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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见过能点着的酒?贾思文心说,这特么就是一团火!如何下肚?
唐奕适时地揶揄道:“怎地?不敢喝?”
“烈火炽心!如何能喝?”
“你这鸟厮屁话真多!”宋楷迷迷糊糊地嚷着。“适才叫得欢实,现在倒怂了?”
“本公子才没怂?只是这根本就不是给人喝的!”
贾思文咬死了这酒不能喝,其实不光是他,一众太学生,外加围观的小姐、堂倌,都觉得这东西喝不得。
“有种你先喝给我看!”
唐奕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们在这里饮酒畅谈,是你们挑了事儿,又舔着脸凑过装什么大胆,我凭什么喝给你看?你谁啊?”
贾思文脸色一阵青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还以为是什么琼浆玉液,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穿肠火毒。
正在骑虎难下之际,后面有人突然在其耳边耳语了两句。登时眼前一亮!
贾公子立马装模作样地整了整衣衫,顾作镇定道:“既是偶遇评酒,空饮自然无味,我看咱们行令而饮如何?”
唐奕心想,这人怎么这么无耻?还空饮无味?还要行酒令?一会儿看你有味儿没味儿!
很光棍地一摊手,“你们都是太学儒生,和我一个市井小子比文采?”
贾思文见唐奕不上套,急忙补充道:“可不作诗文,猜字迷。猜迷无关文采,你可有话说?”
这回轮到唐奕做难了,贾思文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唐奕要是不答应,就真的成了为难一众太学生了。
无语地耸了耸肩,只得应下。却不想,那边独坐的赵宗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发声道:“行令进酒此为雅事,怎能少了好诗妙词佐酒?诗词还是要得的。”
大家一想也对,文人雅徒进酒,无诗词佐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看这样正好,两边可用迷题争胜,胜者自不用饮,败者进酒之时,要赋应景诗词两句。若对不出,则罚酒加倍!”
赵宗懿不等唐奕反驳,和声笑道:“既然这位公子不善诗词,捡选前人助酒之词对之即可;太学诸位占了文风之势,则必要现场做诗应题,可好?”
赵宗懿这一手玩的很聪明。
今天这一场要是只是猜个迷,拼个酒,那传出去最多也就是一帮纨绔大闹白樊楼。对太学诸生来说,不管是赢了,还是输了,都没有半点好处。若是闹大了,说不得还要被台谏说三道四。
但是,若是在行令之时佳句偶得,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不但名声无碍,反而大大有易。对于贾思文的水平赵宗懿还是知道的,就算输了酒令,作出几句妙词却是不难。
这就是大宋,只要和文风之事搭上边儿,上到朝堂君臣,下到市井百姓,无不推崇备至。
无怪乎终宋一朝,文豪辈出,名臣汇聚。这样的文学环境,可着地球儿,从火箭上天的二十一世纪,一直扒到石器时代,也找不出第二个!
这也是为何唐奕就算对儒学极不感冒,但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学的原因。别管将来考不考官,在大宋,不通文道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赵宗懿这么一说,唐奕更加无法反驳,眼见一场纨绔之间的义气之争,变成了太学生的华丽表演。不管输赢,今日出采的必是太学诸生,唐奕等人也只能算是个陪衬。
见已定下了章程,贾思文立马换了一副嘴脸,颇为大度地道:“那就请吧!”
唐奕冷然一笑,“猜个迷而已,还是贾公子先吧。”
“那就得罪了。”贾思文一拱手。唐奕不先最好,万一猜不出,一团‘火’酒下肚可是要命。
“写时方,画时圆,冬天短,夏天长。问一字。”贾思文张嘴就一个字迷。
唐奕直摇头,想都没想的答道:“是为‘日’字。”
呃...
贾思文心说,这题出简单了?怎么一下就答上来了。
轮到唐奕,却见他不急出题,转头看向范纯礼:“你来?还是我来?”
噗...
唐奕一问,范纯礼就知道他要干嘛,直接就喷了。
“还是我来吧,你那套太欺负人。”他可是知道唐奕那套‘歪’题有多恼人。
太学生一听,唐奕要让范纯礼出题,立马不干了。
“猜个迷还用他人代出?未免不妥吧.?”
得!!
范纯礼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这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我出就我出。”唐奕爽然一笑。“听好了!”
“一加一,在什么情况下等于三?”
......
嗯?
....
太学生们一下就蒙了,一加一明明就等于二好吧?
贾思文更是一头雾水,这特么是什么迷?
“一加一怎么可能等于三?三岁幼童都知道等于二!”
围观的姐儿们更是鄙夷地看向唐奕,都觉得这个是死题,怎么可能等于三?这位公子明显就是故意为难贾公子。
小姐爱文生,遇到像柳三变那种风流大才子,倒贴都得排队。现在在她们看来,显然恶意刁难的唐奕落了下乘,都开始站在贾公子一边了。
唐奕可不管那个,嘿嘿贱笑着,“答不出来?”
贾思文一梗脖子,“世人皆知一加一等于二,我倒看看,你是怎么算出三来的?”他就不信了。
“唉...”唐奕一叹。
“纯礼!告诉他,一加一在什么情况下等于三。”
范纯礼一撇嘴...
“当然是算错的情况下等于三.....”
算错...错....
众人绝倒。
小姐们虽都声援贾公子,但是唐奕这无赖耍得也太刁钻了。
“靠!这也行...”一众太学生直接就暴了粗。
心说,还真是这个理儿,可是谁又能想到呢?
贾公子是满头的大包啊...
这孙子玩我!算错的情况下等于三.,算错了还特么等于六呢!
...
但就算有百般不服,一时也是无以反驳,只得认栽。
硬着头皮端起一杯火酒,颤巍巍送到嘴边,半天也不敢下肚。
唐奕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要是怕了,就放下,可没人逼你。”
放你妹!
贾思文心中暗骂,这么多人看着,就算是杯毒药也特么得喝啊,不然以后就不用见人了。
猛一咬牙,“丈夫莫问身与名,只把毒火当甘霖!”
两句诗吟罢,贾思文闭着眼睛把‘火’酒灌了下去。
大伙细品贾思文的两句诗,虽不算绝句,但颇合意境,把心中决绝一语马词,也算大才了。
只是,大伙还没品完诗,就听那边贾公子嗷捞一声惨叫...
那酒烧了半天,酒液倒还好,酒杯却已经是烫得不行,只一沾唇,贾思文只觉撕心炙痛从唇上传来,酒的辛辣、再加杯的滚热,直接让贾思文一声惨叫,把酒喷了出来。
唐奕看得这个解气!心说,玩不死你小子!让你再嘴贱,敢骂老子是‘野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