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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绕了一圈,还得从赵先生入手。凭我们自己,真的想不出进洞的方法了,进入那个诡异的山洞,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得多。我们把所有的、关于赵先生和小潋的记载,又认认真真的梳理了一遍,希望能从中发现新线索,但结果令我们失望——依旧都是些我们已经掌握的信息,并没发现新东西。
李姐建议,既然从现有的文字资料上,找不到突破口,那只能从别的方面挖掘了。别的方面?就是从赵先生后人那里入手。
因为我们听表舅说过,赵先生的后人——也就是那个负责保管赵家祖传书的老族长,感觉比较容易接近,对于赵家的历史,仿佛也没啥避讳。所以,李姐觉得从老族长那里,也许能获得比较有价值的信息。
这个计划向表舅一说,他也觉得可行,并说那个老族长正好还健在,虽然八十三了,但身体好像还很健康。因为表舅感谢他无私的提供那两本祖传书,因此逢年过节,总会送点东西给老族长,两人虽然没在一起深谈过,但这种交往却没断过。我和李姐平时都得上班,只有周末有时间,于是,我们就选了一个天气晴好的周末,由李姐开车,我和表舅三人直奔附近县城的赵家。
两个县城本来就离得不太远,并且还是有高速路连通,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赵家。赵家老族长住的这个宅子,非常特别——首先,这座宅子并不是在县城里,而是离县城最北面的山脚下,这当然不算特别,特别的是,一般的房子都是“面南背北”,而这座房子则是“面北背南”,正好和一般房子相反,这种朝向的房子会“冬冷夏热”,住着非常不舒服,真搞不懂为何这样建房子。
不但如此,这座宅子,竟然建在山的背阴处,这样一来,一年四季几乎都见不到太阳,看到这些,我忍不住偷偷的对李姐说:“选这地方,是建房子,还是建冷库啊”。李姐白了我一眼,指了指正在和表舅寒暄的族长说:“小声点,让人家听见该多不好”。李姐话音刚落,那个老族长就用眼光扫了我们俩一下,我不由得浑身一激凌——那老头眼光有点说不出的麻木,不是那种痴呆的麻木,而是一种好像梦游一般的无神。
老族长热情的把我们让到屋里。屋里的陈设非常简单,甚至称得上是简陋。虽然是大白天,里面却显得非常阴暗,乍一进去,就让人觉得很压抑。
没想到表舅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宅子,以前几次见面,都是在老族长城内的儿子家见。等我们三个人都落座后,老族长忙着给我们沏茶倒水,那一举一动,动作有点僵硬。
表舅打量这这宅子问:“老人家,你这地方还真不太好找,我们连着问了好几个人‘赵家老宅’在什么地方,都说不知道,最后还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先生,才告诉了我们准确位置”。
老族长爽朗的大声笑起来,声音洪亮的解释说:“我这个宅子,可是有二三百年的历史了,还被文化局列为文化遗产性建筑,你看看门口还挂着牌子呢,这些屋子,虽然几经修葺,但很多至少有二三百年的历史了。”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虽然我是省文化局的顾问,但最不熟悉的就是古建筑之类的了。”表舅有点吃惊,接着半开玩笑的问:“您为什么不住儿子家了,我看这座宅子可没儿子家的楼房住着舒服啊,哈”。
“哈哈,有很多原因吧,最主要的,我还是不想看儿媳妇的脸色,我老伴刚过六十岁就去世了,因此这么多年,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可不想到老了,还要尝寄人篱下的滋味,再说,这个地方我住着没觉得不舒服”,老族长很豁达的说着。
但这座宅子确实令一般人很不舒服——阴暗,潮湿,压抑。在这种宅子里住长了,肯定会患上关节炎,肩周炎之类的病。光是这一年四季不见太阳,也会让人得抑郁症的。怎么会住着舒服呢?不过看老族长这身板,确实健康的很,那他是长期在这个宅子里住吗?
我于是忍不住问老族长:“您老人家从小就这这座宅子里住吗?”
老族长很干脆的回答:“是,我从出生后,几十年来,都住在这个宅子里,后来因为儿子在城内买了房子,所以才在儿子家住了一年多。不但我是在这个宅子里长大的,我们赵家祖祖辈辈,有很多都是在这个宅子里长大的,不过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年轻一辈的,没人再愿意在这所宅子里住了,我现在是我们赵家活着的人里,辈分最大,年龄也最大的人,也算是在世的赵家人中,唯一一个终生都住在这个宅子里的人。但这处宅子,可以说,是我们赵家迁到这个县城后的发源地。”
表舅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他可是风水方面的专家,关于这处选址很怪异的宅子,他肯定有与众不同的看法。我注意到表舅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来,然后他仔细的看了看那块玉,脸上忽然浮现出一幅很吃惊的神色。
坐在旁边的李姐,也注意到表舅这个举动,于是问道:“舅舅,您在这块玉里看到了什么,我看您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
表舅连忙笑着掩饰:“没什么,我是偶然拿出来把玩一下而已。”
我俩一看表舅不愿意说,知道可能是不便当着老族长的面讲,便不再继续追问。老族长好像是个很粗线条的人,显然没注意到这些,而是接着讲他的人生经历,以前从事什么工作,干了多少年,年轻时曾经去过什么地方等,滔滔不绝的讲着,仿佛在做生平报告似的。
我和李姐都心不在焉的听着,为了不显得失礼,还要假装对老族长讲的一切很感兴趣似的,并不时的、假装关心的问几句。
但表舅的表情却变得非常怪异,他死死的盯着老族长的脸看着,那种眼光,好像是医生在观察一个病人的气色,又像是艺术家在看一个好没生命的雕塑。我们觉得表舅这种举动很不恰当,李姐连忙干咳了几声,特意提醒表舅。
表舅今天是怎么了,他平时总是那么举止得体,礼貌周到的,今天为什么有点反常呢?表舅好像没太理会李姐的提醒。继续表情有点严肃的、盯着正在滔滔不绝的赵家族长看。忽然,表舅问老族长:“老人家,你记得咱们多久没见面了吗?”。
老族长目光有些游离的看了一下表舅:“这个还真不记得了?”
“我们有十多年没见面了,那几次见面都是集中在借您书的那年,过的真快啊,一晃十多年又过去了,不过您老人家身体还是这么好,我也通些医道,能不能给您把下脉,看一下您是何种体质”。
听完表舅的话,老族长依然很漫不经心似的、把胳膊放在桌子上,让表舅给他把脉。当表舅的手轻轻碰到老族长的手腕时,不由的吃了一惊,虽然表舅尽量装的不动声色,但我和李姐还是能看出来。
表舅摸完脉后,又要求检查一下老族长的眼睛,老族长顺从的让表舅把他的眼皮扒开,表舅非常认真的看了看。
不知为什么,看完老族长的眼睛后,表舅的表情好像更严肃了。我和李姐彻底被表舅今天一系列怪异的举动,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表舅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发烧烧晕了?
又交谈了一会,表舅向老族长提出要参观一下这个宅子,老族长爽快的答应了。我们起身,跟在老族长和表舅的身后,开始在这座古宅里参观起来。老族长又开始像一个自动播放器一样,依旧滔滔不绝的讲着他的过去。
表舅倒背着手,边听边走,不过他好像完全没有听老族长的谈话,而是全神贯注的在看这个院子的布局。我和李姐知道,他肯定用他的风水学知识,来观察、衡量着这个宅子,看出一般人无法意识到的种种玄机。
这座宅子可以说是依山而建,它本身就是山的一部分,不过是比较平坦而已,院子下面根本就不是土地,而是石头。因为雨声的冲洗,而很多地方都显得那么干净,显得一尘不染。在后院,有一泓面积不小的潭水,不过这可不是人工挖的,而是自然形成的一个深潭,水虽然很清澈,但却不是“清澈见底”,因为太深了,所以根本看不到底。
表舅指着潭水水面上,那一个个若有若无的漩涡说:“你俩看,凡是有这种漩涡的地方,下面一定有两块巨石形成缝隙,在水中游泳时,最怕的就是这种缝隙,很容易把人的腿给卡住、别住之类的,很多水性不错的人,都是这样被淹死的,所以,如果在水很深的地方,看见这样似有似的漩涡,千万要想办法避开”。
说完这句话后,表舅在潭水边站了很久,仿佛在观察什么东西似的。当我们在宅子里转完后,已经到了中午时分,老族长礼貌的留我们吃饭,我们客气的推辞了,然后从车上搬下给老族长带来的几箱水果、点心后,便向老族长道别,开车驶上了回家的路。
在车上,表舅一言不发,好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李姐忍不住撒娇的问道:“哎呀,舅舅,您今天举止有点反常啊,快告诉我们,您发现了什么?”
表舅这才笑了笑说:“回去再告诉你们俩,现在说的话,可能要影响行驶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