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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太平渡的日军终于开始显露出疲态,在二十八师从三个方向的进攻中开始收缩防线。(首发)
经过第一阶段的苦战之后,王启年仅仅凭借四个团就粘住了山县有朋的第一军,手里还捏着一个警备团和吴畏的特务营没用,算得上是胜券在握,而且还成功的把日军拖入了自己的牛皮糖战术当中。
战争爆发第二天,日军的一艘炮舰试图沿入海口进入鸭绿江,但是被国防军的江防炮台阻止,中弹后仓皇逃脱。
同日,日本海军主力舰队出现在渤海湾外,炮击旅顺港,旅顺炮台还击,国防军海军一度出港迎战,日军未做纠缠,向琉球方向离开。
国内开始有人质疑王启年纵敌深入、养寇自重的行为,指责东北防总坐拥重兵,却不能拒敌于国门之外,海军空耗国驽,却坐看日人纵横海疆。
总参名义上统管陆海两军,但是对海军一向没什么影响力,这个时候也不会站出来替海军背黑锅,反正海军的锅自有大总统去背。
顾雨这次难得强硬了一把,对于撤换王启年的呼声,以部队缺乏熟悉东北战事的高级将领的原因直接拒绝了。
议院为此对顾雨发出质询,顾雨这次连儒将的风度都不要了,在议会上直接提出要撤换王启年,就得启用黄有为。
可怜一众清流刚把黄有为这个叶知秋的得力爪牙弄到军史所养老,怎么可能再把他放出来?
等到有恼羞成怒的议员提出给陆军的财政拨款问题来后,顾雨更是直接拂袖而去,直接欺负议院不敢和叶知秋打擂台。
一九零一年春天的共和国首都一片混乱的时候,作为战场的东北地区却很平静,每一个对于局势有清晰判断的人都知道现在的局面不可能持久,但是向哪个方向滑走却已经很难预料。
专门从伦敦赶过来敦促叶知秋维持东亚和平的英王特使还没下船,就接到了中日再次开战的消息,只好在受到叶知秋接见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日本,会见日本天皇。
据说英美两国对于日本挑起战事的行为非常不满,美国公使更是在公开的场合指责日本是东亚的不稳定因素、麻烦制造者。
国内很多人士都乐观的认为在英美调停下,这场突然爆发的冲突很快就会平息下去,甚至有一些消息灵通人士认为日军之所以发动这场战争,是因为驻防鸭绿江边的二十八师主动挑衅,应该让肇事者去日本道歉。
就在这一片嘈杂声中,在传闻中挑起战事的吴畏安然的待在特务营里,一心推行他的三操两讲制度。
三操当然是指操课,两讲主要是讲装备使用和战术养成,偶尔赶上吴畏有什么想法的时候,也会给军官们做做时事教育、思想政治方面的讲演,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以军事方面为主。
这一天早上,吴畏给连营级军官们布置了今天的训练内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他的桌子上摆着一封很厚的信件,还没有拆封。
这封信是汉阳厂送军火的部队带来的,当然不会有邮票,不过发信地址可不是汉阳,甚至不在国内,而在遥远的南洋。
这封信摆在吴畏的桌子上已经一天了,吴畏忙着接收新式武器,编写训练内容,一直没倒出时间来看。
现在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吴畏决定看看这封外皮用英语写着“吴畏先生收”的信到底是谁写的,除了托马斯,他想不出谁会给自己用英文写信,可是看这信封上的字迹,明显是出自女人的手笔。
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想过这封信会不会出自秋卫卿之手,不过他知道秋卫卿不会外文,就算再秀外慧中,也不可能学得这么快,而且以秋卫卿的性格,也不可能给他写这么厚的一封信,按吴畏的经验,能写这么厚的,要不是投稿,那就是情书了。
抽出信纸之后,吴畏惊愕的发现这封纸除了封皮是用英文写的,里面通篇都是法文,落款居然是杜迪夫人。
杜迪夫人在信里不厌其烦的给吴畏说了她拜托斯图亚特夫人从托马斯那里取得吴畏通讯地址的经过,又给吴畏说了离别后自己的旅程,除了各地的人情风貌之外,还穿插着欧洲上流社会圈子里的逸闻八卦,总之事无巨细,看这信纸上的墨痕,这封信少说也写了一个来月。
要不是确认信件的开头的确是写给自己的,吴畏简直要怀疑杜迪夫人把她的日记给自己寄过来了。
吴畏法语也就soso,看起来不勉有些吃力,杜迪夫人的信写得又长,看完整封信,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杜迪夫人文笔优美、叙事生动,内容也足够精彩,笔下颇有大神风范,吴畏只怕也坚持不下来。
直到读到杜迪夫人在信件末尾的签名,吴畏才突然意识到,他已经看完了整封信。
从前在学校的时候,吴畏虽然不混情场,不过仗着人长得精神,又有大好前途,从来不缺暗恋他的小女生,情书至少收了一抽屉,要不是后来读了工科,满院子都看不着几个女生,这个数字多半还要翻几番。这要是看不出杜迪夫人是什么意思,那就只能说是装傻了。
只不过无论怎么想,吴畏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杜迪夫人会对自己情有独钟,两个人分明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难道果然制服系有加成?
其实在船上的时候,他对这个长得有些像凯瑟琳。琼斯的杜迪夫人还是很有一点好感的,觉得这个年青的寡妇谈吐优雅,仪态雍容,不过这种感情也仅仅限于对于出色女性的欣赏,完全谈不到爱慕。
他正看着信纸发呆的时候,突然觉得屋子里有人,转头看去,赫然发现赵琅琊正站在墙边看自己在地图上画的战局推演。
他吃惊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都来了两次了。”赵琅琊苦笑道:“女人的信?”
军中谈论起女人的时候,多半有些粗鲁,虽然赵琅琊文化水平不低,不至于说什么出格的话,但是吴畏想起杜迪夫人那清丽的容颜,还是下意识的不愿意和别的男人分享记忆,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把信收起来放进抽屉里,反正整个二十八师,除了自己之外也难找出个认识法文的主,倒不用担心有人偷看。
他向赵琅琊问道:“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