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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胡氏犹豫,一百两不多,她借得起,只是老三家的说是想开铺子,开铺子也不是什么容易事,是不是该和山儿说一声。
“我三叔也是这个意思吗?”颜西问出声。
“他能有什么意思?”何氏的脸上闪过无奈“开铺子的事是我想出来的,他哪会去想这个事?”一开始她也觉得颜小山现在这活挺好的,体面,月钱还高。
可再高又有什么用,充其量也就是个管事的,自已家有铺子就不一样了,自己是掌柜的,挣多挣少都是自己的,不管别人什么事。
“一百两不多,如果山儿也是这个意思的话”胡氏顿了顿说道。
如果光是何氏一人去弄,她是不放心的,何氏是什么人,从来没有做过生意之人,这里面的行道如何她根本不知道,不是她心疼她的银子,只是觉得不管如何,要他们自己拿好主意才行。
“怎么,二嫂是怕我借了银子不还吗?”何氏的脸立即沉了下来。
不就开口问二哥家借个一百两银子,瞧二嫂现有什么态度,还要小山同意,难不成颜小山不同意开银子,她们就不借,是这个意思呗。
“当然不是,我们也是在帮你,如果让我三叔知道你偷偷的在跟我们借钱,你说我三叔会不会生气,万一三叔生起气来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们也不清楚”颜西一脸无所谓。
一百两对于她们家现在来说,真不多。
别说一百两,就是一千两,只要三叔开口,她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借出去。
至于何氏嘛,只能另当别论。
何氏被颜西的一番话说得讪讪。
小山真是这样的个性,不想让她去沾大哥二哥家的半分便宜,特别是金钱方面,如果让小山知道她跟二哥家借了一百两,说不定一气之下把她休了也有可能。
想到这种可能,何氏咬着双唇,思索着如何与颜小山商量这事。
“丑丫,你三叔那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哪里会同意我的这个做法,只要我把铺子开了起来,你三叔就是想法什么也来不及了,你先帮我把铺子开起来,我再找个机会与他说可行”何氏不甘心,她的想法就这样死顾摇篮当中。
“婶,不是我不帮你,如果三叔都不同意,我不是在帮你,那是在害你,好好与三叔说吧,说好了找我娘拿银子就行”颜西耸耸肩。
她正愁不知要怎么帮三叔一下,如果三叔也同意开个铺子,她肯定是全力支持的。
何氏咬着唇,闷哼了一声“行,我明天过去与他说说”
之后,何氏没再提这事。
路八从外面进来,看见颜西手中的稻草人,脸部狠狠的抽了一下“这是什么鬼东西,用来招魂用的?”
不怪他不知道,他打出世,除了训练就是训练,然后就是在暗中保护洛云天的安全,没有机会见这种纯农家的东西。
“呸呸……”胡氏一听立即呸了一句“灶奶奶勿要见怪,不知者不罪”随后对着路八正色道“你这小子,什么招魂不招魂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灶奶奶怪罪”
路八心里憋屈:灶奶奶又是谁,管得还挺宽,唇边冒着笑意“大娘,不好意思,随便说的,这是什么,看着像是真人一样”
不怪他如此说,他记得宫里时常会有一些巫士拿着一些仿真人进宫做法事,他感觉外形和颜西手中的东西差不多,难道作用不是一样的?
“这是稻草人,用来在地里赶虫鸟用的”胡氏耐心的解释道。
“还别说,不要说鸟分辨不出来是真人还是假人,就连我,远远看去,都以为是个真人”路八愰然大悟,原来稻草人还有这个作用。
“你没有种过地,不知道这个也正常”胡氏被路八逗乐了。
石头地那边面积大,颜西又耐着性子做了几个。
路八看着好玩,表示也要来做,胡氏只得出去找棍子和没用的稻草过来,任由丫头和路八两人去扎。
两人扎的不亦乐乎,不一会,三四个外形差不多的稻草人就出来了。
“娘,把我前阵子不穿的衣服拿来,我给它们穿上”颜西想给这些稻草人穿的光鲜一点。
“对,我也去把我一件不穿的衣服给他们穿上”路八一拍手,认为自己的主意绝好。
胡氏无奈,随她们吧,横竖也就是个稻草人
“这衣服料子这么好,又没有破,就这样不要了吗?”何氏看见路八拿出来的衣服,是一件青蓝色的长衫,说不出是料子,肯定是好料子就是了,摸着可舒服了,这样的一件衣服,没有任何破损,这个老八居然要给稻草人穿。
给了稻草人,就是不要了的意思。
“这件衣服太旧了,不想要了”这衣服可不是他的,这是爷之前不要的衣服,本来说是要扔掉的,他还没扔掉就是。
“真可惜”何氏心里猜测着,路八一个月的工钱会有多少,怎得如此大方。
“娘,娘”成虎哭着个鼻子过来。
何氏一见成虎哭了,立即站了起来“谁欺负你了”
“娘,哥他打我”成虎嗷个嗓子,不知道有多伤心。
“龙龙他为什么打你”胡氏问着。
“他说我吃了他的糖,让我吐出来,我不肯,他就打我”成虎说着又哭了起来。
颜西头顶飞过一群乌鸦,这也行。
“臭龙龙,你给我过来”何氏大吼。
成龙朝何氏做了个鬼脸就跑开了。
何氏追过去,这两混小子,天天在一起就干架,没一个省心的,今天看她不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成龙跑得快。
何氏在后追。
李氏从外面进来,手中提了一个点心袋子,是她刚从外面买回来的。
李氏还买了块布回来,何氏说成龙和成虎两再过一段时间也要去上学了,当初颜刚三兄妹上学的时候,她给三兄妹一人做了一身衣服,现在龙龙兄弟也一样,一人给他们做一身衣服,也是他们做爷爷奶奶的一片心意。
“你个混小子,我看你往哪躲,天天与你说,虎子比你小,你要让着他一点,天天你就仗着自己大,去打人家,今天看我抓着你不打的你屁股开花”何氏一边追一边骂。
把刚刚从二嫂那受的气都给骂了出来。
不就借个银子,不肯就不肯,还那么多借口。
“噜噜……”成龙年纪小,身体灵活,何氏抓他不住,他看着何氏抓不住她,笑的更加开怀,嘴边还不忘张大嘴巴噜几声。
何氏心里那个气啊。
她还就不信了,今天教训不了他。
成龙迈开腿朝大门口方向去。
何氏在后面追。
虎子见何氏没有追着,嚎的更加卖力。
颜西无耐烦的翻白眼。
这兄弟俩都多大的人了,还如此不懂事。
胡氏一边紧张的大叫“红秀,快停下,你抓他做什么,兄弟两哪有不打架的”
何氏不听。
龙龙继续往外跑。
李氏要进内院。
龙龙飞快的要出内院。
“唉哟”只听到两具身体撞在一起的声音,接着就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唉哟”成龙身体落地哟了一声。
胡氏与颜西对看了一眼,立即朝外走去。
何氏追在成龙的后面傻眼了,婆婆被成龙撞倒在地。
“怎么了,撞倒什么了”
“哇……”成龙哇哇大哭“奶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知道自己闯了祸,成龙立即开始认错。
颜西最先反应过来,她走向李氏。
成龙刚刚跑过来的冲力太大,这一下撞得有些狠,李氏被撞倒不说,还撞得后脑袋朝下,身子一动不动的。
颜西吓了一跳,忙去试探李氏的气息。
气息还有,那就是外伤了。
“娘,你没事吧”胡氏也跑过来。
李氏的身体因为直直的撞倒在地,地上正巧有一块鹅卵石,有个鸡蛋那么大,李氏的脑袋不便不宜的撞到了那里。
此时李氏的脑门处被磕出了血,还鼓起了一个大包。
“娘,流血了”胡氏看到李氏的脑门处吓得捂住了嘴巴。
何氏心虚的不敢看,眼角狠狠的瞪了一眼成龙。
就是这个臭小子跑啊跑,如果不是他在疯跑,至于会撞倒婆婆。
“哇……”成龙接受到来自娘亲的眼神,又开始嚎起来。
“丫头,你奶怎么叫都叫不醒,现下可要怎么办?”胡氏在一旁急得加大了声音,婆婆撞倒了脑袋,现在又叫不醒,不会是撞坏脑袋了吧。
“娘,我去找贺大夫过来”她不是大夫,她看不出来李氏这个样子到底有没有伤到。
“娘,娘”何氏也跑过来。
贺大仙被颜西拽了过来。
贺大仙为李氏把脉,眉头皱得死死的,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大夫,怎样?”胡氏问着。
“情况不太好”贺大仙一脸严肃“脑袋被重重摔倒在地不说,还碰到了石头,现在造成了脑部有於血,什么时候醒来不好说,退一步讲,就算是醒来了,只怕这里也会有问题”贺大仙指了指脑部的位置,意思是和正常人不一样了。
胡氏的脸一白,贺大夫这是什么意思,婆婆的脑袋摔坏了。
何氏的脸同样白如纸。
如果婆婆的脑袋摔坏了,还是龙龙撞倒的,如果让小山知道,龙龙只怕会被小山打死。
怎么办,怎么办。
颜西的脸也是一沉。
贺大仙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能不能醒来是个问题,就算是醒来了,这情况也不乐观。
“我先开个方子看能不能帮她把瘀血弄出来”
“有劳大夫了,大夫你一定要尽力把我娘治好”
贺大仙给李氏开了个方子,让人去煎药,给李氏喝过药才叫人把李氏搬到她她自己的房里。
出来的时候,贺大仙经过内院,撇了一眼颜西他们摆在内院的稻草人,只是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出了颜家。
颜二生和老颜头被赵杆急匆匆的从地里叫回。
一回家,被告知李氏被撞了一下,现在正不省人事。
老颜头的脸当即就不好看起来。
“谁撞的?”老颜头心里的那个气啊,中午老伴还说去街上买块布,说是给老三家的两个孩子一个做一身衣服,才离开多久,就告诉他,老伴昏迷不醒了。
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干的,他一定不饶了他。
老颜头的话一出,四周静悄悄一片,没有人开口。
何氏动了动嘴,她说不出来。
她怕一开口,龙龙就会没命。
“爹,我们先去看看娘吧”
父子两人进去。
不大一会,两人走了出来。
“到底是谁,说吧,我不会怪你们的”老颜头叹了口气,在场也没有外人。
“是哥哥”成虎用手指指着成龙道,一脸的幸灾乐祸。
成龙的脸色一白,连忙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何氏的脸上也是一白,这个虎子,缺心眼是不是。
“爹,是这样,我本来想教训一下龙龙,龙龙就跑,谁知娘刚好进来,这就撞在一起了,当时龙龙的身体也倒地了”何氏紧咬咬双唇。
“混账”老颜头浑身怒火,亏老伴心心念念想给这二个浑账东西做衣服,结果呢,却被其中一个撞的不省人事。
好啊,真是好。
“爷爷,我真不是故意的,爷爷……”成龙怕挨打,立即求起饶来。
“把这个混账东西关进他房里去,不成器的东西”
“爷爷,不要”成龙吓得哇哇大哭。
看着成龙大哭,成虎笑了。
小样,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现在知道苦了吧。
何氏刚好瞧见小儿子幸灾乐祸的笑脸,当即气不打一处,边上还剩扎稻草人剩下的棍子,捡起一个就往成虎身子招呼去。
成虎被招呼的呜呜大叫。
“娘,娘,我不敢了,再也不敢啦”
何氏不解气,继续招呼。
都是这个不争气的虎子,要不是他来跟她告状,她也不会想去教训龙龙,龙龙也就不会跑,龙龙不会跑,哪里会有后面婆婆的这一堆事。
越想越气,下手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红秀,你打孩子做什么”胡氏见何氏来真的,忙拦着,现在家里已经够乱的了,要是再出点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二嫂,你让开,让我打死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何氏插着腰。
两人都多大的人了,还成天你打我我打你,特别是虎子,都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来告状,哭鼻子,她生了两个什么样的人噢,真是气死她了,没有一个省心。
“好了,好了,现在娘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们赶快想办法让婆婆好起来才是真的,你打孩子有什么用?”胡氏劝着。
何氏不吭声。
她要是自己不打儿子,难不成让公公来打,想办法,想什么办法。
就是想让她们出银子的意思呗。
傍晚的时候,颜小山来了。
颜小山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之后,黑着一张脸,何氏站在一旁,不敢吭声一句。
这事嘛,也不能说谁对谁错。
只能说婆婆回来的太不是时候。
“爹,你放心,不管如何,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娘救好的”颜小山打着保证。
“山子”不过是半天的时候,老颜头沧桑了许多,如同老了十岁一般“这事即然已经出了,我也没有要怪孩子的意思,只是你娘现在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只怕以后就这样了”这才是老颜头最担心的。
老伴从此一睡不起,这可要怎么办。
“爹”颜小山痛哭“都是孩子不孝,生养了那么两个不是人的东西,不管娘怎样,我一定侍奉在娘的床前”
“好了,好了,起来吧,我去陪着你娘”老颜头罢手,他能说什么,打骂两个孙儿,还是打骂何氏,他不能,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去陪着老伴,不让她一个个孤单的在房里。
颜小山泣不成声。
颜二生叹气。
胡氏母女三人静静的站在一边。
何氏带着两个儿子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颜小山起身抺干眼泪,手里已经多了一根棍子。
何氏吓得大惊失色。
“小山,你要干什么?”
“今天我要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何氏伸手挡在两个儿子前面“小山,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好两个儿子,你要打就打我吧”何氏平时嘴巴再刻薄,但她对她自己的两个孩子是真心的好的。
“好,我就先打你,让你不要来县里,你偏要来,你不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打完你,我再打他们两个,让他们长长记性”颜小山轮起棍子,满脸狰狞。
他的确是被气到了。
自己的儿子把自己的母亲撞倒了,还让母亲从此一睡不醒,这样的结果他接受不了,也无法原谅自己,但他想象不到别的解决办法,只想先打一顿再说。
“爹,不要,奶奶是我撞的,要打你就先打我吧,不要打娘”成龙死死的抓住颜小山的衣服,让他下手。
成虎也加入其中“爹,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娘告状的,你要打就打我吧”
他们害怕,害怕爹会把娘打死。
如果娘死了,他们以后再也没有娘了。
“老三,你这是干什么”颜二生上前夺了颜小山的棍子“在这里没有办法的话,我们就上京城去,京城的名医多,总会有办法”如果娘一直醒不来,只有上京求医了。
“二哥,我对不起娘”颜小山突然跪倒在地。
“爹不是说了吗,不怪你”颜二生叹气,现在这样子是谁都不愿意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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