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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厉害。”原月配合地惊叹一声,然后问:“那你是为了做官才参加科举的?”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寒窗苦读很有意思吗?”钟文艳找回了自信的支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原月这才发现钟文艳其实长得不错,一白遮三丑,钟文艳特别白,和她的苍白不同,钟文艳的皮肤白皙且富有弹性,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至少不像原月一天到晚到处跑。
“其实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我已经不太担心名节的事了,毕竟我有了功名,也过了成亲的年纪。但是你们这些年轻姑娘……你们放心,我和我爹约定好了,我会一路给他留下线索,他一定会来得及救我们的。”
她微微挪开身子,让原月看到车缝里的荷包,荷包上沾有零星白色粉末,原月立刻明白了她的企图,忍不住赞赏地点头。
邱家同到达兰亭书院的时候正是放学的时候,书院的学生三五成群地从里面走出来。他们都穿着白色长衫,二十岁以上的戴冠,二十岁以下的用锦带束发,年少风流,脸上的笑容似乎都带着上天的恩赐。
他连忙错开身子,垂头躲在门后。
待人都走光后,他看到两个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走出来,心想可能这就是书院的老师,鼓起勇气跑上前,道:“您、您好,我有事找您。”
祁阳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握着拳头,紧张得甚至不敢和他对视,不由笑出来,“好,你随我来。”言语间并没有对他的衣着和模样表现出歧视,笑容温和,让人从心底感到放松。
邱家同松了口气。
这时一个留着小胡子,穿着棕灰色的常服的中年男人一脸焦急地赶来,拉住祁阳就往里走。邱家同尴尬地站了一会儿,也跟着走进去。
“什么?文艳一个人跑去了?”祁阳惊怒地叫起来。突然瞥到不远处踌躇不决的邱家同,连忙收敛了神情,对他笑了笑:“你先在这里随便逛逛,等我解决完这里的事再来和你说话。”
邱家同点头,正要往外走。忽然听到小胡子男人说:“她说她能帮上我的忙,我没当真,没想到她真的跑去车夫聚集的地方,已经失踪十几个时辰了。”
车夫、失踪?
他心脏一缩,赶紧返回来道:“我师姐也失踪了,她是被车夫拐走的。”
两个男人的视线同时落在他身上,他瑟缩地后退一步,但想到生死不明的原月,他鼓起勇气挺起胸膛,迎向他们的注视。
他们的眼中浮现赞赏,小胡子钟成文沉吟道:“既然你是失踪者的熟人,就和我们一起来吧。”
这时一个人走来对钟成文汇报说:“钟先生,属下在西北街外的乱巷里发现了钟小姐随身携带的荷包,里面的粉末已经空了。”
钟成文点点头,让人退下。转身对祁阳抱歉道:“文艳的事麻烦先生了,我现在就带人过去。”
“我也去吧,毕竟是我们书院里的学生。”祁阳说完又看向邱家同,“小兄弟,你是要呆在这里休息还是……”
“我要去!”
马车终于停了,所有女子的眼睛被蒙上黑布,被推进一个小黑屋。
车夫在外面起了争执,隐隐有什么“全城戒严,出不去”之类的话。原月和钟文艳松了口气,没有马上出城就好。
“剩下的时间等着我爹带人过来就好了。”钟文艳对原月说。
不料被旁边的女子听到,惊喜的大叫:“你说有人会来救我们?”
门骤然被踹开,几个车夫闯进来恶狠狠地盯着她们,“谁会来救你们?刚才说话的是谁?”
所有人吓得赶紧低下头。
车夫的目光毫不犹豫地落在原月和钟文艳身上,前一次惹事的就是她们,这次的事肯定和她们逃不了干系!
“反正这次抓的人数超过了,这两个我们自己解决?”一个车夫说。
其他车夫眼睛一亮,同时看向一个带着半只眼罩的独眼车夫,那人点头,道:“这次的事就算了,我不会上报,你们玩完之后就把人处理干净。”说完出去把门关上。
钟文艳和原月的脸唰得惨白。
原月虽然坚持不吃他们给的东西和水,但是现在仍然连走路都困难,和几个大男人对抗简直痴人说梦。都怪这些女人,她狠狠瞪了一眼刚才大叫的女人,女人怯弱地低下头。
钟文艳虽然读过书,胸襟大于寻常女子,但终究生活在名节大过天的古代,几个大男人淫笑着要对她行不轨之事怎么冷静得下来?尖叫一声,惊恐地抱住身子往后缩。
这一声刺激到几个男人,注意力都转移到她身上。
原月握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带来的痛楚让她精神和身体都清醒了一些。这时她听到????的声音,似乎是从外传来的脚步声,正以包围圈的形式往这里靠近。
原月不知道传说中的特种兵是有多厉害,据说五官的灵敏度可以锻炼到正常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程度。但是她从小接受凉伯的训练,五感亦尤为敏锐,就像现在她捕捉到的声音,正常人根本听不出一点异常。
看来是钟文艳的爹派人来了,只是以这种小心翼翼的进度,等他们冲进来,她们两个都被吃得渣也不剩,说不定连命都不剩了。
必须要拖时间。
她侧过身抱住钟文艳,恐惧地颤抖说:“求求你们,不要在这里……有没有……其他里屋……”
钟成文指挥手下将西北街的乱巷都包围起来了,本来这次行动属于保密行动,跟来的只有祁阳和邱家同。但是欧阳远去找欧阳广的时候被骂得狗血淋头,把邱家同交代的事忘了,等想起来的时候就拉着岑清秋跑去兰亭书院找邱家同,正好碰上钟成文三人急匆匆地出来,就顺便跟来了。
和紧张的三个人不同,两位年轻的公子跟在队伍的最后像游山玩水一样,碰到相熟的人还打招呼,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说说笑笑,和前方严肃的行动小组形成鲜明对比。
邱家同肺都要气炸了,可是不敢发作,钟成文碍于自己虽是郡守的幕僚,却无官无职,无法出言训斥。还是祁阳淡淡呵斥一二,这些人才消停下来,但还是窃窃私语。
“这么说钟文艳那个女人被抓走了?”
“是啊,说不定现在都已经……啧啧!”
“我就说女人不乖乖呆在家里相夫教子,非要在男人堆里凑热闹,现在她惨了哈!”
“程法,你小声点,知道你看不惯这种女人,但是人家爹在前面呢,小心他在郡守面前说一句话,你又得禁足了。”
“切,小人才在背后说人坏话。”
钟成文气得脸色发青,祁阳拍拍他的肩,叹了口气:“我早年就和你说过,一辈子做人幕僚终究不是出路,你也要多为文艳想一想。”
邱家同见状退后一段距离,让他们放心说话。
欧阳远见大家说得高兴,想凑一脚说还有一个过了县试的女人被绑了,被岑清秋拉住,道:“先别说,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
欧阳远想想觉得很有趣,就闭嘴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要是钟文艳出事了,我父亲会不会出于愧疚让我娶她?不要啊,那样我会天天做噩梦的。”
岑清秋睨了他一眼,“你放心,欧阳郡守舍不得的。”
“也是。”他得意地笑。
队伍到达乱巷外围,前面传来让他们彻底噤声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