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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一滴又一滴不断地滴沾在了娟那洁白生嫩的手背上,她感觉到了湿润和温度,也感受到了胸前这个男人内心的痛苦、悲痛和无奈。她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自己的确太过份了,自己的行为甚至可以说同无赖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她不会轻易在这个男人面前表露出来。她之所以这么做,有自己的苦衷,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求生的最后一根稻草,其窘境和悲惨难以启齿。她知道他是找茬子讨说法来了,是故意的,他俩是半斤八两,是针尖对麦芒。他跑来找她的茬,如同当初她跑去找他。她找他,是为了寻求生机,他找她,同样如此。不同的是,她是为了揪住他不放,是为重新拥有这个男人;而他则相反,是为了彻底摆脱她,欲纵故擒,让她在折磨中知难而退。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再窝囊的男人也会想办法报复,因为这个男人遭受的伤害实在是太重。她施计躲过了第一次,她知道难逃第二次,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只是,她没有料到这个男人是以这种形式出现在她面前,她猝不及防。
他采取的这种方法相当危险,是铤而走险,假若因此撞上她的男人,那将是一场她无法控制的局面,将不知演绎什么样的闹剧来。或许,这正是他需要的,他就是要将局面闹得不可收拾,彻底杜绝她的后路。若果真如此,那显然东方煜内心的纠结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或者说,自己已经把这个男人逼到了绝境。一切都是自己的错,由于自己的任性,不仅害了自己,也害苦了这个她至今还深深爱恋着的男人。
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设定的情境中,并往往囿于这个情境不能自拔,即害了自己,也害了周遭的人。现在幡然醒悟,千错万错,错在自己当初的抉择上。世上没有后悔药,除了孔老夫子,谁又有先见之明,若早知当初的选择是一种错误,她哪能飞蛾投火。她自以为扑到了金龟婿,其实什么都不是,只剩下办旅行社积蓄的几个臭钱,别的无法同东方煜相提并论。现在,就连这几个臭钱都不一定守得住。怪自己瞎了眼,当初,就没注意这个人的品德为人来,就不知道孰轻孰重,一根筋地全盘否定了东方煜。
当然,若是自己能够永远忍受这种花心,永远的与不同的女人共有这个男人,并且,还要冒孩子上门认亲、别人同她瓜分财产的风险。她就是在这种极度无助的状态下,跑到东方煜那儿的,还跑到诗慧那儿纠缠哭泣,寻死觅活。她明知这样会让人瞧不起,可是,在那种特定情绪下,一切显得那么正常。
她现在是真正地感受到东方煜的好来,十分留恋曾经拥有的幸福快乐的生活。
哭泣了,也被东方煜言辞拒绝了,她稍稍冷静了,唉,怪谁呢,咎由自取。背着他,只顾同野男人苟合,自顾同野男人浪叫,翻云覆雨,颠鸾倒凤,何其快活,那等本末倒置,纸醉金迷,何尝顾忌过东方煜的感受。那是什么生活,心安理得地清点着一沓沓钞票,穷奢极侈,乐此不疲。她是透支太多,将上苍赐予她一辈子的享乐在极短的时间里悉数消费掉了。现在,好日子过到头了,是老天爷的惩罚,今后,只剩下良心的谴责和道德的洗礼,痛苦啊!
自己现任的男人,仿佛是替昨天的那个男人还债,是复制自己曾经的过错,并且,复制得更加清晰、明确。因为,他竟然将浪女人带回家中,当着她的面调情酣战,还强迫她在一旁观看。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真想扑上去撕碎那个可恶的,不要脸的浪女人的身体,捏碎她的**山,捣烂她的夹毛沟,让她永远不能再恣意做女人。可是,她不敢,或者说,她不屑,她自知之明,自己有短处捏在他手中,若是闹将起来,不仅跌尽脸面,还十有八九两手空空。何况,他的女人如走马灯似,换了一个又一个,总不能以一挡十。她不是个浮浅女人,怎么可能拼体力活儿。她怎么着也算是个有心计的了,否则,当初,怎么能够把这个男人弄到手。她有比这更长远的谋划,绝不仅仅盯着蝇头小利,她必须卧薪尝胆,小不忍则乱大谋,她是不会轻易言败的。她默默地忍受着,不仅若无其事在一旁观看,还替床上翻腾着的浪里白条端茶倒水,递毛巾擦汗,并且,还在属下面前,同这个男人谈笑风生,跟没事人儿一样,大度、气派,其程度着实令人惊讶。
但女人毕竟是女人,面子上是做到了常人难以做到的事,内心痛苦是无以掩隐掉的。背地里,是流淌不完的眼泪,述说不尽的委屈,谁人理解,哪个知晓。可如今没有回头路,东方煜有那么好的女孩守候着,人家是个大姑娘,且有着姣好的容貌,体面的工作,是男人们心目中理想的追求,自己又算什么,烂棉絮一坨,糟老婆子一个,不仅年岁大的黄脸婆,还是个千人骑,万人踩的破烂王,背负着背信弃义的臭名声,相形见拙。可是,她不甘心,不服气,总是心存蹊跷,心心念念探试东方煜的深浅,于是,便有了之前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还因此差点儿惹出祸端来。
第一次见东方煜气呼呼地找她,知道大事不好了,便急中生智,拽了毫不知情的丈夫佯称是答谢上次在派出所的恩情,同赴咖啡馆挡驾。这次不期跑到旅行社来,差点儿吓破了她的胆。好在那家伙不知死到哪儿赌博去了,有惊无险。虽是出乎她预料,却有意外收获。她从东方煜的泪水中,看到了希望,清楚地洞悉了这个男人的内心世界,这个男人内心还有她一席之地。于是,她盯着自己手背上的泪水,开心地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