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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瑞凡失魂落魄地坐在黎薇恩的病床边,脑海里有一团线混乱地缠绕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先生,恭喜你,你太太怀孕了,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了。但她的情绪不稳定,身体很虚弱,有流产的征兆,我建议……”
“慢着,医生你说,她怀孕了?”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会不会是出错了?可能,她只是肠胃不好?”
“先生,请相信我们的专业判断,这位小姐确实是怀孕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怀孕了呢?”
温瑞凡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明明他想要修正自己所犯的错误,眼看着他就要重归幸福的家庭了,可是,薇恩却在这个时候怀孕了?他抓不定主意,理智告诉他这个孩子不能要,但多年以来他受到的道德教育却不允许他在这个时候抛下孤苦伶仃的薇恩,逼迫她流掉这个孩子。他很痛苦,不知该如何抉择,选择双手抱头,不去想不去看,自欺欺人地想要逃避这个世界。
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响了,黎薇恩的眼睫毛动了动,慢慢清醒过来了。
她看到床边的温瑞凡,很是欣喜,“瑞凡,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
温瑞凡仍抱着头,不声不响。黎薇恩觉得很怪异,她看清楚周围的环境,认出了这是医院的病房,于是小声问:“瑞凡,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我生了很重的病?”
温瑞凡这才慢慢抬头,用挣扎不已的目光看着她。
黎薇恩不留声息地挪了挪,下意识逃离他。
“瑞凡,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温瑞凡忽然低低笑起来:“呵,我也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难道就是报应吗?惩罚我以前身在福中不知福,惩罚我得陇望蜀,最终只能吞下自己酿成的恶果吗?”
黎薇恩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她能听出来温瑞凡此刻话里面浓浓的悔恨之意,于是发怒了,她唰地坐起来,拿起床边的花瓶就扔向温瑞凡,大声吼叫道:“温瑞凡!到底发生什么事?”
可能黎薇恩还是舍不得,花瓶没扔中他,擦过他砸在他身后的墙上,发出“哐当”的响声。
温瑞凡静静看着黎薇恩:“薇恩,你怀孕了。”
黎薇恩脸上还维持着愤怒的表情,但整个人却僵住了,很快,她就换上了狂喜的笑容。
“真的吗?瑞凡,我们有孩子啦?我们有孩子啦,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可温瑞凡脸上没有半分的笑意,黎薇恩从惊喜中清醒过来,立刻感受到了他此刻的心情不是与她一样对他们孩子的到来感到高兴的。
“温瑞凡,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脸上的怒气重新汇聚。
温瑞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才说:“说罢,你想要我怎么办?”
黎薇恩狐疑:“我要你怎么做你就照做吗?”
温瑞凡心里很乱,颇有些听天由命的感觉,“你说吧。”
黎薇恩笑了:“瑞凡,我们现在就离开台湾,回美国结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给孩子一个幸福完整的家。”黎薇恩此生最难以开怀的就是年幼时父母离异,却谁也不想要她,她每个星期就流浪在这两个没有她位置的家庭里受尽白眼。所以,她很渴望自己有一个家,一个完完整整属于她的家,一个只爱她宠她的男人。
温瑞凡久久看着黎薇恩,直到她脸上的笑容慢慢垮下来,才说:“好。”
黎薇恩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惊喜要求道:“你再说一次?”
温瑞凡狠狠切断自己那一份不切实际的幻想,如她所愿地说:“我陪你去美国,我愿意跟你结婚。”其实,他已经恢复记忆了。他原本就是喜欢黎薇恩的,她就像一股飓风,吹进了他死气沉沉的心湖,掀起大浪。他不甘于跟安真十年来平静的婚姻生活,他迫切地需要激/情,需要红玫瑰般火热的爱情。可是,等他真的得到后,不久他就后悔了。若说跟薇恩的感情是狂风暴雨般的潮涌,那么,他与安真的就是细水长流,涓涓细流,一点一滴地渗透进他的灵魂,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狂风暴雨过后,他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却突然发现自己身后那个温暖的港湾被他自己给抛弃了,天地间竟再没有了他的容身之所。
他以为,他的失忆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机会,一个将错误的东西拨乱改正的机会。他都已经快要重获新生了,但薇恩的怀孕却打断了这一切。难道,他真的能狠下心来离开她吗?毕竟,这也是他曾怜惜过的女人,他犯的错误,怎么能由她一个人承担呢?
下定决心的温瑞凡顿时觉得轻松了,尽管他知道未来有一天,他很可能会今天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感到后悔,但现在是现实逼得他不得不这样选择,尽管,他现在开始就已经后悔了……
不久后,他就陪着黎薇恩去美国了。
他打包行李从这间居住了十年的房子出来的那一天,回头深深看了它一眼,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它了。
他看到了安真站在阳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看到萌萌欲哭欲泣地拉着安真说不要爸爸走那可怜的小模样,他看到旁边的妹妹以及康德那一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是啊,所有人都对他失望了,就连他自己,也觉得羞愧万分,没有面目面对年老的父母,幼小的女儿,以及,一直在等他回头的安真。
屋外记者的闪光灯拍个不停,他们围着他七嘴八舌问他的选择,问他的感想,他觉得全世界都在审判他,他很害怕,很想退缩,去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于是,他惊恐地躲到出租车里面,催促司机赶紧开车,就连忽然听到萌萌在车后喊着叫爸爸,他也不敢让司机停车了。这里,已经没有他可以生存的位置了。
很多很多年以后,也许也不是过了很久,确切来说,时间只是过了三年,但他彷佛觉得是过了大半辈子,与安真那一段婚姻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他偶尔想起来,感觉仿若隔世。
他现在每天都很忙,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一天很长很长。
他在美国找到一份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的工作,刚好能糊口。早上,他喂饱了小儿子,就将他放在邻居的老太太家托管,忙碌了一天以后,他才买菜回来做饭,到睡觉的点还要为儿子洗好澡,哄他睡觉,然后他属于他自己的时间才能稍稍挤出那么一点。在此之前,他还要洗完一家人的衣服,烫平明天要穿的西装,打扫好屋子。以前他是个大爷,只有在安真生病的时候,他才勉强为家里煮一包急冻水饺,安真就觉得她是最幸福的女人了,但现在,他只求能腾出一点时间看一下每晚的球赛就很满足了。
偶尔,妻子薇恩还在深夜里回来一下。但他们夫妻现在已经无话可说了,也许,她刚从别的男人的床上爬回来,惊奇的是,他竟然半分愤怒也没有了,他的爱恨就在前两年就被她一次次的背叛给消磨掉了。
没错,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没出国之前,他就知道黎薇恩有病,而现在,这个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她觉得全世界都敌视她抛弃她,但她却不要他的爱,因为她已经得到了。是的,他后来才发现原来她热衷于拆散别人的家庭,勾搭别人的丈夫。心理医生说,这跟她童年的遭遇有关,她渴望别人来爱她,她需要很多很多的爱。看到别人幸福快乐,她想把它据为己有,她疯狂地爱上属于别人的男人不能自拔,不,应该说,她疯狂爱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能自拔。她说要一份完完整整的爱,但她真正爱的,却是还没属于她之前的东西,一旦得手了,她对这个男人的爱情也就消失了。
他也想跟她好好过日子,他也尝试过强制带她去做治疗吃药,但遭到了她激烈的反抗,她不承认自己有病,认为是他要害她,尽管这样,他也没想过要放弃她。直至有一天,他回家看到儿子不对劲,小身子不停抽搐着,经医生抢救后才勉强救过来。原来,这个疯女人竟然将自己的药片放在儿子的牛奶里面喂他吃!他那时才真真切切地对她绝望了,同时,对她的恐惧感与日俱增。儿子虽然救回来了,但心脏却严重受损,小小年纪就得天天吃药,隔一段时间还得去医院做治疗,可是他的身体还是一天天衰弱下来了。看到儿子的惨状,他不愿意再管她了,更确切地说,他不敢管她了。他很害怕自己有一天,也被她不知不觉给毒死,而出于好心邻居最多只会将他葬在公墓里,连个名字都没有,孤独地腐烂,逐渐成为不知名白骨。
今天她回来了,他没心情看球赛,关了电视机就回房睡觉了。
半梦半醒间,薇恩从身后抱住他,喊他的名字,反复地,直到将他吵醒。
“怎么了?”他只好回应她。
薇恩开始哭了,“瑞凡,你变了,你都不爱我了。”
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她,难道要骗她我其实还很爱你吗?早在出国前,他就认清了自己的心,尽管他知道自己会后悔,但没想到会如此这般深深痛恨那个愚蠢的自己。
薇恩看到他没说话,病又犯了,她拿枕头就砸过来,床边柜子的东西更是被她一扫而下,发出兵兵乓乓的响声。他疲于应付她了,转身侧睡,希望她可以消消停。她没消停,继续在房间内砸东西,但隔壁房的儿子却被惊醒了,发出微弱的哭声。
他对小儿子的哭声很敏感,赶紧爬起来朝隔壁房间跑去,发现儿子果然一抽一抽的,小脸蛋苍白得不行。
他连忙拉开抽屉找药,但有一只手比他更快地拿起那瓶药,握在手里,她重复问那个问题:“瑞凡,你还爱我吗?”
他急了,朝她大喊:“疯婆子,快把药给我,你要害死你儿子吗?”
她呵呵笑:“原来小三竟是我儿子,就是因为他,你才不爱我的是不是!你要药是吗?我就偏不给你!”说完她就将药用力地扔出窗外。
他瞪大眼睛,狠甩了她一巴掌,力度大到让她向后踉跄了几步,直退到墙角处才堪堪止住。
他心急如焚,立刻跑到下面的草丛里找药,但没等他跑下楼,她的存在就让他觉得很不安。于是他又跑回去,在墙角处找到她,大力地将她扯到楼下,以免她再次伤害儿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但在楼下茂密的草丛里,在暗淡的月光下要找到一小瓶药很不容易。儿子原先还能弱弱地哭几声,现在却是完全听不到了。
他很害怕,决定上去抱儿子去医院,没走几步,他就感觉到脚下有踩到东西,捡起来一看,竟是那瓶药!
他欣喜若狂,捡起药就往楼上跑,那个疯婆子也跟着他跑。
推开儿子的房门,房间里静静的,他慌乱地跑到床边,扭开药盖子,手滑抖了一大把药出来,拿起床头的保温瓶到了一杯水,扶起儿子将药塞到他嘴里,往他嘴里倒水,但不同以往的是,水没被咽下去,弄湿了一大片。
“Oliver?Oliver?”他颤抖地将手放到儿子鼻子下,发现竟断了气,他知道儿子活不长,但真正死在他面前时,他还是不能接受,为了这个儿子,他几乎背弃了他所有的亲人,这三年来,他就是他唯一的希望跟信仰,是支持他努力下去的动力,如今他轻巧就死了,那他怎么办?他该何去何从?
“Oliver,Oliver,Oliver……”他疯了似的叫他的名字,一次次为他做心内压,为他做人工呼吸,但小儿子仍是没有动静,他真的死了。
黎薇恩忽然突兀地笑起来了:“死了?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受苦了……”她神志不清地跑出去了。
他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大声哭起来,放弃安真的时候他没哭,失去工作的时候他没哭,一次又一次被黎薇恩伤害的时候他没哭,但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天地一下子就崩溃了!小儿子的死亡让他觉得,从背叛安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错了,他忍着所有人的白眼走了一条不归路,这三年来他一直在蒙蔽自己,而现在,小儿子死了,他再也没法欺骗自己了。
迷茫中,他忽然想起了安真,对,也许安真还在等着他回去,萌萌还在等着他这个爸爸。一想到这个念头,他就迫不及待想回去见到她们!
匆忙办完儿子的丧事,他坐上了回台湾的飞机。
在飞机上,他一直忐忑不安。自从去了美国以后,他就没勇气再去关注台湾的新闻了。他很怕有一天在报纸上看到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他怕连最后连这一个后想也没有。
下了飞机,他不敢打电话,直接就来到了那幢住了十年的房子外面。他没有勇气敲开门,一直躲在巷子里面暗暗观察着,希望能悄悄见她们母女俩一面。
但是,他从早等到天黑,房子里也没有人进出,甚至连等也没开。
难道她们出去玩了,还是去爸妈那里了?他无法,在附近的旅馆租了一个房间,窗口正好能看到他们家的大门。
一连三天,他都没能等到人。终于,他沉不住气了,看到以前熟悉的高老大爷出来散步,忙上前问:“高爷爷,你知道安真她们一家去哪里了吗?”
高大爷透过老花镜,微微眯眼,问:“你是她们的什么人哪?”
不怪高大爷认不出他,自从儿子死后,他再也没有剃过胡子了,密密的胡子将他的大半张脸都给遮住了。
他犹豫了下,说:“我是安真的朋友,刚从国外回来。”
高大爷说:“年轻人哪,你肯定好几年没联系这家人了吧,安真这孩子前几年就不在了。”
他惊诧问:“不在了,那在哪里?”
“就是过世了。”高大爷解释说。
他彷如晴天霹雳,“过世?她那么年轻,怎么会过世?”
高大爷同情地说:“好像是前三年的事情了,我记得那天温瑞凡那个臭小子离开的时候,小萌萌跑出去追着要爸爸回来,没想到转角处有车迎面驶来,可怜的安真为了救小萌萌就被撞死了,真惨哪!这件事当时很轰动,记者刚好将整个过程都拍下来了,你都没看新闻吗?”
他一时受不住,扶着墙壁才堪堪站稳。
“她们家的女儿萌萌呢?她怎么样了?”
“好像是被小姑子收养了,这小姑娘真惨啊,年纪小小就看到妈妈惨死在眼前,你想知道的话,上网就能查到她们家的新闻。”高大爷看到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节哀。”然后背着手慢慢走了。
他恍惚地回到旅馆的房间,打开电脑,三年前安真的一桩桩的新闻在眼底播放着。
“最美妈妈飞扑救女,惨死车轮下”“前夫父亲向亲家下跪,哭说教子无方”“谁来救救你,失语的小萌萌”“小萌萌接受催眠忘尽旧事重获新生”“小姑子怒骂记者,呼吁为小萌萌留一个生存的空间”
他再也看不下去,心里的防线完全被击垮了,痛声哭起来,“我错了,我错了……”
后来,他有去看过萌萌,等在她的小学门口附近,他看到了她。她样子没怎么变,就是瘦了很多,再也不复以前圆滚滚的模样了。壮壮在前面跑着,回头看着她还是慢悠悠地走着,不由得大声催促:“乐乐,走快点,爸爸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原来她已经改名叫乐乐了吗?那很好,让他们的萌萌快快乐乐无忧无虑过一生,也许是安真最后的希望。
他默默地回头,慢慢地往回走,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弟弟,你等等我!”
“不等你了,你应该改名叫慢慢!”
“呜呜,我要向妈妈告状,说你欺负我……”
……
半个月后。
“以下是一则新闻,荒废了三年的最美妈妈谢安真的旧居里饿死了一个流浪汉,足足死了半个月后,尸臭味才引起邻居的注意,报警向警方求助。目前,警方已通知谢安真的家属来协助调查,本台第一时间跟进这个事件。下一则新闻,国际石油价格……”
在这个世界上,地球并不是以你为中心转动,没有你,地球也不会因此而毁灭。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上过一门课叫《红楼梦与中国文化》,老师在阐释宝黛爱情的时候说,在这个世界我们都是不完整的,必定有适合我们的另一半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等着。有些人幸运等到了,而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没找到。而我恰恰觉得,最痛苦的是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那些人,不清楚爱情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可以让人欲生欲死,但以伤害别人获得的爱情我想是不会长久的。