天落花雨,如笑春风含情,如喜小雪初晴……
一曲毕,他收起箫,便倚着若璇坐下。此时正值寒冬,可他却全然不顾天寒地冻,随意的坐在地上,伸手抚了抚若璇的碎发。手指掠过她的鼻尖,丝丝凉意传递过来。他猝然一惊,唯恐她受寒,连忙催动内力为她驱寒。直至她的手脚都暖和起来,他才收了手。
他从怀中掏出墨玉箫,贴在胸口放着,仿佛那是他的稀世珍宝。他的双眸倏然漾起旖旎的笑意,喃喃自语的道:“璇儿,你知道么?这箫自你送与我起,我便一直贴身带着,从未离过身。不是因为它是天下第一箫,而是因为这是你送的。”
“璇儿,你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时凌蝶公主求亲,你问我为什么不答应。那时我告诉你,我不必从一个火坑跳至另外一个火坑。其实不是,因为你在这里,我便哪里也不会去。”
“璇儿,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争这天下么?在父皇说,你将是龙国未来的皇后时。因为得天下,才能和你永远在一起。我不怕违背承诺,亦不怕母妃失望,我只怕会失去你。
“璇儿,我心里有一个秘密。纵使有一天你醒来,我亦不会告诉你。那一日,你来问我,我们可有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你不会知道,那时的你有多么可爱。你亦不会知道,那时的我有多么高兴,因为你吻了我。而我却该死的对你动了绮念,霸王硬上弓,是我,不是你。差一点,我便……幸好最后我恢复了理智。”
“璇儿,我知道你爱的是二哥。从你愿助二哥得天下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兴许那时我还抱着一丝侥幸,可你对太子说,你喜欢的二哥,要嫁定是要嫁给他,我便已确信。可是用这天下换你的平安,我不后悔。这一年,我想了很多。若是以前的我,不管你爱不爱我,我不会放手,纵使折了你的羽翼,我亦要将你禁锢在我身边。可是现在,我不会了。你若醒来,我愿意放手。只要你活着,活着便好。”
他在她的耳边低低吟着昔日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他知她听不到,他知她不会回答,却还是细细的说与她听。因为他怕来不及,他怕再也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