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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重瑾已经不在宫里后,荆邪长舒了一口气,手腕上的丝绢似乎已经湿透,荆邪不知道血是否已经止住,也不敢拿下。
刚走出宫外,准备往楚蕴所住的客栈回,在宫门外不远处竟然遇到了一辆马车,荆邪跑的太快,竟然差点与那马相撞,神智已经有些模糊,荆邪退到路边,努力眨了眨眼,马车上跳下一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荆邪:“浅何?”
荆邪咬了咬唇,幸好是遇见了熟人,便直接问:“车上有药吗?”
浅何看到她绑了血纱的手腕,忙一转头对驾马的车夫道:“回客栈。”
那马车夫还想说什么,被浅何一个眼神,只得闭嘴。反正这也是一个要亡的国了,将军不管,就不管了。
浅何将她扶上马车,也没问缘由,直接就解了血纱,打开马车上备用的药箱,帮她把血迹直接清理了。又笨拙的消了毒,用洁净的纱布包好,才责备的看着她:“怎么弄的?”
荆邪脸色苍白,本来为防有毒,之前放血就很多,再加上跑出来时又用内力,恐怕体内失血过多,声音微弱:“一只蛇咬了而已,我已经放过血了。”
浅何:“楚蕴没在你身边?”
荆邪摇头。
只觉得这会头很沉,浅何过去,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又拿了软枕给她,让她更舒服些。
下了马车后,浅何便急急的抱着她往楼上走,并通知马夫,赶紧把熟睡中随行而来的军医叫过来。
一夜折腾的疲倦,荆邪在床上伸手拽了拽被子,把头蒙住,本打算在美梦中继续,可突然觉得手上触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有些滑滑的,突然手腕上一痛,以前在逍遥门训练时,师父就常说:“痛吗?忍着。”
于是她咬着牙,死活忍着,一张脸憋的通红,额头直冒冷汗。
那大半夜被叫醒起来的军医,看浅何将军带来的人,只露了一只手腕,他把刀片搁在那被蛇咬过的地放,往上再三寸,放血时,他听到这人竟然没叫,心想他会不会刚刚已经打过麻药了?
反正夜深,刚睡醒,也迷糊。便没有管,浅何在旁边,手里一直端着一支药,有些急切:“那蛇,有毒吗?”
军医也没回头看他,很平静的忙活手中的事:“好在这姑娘事先放的血多,暂时不会有大碍,就怕这毒~”
浅何有些紧张,但还是隐忍着:“还请先生明说。”
军医:“将军,她这身上的毒已经很淡了,再休养几天,我们岚裳国盛产一种药,叫红泥,那药虽药效不甚好,只能解轻微的毒,但是对百毒都可解,为防万一,还是把这姑娘带回岚裳去,较好。”
浅何:“那这药,带了没?”
军医吧唧了嘴,有些叹息:“带了些,但不多。”
浅何:“那就给她用上。”
浅何说这句话时,没有一丝犹豫,而且更像是威严、命令。早晨,醒来时,觉得肚皮饿,荆邪翻身就想起来,动了动手,却感觉了一种奇怪的东西。
左手有种冰凉的痛。
浅何见她醒来,睁了睁眼,忙把马车内暖炉上温着的粥端来。荆邪想伸手接过,左手放在床外面的手腕生痛,紧皱了皱眉,听到外面的车轮滚滚声:“这是在马车上?”
神情开始警惕起来,往身后退去:“困我做什么?”
浅何动了下唇角,喉咙咕隆一声:“你身上中了毒,还差一种药,我随军带的不多,得带你到北漠岚裳国去取。”
荆邪还是有些狐疑,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怎么又多了一道口子,伤口还暴露着,手腕下是叠成块的白色汗巾,凉凉的,汗巾下面是放在牛皮袋中冷冻的冰块。
她有些无语,简单的扁着唇,不让自己露出不满:“现在应该热敷了吧?”
浅何想起来,看了看时间,有些窘,忙把冷牛皮袋取掉,换上一直备着的装着恰当温水的牛皮袋,搁在汗巾下面。
荆邪看着他,总觉得还是有些不自在。
荆邪:“不然,你放我回去吧?”
浅何敛了下眸子,这丫头从小就对生人多疑,在外人面前尤其表现的坚强,不需要别人帮助。
浅何冲她笑笑,把那碗又靠近了些:“我也曾是逍遥门的人,即便做为师兄,不能救你一命?”
又看向她被毒蛇咬过的手:“现在放你走,你不怕毒发?”
荆邪敛下了眸子,跟他刚才一样,相似的动作,似在妥协,他把粥挖出送到她跟前,她张张嘴也吃。
正现在被他丢下,毒发也是死,饿死也是死,还不如先吃了这顿,若是有毒,反正也是死,不亏。
浅何喂着她,不说话,看她吃完后,把碗放到一边,掀开帷幔往外面看了一眼,便又迅速掩上:“你这伤口不能见风,大漠风沙多,马匹会在每个驿站换掉,我们不能当搁,应该明晚会能到。”
荆邪吃饱后,便在马车中的软床上坐下,看了看自己这手:“严重吗?”
浅何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昨夜中宫死了很多人,被那蛇咬了,还活着的,恐怕就你一个了吧?”
荆邪一瑟:“你,你怎么知道?”
浅何:“来人禀报的。”
于是话题就打开了,荆邪左右打量着他:“你不是北漠人吗,怎么来京城了?”
浅何冲她笑笑,桌子上有些点心、饼干,他也刻意与她保持些距离:“听说中原太子长恭回来了,国君就派我来看看。”
荆邪:“哦,那昨晚,我好像听他们称你将军。”
浅何笑意更浓:“我母亲是曼陀山庄的庄主,曼陀山庄是北漠第一大庄,又归属于岚裳国,便在岚裳国挂了一个头衔,也就是出使别国,看个热闹。”
荆邪:“那你听过十洲三岛吗?”
浅何:“略有耳闻,不过那都是虚无缥缈之地,属于传说,真正能到达寻得不老仙草的极少,而且即便寻到了,路途那么远,走到地方,也该白须飘飘了吧?”
荆邪又继续问:“那你想要长生不老吗?”
浅何轻咳了一声:“不苟求,人生本来就累,一世百年就够了,活久了,慢慢长生,反而觉得厌。”
荆邪:“哦!”
荆邪最后一个字拉长了调,人家是上仙,她只是一个小民,即便寻到了仙草,活久了也没意思,不爱了,不爱了,在软床上躺好,此生随意了。
天高任鸟飞,越远越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