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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勒踏进前院里的厅堂,惊愕的发现全家人都在。
梅勒家共有子女七个,塔吉娜有两个兄长两个长姐,都是嫡出,大哥乌尔衮,二哥塔恩戈都已经成亲了,大格格阿萝珂也已经出嫁,二格格乌丹依今年十七岁,正在备嫁,萨满家的女儿不用参加选秀,一般都是跟另外的萨满家通婚,以确保生下来的后代能多几个萨满,然后选出能力最强的做继承人。
以梅勒的理解,夫妇两个都是异能者,其后代是异能者的几率会大大增加,萨满有这样的规矩,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梅勒是府里的三格格,名叫塔吉娜,她和三弟塔什阿是一对双胞胎,今年十五岁,而且是庶出,只不过他们的姨娘在两年前得病死了。四格格索伊珂也是庶出,今年只有八岁。
见到梅勒进来,屋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她额头上的胎记什么时候变成了牡丹花?只是胎记的模样发生了变化,立刻就东施变西施,简直像幻术一般,这容颜居然变的如此出色!让人羡慕嫉妒恨!
梅勒听见吸气声,用精神力一扫,在座每个人的神情都落入她的眼内,除了嫡母的不屑,就属二格格乌丹依的满脸嫉妒最显眼,其他人虽然惊讶,脸上倒也没有别的特殊表情。
梅勒还没等给父母请安,乌丹依便忍不住了“塔吉娜,你什么时候把胎记纹成了牡丹花?你的女戒是怎么学的?梅勒家的格格怎么能随便让那些臭男人碰你的脸?你知不知道这样会丢了梅勒家的脸?”
“会纹身的就一定都是男人吗?”梅勒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便看向上座的索伯汉,她倒是想看看这个便宜阿玛怎么说,她虽然发了誓不背叛梅勒家,却也得看看这个家里有没有值得她期待的人。
“乌丹依!”索伯汉脸上尽是怒色:“你有什么资格叱责塔吉娜?你自己的规矩是怎么学的!我和你额娘、兄嫂都在,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塔吉娜了?!还有你!喜塔腊氏!你是怎么教她规矩的!”
最后这句话是对他的嫡妻说的,喜塔腊氏顿时脸上变色,被丈夫当着子女的面指责,这样给她没脸,喜塔腊氏不免心中怨恨,一边埋怨二女儿没事惹事儿,一边暗恨塔吉娜是个搅家精,前些日子怎么不死了她才好!可是当着丈夫的面,她也不敢怎么样,只是连忙认错:“老爷说的是,以后妾身定好好教导她。”
索伯汉依然沉着脸“马上就要出嫁的人了,还这么不晓事儿!乌丹依,今天就罚你把女戒写五十遍!免得以后到了婆家给梅勒家丢人!还有你们,看见塔吉娜来了还不见礼?”
索伊珂和塔什阿见阿玛看着他们俩,二人顿时慌了,赶忙站起来行礼,在索伊珂旁边还站着两个三两岁的孩子,梅勒猜测这两个应该是她的侄子侄女,这两个小家伙也跟着一起给梅勒见礼,塔什阿满眼喜色,却不敢跟梅勒亲热,只问道:“三姐姐的病可大好了?”
塔什阿这几天没少去看梅勒,梅勒对这个双胞胎弟弟还是很有好感,她点点头道:“我已经大好了。”说完赶紧给坐在上首的父母请安,索伯汉点点头神色温和,嫡母喜塔腊氏眼里冒火。
对于喜塔腊氏的态度,梅勒不以为意,毕竟不是这个身体的生母,而且梅勒记得跟她退了婚的那个喜塔腊家,就是喜塔腊氏娘家的远房侄子,就算梅勒想跟嫡母搞好关系,怕是也不能。梅勒想着现在只有抱住索伯汉的大腿了,不过今天这便宜阿玛的态度真是耐人寻味,他这一出难道是想把她架到火上烤吗?
梅勒给父母请过安后,又给兄嫂见了礼,这才在塔什阿身边的空位子上落了座。
索伯汉干咳了两声说道:“塔吉娜,阿玛叫你来是有件事儿要劳烦你……”他这话说得客气,越发让梅勒暗自吃惊,看了看旁边的三弟塔什阿,发现他的脸上也有异色,显见以前索伯汉对塔吉娜绝不是这个态度!这可不太好,一个庶女,若是索伯汉把她捧的太高,几个嫡出的哥哥姐姐心里肯定不舒服,梅勒虽不怕什么,却也不喜欢麻烦,她忙站起来恭敬的说道:“阿玛这话折杀女儿了,只要女儿力所能及的,阿玛尽管吩咐就是。”
索伯汉对梅勒的态度很满意,尤其是她额头处的牡丹花,让他觉得这个女儿的能为很神秘,这几天他一直派人随时注意塔吉娜的行踪,据说她根本就没有离开屋子,这牡丹花是怎么回事?看来一会儿他得仔细问问……
索伯汉点点头,看了看长子乌尔衮,问道:“索恩怎么还没带来?”
梅勒家族子女的名字全都用的是满语名,索恩今年六岁,是梅勒家的长房长孙,听说身体一直病弱,梅勒还没见过这孩子。
“索恩”这两个字翻译成汉语就是“椽子”的意思,有道是“出头的椽子先烂”,梅勒刚听见这名字的时候,心中还暗笑这名字起的不好,今天听见阿玛和大哥的话,不由心念一动,难道自己这便宜阿玛早知道索恩活不长,这才给孩子起个贱名冲一冲?他们今天到底想做什么?
梅勒心里没底不免忐忑,她总觉得索伯汉似乎得知了自己的秘密,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太不好了……就好比打牌的双方,你对对方的底牌一无所知,对方却把你的底牌知道的一清二楚,这牌还怎么玩?那不是擎等着输牌嘛!
梅勒心中正纠结,门口一个奶娘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进来了,孩子很虚弱,脸上带着不正常的青虚,他挣扎着从妇人怀里下了地,上前给索伯汉和喜塔腊氏行礼,索伯汉脸色温和,喜塔腊氏则满脸宠溺“索恩,好孩子,过来让玛姆看看。”
梅勒看着索恩就愣住了,这孩子的面色,显见没有多久可活了,尤其是他身边居然还紧紧的跟着一个虚影,若是她没看错,那应该是一个守护灵!一个孩子身上带着守护灵,居然能活这么大,还真是不容易。
索伯汉看了看索恩,喝了口茶对梅勒说道:“塔吉娜,我的意思是想让索恩拜你为师,以后跟你一块住,你可以随时教导他。”
“什么?”梅勒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提醒道:“阿玛,这不妥吧?索恩还小……”
索伯汉盯着梅勒的眼睛,直看得梅勒有些心惊,他方说道:“塔吉娜,阿玛知道你的本事……”
“阿玛!我是他的姑姑,索恩想学……我教他就是,拜师就不必了,更没有必要一起住。”
“不行,我给索恩看过,他若是想健康长大,就必须留在你身边。”
梅勒神情一滞,显见便宜阿玛有些道行,他这么一说,梅勒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她想了想这才说道:“阿玛,索恩的病我可以想法子,至于拜师什么的真的没必要,他是我的侄子……”
其实梅勒还有满肚子疑问没办法问出来,现在又不是末法时代,有本事的和尚道士会少吗?怎么不请来给索恩看看?就算不请他们,凭便宜阿玛这萨满的本事,为什么不亲自给索恩治病呢?萨满除了会占卜,不还是巫医吗?况且连自己的魂魄他都能招来,还有什么不能的……
索伯汉却缓缓地说道:“塔吉娜,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索恩拜你为师,你以后就像他的母亲一样。”他只知道这个女儿经历大劫后不凡,若想拴住她,除了塔什阿也就寄希望于索恩了,况且索恩是长房长孙,又天生通阴阳,若是没有意外,必然是日后的家主,跟塔吉娜相处好了可以互利互惠。
梅勒自然不明白索伯汉的意思,其实她即便是明白,也不想收徒,她没兴趣逗弄孩子玩。
大厅里最不高兴的当属喜塔腊氏,她怎么也不信丈夫的占卜术,塔吉娜不过是一个庶出的丑丫头,会有什么出息?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叶赫氏也有些不甘心,毕竟孩子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若是天天跟在他姑姑的身边,天长日久岂不是跟自己这个额娘都生分了?此刻听梅勒说得有理,便仗着胆子说道:“阿玛,三妹说的是,再说她一个小姑娘带着索恩住也不方便。”
索伯汉皱了皱眉头,凛然道:“就这么定了!我是一家之主,这事儿我说了算!老大媳妇,你派人去塔吉娜院里给索恩收拾出一间屋子!有奶娘照看,没什么不方便的。”
索恩倒也乖巧,看见玛法怒了,他连忙上前扯了扯索伯汉的衣襟“玛法,孙儿愿意拜三姑为师,以后日日随侍在三姑左右。”
梅勒不由抚额,这么点的孩子随侍左右,还不知道谁侍候他呢,真不知道自己要操多少心!
因为一切拜师事宜是索伯汉早就准备好的,仪式倒也郑重,索恩恭恭敬敬的给梅勒磕了三个头,又送上了拜师礼,无非是笔墨砚台之类的,梅勒皱着眉头收下了,索恩又亲手沏了拜师茶递到梅勒跟前“姑姑师父,请喝茶。”
梅勒听了这奇怪的称呼,嘴角咧了咧,被迫收徒她心里不情愿,不过这小侄子眉清目秀长得好看,倒也不讨厌。她喝了一口茶,顺手给索恩施了一个净化术,索恩顿时觉得身上舒服了很多,他瞪大了眼睛“咦”了一声。
索伯汉也感觉到了灵力的波动,他不想孙子乱说,忙挥了挥手说道:“塔吉娜和索恩留下,至于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