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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施工速度很快,村里的壮汉都来帮忙了,进度还是很快的,盛氏求速度也不吝啬钱财。
“大家辛苦了,云夫人带点心来了,停一下吃点点心。”包工头知道那边在上课,压低了声音说。
汉子们擦了擦汗,一个个过来说:“谢谢夫人啊,夫人这么客气,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就是,来干活的还总是吃这吃那儿的。”
“过的比家里都舒坦。”
盛氏笑吟吟地招呼着,“不吃饱了哪有力气干活,多吃点。还要谢谢你们呢,咱们这房子多亏了你们才造的这么快。”
“哪里的话,夫人客气了,本来就是我们应该的。”
客套了几句话,盛氏问道:“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好?”
包工头看了看,说:“还差外院和围墙,围墙造了一半,还有一半很快的,差不多一个多月就好了。”
“好,谢谢你们啊。”
盛氏转了一圈才回去,云仲全也下课了。
“沅沅。”云仲全朝云珞伸了伸手。
云珞立即朝云仲全扑过去,“阿爹。”
“有没有想爹爹?”云仲全看了看半个月未见的小女儿,心里欢喜。
虽然时不时会回来看看,但终归不想以前一样住在一起,“想,阿爹,沅沅有背书。”
云仲全对女儿没有对儿子那么严格,和颜悦色道:“好,等一下背给阿爹听。”然后才看向身后,被阿高高大的身材吓了一跳。
“夫人,这,这是......”
云珞介绍道:“爹爹,这是阿高,我给阿高取的名字。”
阿高无声地笑了,朝云仲全点头。
盛氏说:“阿高是我新买的,何伯年纪大了,莲姐儿现在在上女学堂,日后肯定要每日接送。阿高,嗯,不能说话,年纪小的时候得过病,那个,也不太正常。沅沅倒是挺喜欢他的。”
内宅的事情云仲全也不多问,看着他这么大的个子却是个又傻又哑的,心里也觉得有些可怜。
“云祁呢?”云仲全想到小儿子的功课,问道。
“估计去找盛哥儿了。”
“那我带沅沅过去了。”
云祁回来后高兴和盛哥儿还有其他几个朋友聊了一会儿,然后才掏出弹弓,“盛哥儿,这个是我给你买的弹弓,很好玩的。”
“谢谢祁哥儿,可,夫子知道了会生气的。”
“不要告诉他不就行了吗?”云祁不在意地说。
云珞捂住眼睛,为他默哀。
云仲全早就站在这儿了,“不告诉我什么?啊?”尾音饶了三声,散发着一种危险的味道。
盛哥儿也机灵地赶紧把弹弓藏在身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云祁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啊。”
云仲全哼了一声,“玩物丧志。还不快跟我过来,我来抽查抽查,你学到哪里了,盛哥儿都快赶上你了,要是不过关,哼哼。”
云祁抖了抖,“阿爹,我哪儿敢啊。”
云仲全把云珞放在她的小桌子上,然后就去抽查云祁的功课了。
这里都是云仲全的弟子,云毅和云泽看到她后,自然地把小零食摆在桌子上,然后又去看书了。
一个多月没回来了,这边增加了几张新面孔,云仲全又收了徒弟?云珞好奇地盯着自己边上的一个少年看。
少年也感受到她的目光,朝她看过来,友好地笑了笑,“小师妹,你好,我是你师兄,陆循。”
“陆师兄。”云珞慢悠悠地说。
陆循笑意又深了点。陆循在这里年纪算比较大的,云仲全最大的弟子二十四岁,孩子跟云珞差不多大。陆循今年十八岁,是个童生。
云祁垂头丧气地出来了,盛哥儿关心地问:“祁哥儿,你没事吧?”
云祁说:“没事,就是被骂了一顿。”
“哥哥肯定又被罚了。”云珞笑咯咯地说。
云毅看着云祁的脸色,也知道被云仲全骂了,“沅沅,咱心里清楚就好,不用说出来的。”
其他人都笑了,云祁郁闷地看着书桌上的宣纸。
云仲全与盛氏许久未见,也跟久别新婚似的,如胶似漆的。
盛氏和云仲全说了在城里的一些事情,云仲全揽着她感叹道:“毅哥儿都大了,居然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了。”
“对啊,毅哥儿说要等到他考上举人再娶呢。”
“按照他的水平到有可能,不过估计也要二十出头。”云仲全也知道自己儿子的水平,他那个时候是没有这个条件,小时候家里两个男孩子读书,供不起书,所以到了将近二十才考上秀才,今年已经二十八了。
几年前考举人的时候云家老太爷去世了,两兄弟为了守孝,没办法考举人。
云毅却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得了这么多珍藏的好书,又有云仲全的悉心教导,对于他来说,在弱冠之年考上举人还是有可能的。
“过一段时间就要考童生了吧,毅哥儿他们准备好了吗?”
云仲全丝毫不担心,“这还用得着准备吗?按照毅哥儿显哥儿这样的水准,秀才绰绰有余,童生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嗯,也不要大意了。那显哥儿日后要回祖籍那边考试吗?”盛氏问道。
“谢大人为了方便把他的籍贯牵到这边来了,日后也应该在这边考吧。”
......
虽然盛氏都说不要送礼了,但怎么样抵不住乡亲们的热情。村里大多数孩子都来听云仲全上过课,也都听崇敬云仲全的。
送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就是鸡啊,鸭啊家禽一类的,但村里人都送,数目就有些多,送来的同时也会把自己家种的菜和果子送一些来。
盛氏哭笑不得地说家里都不用买菜了。
既然收都收了,盛氏就让云仲全把学生们留下吃饭,本来想着就一家人单独庆个生,没想到反而太热闹了。
云仲全生日那天,穿上了盛氏亲手给他做的袍子。
然后几个孩子开始送礼了,云毅送的是一套笔墨,在城里的时候,看上买的。现在家里有钱了,盛氏也不亏待孩子,每个月都会给他们零用钱。
云泽送的是一套很旧的书,是他在老书铺淘到的,应该是几十年前的绝版了的书。
云祁年纪还小,也不知道送什么好,就送了自己写的一些祝福的话。
云宝莲送了自己绣的汗巾,很别致,后面还绣上了字——桃李满天下。
云仲全高兴地都收下了,问最后的小女儿,“沅沅有什么东西送给爹爹啊?”原本也只是打趣,云珞才五岁。
云珞却拿出了一根缨络,编的有些歪歪扭扭,笑眯眯地说:“沅沅编了缨络给爹爹。”
盛氏一看,说:“她和敏姐儿学的,编了好几根才编成这个样子。”
云仲全珍爱地摸了摸,柔和地说:“好,咱们沅沅就是心灵手巧,阿爹找个玉佩挂上去。”
心灵手巧?!睁眼说瞎话。
一直是手残党的云珞从来都配不上这几个字,只是这眼瞎的一家子似乎......
“沅沅,难道大哥没有吗?”“二哥呢?”“小哥呢?”
云珞鼓着一张包子脸:“以后再给!”
云毅揉了揉她的脑袋:“大哥等着。”
一清早的青田村很忙,一辆辆看着就不凡的马车接连驶进青田村,还一路打听云夫子家。
谢大人和王大人送礼也就算了,怎么连县丞都送礼来了?
盛氏也无奈,只能把礼物一个个登记好,日后还要还礼。
学堂开门后,学生也一个个送了礼物,云仲全收了弟子的礼物,但其他人的礼物怎么好收。
今日来听课的学生格外的多,云仲全心情也很好。
上完一节课,大家也都没有休息,为首的学生说,“夫子,学生们有一件礼物想送给夫子。”
“什么礼物,这么神秘。金银珠宝什么我可不收。”
立即几个人就拿着一个长盒子,打开盒子,是一卷,几个人一起拉开它。然后学生们一起喊:“祝夫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是一副寿字,是用不同人的名字凑成的,都是云仲全的学生,用各种不同的字体,或是好或是坏,但整体很美观。
云仲全激动地摸着画卷,“好,好,你们有心了。”
盛氏留他们在家里吃饭,几十个人准备了六张桌子,桌子上都是村民们送的家禽,大家也都不客气,都是认识的人,云仲全高兴地喝了点小酒。
云宝莲看着里面热火朝天的景象,心里的欢喜,慢慢踱步出去,在院子里走了走,谁也没想到日子竟然能够这么快活,一开始愿意跟着二房是因为不想再受云宝玫和云宝环的欺凌,刘氏的压榨,谁知道分家出来后的日子跟在天上一般。
真好啊!
云宝莲浅笑地看着正在施工的房子,我们会过的更好的。
“云姑娘,云姑娘。”
云宝莲吓了一跳。
陆循站在她身后,“云姑娘怎么不去用餐?”
“我,我出来走走,陆公子怎么出来了。”云宝莲有些尴尬。
陆循说:“里面太热闹了,躲躲清闲,没想到碰到了云姑娘,刚才云姑娘在想事情?”
云宝莲薇薇一笑,“就是没想到现在过的这么好,陆公子,我先进去了。”
陆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也是知道她的身世的,据说以前云夫子没有分家出来的时候,云姑娘过的也并不好。那日宴会上这么果敢坦荡的小姑娘居然有这样的过往,也真是难得,心里有一块地方在酸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