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孩子长得挺像你

吴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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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连续好几日,面对日日依旧同自己笑容柔和弟弟,雍正爷到底有些捉摸不透胤禩是否对他起疑。而胤禩同样吃不准四哥这般待自己,是因由“同生一番,情意浓”,还是当真被自己窥破了什么真相,内心发虚。

    而雍正爷因由上辈子教训,对胤禩不敢操之过急。一咬牙、一跺靴,越性儿决定温水煮青蛙到底——朕经历坎坷,动心忍性者,非止数年几载,焉连你一小狐都拿不下否?!

    胤禩面对四哥递过了来各种琼瑶,一面实心实意地接过了,却比较原来到底多了一分思索。

    于是,这段虚虚实实感情,便被颠颠簸簸行程承载着,慢慢地向京畿行径而去。

    ◆◆◆◆

    二十五日后,康熙中路终于抵达京畿5里附近,太子盛装于官道之上跪迎君父,身后浩浩荡荡、整整齐齐跪了一地京官。五色宝纛开路,明黄华盖接驾,真真是规制之内,将礼仪之邦天子雄风,施展到了致淋漓。

    康熙帝心里虽然高兴,却依旧只对太子表现表达出了适度满意。毕竟这个嫡子大半年之内两次捻了龙颜,彼时皇帝身匝又围绕着一圈立下了战功儿子,相较之下,太子此番作为怎么都显得刻意造作了。倒霉太子花了银子也没能讨着好去,只能强压怒火,跟君父身后打道回宫。

    返回京畿之后,康熙帝第一件头等大事,便是将噶尔丹与一众同伙交由大理寺天牢监管,并于内阁大臣速速商榷初拟了此战之后分封爵位琐碎杂物。而待到了冬至之后第三天,藏拙忍性许久了康熙皇帝终于压不住*觉罗家人“不炫耀会死星人”秉性,下令将噶尔丹及其主要贼党,身披枷锁脚镣,层层卫兵督管之下,从永定门穿越正阳门,游街示众!

    那一年,风雪漫漫京城中,气氛喜庆十分诡异。

    明明是犯人游街,无数百姓却即便缩手冻脚,也要从家中跑出来,挤无数兵士拦阻大街上,唾那人一口吐沫,砸他一株烂白菜。

    理由十分简单——犯我泱泱中华国土,有机会必唾!

    这便是康熙皇帝十分高明地方了:为君者,施恩易,当恩难;当恩易,保恩难;保恩易,全恩难。华夏故土,千年之间诸番异主。然而亘古不变地却是一个道理:民可载舟,亦能覆舟。三代江山,中原百姓又有多少尚且对当年千军入关心怀不满?而转嫁矛盾、分散注意、再同仇敌忾,无疑不是化前朝人心为几用至上妙招。

    而此番太子爷终于找准了机会,联合三阿哥胤祉递交了一份关于散播童谣条陈。胤祉擅文,拟起这种坊间朗朗上口儿歌简直便是手到擒来。而对于此次太子从小处着手,没有眼高于顶行径,康熙帝终究算是心气稍平。

    只不过,只要有大千岁胤褆,胤礽是永远也别想舒心了:胤礽提出了唱童谣,胤褆就草拟出评书。胤礽上奏不如乘此良机大赦天下已慰民心;胤褆就宣扬午门斩贼首,但善待其家属。

    遂,三年前朝中三足鼎立局势又将重现。康熙帝虽然脑仁有些疼,但是一想到不用自己亲手上阵掐儿子,而且有了胤褆,胤礽明显斗志昂扬。各中小节,便也就随他了了吧……

    目今他所想,倒是乘着胤礽大战大千岁之际,培养培养日后朝中中流砥柱。不管是为今兹帝党储存实力,还是日后嫡子登极,都是十足有好处。

    彼时,雍正爷与胤禩二人都是能有多低调,就有多低调。封爵放年后,雍正爷一回头就忙着重扎入造办处当个“忙碌无为人”;而胤禩则依旧住宫中,该看母妃看母妃,该宠弟弟宠弟弟。两人平素已不敢私底下见面,只能乘着偶尔朝上“罚站罚跪”当口,一面沉默是金,一面偶尔交流下眼神。

    隆冬腊月天……

    小别胜婚,佳节倍思亲。

    于是先前那点子相互揣摩、猜忌,似乎都一道宫墙阻隔之下,便得有些造作而无稽。

    雍正爷此生第一个女儿,却此刻降生了。

    ◆◆◆◆

    腊八节出生小虎妞是四爷此生第一个孩子,乳名讷敏,乃宋氏所出,取意淑婉温顺之意。

    原道,此生雍正爷同八弟交心密厚之后,整个后院几乎成了摆设——他上辈子早年由于疏于对后院调治,导致了几个女人间发生了相互争宠而不惜坑害子嗣丑案,于是目今面对嫡福晋秋阮、侧福晋李氏,不得不说雍正爷是提不起一丁点儿好感。况且同胤禩这层关系,四爷又每每说服自己“父母年纪过幼,孩子会天生不足;不管宠幸哪个,必会争宠早殇”,于是这一拖,就一直拖到了康熙三十六年亲征噶尔丹以前。

    眼瞅着汗阿玛与隐隐期盼佟妃母,隐隐又有了“再生不出来就继续往府里塞人”意思,一个头两个大雍正爷索性三十六年春天,堵住了秋阮嘴,看住了李氏院子,寻了几个夜黑风高天气,挑了年纪大、身体硬朗宋氏,吹灯拔蜡,硬着头皮抱了好几起。

    其中办事时候每每想要脑补年氏,后神思依旧飘摇到八弟身匝丢人事,便权且少题了吧……

    后来,不管宋氏对四爷有无“脱了裤子立马办事,毫无情趣只求速射”不满,反正就康熙三十六年三月,她被太医请出了喜脉。

    雍正爷立马将此事回禀了深宫之中佟妃母,然而对于胤禩这一头,却不知为何跳了过去。四爷起初是揣度着:尚且不省得能否留得住、生得下、立得活;到后来一番公务繁忙、晨夕聚处,是真心忽略,还是有意忘记,便不得而知了。

    孩子早夭太多,何苦用没定准事情来给两个人添堵。

    结果打了胜仗凯旋归家,天上掉下了一个大胖女儿。说不欢喜,那是假。

    雍正爷上辈子就稀罕女孩儿,家里几个却统统不争气,生一个殇一个,让他晚年连个承欢膝下贴心小棉袄也寻不着,同蒙古联姻通婚还需频频找弟弟们过继,险些就丢人丢到老八府上去了。

    所以目今瞅着眼睛尚且只能眯一道缝儿,攥着小拳头少哭多笑,憨呆呆蠢呼呼,却健康又白嫩小包子,四爷欢喜地不撒手。

    于是,第十日,四阿哥府里得了个大胖格格消息很诸位兄弟们之间传开了一遍。

    四爷这才中欢喜之中醒过神来,心头莫名有些惴惴,立即寻摸起是抱着女儿进宫充当吉祥物,给八弟献个宝;还是已此做引发份帖子,将八弟邀到府上来。

    说实话,一个多月都没说上几句话,他……怪想。

    然而没等四爷多纠结,门口小厮便来通报了:“禀爷,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一同过来给小格格送贺礼了!”

    铁汉子四爷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命奶嬷嬷速速抱来讷敏,搂胸口充当挡箭牌,一脸慈父表情目不斜视,似乎如此便可以寻找到生命寄托,免遭“真当家主母”熊熊怒火。

    其实他对于八弟会是何反应也并没有具体想法,毕竟不过是个府中格格生孩子而已。然三载情浓不是作假,连女儿都抱上了,却从未主动支会过一声,现下想来,却是是有些理亏……

    然而,胤禩却已经不再是个孩子。

    十六岁少年身侧跟了一群年岁有别小萝卜头,胤禟照例冲前头,胤俄迈着四方步优哉游哉地装成熟,而胤祥身为两辈子合格四爷党,十分妥帖地牵着胤祯手,亦趋亦步地跟八哥身后。

    胤禩脸上还是温润如玉招牌笑容,进门先作礼:“恭喜四哥、贺喜四哥了!”

    完全脑补了一番,八弟是带着诸位弟弟上门踢馆子雍正爷不淡定了,瞬间有了一种拳头塞了棉花上错觉,虽然心下松了一口气,却又紧跟着浮上了淡淡地失望——老八,你怎么能一点儿也不生气呢?

    胤禩却没太看他,像是一进门就被奶娃娃吸引了,凑到近前端详被四哥抱怀中小包子。他没有同母姐妹,别家嫔妃所生到底不比兄弟,怎也要估计着礼数疏密。素以对于面前这个四哥家出来女娃娃,胤禩是当真喜欢。

    而他身上似乎有某种天然吸引奶包子属性,讷敏抽了抽小鼻子,阿玛臂弯中睁开了黑亮亮眼睛。将将十几天小孩儿眼珠子都是溜圆,近乎占满整双眼睛,浓密卷曲睫毛与甜蜜蜜小嘴儿别提有多喜人,就这样一顺不顺地盯著了胤禩,使劲儿瞧。

    雍正爷小小地咽了下吐沫,偷觑了一眼八弟,转手将奶包子交给他。

    胤禩小心翼翼接过了讷敏襁褓,抱怀里轻轻地颠了起来。讷敏呆了一呆,一下子笑了,咯咯一声,落下了晶莹口水。惹得周匝几个男孩都兴奋起来,呼啦一下要围到八哥身边来看。

    胤禩望了眼四哥征求意见,而一只吉祥物,雍正爷哪儿有舍不得道理。于是两人立诸位兄弟之间,胤禩怀里抱了个奶娃娃,此番景象,居异常和谐。

    十一岁胤祥有些腼腆,笑着逗着小姑娘,问了句:“我能抱抱么?”

    “问你八哥。”雍正爷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然而,“忠敬诚直勤慎廉明”十三王子虽日后政务上可圈可点,对于奶包子却似混无吸引力。

    胤禩刚说了句:“小心点儿。”要将手中讷敏交到胤祥怀中,讷敏大眼睛一眨,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于是胤祥傻傻地僵着胳膊抱着讷敏,不知所措。

    胤禟便笑了起来:“定是十三你生得不好看,吓到小美人儿了~!”说罢抬手就要去接。未料到,刚刚接过来,讷敏哭得就大声了……

    胤祥笑得打跌,雍正爷也是一脸看好戏表情——敢说朕怡亲王不体面?讷敏,哭羞他也!!

    结果兜兜转转还是胤禩看不过去了,拍了下小九光脑门,将娃娃接了过来。说来也奇,讷敏一到胤禩手上就由大哭转成了抽噎,胤禩将襁褓兜怀里再颠了颠,再走了几步,奶娃儿脸阴转多云。

    这样窘事一直持续到了下晌。

    弟弟们坐了一会儿,纷纷送过了礼物,絮了会儿闲话,本想就这样准备告辞。而胤禩刚要将睡熟了奶包子交给奶嬷嬷,弗一离手,便又是接踵而来嚎啕惨剧。

    胤禩与四哥面面相觑。

    而胤禟与胤俄对视了一眼之后,嘻嘻哈哈地迸出了句:“八哥,讷敏只是要你给她当额捏呢!”

    然后胤祥一愣,极有眼力见地看了四哥一眼,懵懵懂懂全凭本能地赶紧就拉着小胤祯说:“出来太久了不好,四哥,我同十四弟就先行告辞了!”

    于是人瞬间就呼呼啦啦地走了一溜烟。

    雍正爷瞅着重变得冷清房间,与胤禩怀里睡得香甜闺女,大大地心里赞了一声:闺女,祥弟,老九,干得漂亮!!

    那天晚上,书房内卧榻之上,有两个男人挨很近,他们一个扶住了铁制奶瓶,一个任由怀中奶娃娃抱紧了自己个儿手。书房内只有胖娃娃咕咕喝奶响动,后来,两个男人靠了一处,肩膀挨着肩膀,分外静谧。

    吃饱喝足,卖萌了一下午大格格终于是睡熟了。被满头虚汗奶嬷嬷抱回了房间。

    雍正爷搂住了弟弟躺了书房床上——今儿晚上肯定是回不去了,不如偷得浮生半日闲。四哥唇角勾着一抹得意笑容,八弟发酸手臂上有一下没一下捏着。

    胤禩仰面躺他身侧,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然而温馨了一下午,有些话还是要说。捡着这样暖暖时刻,说不准……

    “小八,讷敏事,四哥是当真给忘了。”

    “四哥,”胤禩动了下,唇角弯出温润弧度,“无妨。”

    雍正爷呼吸滞了下。

    “都不是黄口小儿了,皇嗣职责需开枝散叶,我也有这样一天。弟弟不会似十三性格,只推说不介意。但大清男儿,江山社稷为第一,我又何须求全责备?”他严整肃穆地说到这里,翻了个身,眼角沾染了些狡黠:“况且四哥究竟是因何瞒了弟弟十个月,弟弟又何尝能够不明白呢?”

    雍正爷听着前半段,心里颇不是滋味儿;待到胤禩后半段一出口,心里便加软和了,等胤禩往自己身上一压,仿佛被戳到了那个一直被潜藏心底深处小g点!四爷禁不住一把箍住了弟弟腰身:此时能得八弟理解,朕、真是做得太成功了!

    其实有很多事,话是这么个话,理也是这样个理。但情感之上能为你考虑到这样多人,却是不多见。并肩凑一处两个男子,不约而同地觉着:自从有了此君相伴,许多曾经不会动摇观念,认为理所应当正确事情,都悄无声息之中倾斜了天平。

    难得情深。

    而大老爷们之间交心蜜意,很便被转化成了一个月不见思念。没多一会儿,原本静谧书房之中,便传来了如下低语。

    “依四哥看,讷敏十足欢喜你!”

    “怎么四哥这是吃醋了?”

    “汝将四哥看也凭小气。我是实心觉着,讷敏同八弟有缘,缠了你一下午……瞅着……竟然都有些连像了!”

    于是陡然传来了衣料兮嗦响动,以及一句:“老四!”

    “别动别动,让我吮口试试,一个多月没见,想煞你了~!”

    四阿哥府邸,冬日暖吟。羞煞了银月,憋傻了植被。</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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