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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在紫鹃惊诧眸光中,颤抖着双手,打开这个久违荷包,一看之下,顿时泪如雨倾,将那心心念念,梦中思念许多次玉观音,贴在心口上。
紫鹃愕然:至于么,人人都有礼物呢?
微笑摇头,折身招呼一班小丫头:“茜雪,珍珠,这是你的,林姑娘赏的,来呀,佳惠,麝月......”
李莫愁似乎欢喜傻了,拦腰抱起紫鹃转个圈圈,吓得紫鹃花容失色:“晴雯丫头,疯丫头,快点放手,放下啊......”
李莫愁放下紫鹃,脚下生风,一溜烟进了内室,吓得雪雁伸手阻拦:“你可别来,不许抱姑娘,粗手粗脚,还不得那姑娘摔坏了......”
“放心啦!”李莫愁却是推开雪雁,将身一肃:“婢子多些林姑娘,那个,姑娘鞋袜衣衫,都归我包了。”
黛玉抿嘴直乐,昨夜多亏了李莫愁,自己猜福至心灵,挽回了失落的面子。
伸手一抬,黛玉笑道:“姐姐太客气,要说谢,我的先谢姐姐呢。”
言罢,黛玉站起身子,娉娉婷婷走到李莫愁跟前,抬抬小巧下巴,手抚着领末嫩绿竹叶:“姐姐瞧瞧这衣衫,是谁做呢?我很喜欢呢!”
牵手让李莫愁坐在杌子上头,又道:“我有一件儿同色的,不过绣的杏花,我更喜欢姐姐绣的竹枝叶儿。这种搭配很清新,也很好看,也不突兀。”
不突兀,指的黛玉守孝,穿着淡雅,这紫色虽然淡的发白,却是雪缎好多了。黛玉昨日察言观色,舅舅回避,舅母不虞,恐怕是嫌弃自己戴孝不吉利。
笑吟吟把手在李莫愁手上一拍,声如黄莺儿,脆铃铃的:“姐姐真是蕙质兰心,多谢!”
李莫愁也说谢谢,二人谢来谢去,笑眯眯直乐呵。
黛玉因为贾母疼爱,李莫愁有意俯就,紫鹃利用家人在府里人脉,替黛玉铺路。
黛玉很快将府里情形弄得个明明白白,虽然,黛玉有些目下无尘,却是很快适应了新生活。
到了这年新春,黛玉已经从忐忑不安中走了出来。改掉了事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的脾性,学会了闲适生活。
这年年前,贾敏在京郊庄子出息送进府来,贾母将大头一如往年入了大帐,零碎银钱让凤姐换成了闪亮铜钱,用桐油筐子装了抬到碧纱橱里,供黛玉赏人。
黛玉也不知道该如何打赏,打赏多少,这些事情都是母亲一手包办。看着紫鹃用手抓钱,他觉得有趣儿,有时候也抓几把赏赐小丫头,吓得小丫头惊慌失措,跪地谢恩。紫鹃笑着阻拦黛玉:“这种事情不要劳姑娘动手,姑娘想要赏赐谁,动动嘴皮儿就是了。”
黛玉用丝帕子抿嘴偷笑,甚不好意思:“我看你们抓来抓去,一个笑吟吟,挺有意思呢。就想试试,抓抓铜钱么,怎么这样高兴呢?”
媚人紫鹃晴雯茜雪齐齐扑哧。
这可是典型大家小姐,不食人间愁滋味!
须知小丫头们不是因为抓铜钱,兜铜钱而高兴,却是因为得了铜钱,可以补贴家用,可以给自己给弟弟妹妹买糖人吃而高兴!
李莫愁生活因为黛玉到来,阳关普照。
唯一不满就是李莫愁短时间内不能偷偷练功了,因为宝玉脸颊被打肿的地方,虽然消了肿,却留下无根青黄爪子印。宝玉不愿意让人笑话,借故不上学,天天窝在屋里,点这名□丫头,一个个丫头指使的滴溜溜的围着他转悠,宝玉很大方,高兴了随身的物品随便赏赐,小丫头到很乐意。
唯一苦了李莫愁。
好容易过了十五,在贾政板子威逼下,宝玉这才心不甘情不愿,跟他侄子贾蓉贾蔷一起上私塾去了。宝玉每每睡到天光大亮,贾蓉,贾蔷李贵在外面着急上房了,他才嗯嗯唧唧起床梳洗。好几次,宝玉被李贵背上车了还在犯迷糊。气得贾政好几次摇动板子,都被老太太拦住了。
好在宝玉有急才,虽然被贾政畜牲,孽障谩骂,他战战兢兢还能够对上对子,接的上几句诗词,虽然被贾政说成狗屁不通,但是一班子清客却是交口称赞。尤其詹光单聘仁两个,丢尽读书人面皮,见了宝玉恨不得磕头叫祖宗。
宝玉这些官司自有贾母去跟贾政交涉,李莫愁乐得宝玉上私塾。倒不是为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好沾光,而是宝玉不在家里闹腾,李莫愁才有私密时间专心练武。
且说李莫愁一直等到宝玉上学了,才静下心来细细研究玉观音。
你道为何呢?
李莫愁得了玉观音那日就佩戴胸前,却是夜半并未进入哪个充满灵气虚幻空间,当然,李莫愁不是想进入那个神仙仙境,李莫愁只想沐浴灵气,武功飞升。
为什么不灵了?
李莫愁开始细细思虑,前世,李莫愁也是得了玉观音许久才得到这机缘。记得那一次九死一生,才得了这个机缘。难道这一次也定要如此么?
李莫愁十分郁闷,难道自己无辜寻死么,如果寻死也不能打开观音玉瓶,岂不白死?
只是,李莫愁思来想去,却是毫无头绪。
很快就到了黛玉生辰百花节。
黛玉□,身在热销,不能披红挂绿,更不能作乐饮酒。但是,姐妹们不能毫无表示。宝玉黛玉的丫头也是齐齐而动。小丫头们不仅各自敬献了得意针线,或是鞋袜,或是丝绢子,包袱皮子,或是扇坠子,小荷包,扇套子,笔袋子,应有尽有,也不再贵重尊贵,重在心意。
大家还凑银子叫厨房整了素斋,又问房间要了果子酿。
平儿为了颜色好,果子酿里都加了蔷薇花瓣,颜色红红恰如葡萄酒,好喝又好看,看着也吉利。
偏偏这日京中有几家亲近人家都送了帖子进府,请贾母两位夫人以及少奶奶小姐去赏花。
屋里剩下平儿一个各种忙碌不堪,丰儿也是各种忙碌,安儿宁儿跟着凤姐出门去了,静儿跑了个无踪影。及至茜雪小红带着小丫头来搬酒,屋里只剩下小丫头欣儿,杏花儿,柳叶儿三个小丫头看屋子。
闻听她几个来搬酒坛子,顿时懵了。
却是欣儿几个因为没了凤姐胭脂虎罩着,顿时翻了天。在屋里各种疯玩。最后被他们翻出平儿屋里一坛子果子酒。欣儿胆大,用手指沾了酒水在嘴里砸吧,酸酸甜甜,叔父眯起眼睛:“嗯嗯,美味死了,好喝!”
逗引的杏花儿几个瞧着直酿眼馋。欣儿索性鼓动杏花儿,柳叶儿几个也尝了尝,结果,一个个喉咙里伸出爪子来,越喝越上瘾,不知不觉喝光了大半坛子。
瞪着茜雪小红,欣儿急得一头汗,这可怎么交差呢?
杏花儿也有机智,挤眉弄眼拉着茜雪小红坐下奉茶,他自己一溜烟去了平儿屋里,抱了酒坛子,去了凤姐酒窖,只是,那果子酒因为酒劲儿小,已经被喝得七七八八见了底,拢共不过小半坛子。杏花儿便将所有酒坛子挑选一遍,将那些颜色相近的酒水,一种倒了一点充数,好歹凑足了大半坛子,然后,欢欢喜喜回来交了差。
茜雪两个也是欢欢喜喜回来复命,却不知道,这酒已经是大杂烩,什么黄酒,葡萄酒,女儿红,高粱酒,各色都有。
贾府的女孩儿都是饮酒的,媚人几个也不例外,只是不准过量。她几个初时下嘴觉得有异,却也顺味儿,因为想着果子酒不会吃醉,敞亮了喝,亏得黛玉害怕夜半闹腾,饮了一口凑个趣儿就罢了。
紫鹃雪雁要照应黛玉,也不敢多饮。不过一盅下肚便丢了杯子。
宝玉媚人李莫愁茜雪红玉麝月几个越喝越顺口。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尤其李莫愁,许多年没有这样爽快悠闲了,越喝越高兴,最后竟然跟宝玉两个堵狠,你抢夺酒坛子,咕咚咕咚喝一气,我夺了过来,也是咕咚咕咚猛灌。结果,他两个把剩下酒水喝个罄尽。
初时还好,两个人还清醒,最后竟然迷迷糊糊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房里除了黛玉紫鹃雪雁媚人,其余都醉了,直分轻重而已。
紫鹃媚人两个看着一屋子横七竖八丫头直犯愁,好歹将麝月,红玉这两个略微清醒的送回了后院,余下茜雪李莫愁就只好把他们搬到宝玉床上一起睡了。
好在李嬷嬷一早吃醉了,并不知觉,没人想着明早早早的把晴雯茜雪弄下床也就是了。
自己安心躺在踏脚上瞌睡过去。
熟料,正在酣睡,却被人甩了耳刮子。
媚人睁眼,瞧见一张扭曲面孔,不是王夫人是谁呢?
再看晴雯茜雪,一个个趴在地上,俱是口鼻流血。
顿时吓得瞌睡全无,慌忙查看二人,见还有气,这才安心,跪在一边不吭声。心里想着,落在王夫人手里,辨也白辩。
只是,媚人很奇怪,凤姐这果子酒怎么就醉人了?
媚人不由抬眸盯着凤姐,眼眸冷冽异常,难不成,这是凤姐跟王夫人联手设的套?
凤姐被媚人定的莫名其妙。直觉媚人眸光瘆人,心下狐疑,弯腰查看茜雪,难道这丫头不好?
茜雪实在醉死了,不知危险逼近。却是李莫愁多年习惯,睡着也睁着一只眼,被王夫人着人打了耳刮子她就醒了。只是今日这果子酒水就写怪异,竟令她浑身绵软手无力。
原来王夫人跟凤姐从外面吃酒归来,问了金钏,却说宝玉并未前来请晚安。王夫人换了衣衫,乘着来给贾母请安,顺便到了儿子碧纱橱里视察。倒不是有意来捉谁,只是不放心自己下的这个凤凰蛋生了病。
却不料进房就气得仰倒。
你道为何呢?
却是她瞧见茜雪晴雯跟着宝玉盖着一床被子,晴雯更是一只胳膊横在宝玉身上。虽然三人都穿着厚厚衣衫,依旧把王夫人气得半死;自己宝贝疙瘩,难道是给这些下贱皮子糟蹋呢?
恨极之下,王夫人着令将二人托下床来,亲手甩了晴雯耳刮子,又嫌手疼,命令周瑞家里,吴登新家里动手打人。
就连媚人规规矩矩靠着守夜,也被她命人打了耳刮子。
这般功夫,黛玉紫鹃雪雁都惊动了。雪雁不是这里人,如今没有归属感,看着王夫人凶残眸子,吓得直发抖,忍不住嘤嘤嘤嘤嘤哭出声来。
这边噼里啪啦哭哭滴滴,贾母就是聋子也听见了。知道今日黛玉生辰,贾母并未干涉孩子们闹腾,难道王氏有一找碴子?
忙令鸳鸯过来查看,回来却说宝玉房里丫头被打的七零八落。
问那宝玉,却在酣睡。
贾母便令婆子将黛玉接去自己房里安睡,命鸳鸯传话,让王夫人带了宝玉回去,宝玉房里所有丫头就地关押,明儿一早审问。
李莫愁气得直发蒙,却是退杆子酸软头发晕。只是狠狠得擦着鼻血,眼睛刀子一般,凶狠的盯着甩打自己耳光周瑞家里:心中仇人册子上头新添了周瑞家里一笔债!
只是李莫愁并未察觉,她那鼻血沾上玉观音便迅速渗透了,表面并不见一丝血痕,反是泛起一阵阵盈盈轻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