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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后今日差赵大人将我娘搬了个独户的院子,还许了我娘不必再做那些活计,婉儿真的好开心!”上官婉儿散朝回来就拉着宋玉兴高采烈的说着,那开心快乐的模样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了。
见她高兴,宋玉也跟着开心,老妈果然讲信用,等了几日不见动静,还以为她忘了呢。“婉儿,走,我们去看你娘。”
“嗯,你瞧,天后还赏了很多东西呢。”跟着上官婉儿回来的几个宫人手里面都捧着许多锦帛之类的赏赐。宋玉一见大喜,敢情老妈没有直接找人送去,还给了婉儿亲自送去的机会,这算否老妈也是给了自己机会?想想跟老妈的默契是越来越好,宋玉更加欢喜,拉上上官婉儿二话不说就往掖庭宫奔去。
“太平,你知道吗?其实今日是我生辰。”上官婉儿走到半路,忽然抬头笑看她。
“真的?!”宋玉一惊,自己竟从没问过她是几月几日的生辰,婉儿的生日,那是一定要送个极具意义的东西才是。
“是啊,那你要送我什么啊?”上官婉儿玩味似的凝住着她。
宋玉脑筋一动,促狭侧低下头在她耳畔道:“那我也送你一个吻好啦。”
想起她生辰那夜,自己亲了她的嘴唇,那感觉陌生又熟悉,妙不可言又奇奇怪怪。上官婉儿脸上蹭的一红,羞恼的瞪了她一眼,转头就走,被拉着的手却也没有放开,反是带的宋玉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
“怎么,你得过便宜还不许我占占?”宋玉调笑着说道,侧看着她脸含娇羞的憋着笑,越看越喜爱得不得了,心中微微一动,倏地停步不前。
上官婉儿突然被这股反作用力拉的往回退,宋玉顺势搂住她的腰,低头便印上了她的唇瓣。温暖香甜溢了满口,上官婉儿脸上红得直窜耳根,心头一阵熟悉的悸动,情不自禁的就想环住她。突然,耳边传来不合时宜的咳嗽声,惊得两个人刷的分开。
宋玉本只是想要恶作剧一下,也有那么一点冲动,没曾想到身后还跟了一群人。“恩恩!瑶环,你也表示表示呀?”宋玉扭头朝谢瑶环招手,要她速度来解围,不让后头那些宫人惊讶又偷笑。
上官婉儿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再出来,暗暗恼恨自己怎么会一时忘了场合。
谢瑶环没好气的瞪了宋玉一眼,倒也大大方方走上前去,伸臂将正自手足无措的上官婉儿抱了个结实,“婉儿,生辰快乐。”谢瑶环只是抱了一下便立即分开,上官婉儿顿觉好受了些,颔首道:“谢谢瑶环。”
宋玉再度执起她的手往掖庭宫走去,上官婉儿小小声声的道:“以后别在外头这样了。”
“哪样?”宋玉微微挑眉,促狭之意更浓。
上官婉儿飞了她一记,气恼她还不正经,心中却多少甜蜜。今日她是格外的高兴,悄悄舔了舔嘴唇,似乎今日这个吻跟以往不同,没有那么紧张和忐忑了,满满都觉快乐幸福。
到了掖庭宫,宋玉亲自下场,前前后后帮郑十三娘收拾新的屋子,郑十三娘和上官婉儿久难相聚,宋玉赶走了一屋子的人,让她母女有谈心的安静环境。琢磨着该送什么给婉儿,想来想去,都觉着想到的东西太过普通。
忽然,她想起藏在令月阁暗格里的那块玉,要不要送给婉儿当作生辰礼物呢?“水木清华,婉兮清扬。”宋玉抿了抿嘴唇,暗暗握了握拳,这一世尽管婉儿不会知道自己是谁,但自己也算是和婉儿重新开始了,就把那块名位“宋玉”的玉送给她,全当留个自己的念想吧。宋玉咬咬牙,做了决定,便立马回了令月阁去找那块东西。
上官婉儿和母亲聊了一会,郑十三娘想请公主留下来用膳,上官婉儿欢喜出来找宋玉,却不见她人,听说是回令月阁取东西,笑了笑,便往回路也去寻她。
方至一处园子,忽闻一声坚硬的声音唤她道:“婉儿!”上官婉儿疑惑抬头,就看见李贤自拐角处闪了出来。
“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上官婉儿瞧见他是独自一人,又似乎早就等在这里,更是疑惑。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特地来送你礼物。”李贤走近她,脸色却有些不自然。
上官婉儿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太子怎知今日是婉儿生辰?”
“想知道不难,只需查看宫人名录。”李贤微微一笑,又迈近一步,离她只有一臂距离。
上官婉儿脸色微红,她不在是初入进宫的小女孩,早就察觉到了这些皇子郎君们看自己的眼神和心思不一样,这让她心中很是不安,她不是不喜欢跟他们亲近,而是不喜欢跟他们是这种亲近。
掖庭宫路上的几处园子都十分的僻静,眼下又正值快要用晚膳的时分,除了掌灯的宫人不一会儿会陆续而来外,几乎难以还有什么人会自这里经过。
“太子殿下,你要送我什么?我还要去找太平。”上官婉儿左顾右看,想要借此快点离开他,怕他又再说一些让自己心绪烦乱的话来。
“不着急,我是专程来送你贺礼的。”李贤忽然低了低身子,默默地注视着她,晶亮的眸子在夕阳夕照下闪着灼热的光芒。
“太子,你……”上官婉儿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想要退开躲避,谁知这时李贤忽然伸出手,迅速地将她箍住。
上官婉儿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瞧着他越来越低下的头,近在咫尺的脸庞,男儿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颊上,他想要做什么?
“婉儿,对不起……”李贤靠近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上官婉儿莫名惊骇,挣扎了一下,正想喝斥他无礼,一张温润的唇已轻柔的贴在了自己的唇瓣上,一个吻……
“轰”的一声,上官婉儿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中响了一个炸雷,直把她炸的眼冒金星。他竟然亲了自己?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上官婉儿害怕极了,又抗拒极了,她不要,不要别人来吻自己。
上官婉儿拼命挣扎着,奈何李贤箍得太紧太紧,她用尽了力气也挣脱不开。……太平,太平,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上官婉儿觉得这是极其耻辱的事,怎么可以给别人亲了自己这里呢?她悲愤莫名,难过的流下眼泪。
天知道,她此刻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太子对自己做出此等事,要她有何面目去见太平?
“婉儿,对不起!”就在上官婉儿呼吸不畅,觉得自己快要晕死过去时,李贤离开了她的唇,说了这一句后,突然抬手一掌刀打在她的颈脖上。
上官婉儿闷哼一声,晕厥在他怀里。李贤将她拦腰抱起,沉痛的凝看了她良久,这个女孩儿,打从第一眼见到她,就是那种一见钟情的喜爱。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报以怎样冷漠的姿态去面对她,只因他清楚的知道,婉儿是天后选中的人,是用来打压功勋旧臣重要的棋子。
所以他不能对她露出半点的喜欢,只能想方设法的让她远离自己母亲。直到英王妃死了,他才惊觉到,若再不将这女孩儿送出宫去,那么她就会彻底的沦陷在这宫廷里。那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婉儿多么的纯情和稚嫩,怎么可以跟着那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变得也是那样呢?
李贤抱着上官婉儿,越过了掖庭宫往南面奔去,东宫就在太极宫内,在这里,那可是他的地盘,太极宫南侧的小城门外,早停了一辆马车在那里。
“殿下,您来了!”一个美艳妖娆的男子见他出来,匆忙迎了上前,眉宇间全是担忧。
李贤点点头,将怀里的人交给来人身边的侍卫,“道生,快,将她送出长安,路上不要停,去,去找常乐公主,越远越好。”
“可是殿下,您送走了她,天后那边查问起来,要怎么办?”原来那个人便是他的户奴赵道生。
“你别管,我担待着就成。”李贤一边说着一边焦急的嘱咐侍卫轻柔些。
赵道生望着被侍卫抱进马车的上官婉儿,眸色滑过一丝嫉妒,“殿下!您现在的处境本就堪忧,再这么跟天后对着干,那赵氏就是咱们的下场!”
“道生!”李贤扭头蹙眉,不满道:“你只管照我的吩咐去做,别的就不必操心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殿下,道生可是您最亲近的人,您却为了个女人违逆天后,您有这么爱她么?”赵道生伸臂拦住他,失声叫道。
“你懂什么?”李贤拂开他的手臂,自上了马车去查探情况。赵道生脸色微变,追了上去道:“我怎么不懂?殿下,我看您为了她恐怕连太子也不想做了吧?”
本是赌气的一句话,却不分了场合。李贤转目一脸的冷峻,丝毫不见往日对他时的温柔,“本宫自有安排,道生,记住你的身份!这不是在东宫!”
赵道生脸色一白,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眼圈蓦地一红,拭着泪娇声娇气地道:“我知道了,殿下已不在意奴儿了,殿下现在心里面全都是这个女人,奴儿真是不明白,她究竟有哪点儿好。”
李贤暗叹口气,吩咐侍卫这就起行,转身搭上他的肩头下了马车,柔声道:“我方才只是着急了,若被太平或是母亲得知,便送不走她了。对不起,我语气重了些,瞧瞧你,犯什么酸?我是要送她走,又不要留她下来。”
赵道生得了他的解释,又见他软语相慰,心情好了一些,乖巧的点了点头。
李贤目送马车驶远,暗自捏紧了拳头,这一生与她无缘,但希望以此可以换她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