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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大师，你的手……没有问题吧？”
距离上台演奏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我腕上的手铐才得以被打开，而自始至终站在我背后的那两个家伙则明显更进一步提高了警惕。
所以，对面阿扁在假惺惺发来询问的时候，他所站的位置距离我少说也有三米开外。这倒不是他故意摆架子，只不过倘若他还想再接近个一步半步的话，背后看守的枪口将会毫不犹豫直接对准过去。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个看守，是精英。
看起来，最早投降给那些来历不明怪物的11区在这两年里积攒，或者说新产出了不少精英的样子。
当然喽，如果这所谓的本土精英从一开始就能够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抵抗怪物侵略中的话，11区也就不至于这么早就识时务地投奔到对面去了。
算了，现在在纠结这些毫无意义，这些11区的家伙是否还当自己是人类都说不定，我又何必自作多情伤春悲秋呢？
同理，对面那个始终一副小丑模样的阿扁更是不该去搭理他，任他自生自灭好了。
而且听说这货由于一贯的辖区内军事行动效率太低，始终就没有获得过11区在怪物一方的优待，只能例行跟在希望国背后拣点残羹冷炙，受宠程度压根跟他嘴里的“太君们”无法相比。
然后不要说他，就算勉强还保有第七舰队的希望国，似乎都已经在军事实力上被11区超过了。奥黑在我背后的两个看守跟前还能摆摆架子，但刚才我有注意到，他在几个明显外貌特征是11区造型的黑发女性面前，那份谦恭绝对是前所未见的。
看来，11区发挥了他们本国文化中相当糟粕的一部分，并且好似也取得了不小成果的样子，今后力压希望国是指日可待。
不过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的话，跟那些抗11区神剧也没啥区别了，还是就此打住。
总之因为如此，阿扁才会对我这次的表演如此上心。至少各种普通外行人注意不到的细节方面，阿扁都明显预先做好了足够的功课，从头到尾都一副生怕我状态不佳搞出事情的样子。
真不凑巧，自打我收到演奏通知的那一天，就已经暗中进行了所有力所能及的针对性调整。待会儿上台之后，保证让这些投降给怪物的软骨头们惊喜到爆啊。
“真是可惜啊，虽然我不知道伟大的钢琴家们双手上是否会有老茧，但阿郎大师您这几个明显是新近磨起来的枪茧……”这个家伙，似乎依然没有放弃的样子。
可惜我现在已经没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了，最多半分钟后，我就将在灯光特效之中登台就位。“阿扁，你记住，不论手上有什么，我的音乐二十年来，从来都没有荒废过！”
然后，我在两名看守满带不屑的严密监视之下，缓缓从后台走到了表演席位上，
负责伴奏的管弦乐团人数并不多，一个我熟悉的面孔都没有。倘若再稍微认真点观察的话，便会发现他们之中有的提琴手甚至连琴弓都拿反了方向。
明显不是因为紧张，而单纯源自赶鸭子上架罢了。
毕竟在如今这种动乱的战争年代，甚至可以说是人类的末世里，越是精通业务且个性的艺术从业人员，越是死得早，或者死的比正常人快得多。
奥黑和阿扁能够组织出这种规模的音乐会，估计是相当艰辛的。
收回视线，眼前这台纯黑的三角钢琴看起来中规中矩，并非斯坦森，亨泽曼之类名贵品牌，不过造型上倒是颇为古朴厚实。
正合我意！
指尖无声地轻拂琴键，毫无滞涩，钢琴本身的调整看来颇为专业。如果放在几年前，我没准还有兴趣会专门问一下负责保养这座钢琴的人是谁。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双手收回膝上，在外行人眼里看来，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准备动作。不过接下来，似缓实快地将掌心翻至向天的动作就颇令人费解了，因为那明显不符合任何一种演奏规范。
优哉游哉的感想也就到此为止了！
第一个动作，双掌托琴。
数吨重的琴身如同棉絮般飘然而起。
第二个动作，右腕拨带。
飘浮过头的钢琴一个违背惯性般的加速，被我的右手直接推向那两个正在举枪瞄准我的看守。
第三个动作，五指轻送。
琴身二段加速，两名看守在来不及扣动扳机的同时，直接被三角钢琴碾在了后台墙上。
猩红，绽放。
军道·杀拳·钢琴式！
是的，我的音乐，二十年来，从来，都没有荒废过！
……
x参有权，x后有钱，x政，有文工团！
我阿郎从二十年前，五岁被选入小红星艺术团起，便获准习练军道·口号式。
此后又与同伴们根据资质先细分，后经重重筛选，从军道·口哨式，军道·口琴式，军道·风琴式一路练起，十一岁便钢琴式大成。
黑键一响，万军辟易。
若不是几个月前的抗敌前线实在无法携琴出战，我又何至于只能临阵抱佛脚，现学现卖用不惯的普通自动武器呢？
放倒两名看守的同时，琴身背后寒光一闪，几乎嵌在后台墙上的整架钢琴以不亚于刚才出击的速度骤然回收，紧接着便在半空中划出一个耀眼的弧度，朝着贵宾席方向轰然而去。
眼角余光里，奥黑和阿扁倒是一早就识时务地匍匐在了地上。由于我的表演舞台终归要比宾客席高上一两米左右，这两人选的位置理论上属于钢琴攻击的死角。
可惜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他们，当然也不是狗血的11区代表团那边，而是明显被拱卫在晚宴主宾位置的，海雾以及开菊一方代表。
那些抛弃了人类立场，一早投身怪物方，对同为地球人类的昔日同族们斩尽杀绝的叛徒们。
他们该死！
但是，这群畜生又很难死。
因为从三年前海雾弥漫时起，针对这些人奸的刺杀活动便从来没有停止过。
所以，在这些变节者的身边不但时常有常备克莱茵立场的海雾战舰守护，半年前更是加强了两头五级开菊兽来担任护卫。听说即使是华夏三月前派出的，精通护国七绝的特别行动小组，依然也只能含恨铩羽而归。
今天的晚宴，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人奸附近显然只有常规武装力量守护，最近的开菊兽也只能站在奥黑官邸之外，至于海雾战舰则理论上停泊在维多利亚湾。
所以，即使是未曾学到护国七绝，只能打出军道杀拳的我，今天理论上也有机会将他们彻底清理。
然而很可惜的是，在我利用琴弦甩出的三角钢琴被钉在那帮明显已经尿了裤子的人奸面前三米远时，我便知道今次的行动要失败了。
因为拦住钢琴的不是别人，正是从奥黑官邸上方，斜刺里伸进来的一只开菊兽长爪。
该死！这头怪物的反射神经为何这么发达的？！
早知道，就不先从时刻持枪的那两个看守处理起了。毕竟只要能干掉那些人类背叛者的话，我自己的命根本算不了什么。
罢了罢了，主要目标对付不了的话，乘这开菊兽还在顾忌奥黑阿扁，或者其他宾客，没有直接跳进场中的时候，我几乎是在五秒内便将攻击目标改到了11区代表那边。
并非刻意针对，只是奥黑已经躲到了人奸背后，而阿扁也已经混进了11区团队而已。
可恶！如果我的修炼没有止于钢琴式，最高出力只有区区79吨，而是突破到古往今来最高境界的，军道·编钟式的话，那么即使是与身高百米的开菊兽正面相抗，也应该有几分把握的。
然后依旧背运的是，这一次钢琴同样被拦了下来。
相对来说更加出乎我预料的是，今次动手的并非另外一头开菊兽，而是原本就在11区代表团中，身着黑色短式晚礼服，顶多头上冒出来一对诡异装饰的某位条纹袜少女。
紧接着，在我打算收回钢琴继续攻击的时候，才发现原本贯注了真劲，起码能够负担百吨重量的琴弦竟在那名11区少女的一记响指之下轻松断裂。
不，不是断裂，是被某种不知名攻击硬生生融化掉了！
应该是，偏向火属性的高温攻击，因为紧接着我右手指端尚未松开的琴弦上便传来了足以焚尽血肉的炙热。
“阿郎大师，你这又是何苦……难道，就不能先冷静下来，好好谈谈么？”
出乎我预料的，几乎是在攻过去的钢琴瞬间化为飞灰的同时，最先在场中响起的居然是阿扁那熟悉的公鸭嗓。
不，不对，不是公鸭嗓，是不知何时逐渐浑厚起来了的，相当接近正常男性的声音。
我自然是照例没有回答他，而且这种情况下，回答也没有半分意义了。那个诡异的11区少女明显不打算放过我，在示威性地融化了琴弦和钢琴本体之后，她已经不紧不慢地向我这边走出四步了。
阿扁原来是站在她侧前方的，现在已然被这少女甩在了身后。
这种怪物，明显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之外。只希望我今天的奋斗，将来至少能作为战友们的借鉴……
身体下意识地摆出了军道杀拳最基础的起手式，此时此刻的心境反倒异常平静。毕竟能做的都已经做到了，接下来，大概就要看看资质愚钝的我能够逼出对面这怪物几分实力了吧？
“阿郎大师……呃不，太君，能不能给小人一个面子……我们，讲讲道理……”
阿扁的面子，定然是不值钱的。
那披着少女皮的怪物步伐节奏半点改变的意思也没有，像阿扁这种新近投奔过去，连养熟的狗都算不上的家伙，即使连普通的11区代表也劝说不了的吧？
所以，在我对面台下的阿扁自然而然地放弃了言语上的劝说。
看似表达懊恼的抬手至额侧，却比刚才那毫无意义的台词更加有说服力地，令那人形怪物真的停了下来。
而且，不止是停了下来，更是如临大敌一般，极为缓慢地，原本木然的脸上也堆满了谨慎地转身回去。
然后，阿扁“擦汗”的手放了下来，仿佛在模仿我刚刚摆出的起手式，或者更加功架深厚一般。而接下来他的声音，此刻听起来也已经完全低沉磁性下去了。“太君，或者应该称呼你为杰顿小姐？为什么你们总是好好用说的不行，非要动起拳头来，才会晓得讲理呢？”
“那么，就跟老子这只右手，来好好讲讲道理吧！”
果然，那个起手式。
不，应该说那个为了刻意亮给我看的拳式，真的是——
护国七绝·道理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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