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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想象得到,大小姐肯定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向外人暴露你的身份。”张魅自己不说,彭灵空也可以想到和理解当时是怎么回事,不能完全怪她,“可是,你向他说了,他在张大人和相府联姻、跟相府嫡千金成亲前一天,到我们张府求亲去,大摇大摆带许多下人还有聘礼求娶你,张大人又从张哥嘴里知道你们到过张府骚扰他,一气之下这才又生出要除掉你一了百了的念头。”
“多谢彭道长告知。”张魅站起身向彭灵空行个礼,“我知道了,我以后就算死在别人手上,不管被谁糟蹋,也绝口不会再提我的出身。我再换个地方,我爹就找不到我,我还可以一直活下去。”
张魅有怨气,可以理解,彭灵空还是开导她,希望化解,怎么也尽量减少一些她对张介元的不满,“大小姐,大人也有他的苦衷,其实他是一个为国中老百姓做好事、做实事、为他们的好生活着想的好官,也是一个好父亲,对他自己和子女的要求十分严格,对你,他也有生养的大恩,还希望——”
“我不敢抱怨我爹,是我自己不争气,老惹他生气,我再有怨恨,他也是我爹,没有他,就没有我,我最多的还是感恩。彭道长你尽管放心,你对我爹忠心耿耿,还肯在我爹欺负我的时候,多次帮助我,让你左右为难了,你是个大好人,我对你也是感恩不尽的。我所说的也是事实,我以后一定多加小心,好好活下去,不给我自己和我爹还有你们添麻烦。”张魅岂可好歹不分,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刚才怨气太重,现在往回收一收。
“你能够这样想就好。”张魅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她自己在外面生活的确不容易,既然找到她,怎能看着她孤立无援受苦受难一点忙都不帮,彭灵空提出建议,“你们两个女人在外面闯荡,着实不容易,自身安全都不能得到保障,以前我不知道也就罢,现在看到你们这种情况,要不,我门下收的徒子徒孙众多,我拨个男徒弟或者女徒弟保护你的安全,让他以后始终追随你,他的一切用度完全由我负责。”
这样帮助张魅,与疏远、防范、限制、隔离、打击张介元的主张和做法,无疑是背道而驰的,彭灵空很可能因此得罪他,使他对他有不好的看法,破坏两个人之间和谐的上下级和主仆关系。
而且再被张府查起来,难免彭灵空要实话不说,从他口中得知张魅的下落和她所作所为的真象。
还有一个为难的地方,彭灵空门人是众多,但还是不好说服他的哪个徒弟,能够愿意放弃张府的荣华富贵,心甘情愿来追随张介元和大家都特别讨厌的“鬼女”张魅。
彭灵空自己没有决定好要不要这样帮助张魅,可是看她实在可怜,他不忍心,也是为大家的关系不至于闹得过僵不可收拾,如果她确实有需要,他可以试一试。
有彭灵空的人保护,跟依旧生活在张府能有多少差别,一举一动尽在他们掌握之中。
最重要的是,还怎么得到萧宝卷的怜悯,容留她。见她这样拖家带口,“家大业大”的,他肯定更不愿意管她的事。张魅才不接受这样的被束缚,她婉言谢绝,“多谢彭道长的好意,我在张府名声不好,大家都知道的,谁愿意接近我呀,何必为难别人。我自个会注意安全的,如果需要人保护,在外边找个不了解我的看家护院的就得,不麻烦你了。”
“也好。”彭灵空也就不操张魅的这份心。他趁机向她打听他和张府人的疑惑,“大小姐现在是不是就有人保护呀?我听叔大人回去讲,说是有位相貌绝对天下第一的世外高人帮助大小姐化险为夷,不知这位高人是谁,能否有缘得见?”
张介元听张润元描述完暗杀张魅的整个过程,就安排人悄悄盯上末女绣坊,只是在安全范围内盯个梢,并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张润元的功夫,得到许多高人的真传,再加上他自己勤学苦练认真钻研,在张府除了彭灵空,就数得上他,他都是手下败将轻易就擒获,别人更白给。他们还是远远地看见过萧宝卷和潘玉儿,这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妻。
张魅何德何能能够请得到他们保护她?
是看到张魅搬回她自己原来的房间,萧宝卷和潘玉儿已经不在,张府迅速得知这一消息,彭灵空这才找上门来,要不然他们还不会直接到末女绣坊来找张魅。
提起萧宝卷,张魅难掩黯然神伤,尽管她尽量控制住她自己的情绪。她不隐瞒彭灵空,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把从相识到分别接触的始末原由简略地讲给他听。
最后,张魅茫然地眺望正前面的远方,只有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她其实什么都没有看,“两位恩人今天已经走了,说是取刺绣的时候才会过来一次。”
彭灵空见多识广,他从张魅的表情和言谈举止中就得出结论,她对她的这个救命恩人产生的好感是极其深厚的,正所谓英难救美,往往美人难免芳心便许定。她一定要等待萧宝卷过来取刺绣的话,还怎么会把末女绣坊卖掉?虽然是她答应的,可是前后矛盾哪。
张魅征询彭灵空的意见,她也只有问他,“彭道长你见多识广,你说我的萧恩人是不是神仙哪?”
只是听张魅的描述,彭灵空不敢断定,“我没有亲眼所见,听你说的吧,的确象是神仙,你看我修练法术这么多年,都很难做到你说的那样;但是呢,他们的行径又不象神仙,一般神仙通婚是触犯天条的,怎么会任由他们成为眷侣,还到人间来大摇大摆地现身张扬,自由自在来来去去,而且神仙哪能看得上你的刺绣呢,就算你的刺绣再精美,他们也是无欲无求的,他们想要什么得不到,才不愿意象平常人一样排队,他们有的是办法插队,要求你先为他们刺绣,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