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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哥被除去职务,回家闭门思过消息,很让朝堂上动荡再起。明珠作为大千岁鼎力支持者,自然开始朝堂中造势,一面又皇帝面前力挽狂澜。而索额图哪里还能消停,率领着一众太子党开始了与大千岁党经年累月扯皮。
扯皮从卯时一吵就吵到巳时初刻,酷暑三伏天进行了半月有余,来来回回拉锯归根结底只有两句话:
“臣等认为太子爷包藏祸心,实不堪太子之位。”
“滚蛋,臣等还以为大千岁莽撞粗鲁,不能委以重任呢。”
即便他们不热,标榜“夏不开窗、不解衣”康熙帝也躁得满头大汗。终,皇帝一拍龙案,撂下句“秉性躁急愚钝,胤褆岂可与太子相提并语?!”砸蒙了朝堂下面明珠等人。
而立于下方雍正爷身体巨震,险些没有抬头直视天颜——这分明是康熙四十七年,十八弟胤祄去时,皇父给大哥下得判语啊。不过……仔细一想,这件事恶劣程度并不比胤祄那次事故差到哪里去,唯一区别就于胤祥与胤禩重伤,而胤祄离世而已。何况,这个年岁,自己皇父还极端重视兄弟间谦恭友爱。
于是雍正爷敏锐地意识到,这一世世事变迁,自己皇父怕是从策妄阿拉布坦、江南官场受贿偷税、军营走水儿子受伤诸事中提早嗅出了端倪。即便康熙帝酷爱平衡制衡,也断没到让儿子们为争天下而乱朝纲地步。何况——他目今正值壮年,身体康健,自己两个为器重儿子就已经坐不住了?
遂皇父中年危机怕是提前爆发,考虑到他尚与太子哥哥“热恋期”中,可怜大哥就成了出气筒……
这一番筹谋下来,雍正爷不仅达到了先前目,可谓是超额完成目标,但他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原因无他,是十三腿不大好了。
虽然胤禩当时施救及时,可是找到十三时候他已经失血不少,后来又被烟尘呛到,是酷夏少药草原上出事,所以等到帝辇回京,十三腿已经开始化脓发炎,修养了月余依旧还是反反复复,七岁孩子缠绵病榻痛苦不堪,险些没有烧傻了。
以后有没有后遗症姑且不论,单单是遭得这份罪也让雍正爷于心不忍。
他何曾想到这一番连环计下来,成功算计倒了大哥,后承担后果却是十三弟?上辈子他就没能对十三圈禁施予援手,莫非……这辈子还要重蹈覆辙?他能够返生一世,除却大清海晏河清,起初不也是想要力保这位兄弟安稳一世?
看着倒卧病榻上,容颜顑颔胤祥。雍正爷心头禁不住便有些后悔,第一次对自己某些决定产生了些许质疑。
而彼时尚且四岁小胤祯攥紧了他衣角:“四哥,十三还能起来陪我玩,对吧?”奶声奶气童音,却已隐约带上了日后大将军王虎头虎脑憨气。
雍正爷一时间无言以对。
却这时,一个柔和声音传了过来:“会好。”胤禩微微倚胤祥卧室门框之上,瞅着屋内三人笑,随后慢悠悠地踱进来,蹲下身,拍了拍十四光脑门:“会好,十四这样乎哥哥,胤祥一定会好起来。”
胤禩身体也才将将痊愈,右半边身体至今尚不大利索。雍正爷忍不住上前伸手扶了把弟弟,那句“乎兄弟”之言语,却仿佛镂金石一般,一字一句地錾了他心房……
他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亦非没心没肺,五年朝夕相处,有近来两情相悦,他何尝又能够不乎眼前小八?
还有十三、十四、老九、老十……
雍正爷定了定神,终闭了下眼睛。
后来步出了荣妃宫殿,雍正爷拉住了与他同行胤禩:“小八,陪四哥喝一杯,可好?”
◆ ◆ ◆ ◆
其实胤禩心情亦不是很好。
乾东二所房里头,屏退下人,桌子上只摆了几碟子吃食,与一坛十五年汾酒。雍正爷拖来两只海碗,本想给胤禩杯子里头倒上茶,胤禩却伸手掩住了杯口,笑道:“四哥当我是外人么?”
雍正爷被他一句话噎了回去,心里乍暖还寒,到底没能错过小八眼底阴郁,没有阻拦。他自己是因素日理念与现世情感脑内激撞,才想要喝它几个海碗。而小八……
于是他仰脖干了第三杯后,还是按住了正要跟着他往下喝胤禩手:“身体还没好透,别这样。”
胤禩笑了下。
“可是因为惠妃娘娘?”雍正爷心里一动,他月前为了不想让胤褆与胤禩交往过密,没细想就向皇上进言胤禩救弟有功。未曾料到太子落井下石,大哥被一撸到底,卫贵人却节骨眼上升为良嫔。虽然也让胤禩迅速地剥离了大千岁圈,但这过程,怕是害得小八不太好过。
若是上辈子如此这般,他心一硬也就过去了,保不齐还得哼哼两句“卫氏升嫔你就偷着乐吧”,但目今……看着胤禩尚且苍白脸色,再联想起十三境况,雍正爷到底是觉得心里愧疚。挪到了胤禩身边,捱着他坐下:“可是惠妃娘娘给你……”
胤禩却伸手按了他唇上止了话头,又想拿酒,雍正爷这次没阻拦,因为他知道,男儿有时候不就点酒,话,出不了口。
后来,胤禩到底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只言片语。
并非什么大事,只是他们扈从回宫以后,卫贵人就升了嫔位,惠妃虽然表面加柔和,但胤禩不是笨蛋,怎也是担心引起娘娘忌惮,平日处事愈发小心应对。但今个儿大哥被皇上彻底训斥以后,惠妃看着他眼神,明显怪异了起来。
是一种不得不笼络,却又包涵了猜忌与别扭眼神……令他不觉浑身汗毛倒数。
雍正爷心里一动,竟恍恍惚惚中有了某种预感——他本来已想一力将几位弟弟他荣登大宝之前,撇离纷争,却其实,他们依旧谁也逃不了么?
小十三不能,他不能,胤禩、亦也不能。
但雍正爷却偏偏又是天下第一弄性尚气之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江山弟弟不可兼得,却还是想要兼收并蓄!内心纠结了半晌,终还是将身侧胤禩拉入怀中,贴了他额角印下一吻:“大丈夫相时而动,趋吉避凶者君子也,四哥觉得,小八还是远离纷争比较好。”
胤禩唇角弯起了一抹似少年又非少年温润笑意,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他们都有些醉了。雍正爷拉着他八弟倒了榻上,手不规矩地直至将弟弟数扒光。
胤禩本还想酸几句,临到了却崩不住了。两个人似有似无地都想要证明什么似。从少年天然便带有了蓬勃生机躯壳之中,寻找到一点能够勾勒出未来希望温暖,像是某种惺惺相惜避风港。于是雍正爷吻住了那柔软淡粉唇瓣,噬咬叼吮,缱绻逗弄,继而上手搓玩。
逗得胤禩后不得不软了腰,依他肩上,与他头挨着头,呼吸交织,欸乃旖旎。然后他亦报复性地伸手也握住了他,两个人靠了一起慢慢地厮磨起来……
房间里弥漫上了一股子男孩特有气息,让人莫名心安。
一番相互动作之后,雍正爷忍不住心头绵软,拉过胤禩凑他耳边缓缓低语:“小八若不负四哥,四哥定不负你。”
胤禩眼睑颤了颤,半阖着眼睛,轻声回应:“如四哥不负八弟,八弟亦逝永不离。”
雍正爷一愣,眸光微动。
第二日早上,胤禩是被臀尖处某根坚硬如铁物什顶醒。两个人昨天夜里厮磨了半个晚上,虽然互许诺言,却又似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条件”,这样羁绊四九城中素来是牢固亦脆弱。结果一人是不愿思考后事,一人是年幼只隐约明白,就这样不安又执着着,缠手缠脚地睡了一夜。早间醒来,便落下了这一记尴尬……
胤禩有些面红耳赤地从四哥怀中挣扎起来,只他这一动,雍正爷自然也迷迷糊糊地转醒过来,只是意识尚未归位,感觉到胯间那处挺翘浑圆,忍不住就细致沟壑之中直磨蹭了数下,方才纾解般地长舒了口气……
结果待到他完全清醒,就望见了怀中面红耳赤羞愤欲死弟弟。
两个人其实都是第一次与男子相恋,虽情投意合,至今也只相互抚慰,未曾真正上手。这一番下来,二人便都突然醒悟:原来男子,也是可以如此、如此……
被虎视眈眈地目光盯到了双颊绯红胤禩,终于三分赧然七分懊恼地低喝:“四哥将要大婚之人,莫非是要拿弟弟练手么?”
雍正爷一惊之下,方意识到:是了,自己开春过后竟便要成婚开府了。心底,倏地升起了一股子不甘不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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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二年冬天,十三阿哥胤祥腿拖拖拉拉终于算是好全了,只是日后不得长时间骑马,天冷时节还需妥妥儿保养,算是终结了胤祥日后从戎念头。
康熙三十三年龙抬头那一日,年满十五岁四阿哥胤禛,领了内务府造办处差事,同时出宫开府大婚。
八阿哥胤禩提了礼物过府恭贺,却酒桌上开怀之下莫名贪杯了。绝非与一后院女子计较,只想着多喝几杯一觉睡去,便也了了,殊不知,睡至后半夜便醒了,额角一阵炸炸闷痛,再也睡不着。
而雍正爷用秤杆挑开了那一方红布,瞅见还是上辈子朝夕相处几十年容颜。他对乌喇那拉氏不欢喜,只是感激她贤惠,又烦闷于她背后某种经营。本想着勉强应对完事,行径到当中,却免不得有些走神了,越性闭上眼睛遐想曾经宠妃。殊不知他想着想着,思绪却不可避免地飘上了自家八弟容颜……
胤禩,若是胤禩……
辗转、低吟、索求、交心。胤禩……
雍正爷不觉地一惊,什么时候开始,他以为只比兄弟多一些喜欢,竟然到如此地步了呢?而什么时候开始,他竟也开始担心,争夺那方龙椅,会令自己与胤禩远离?
那天晚上,四福晋乌喇那拉秋阮,险些被老四枕头给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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