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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苒苒紧绷着神经，视线紧随着站在自己面前仿若鬼神的赤司征一郎。
在霸主赤司宣言“敢违背我意愿的人，就算是父母也得死”这般中二鬼畜的话语后，已经持续了10分钟有余。
在这期间，萧苒苒很是废材地维持着0得分的记录。
只是令赤司略有些惊讶的是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很快放弃，而是一次又一次地跌倒爬起，就像是有孩子恶作剧地对着电视节目按了倒退键和快进键一般，动作一遍遍重复着没有丝毫偏差。
“没有用的，现在的你再怎么挣扎也是在做无用功。”又一次地从萧苒苒身边穿过的赤司征十郎开口，他目不斜视，丝毫没有在意身旁的大活人，就像是对着蝼蚁一般不需要有任何的防范。
跌倒过数次后的萧苒苒这次没有再站起来，她低着头，好像终于是放弃了。
“啊……赢不过赤司是很正常的吧。”因为激烈运动过而有些干燥沙哑的嗓音从她口中传出。就像是在呢喃着，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我从不知何为败北，不过也因从未尝试过所以产生兴趣。”算是回答她的呢喃，赤司看着失落地跌坐在地的萧苒苒。
“啊啊，真是听着不爽呢。”突然像是被刺激到了，萧苒苒撑地一个用力后站起，拍了拍裤上的灰尘。她抬起头望向眼前不可一世的赤司征十郎，宣战，“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尝试到败北的滋味的！”
她面无表情着，但却令人感到有些异样地兴奋和狂热，一双明亮的眸子散发着阵阵幽光。
看着眼前浑身自信，不，该说是自大的萧苒苒，赤司突然想到了曾经在奇迹世代的时候，自己对绿间说过一模一样的话。记得当时的他也是这么回答的吧。
“既然这样，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何为败北。”绿间掷下一子，牙咬切齿地宣誓。
那时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印象中自己是笑了。
赤司的嘴角缓缓上扬，逐渐和一年前的他重合在一起，起唇：“我完全不觉得自己会输就是。”
“……切。”萧苒苒不满地撇头不看浑身散发着kirakira光芒的赤司，内心臆想着：中二病才会说什么“我是永远正确的”、“我从不知道何为败北”这种欠揍的话，你个死蠢老了以后肯定秃头啊！
***
“先绕着篮球场跑20圈。”赤司抱胸发令着。
“唉！？”本是兴冲冲的用着星星眼望向赤司的萧苒苒被20圈这个数字吓到，声音拔高地惊叹。
20圈，相当于2千多米…热身也没这样热的吧！？赤司真的是打算教我篮球吗？估计跑完就已经不可能教学了吧口胡！萧苒苒恶劣地想着赤司是不想教她篮球，不能不说，此刻这样的她真是印证古人的一句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眼见赤司的眼神马上要扫了过来，萧苒苒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绕着篮球场跑了起来。
……
在不知道跑了多少圈后，她感觉两条腿像是绑着铅石似的，只是机械麻木地抬腿。两条腿仿佛是一具破败的骨骼，轻轻一碰，就散了。她吸了口气，喉腔一股腥涩的血味，灼辣的痛感和身体传来的叫嚣占据了她的全部思维。
还有多少圈？现在停下来也不要紧的吧，实在是跑不了了啊。
委屈、疲惫如潮水般涌上来，萧苒苒感到眼眶有些湿润。有声音极为诱惑地在耳边徘徊、旋绕，她听到全世界的声音都变成了“放弃吧、放弃吧……”。
但是萧苒苒是倔强的，在一片放弃声之中，她不断鼓励着自己。还剩下一点点，就再跑一点…再跑一点…
两个声音冲击在一起，她只感觉整个人都像在被拉扯着。
这样的疼痛感在她终于完成了20圈后消失了。
来不及多想，在胸口猛烈传达来的疲惫感下，她直接躺倒在地，胸口大大地起伏着，丝毫不在意运动后急停休息会对身体造成多大的影响。
手臂一阵抽疼，接着是天翻地覆。有双手把躺在地上的她猛地扯起，她不禁皱眉。
“运动完后不能躺下来，绕着篮球场走一圈休息一下。”赤司像妈妈桑地“关怀体贴”着，本就是温和的声音，再加上现在他那关怀的模样，一双赤金色的瞳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可怕了。整个面部的线条也都柔和了起来。
萧苒苒没有回答，只是无力却又果断地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听从赤司的意见。
她心里是在埋怨着赤司的，因为是他毫不留情地打击自己，所以自己才会倔强地想要打败他；因为是他说的跑20圈，所以自己才会这么痛苦；因为他说运动后不能躺下来，所以自己还要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路。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赤司征十郎。
把错误归根于赤司的她，现在根本不想要看到赤司那张脸，哪怕是在关怀着她的。
萧苒苒的脑袋有些混乱了起来，她突然想到自己初三中考体育时跑完800米后，疲惫、疼痛感再加上冷风带来的头疼和晕眩。那时的自己，是哭了吧？为了那一点的分数，拼了命的跑却才是差了2秒没有到满分。
事后有多么的不甘心，只要再快一点，就一点……
萧苒苒运着篮球不断的绕着操场上用粉笔画出的线路。
刚刚在她走完篮球场后，赤司就走过来告诉她接下来要练习运球，说现在的她连基本的运球都不过关的话就更不要说什么打败他了。之后他就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粉笔在地上划了好几条来回的曲线。动作直接得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好像这片场地就是他家似的。
绕着白线运球并不困难，只是她必须降低速度仔细对着路线，才能让身体跟得上思维。再一次又一次成功的完成运球任务后，萧苒苒无聊地停下来看着一旁也在训练着的赤司征十郎。
“怎么了？”察觉到对方的视线，赤司停下看向萧苒苒。
“我运球都完成了啦。”语气中是抱怨，但却有着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小小撒娇。
“是吗，那再运一次，我看看。”停下手中的训练，赤司环胸看着苒苒。
萧苒苒站直身子，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赤司说要看自己运球，就下意识地变得认真起来。她手执着篮球，看着地上的白线，深吸口气后开始动了。
速度不快，但每一下的篮球都准确地压到了白线上所画的叉，如此萧苒苒感到运球很简单也不无道理。但是赤司对她的要求从来不是这么简单的。
“速度太慢了，萧桑。”赤司的声音打断了萧苒苒的动作。
她愣了下，错愕地看着赤司，心中有些疑惑：再快点？
她回过头，重新运起球来，尝试着提高一分速度。但很快的球一个不慎砸到脚上弹飞了出去。她心下有些紧张，连忙跟着跑出去捡球。
她不敢看向身后赤司的表情。
“再练习下吧。”并不是她害怕听到的讽刺，赤司温和的嗓音响起。
随后空旷的篮球场上响起篮球弹在地上的运球声。
赤司又训练了。
萧苒苒看着手中捡起的篮球，想到之前自己的满足心被自己打碎的模样，紧了紧手中的球。指尖有些泛白地狠狠压着篮球。
抬起头后的她神色淡然，只是紧紧抱着手中的篮球。
篮球场上又加入了一个篮球砰然落地的声音。
***
在夕阳下略显棕咖色的长发划过空气，萧苒苒以着奔跑的速度按照地面上单一简洁的白色曲线运着球。
在篮球第三次准确地压上曲线最大的振幅点所刻画的大叉上，急转时手速一慢撞上落地的篮球。萧苒苒直接重心向前身体划落，她瞳孔张大，眼前的是越来越近的粗糙石地。她就像是一块沉重的雕塑，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
疼痛席卷而来。
萧苒苒手撑地坐起身子，脸上、身体上的处处疼痛着。
她用手抚上脸颊，这才感到一阵刺痛。整个人愣了下后，她慢慢拿下手，有鲜红的血液染上了洁净白嫩的手心。缠绵的血色液体染红了她的眼。心下的恐惧张开它巨大的手，轻轻覆上了萧苒苒细嫩的脖颈。收拢。
赤司征十郎在练习着篮球，突然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之前一直响着的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在一声“砰”后逐渐缓慢减轻，直到滚出去许久后撞上球场外围的铁链才停下。
他忙停下手中的训练，闻声而去看见的是少女缓慢地从地上撑起身子坐起的画面。
心下有些无奈的叹息，他走向坐在地面上看着自己的手许久不见动静的萧苒苒。
“没事吧？”他放低声音柔声问道，一只手伸向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萧苒苒。
少女听见他的声音后缓缓抬头。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少女脸上崎岖蔓延的血红花色，一双异色瞳不禁的放大。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空中。
他感觉天气有些冷了，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争分冒了出来。
萧苒苒看见赤司一双睁大的清澈眼眸中，少女白皙的脸上蔓生着绯色的桃红，一道不大的口子难看地像是蜈蚣旁支正狰狞地冲着她笑。
不受控制的，她微微咧起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