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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漠尧也没有送她回学校,而是去了学校附近一个刚建好不久的新小区。睍莼璩晓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不能委屈了我女儿,你总不能一直住在学校宿舍里,我在这里买了套房子,写的是团子的名字,我会带月嫂过来继续照顾她,你要上班,也兼顾不了,这是我对团子的心意,你没有权利拒绝。”
宋诗颖不置可否:“她是我的女儿,我有监护权,在她未满十八岁之前,我有权替她做决定。”
“你什么时候能不跟我这么强,接受我的心意有那么难吗?轹”
“不难。”宋诗颖叹气,“但是我不想无功不受禄,希望你明白。”
“这不是什么无功不受禄,父母爱护自己的子女本来就是天性,难道我表达对自己女儿的爱意,你都不允许吗?”
车内剑拔弩张的味道越卖越明显,关漠尧紧抿着嘴唇,侧脸形成了一条线,宋诗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算了,你非要让我们住那就住吧。粞”
“别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我只是不想委屈我女儿罢了。”
“哦。”宋诗颖不再出声。
车子也到了目的地。
她跟着关漠尧上楼。
房子装修的比她想象中还要精致还要温馨,关漠尧考虑的自是十分周到。
团子已经睡着,关漠尧打开其中一间门道:“先团子先睡在这里吧。”
“嗯。”
放下团子后,宋诗颖顿时松了一口气,大病初愈,她确实还是有些体虚,走了这么远的路,关漠尧说:“到外面来喝口水吧。”
“谢谢。”
宋诗颖锤了锤手臂,在他面前坐定,又将水喝了,由始至终,关漠尧都表现的异常沉默,宋诗颖反而有些不解了:“干嘛一直看着我。”
“我在想,难道我们之间就不能好好相处,永远都要这么针锋相对吗?”
宋诗颖握着水杯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最后她摇头:“你应该听说过,道不同不相谋,我觉得我们一直是背道而驰,所以永远走不到一起。”
“怎么可能,地球不是圆的吗?就算南辕北辙,我们也总有一天会相遇的。”
“对,不过那时候我们都老了,所有的恩恩怨怨也该一笑泯恩仇了,你说是不是。”
“你。”关漠尧深深佩服她的伶牙俐齿,“好,宋诗颖,那咱们就说说老了之后的事情,团子也是我的女儿,我老了,是需要孩子陪伴在我身边的。”
“你不是有儿子了吗?”
“我要儿女双全。”
“呵。”宋诗颖不觉露出轻蔑的神情,“你可真是贪心,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没有吗?我现在不是都有了。”
宋诗颖拉下了脸:“团子是我的女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搞清楚。”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我也不是我说了算,这是我跟团子的DNA检测报告,法官会给我们做出公正的判决。”
宋诗颖瞪着他狠狠抓过报告翻开,最后用力拍在茶几上:“关漠尧,你太过分了,你竟然背着我去验DNA。”
关漠尧摊手:“情势所逼,我这也是逼不得已。”
“你逼不得已,你别搞笑了。”宋诗颖冷嗤,“你到底想怎么样。”
关漠尧打了个响指,终于换了一张笑脸,同时也换了个姿势,双腿打开与她对视,“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跟我结婚,我们共同抚养团子,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不要。”宋诗颖一口否决。
关漠尧心微紧,笑容也有些僵硬,“那就只能走第二条路,我不可能放弃团子的抚养权的,咱们就法庭上见吧,这一切都交给法官去判决吧。”
“关漠尧,你为什么要逼我。”宋诗颖倒抽一口气,面色惨白的无以复加。
虽然法官一般都是同情女性,年幼的孩子判给母亲的居多,可这个社会有钱能使鬼推磨,谁能保证关漠尧不会使什么手段,到时候结果可想而知。
而从他自信满满的眼神中,对接下来的发展,宋诗颖心中已然有谱。
他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如何,宋老师,你想好没有?”
宋诗颖深吸一口气:“你这是把我往死里逼。”
“你知道,这绝不是我的本意,可是如果,你真的执意那么一意孤行的话,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从我怀孕开始,你付出过什么?你们甚至还想打掉团子,现在怎么有脸来跟我争孩子的抚养权?”
“我知道,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对,诗颖,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们母子。”
宋诗颖低头,同时又摇头,从她轻蔑的笑声中,关漠尧看出了她的不屑一顾,恰在此时,他的手机响起,他顺势接起,而后立刻皱紧了眉头:“小董,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小董是他的贴身秘书,看关漠尧的样子似乎还出了大事。
“关总,公司的股票突然大跌,公司乱成了一团,你快过来看看吧。”
关漠尧应声:“你在公司等着,我马上回去。”
他随后站起来吩咐宋诗颖:“你好好在这里呆着,我要回公司一趟,安心呆着吧,这对你们没坏处。”
宋诗颖咬唇,在他出门前,终是说了一句:“你自己开车慢点。”
他随即笑出来,点点头:“你也好好考虑下我的建议。”
他的建议,与其说是他的建议,不如说是他的全套。
他在她面前挖了个陷阱引诱她跳,宋诗颖明知前面凶险无比,可她没的选择,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她都必须得去。
关漠尧啊关漠尧,你到底是将她置于何地呢。
还有团子。
她现在不是孤身一人,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好后果,她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的宋诗颖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她的每一个决定都影响着她跟团子的未来。
真让人烦心。
她想找人说说话,排解一下心中的郁闷,拿起手机,翻出了秦洛和李爱敏的号码,邀请他们晚上来这里吃晚饭。
关漠尧匆忙赶回公司,半路上他就不停接到股东打来的询问电!话。
他只能先回了几句,然后给沈少川打电!话。
沈少川在那边揉了揉眉心:“你动作倒是快,我也正要给你打电!话。”
“是吗,你怎么看。”
“你觉得呢。”
关漠尧略一沉吟:“到底是有人忍不住了吧,你那招引蛇出洞,他们也撑不了多久,现在要行动了吧。”
沈少川摇头:“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按照他的性格,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动静,除非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你的意思是他声东击西?”
“也未尝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沈少川忽然间也不是很吃的准。
关漠尧稍稍嘲讽:“你这还真有趣了,怎么说你们那都是一脉相承啊,就没点心电感应?”
沈少川认真道:“你还真说对了,后来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这可能不是阮云路的风格,他如果真要出手,犯不着搞那么多小花样下三滥手段,阮家在泰国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根本不用把这放在眼里。”
前面是红灯,关漠尧来了个紧急刹车,没刹住,愣是往前冲了好几米,车子已经开出大半,他干脆也不停了,直接油门一轰,在身后电子眼两眼的拍摄中绝尘而去。他调整了一下耳麦才道:“那你现在有眉目了?”
“其实你也认识的。”
关漠尧再度沉默,而后轻言:“胡璋剑?”
“英雄所见略同。”
“那你有更好的法子吗?英雄。”
沈少川也是几经犹豫才说:“你先回公司,剩下的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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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和李爱敏按照宋诗颖的吩咐一人提了一袋子吃食上来。
“我靠。”门一开,李爱敏一进来便发出一阵惊叹,“这里装修的也太豪华了,这个关漠尧真是舍得下血本啊,秦洛,你说是不是。”
“人家那叫爱妻心切,你就别羡慕了,你家陈锋给你的更多好不好,房子也更漂亮,对吧,来,赶紧摆东西吧。”
宋诗颖找出了一个锅子,又把电磁炉搬了出来:“来来来,今天咱们就吃火锅吧,料都带齐了吧。”
“带齐了,你放心吧。”李爱敏将东西一一摆上桌,秦洛进房去看正在吃奶的团子。
月嫂下午的时候已经过来了,现在在旁边帮忙,显得十分清爽利落。
秦洛看了也挺满意,转了一圈,她也承认:“关漠尧对你们也算是没得挑了,诗颖,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还能怎么想,他说给了我两条路,但我觉得,就是两条死路,明摆着逼我就范。”团子吃饱了,有些吐奶现象,月嫂马上将她抱了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
宋诗颖呵呵一笑,秦洛却眼尖的发现了她胸上的肿块:“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医生让我后天去拍片,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走吧,边吃边聊。”
秦洛走到外面,看到桌子上摆着的啤酒,头都大了:“爱敏,这些东西是你带来的?”
“是啊,诗颖让我买的。”
“那你买来给谁喝。”
李爱敏一脸茫然:“难道不是我们三个人喝吗?”
秦洛一拍额头:“你知不知道有种东西叫酒精传染,诗颖在喂奶,要是喝了,酒精是会通过母体传播给孩子的,到时候孩子会怎么样,没文化真可怕,拿走拿走。”秦洛动作麻利的将这些东西收起。
李爱敏吐舌:“我又没生过孩子,不懂。”
秦洛当即责备宋诗颖:“她不懂,你也不懂啊。”
“我想着吃火锅喝啤酒,一时也没想那么多。”
“算了,都坐下吃吧。”
李爱敏吐舌,不过当时高兴起来:“来,为了庆祝诗颖也乔迁新居,我们干杯——”
“诗颖,现在也没外人,说说那两条死路是什么意思吧。”
听完宋诗颖的陈述后,李爱敏实事求是道:“说不定会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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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琴筝在医院整整呆了一天一夜,她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不肯也不能相信约瑟夫就这样死了。那种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悲伤深深折磨着她。
谈云平原本是过来准备打一场硬仗的,但谁能想到结果是这样的,看着林琴筝的憔悴,他心中竟是百般滋味,难以言表。
只能静静地陪在她身边,给她一些安慰。
而约瑟夫的后事,也在本地教会的操持下,缓缓进行。
期间不停有人前来询问林琴筝的意见,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约瑟夫也是害怕至极,只呆在林琴筝身边,任凭别人怎么哄劝,都不愿意离开。
一夜之间,这个好不容易有些希望获得完整家庭温暖的孩子,又成了孤儿。
所有人都为此唏嘘不已,却又爱莫能助。
一大一小都没了主意,林琴筝身边的这个中国面孔自然成了所有人询问的对象了。
谈云平倒也落落大方,选定了墓址和下葬日期,然后略尽绵力地准备着葬礼的事宜。
……
这天,雨下得极大,像是天公故意勾勒出的粗粗线条,直直往地面上砸了下来,砸得墓地四周一片水气腾腾,越发显得凄惶。
牧师一字一顿地念着悼亡词,几度哽咽。
参加葬礼的人均是平日里的邻居,皆受过约瑟夫或多或少的庇护,此刻也都一片沉寂,难以言表的愁苦之情四起。
年长一些的人频频擦拭着眼角,不甚哀伤。
牧师的悼词念完,大家上前一一拥抱她和小约瑟夫。
目光中有同情,有怜悯,有悲伤……
小约瑟的手紧紧攥住林琴筝的黑色衣角,任凭大雨将他的一只手臂淋透,也是不肯放开。
直到来悼念的人都散去,他才抬起小脸,“妈妈,他说爸爸会去天堂,也会回来看我们,是不是真的?”
他的眸子如纯净的蓝水晶,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里面是对她全然的信任。
林琴筝心中酸楚不堪,缓缓蹲下身,抚掉他垂在腮边的泪水,“是的,爸爸会来看我们的。”
“来这里吗?”
“是的,来这里,看我们。”林琴筝拥住他小小的身子,说得又轻又缓。
“那妈妈,你会走吗?”
这几天都有人在窃窃私语,说妈妈会跟那个东方男人一起走。
所以他才寸步不离地守在她旁边。
林琴筝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倒是怔住了。
小约瑟夫一看,立刻发现了她的犹疑,居然就那么放声大哭起来,“妈妈,你不要走,你走了,爸爸就看不到我们了,如果爸爸来了,找不到我们,他怎么办?”
林琴筝隐忍多时的泪再也忍不住,狠狠地涌出。
“妈妈,你答应我,你不要走…..,妈妈……”小约瑟夫声声哀求,已经抽泣得不能自已。
她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