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洪都出事了

楛似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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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夜紧密的商议,对眼下的战局还是无解,毕竟在这个时代没有大杀伤力的武器,也就是在于现代来说对于顽抗的巷战也几乎无解。

    毕竟整个洪都城在于朱军的控制下,他们很是熟悉这周围的地形,而汉军来说基本上都是从西南地方临时调集而来的,这地利便是失去了;全城的百姓都起来反抗汉军,人和也是被陈友谅亲手丢弃,至于剩下的天时,陈友谅也是不想再想下去。

    天时地利人和已经去了其二,这洪都就算是攻下来也没有了什么作用,而要让陈友谅放弃洪都,而全力南下攻打金陵的话也是不可能。

    洪都府城与着江州距离那么的近,要是汉军全力南下,就是把一颗坚定无比的钉子任由它插在自己的后方,整个后勤随时都有危险,加上已经耗费了这么些时日,伤亡了那么多兵士才是打到如此的局面,要让陈友谅全部放弃根本不可能!

    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性格再对比现下的形势,所以陈友谅便下达了命令:反正自己兵士多,那就进攻,不计伤亡的进攻!只要到了其余任何一处城门,放那处的汉军入城。最后一步一步的攻取八处的城门,肆机再把城内粮草什么重要的地方派斥候给烧了,四面围城下到那时对整个洪都来说就是瓮中捉鳖了。

    可是想法终究是好,现实总是与它背道而驰。自汉军动用百姓趟雷,不顾他们死伤毅然引爆了城内的地雷之后,不管城内有没有二心的洪都百姓都是坚决的站在了朱军这边。毕竟比较于不管自己死活的残暴汉帝来说,再相对于平和而又没有什么丑闻的吴王朱元璋,更是能够走近他们的内心,谁都是想要过好日子的。

    自此以来,只要汉军进入到巷中城内就会被朱军精确打击,毕竟城内到处都是彼此熟悉百姓要想找一两个外来人还不是非常容易么?而且相对于把城内地形强记在脑中的朱卒,这些洪都百姓可是在这生活了一辈子的,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无比。

    对于汉卒来说,让他们进入到这不熟悉的城中心理压力本就是很大,随时都会发生:原本还和蔼可亲的乡亲留客,接下来便是凶神恶煞的朱卒破门而入。而且还是会有穿黑衣的汉卒不断加入到他们之中,自己人打自己人,本就让他们很是压抑的心理一下子就奔溃了……

    此时已经是汉军围困洪都以来的第十日了,总是攻不下城池士气难免低迷起来。而在于庐州城外的朱元璋得到了张子明的求救信件,朱文正把着其中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抄录在了其中,朱元璋一看便是哈哈大笑。

    “原本还以为要一月的事情,没想到被陈友谅这么一弄居然到了如此境地,发兵北上指日可待啦!”

    听着吴王笑眯眯这幅感慨的话语,底下顿时就是马屁如潮,一番吹嘘下自然是让朱元璋舒心不已。

    得了确切消息众将领心安之下便是嘻嘻哈哈的吵闹几句,而朱元璋一眼望去也只见着韩汉忠在于欢声笑语之中显得很是突兀,那张永远都是拉长的威严面色上一动不动:“诸位将军对于接下来的战局可是有什么好意见?不知韩将军以为如何?”

    韩汉忠一听闻朱元璋把问话转向自己,倒也是不客气,顿然出列躬身道:“依末将之见,这天下大势已然明朗。汉军现下锐气尽失,而陈友谅最厉害的便是水师,要想胜他必须也要在水军上胜过他才行,不然长江绵延几千里,其一旦逃脱必然后患无穷!”

    朱元璋笑着点了点头,对于这种情况他是早已料到,上前拿出一卷图纸望了一眼递给韩汉忠便道:“陈友谅所部的战舰称之为三牙,根据唐时的湖船改制而来。整座船分为三层,除了普通的弩箭之外,舰上安装了六根木桅,每根木桅顶系着巨石,下设辘轳,战斗中和敌舰迫近时,可以迅速用辘轳把巨石放下砸坏敌船。船高一丈,长十丈,身披铁甲,可供三千将士乘用,其五船链接顿成一座舟城。进可攻,退可守,船上弩枪林立,弩箭如猬,于江河上所向披靡,乃是无双的水上利器。”

    见着上方所画逼真的船帆,仿佛就有一股肃杀铺面而来,所有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高一丈,长十丈,这可是一艘怎样的水上怪兽啊!

    见着他们脸上的百态之色,朱元璋神秘一笑声调一扬道:“不过,本王所制的战船也是不弱于他们,真以为孤围城在这庐州只是震慑张士诚不成?其实不然,真正的海船就于今日完工,诸位请随我一同去瞧瞧!”

    想了想,朱元璋便是对那张子明吩咐道:“让朱文正再是坚持一会儿,本王大军不日便会前来,就…就一月吧!”

    张子明顿时就奔溃了,一个月后朱文正的尸骨恐怕都被陈友谅挫骨扬灰了,眼目含泪立马便跪在地上,不断诉说着城内是如何的艰难,四面围城之下将军的头发都不知白了几许。

    到底是自己亲侄子,朱元璋也不好放任他不管,而这海船之事确实也是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北上,便是写一封密信交与金陵的刘基,让他帮忙想些办法缓解一下洪都的压力!

    ……

    张子明怕误了战局,便是连夜乘船赶路,顺风顺水之下半夜时分就到了金陵。又是连夜报秉了刘基知晓,便揣着军师书写的密信独身一人向着洪都而去。

    但偏偏有些不凑巧,至了湖口处被汉军所俘获,并在身上找着了密信,陈友谅知道后便是亲自召见了他。

    在这座稳如平地的战舰之上,张子明一踏上船就如同真的踩在了平地上一样,他还没有在这巨大的战船怪兽的影响冲击里回过神来,就是被身后的汉卒强压着至了前方。

    待到了凉爽的船舱内,与着船外的闷热比起来可真谓是冰火两重天。就这一股凉气也是让张子明清醒过来,他飞快扫了一眼那传说喜吃人肉的汉帝,恰巧触及陈友谅锐利威严的眼神,身子一颤便是立马低下头来。

    陈友谅此时就在不断端详着这封密信,这上头鬼画符一般写了一连串,他知道这里头一定有着重大的军事秘密,可就是看不懂这不禁让他着急起来。便是把目光透向那信使时,只见其望了自己一眼便是立马低下头去,陈友谅笑了,看来他很怕自己。

    这么些年的官场斗角之中,陈友谅早就知晓怎样去利用自己的优势,抚了抚喉间,微眯着眼睛威严着道:“这密信上可是记的何物?不说也定是军事机密,要是你告诉朕,不但免了你的罪责,还封你一个千户的管制,不然,哼!”

    一声冷哼张子明腿下一颤便跪了下去,惊恐着脸色哆嗦道:“我不知,真的不知啊!”

    其实张子明是真的不知道,像是这种密语一般都掌握在营官以上的人手中,就以他一个小小的斥候来说怎会知道。

    望着他哭丧着的脸色陈友谅可是不信的,就要派人下去严刑逼供,可是转眼一想他要是胡乱编造一番,误了自己军机不说,还可能让城内的朱军探得什么消息。

    陈友谅向着一旁的亲卫头领使了个颜色,森然道:“哼!朕也想相信你,可是这世道就是这样,容不得一点的失策。既然你无用,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斩了!”

    顿时亲卫头领走出身来,跪地劝解道:“陛下,卑职见他就只是一些想不通而已,不若给他一夜时日,再做考虑如何?”

    这亲卫头领平日里最是受陈友谅信任,那左右的士兵站立于堂前一时左右为难,陈友谅挥了一挥手,顿时被吓得腿软无力的张子明就被押解了下去。

    “李六,你过去劝解一番他,务必要他答应在城下帮我们劝说城内守卒投降!”

    “诺!”

    陈友谅把那纸张细心收好,站立起身来舒展一下筋骨,逼那信使说降他这样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虽然在密信中看不出什么来,可是有一点他陈友谅明显已经感应到了,朱元璋大军很快就是要北上了!这信中的话语无非就是勉励一些洪都城中的守将罢了。

    而自己…真的是要用那天下大不为的东西么?陈友谅望着这奢华的船舱,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心中也早已有了决断。

    第二日,张子明如陈友谅所预料的一般,在李六的威逼利诱下答应了在城外劝降朱军。

    在这城门处,张子明望着前头城墙上一群群冒头的红衣朱卒,自己也应该是他们的一员才是。张子明心中想的很清楚自己家眷都在吴地,而且做斥候的哪里会没有察言观色的本事,就那亲卫头领的“肺腑之言”自是不会相信的,只怕到时攻破了城池就是他命丧黄泉的时候。

    斥候这份危险的职业,早就是把生死放在身外的了,张子明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至少能给家中的孤儿寡母争一份抚恤。

    张子明深吸了一口大气,在城上朱卒疑惑和身后汉官期待的神色中,仰天大声吼道:“吴王大军不日便到,兄弟们撑住哇!”

    这一阵阵的声音在于上空中回响,城上朱卒一片哗然,而身后汉军兵朕之中的李六又惊又怒,当即便是下命令放箭。

    “嗖嗖嗖”的箭矢声传来,张子明当即便是被万箭穿心,他睁大了眼睛瞪望着城楼,嘴里不断吐着血沫,最终还是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陈友谅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是怒火惊天,自己一个汉帝天下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会被一个无名小卒给欺骗,他们当真是不惧怕自己了吗?

    陈友谅在反省出自己的力量终究是太弱了,上头居然还有一人比自己强,怪不得别人会这般放肆的欺辱自己,这是多久没有过的时候了,当即便是下令把那张子明的尸首挂在旗杆上曝尸示众。

    而他也是忍耐不了自己的失败,既然城内的所有人都在反抗自己,那就都一起去死吧!他终于是拿出了令他自己都恐惧无比的大杀器——疫者的衣物。

    谁都不能阻挡自己的脚步,洪都终将会变成一座鬼蜮!陈友谅望向那处永远都攻不破的城池坚定的下了决定,这可能会让他扫灭一切险阻,但也有可能让他身败名裂,成为这千古罪人。

    不过这又能怎样,只要能做了那皇帝,史书还不是由胜利者所来改写的,那些百姓为了自己的大业牺牲一些又是怎样?陈友谅对着他最是信任的心腹头领,毫不犹豫下达了命令!

    洪都城内将军府中,朱文正与着众位将领一块漠然而坐。

    “这张子明在于城中可还有什么家眷么?”朱文正率先开口道。

    “禀报将军,只于一老母与两幼子,妻早丧!”

    朱文正点了点头,温声道:“把他家老小都安顿好了,在于街市之中给予他们一份轻松活计做,最后再是把抚恤发还给张母!”

    朱文正叹了口气,自己也是能做的都做了,转眼见着将领们都是肃然而立的样子,知道他们驻守各门来一趟不易。不再浪费时间,便是开口诉说现下的形式道:“刘军师怕一份密保被汉军所截,所以连派几份入洪都,现下军师在汉地之中宣扬着陈友谅在于洪都的所作所为,是为……”

    “报~报,报…北门处遇汉军向城内抛撒破旧衣物,邓将军令大夫验看之后,确认为是携带疫病之物,而现下军中已有三人轻微呕吐与腹泻……”

    “什么!陈友谅竟敢做如此天下大不为之事。传令城中见着破旧衣物立即焚烧,召集所有大夫聚府商议城内防疫事宜。至于已染疫病的立即隔开,全然不能扩散开来!”

    “诺!”

    朱文正虽然极力控制着自己,可是还是难以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惧。在于他的童年之中,到处都是疫病横行的场景,原本还算繁荣的村落不过几日就白缟满天,死尸伏地,红头苍蝇乱飞之中到处都充斥着惨叫与哀嚎。

    想着自己老实本分的父母亲与慈祥的祖母,仿佛他们的音容笑貌都浮现在眼前,可是怎样都抓不住,朱文正浑身颤抖着,眼角之处渐渐留下了泪水。

    所有的将领们都各回城门处了,就只剩下朱文正一人在这有些昏暗的大堂内枯坐的半日。府内人心惶惶之时,孙氏问讯赶来见着朱文正陷入梦魔泪流满面的样子,心急之下倒是把他拥入了怀中,轻轻拍打其背部。

    朱文正仿佛就是被这母性的光辉所唤醒一般,睁眼见着孙氏温慈的面容就好似自己以往的家人。虽然不舍,但朱文正知道城内的人心需要自己去安定,轻轻推开孙氏,站了起来那英俊的脸上挂起了笑容轻声道:“城中还有事情要办这几日便不要出去了,我走了!”

    孙氏则是像着一个小媳妇一般,温顺的点了点头,那温和的目光一直见着朱文正坚挺的背影渐走渐远。

    此时的洪都城戒严了,城外的汉军围拢着城池也不再往城内攻去,但派遣了兵士日夜守候于各城门外,只要见着有人逃出来就是毫不留情地射杀。

    这洪都城的突然戒严虽然让刘基感到有些惊奇,可是他没有时间细心探查下去,而是不断命着兵士前往汉地造谣生事,并且极力安排人接触汉国的那些前王爷,他知道要想破灭汉军不但是要在正面击溃他们,在于后勤方面也要给他们施加压力,在后方不稳之下汉军定然发挥不出全部战力。

    而汉军探子也极力在吴地活跃活动,不断肆机刺杀着重要的吴国将领,这所有的负责人便是钱小花。在于真正的决战还没有到来之前,现在便是属于智谋者的谋略与斗计。在大战的临近之下,他们都在极力削弱对方的实力。

    大军集结之下,大战不可避免的就要到来了!

    ……

    半月之后,烈日当头,朱元璋率领着的大军终于是到达了湖口。

    朱元璋亲自坐镇,刘基为军师,徐达、常遇春、汤和为大将,率领着大小三千艘船只,在于湖口处帆船满立,一眼望不到尽头,兵士之间的呼喝之声传满了整座湖口……

    此时在于一处较大的战船之中,在那高高飘扬起的朱字旌旗中,这便是朱元璋的帅船所在处。

    此时所有的将领都是喜形于色,而只有朱元璋一人严肃着面颊。吴地将领们所高兴的理由便是:马秀英在于金陵诞下了一个王子!

    儿子!这可是儿子啊!盼来盼去终于是来了,这能不让他们高兴吗?至于朱元璋来说能剩下一个儿子他也很开心,可是他心中不断在担心着陈雪儿的地位,他发觉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事后的发展了。

    朱元璋咳嗽一声打断了了众人的议论,用着他那早已威严无比的虎目巡扫一圈,见着众人都已经安静了下来便是说道:“至于立谁为妃为肆现在还为时过早,一切事物待胜了陈友谅再是分晓。而现在便是讨论军事的时候,伯温你来介绍一下现在的局势。”

    刘基领命顿然出声道:“现下我等大军已然占据了湖口,而为了达到与陈友谅决战的目的便是分兵两路分别取下了经江口和南湖口,同时还封锁了陈友谅唯一可以退却的后路——武阳渡口,堵塞了汉军退路,接下来便是要与其决战了。”

    见着众人已经回归状态,认真听着刘基的报备,朱元璋脸上终于是挂起了笑容道:“现下这洪都城内的局势没有消息传来还不太清楚,而陈友谅的大军虽然没有了锐气,可是还是有四五十万之众,比我军要多的多,所以诸位将领也不可松懈。至于这海船还在于江南不断赶来,那船体过于巨大逆风时还要人拽拉,所以我等现下的任务便是拖延汉军,待大船到来之日便是于汉军水师决战之日!”

    想起那汉船铁木制成巨大的船体和那无敌的杀伤力,特别是那撞角反射的森然光芒还浮现在眼前一般,所有将领都是热血沸腾起来,顿时领命道:“吴王威武!誓杀汉贼!”

    “报~汉军已然退出洪都的合围,五十万在幡阳湖处集结!”

    朱元璋眼神微微一凝,与着刘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五十万大军!洪都城陈友谅不打算要了不成?遭了,洪都出事了!”

    在朱元璋不断派着兵士探查着洪都情况之时,陈友谅大军真的是完全退出了洪都,撤离了洪都半月来的完全封锁。

    陈友谅自知道了朱元璋回师就是确定自己南下金陵无望了,至于洪都投放疫病和完全封锁只是他一时不快报复而已,另一层原因也是不想要洪都守军与着朱元璋里应外合,打乱自己的全盘计划。

    那洪都城中可是有着近二十万大军的,容不得陈友谅不重视。他已探得消息知晓朱元璋只是带来了二十万大军与着三千艘战船。

    那些所谓的战船对于陈友谅来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只要他手中握着这五艘巨舰就是天下无敌,至于封锁在后方的那几艘小帆船,陈友谅更是没有放在心里去过,想去就去想走就走谁能阻我?

    在陈友谅看来自己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的,在这长江之上朱军的战船全然不是对手。而且他也是早已腻烦了于朱元璋躲藏的游戏,再也不再想等了。既然有了绝对的实力那便是正面作战,耍些阴谋诡计反而会弄巧成拙,前番第一次南征时的失败陈友谅的内心还在隐隐作痛。

    陈友谅望向穿舱之外那宽阔无比一眼望不着边际的幡阳湖面,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不愿放弃洪都把朱元璋引到这里来,想在这幡阳湖决战也是一个道理。

    只有在这处才能够放下自己的无敌战舰,容许它自由驰骋,而这里的气候和地理自己也早已派遣兵士探查清楚,地利已得就等你朱元璋来了。

    而我已经没有耐心了,既然你朱元璋要水战,那就来吧,我们陈朱两军就在于这幡阳湖处决一雌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